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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馳已經(jīng)很久沒有和長輩同桌吃飯的經(jīng)歷了, 表面上看不出, 但他自己知道, 其實(shí)確實(shí)是有點(diǎn)緊張的,眼下自知失言,毫無痕跡地轉(zhuǎn)移話題:“我是說院子里的花,挺香的?!?/br> 恰逢林有余從屋里攥著一瓶壓箱底的老酒出來, 聽見這話“哈哈”笑道:“那是金桂的香味,清可絕塵,濃能遠(yuǎn)溢,關(guān)鍵是好養(yǎng)活,跟我們曉兒一樣,不挑屈。” 方馳連忙起身,攙著林有余的手臂扶他在桌邊坐好,老頭一愣,倒是沒想到這個(gè)方隊(duì)長私下里竟然真的一點(diǎn)明星做派沒有,尊老愛幼占了個(gè)全乎。 師娘炒好了最后一個(gè)菜端上桌,人齊開酒,老林師傅拍拍方馳的手背,笑著問:“方隊(duì)長,喝兩盅?” “哎!”師娘在圍裙邊上擦了擦手上的水跡,嗔怪道:“收著你那壓箱底的高粱酒吧,人家方隊(duì)長可喝不慣那個(gè),嗆人!” “瞎說呢,這可是糧□□,越喝越年輕,味重才純,一點(diǎn)不勾兌,他們大明星哪喝過這種好東西!” 師娘還欲再辯,方馳卻率先出聲:“林師傅說得對,這樣的好酒不嘗嘗可惜了,那……我陪您老少喝點(diǎn)兒?不過我量淺,您讓著我點(diǎn),多擔(dān)待?!闭f完拿起酒瓶,先給林有余到了一盅,之后才給自己斟滿。 老頭喜歡方馳這股子不驕矜的痛快勁兒,連連稱好。 林曉安靜坐在一側(cè),聽他們推杯讓酒,臉上始終掛著清淺沉靜的笑意。 明明是第一次在一張桌子上吃飯的人,卻絲毫沒有扭捏之態(tài),方馳收斂了一身浪蕩氣質(zhì),吃菜不挑,喝酒也實(shí)誠,讓吃就吃讓喝就喝,簡直比他這個(gè)養(yǎng)子還像親兒子。而且方隊(duì)長談吐得當(dāng),風(fēng)趣幽默之中分寸感又極強(qiáng),永遠(yuǎn)將尊敬放在首位,一頓飯下來,師父師娘被他哄得樂呵極了,嘴角都沒落下來過。 一瓶酒喝到見底,這一餐終于算是吃完。喝了酒的一老一少坐在葡萄藤下聊個(gè)沒完,師娘將小方桌上的盤碟碗筷收了,又要去洗水果。 林曉從小馬扎上站起來,拉住師娘,說:“您坐著歇會兒,我去吧?!?/br> 林曉挪到廚房,摸到放在柜子邊上專門盛水果的竹籃,雪花梨果香清新,個(gè)大水多,林曉洗了四個(gè),慢慢削好了皮,又用水果刀切成一瓣瓣的,放在一個(gè)大瓷盤里,端了出來。 方馳坐在小馬扎上,一雙大長腿無地伸放,索性蜷起來,用膝蓋墊著下巴,專心聽老林師傅給他講奇經(jīng)八脈玄妙之學(xué),高純度的高粱酒后勁大,方馳雖然自謙酒量淺,但此時(shí)也是真的有些上頭。 小院里金桂飄香,余光瞥見模糊的人影從月光黯淡處走過來,方馳下意識起身,迎了上去。 方馳接過他手里的盤子,牽住林曉手腕,帶他走過廂房門口這段無光的暗路。 林曉說:“沒事,反正看不見,黑不黑都沒關(guān)系,摔不了?!?/br> 方馳說:“我知道,我圖自己心安?!?/br> 他身上沾染了白酒的醇香氣息,厚重綿長,林曉聞著,覺得自己也有點(diǎn)腦袋發(fā)昏,不自覺地開口說道:“你喝了酒,沒法開車了?!?/br> “嗯。”明明只有幾步路,兩個(gè)人還偏要刻意放緩腳步,方馳說:“沒關(guān)系,讓小游來接我。” 林曉昏昏沉沉,覺得張嘴就不受控:“你不是給小游哥放假了?” 方馳腳步微頓,微微瞇起眼睛,看著不遠(yuǎn)處葡萄藤下圍桌納涼的老兩口:“……所以?” “所以……你要留宿嗎?” 方馳輕笑回他:“留宿,我住哪?” 林曉舌頭打結(jié),順著他的話答:“住、住我屋。” 心跳漏掉一拍,酒氣上涌,方馳斜睨著身邊那張暈開緋色的臉,輕佻笑道:“住你屋?就在你爸媽眼皮子底下……小林師傅,玩挺大啊?!?/br> 林曉臉熱,卻不知哪里生出來的孤膽,明知道自己不對勁,但管不住嘴:“你原來說的,自己是什么人,我清楚。” 男人的嘴騙人的鬼,方馳用浸了高度白酒的腦子思忖了片刻,忽而笑了一下,輕聲說:“傻不傻啊你。” 兩個(gè)人磨磨蹭蹭地回到葡萄架下,進(jìn)入燈源范圍的前一秒,方馳主動放開了林曉的手腕,而后將盛著梨瓣的盤子放在桌上,往林有余手邊推了推,“林師傅,吃塊梨潤潤嗓子?!?/br> 雪花梨汁水充沛,入口脆甜,林曉卻始終坐在桌邊不伸手,方馳拿了一塊,放在他手心,問:“小林師傅怎么不吃?” 林曉掌心端著那小塊梨瓣,聞言輕輕搖搖頭,只是說:“不渴。” 甜梨潤喉,吃了多半盤,方馳估摸著時(shí)間不早了,終于開口告辭。 誰知方才喝了盡興的林老頭大手一揮,吩咐道:“這么晚了還走什么,跟曉兒湊合湊合得了,再說喝了酒也沒法開車,住下吧!” 這姿態(tài),分明就是對小輩的口氣,可見這頓酒喝得值,眼下是徹底不拿方馳當(dāng)外人了。 事態(tài)急轉(zhuǎn)直下,方馳一個(gè)“不”字剛到嘴邊,林曉笑著站起來,將一直捧在手心的梨塊放在桌上,“那我去鋪床。” 方馳:“……” 不是,咱倆究竟誰喝多了。 真就這么相信我嗎? 師娘知道自己老伴喝了酒就人來瘋的脾氣,此時(shí)見方馳有些猶豫,忍不住打圓場:“那個(gè)……方隊(duì)長別見外,老林這是喝多了,你要是覺得不自在,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