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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馳急促有力的心跳聲就在耳邊,一下下那么重,像是直直敲在他的心尖上。 方馳那雙在舞臺上揮動鼓槌的手臂,此時就緊緊箍在他背后,力道之大以至于在輕微發(fā)著抖,帶著一層薄繭的手掌扣在他的后腦,將他的側臉牢牢按在懷里,林曉本能地掙了一下,方馳卻紋絲不動,于是他就認了,招架不住也抵拒不得,終于不再抵御,拆了心墻卸了心防,甘愿臣服。 方馳半跪在地板上,掌心似是安撫一樣,一下一下摩挲在林曉后腦柔軟的發(fā)絲上,他惦記了這么久的人,本以為到頭來不過是一場自作多情孤芳自賞,可偏叫他在這樣一個滂沱潮濕的雨夜里,瞥見了心底的這朵花迎著暴雨綻放時的姿態(tài)。 就是他臆想中,脆弱而絕美的模樣。 方馳抱著人不肯放手,林曉就乖乖地聽之任之,過了許久,方馳深吸一口氣,輕聲問:“惦記著我,怕我這樣怕我那樣的,小林師傅這乙方做的這么盡職盡責?” 林曉聲調悲切,此時被他磨得卻是一點脾氣都沒有了:“現在這個時候了,你還說這種話嗎?” 方馳嗓子發(fā)緊,聽見的看見的不敢信卻又不得不信,做夢似的,問他:“那我該說什么?” 林曉沉默幾秒,不答反問:“手腕還疼嗎?” 方馳說:“一直疼著呢。” 林曉說:“不是舊傷,是我昨晚咬的那一口,還疼嗎?” 方馳這下不僅嗓子干澀,連眼眶都驀然酸脹:“要是還疼呢?” 林曉側了下頭,將整張臉都埋在胸口,沉吟片刻,說:“那我給你吹口仙氣,不是說吹吹就好了?” 方馳神情巨震,這話是什么意思?這話還能是什么意思?! 苦盡甘來得償所愿說得就是此時了! 他將人從懷里撈出來,林曉被他抱了許久,原本慘白的臉色竟然悶出了幾分血色,還未等方馳開口求證,便先一步拉過了他的左手,瑩潤的指尖悄然覆上腕間那塊被自己啃出牙印的皮膚,指腹輕移,肌膚摩挲間,是從前絕不敢輕易表達出來的傾慕與篤愛。 一下、兩下,三下—— 指尖微頓,林曉從旖旎情愫中抽身,慢慢抬起頭來,茫然道:“我記得……昨晚我咬的是這只手吧,那這……” 腕間肌膚干干凈凈平整無痕,除了能摸到比平時跳動的頻率燒快一些的脈搏,其余的,別說牙印了,怎么連個蚊子叮出來的包都沒有?! 方隊長這晚本就喝了酒,可放下姿態(tài)不再抗拒的小林師傅比醇香烈酒還要醉人,方隊悸動得幾乎失態(tài),早把自己那只早已經復原痊愈的手腕忘到了爪哇國,眼下被他這么一提醒,才久夢乍回地猛地抽回左手,輕咳一聲,尷尬道:“那個,是這只手嗎?我早忘了,唔……沒事,反正不疼了,真不疼了,你別——” 話未說完,林曉忽然向前探身,胡亂一抓,方馳怕他從沙發(fā)摔到地上,下意識地伸手來扶——得,歪打正著。 這下兩只手腕都被小林師傅攥住了,力氣巨大,掙脫不得。 林曉說了句“別動”,重新向后在沙發(fā)上坐好,將方馳的兩只手都放在自己腿上,號脈似的,一手一只,再次將指尖搭上他手腕。 摸來摸去,脈搏更急促了,但是咬痕——壓根就沒有了! 方馳見他端肅神情中還帶著一絲困惑不解,不由失笑,此時干脆連大尾巴狼都不裝了,笑著問:“小林師傅,摸出什么來沒有?” 林曉屏息斂聲,疑惑地搖搖頭。 “為什么……沒有?” 方馳極力繃著笑聲,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不可能,別人都說有了,怎么你就摸不出來,別是你這小師傅學藝不精吧?你再好好摸摸?” 林曉囁嚅:“上午在排練室他們是說有紅腫,還滲血呢……可我確實摸不到什么啊……” 方馳:“嘖,沒讓你摸牙印。” 林曉:“那摸什么?” 方馳:“喜脈身孕啊。” 林曉:“……” 所以這到底是個什么混蛋啊怎么這個時候還能開這種玩笑真的要氣死了可是又好想笑啊! 就……真.花式理療.按摩開背.針灸艾熏.服! 方馳眼底噙著笑痕,嘴角上揚的弧度昭示著此時心底超標的愉悅,他將林曉的雙手合攏在一起,包裹在自己掌心,音色低緩而溫柔:“小林師傅,還給吹吹仙氣嗎?” 林曉又羞又惱,抽出一只手來向前一掃,直接捶在他肩上:“你騙我!你們合起伙來騙我是吧?就欺負我看不見!”什么負傷嚴重紅腫滲血,都是欺負他這個小瞎子的說詞! 合著他就每天上一當,還當當不一樣是吧! 他越是惱羞成怒,方馳越是笑得恣意放肆,他不怕林曉生氣,只怕他永遠保持沉靜平和的姿態(tài),永遠像初見那樣給他剛剛好的距離,而生氣了捶下肩膀什么的,是對自己人才會有的僭越之舉。 林曉臉色燒紅,咬牙恨道:“別笑了!之前不是還催著我去睡?現在我困了,回房間!” 小林師傅起身,幾乎要落荒而逃,方馳一把將人拽住,重新圈在懷里,無尾熊一樣掛在他背上耍無賴,這還不夠,說話時更是沒個正形,下巴墊在林曉肩上和他咬耳朵,帶著酒氣的呼吸全部灑在林曉耳后,那塊雪白細膩的肌膚在瞬間以rou眼可見的速度紅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