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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并不是似乎,他確定是親密超標了。 對于外人外事, 林曉有屬于自己與生俱來的安全范圍, 但是方馳卻是出現在他古井無波的生活中最大的意外。 并且, 方馳在邁進他這個小小的四方天地的最開始,就沒控住步伐和距離, 也根本不遵守所謂循序漸進的規律,直接一個跨越,從“陌生人”變成了“身邊人”。 然而, 就算對方在無聲無息之間突擊重拳,直接打破了自己與人相處相交的規則框架,但是讓林曉自己都暗自詫異的是,他并不排斥抵觸方馳這樣看似霸道,實則柔緩地靠近。 還是那句話,方馳對他很好,很好很好,他都清楚。 而且,同這個人在一起時,他心底悄然滋生的安全感和踏實感,真切做不得假。 但是—— 就算是再朝夕相對的摯友,現在這樣的接觸,還是過于親昵了吧? 況且,說到底,他們也只是合同上的雇傭關系。 再者,據他多日來體會感受,就算是和方馳的關系比他還要親近的其余樂隊成員,似乎也沒人能和他達到這樣親密無間的程度。 于是,在這樣一個曖昧混亂的深夜里,林曉突然頓悟了一件事—— 方馳這個人,平日里慵懶散漫,總是一副萬事不掛心的調調,但實際上,他心中豎起的那道與外人之間的安全壁壘,似乎比自己的還要高還要厚。 如此一來,這樣的親密相擁,是不是說明,對于方馳而言,自己算是一個比較特殊的存在? “怎么不說話?”方馳感知著懷里的人一時沒有了動靜,不僅如此,連最開始隱約橫亙在兩人之間的抵御防備的力道都消失了。 林曉回神,覺得自己的臉已經燙得快要和方馳的胸口一個溫度了,猶豫了一下,小聲說:“你先放開我,我還得給你按摩呢。” 方馳不僅沒放開,環在林曉腰間的手臂反而收得更緊了一些,低聲問他:“一直等著我回來呢?” “嗯。”林曉整張臉埋在方馳肩膀上,吐字間的氣息,更像是附在他耳邊說悄悄話:“說好了等你的。” 和你說定的事,肯定要做到。 每次都是這樣。 方馳長長地呼出一口氣來,心中霎時一片靜謐的柔軟寧靜。 演唱會的喧囂至極,記者會的明刀暗箭,還有慶功宴上的逢場作戲,所有疲憊的、束縛的、嘈雜的外衣都在這一瞬間被盡數撕裂、拋開,小林師傅留給他的等待,永遠是安靜的、柔軟的,無聲無息卻如甘甜氧氣一般的存在。 懷里抱著林曉,就像擁有一整片屬于他自己的私人氧吧,幽然恬靜,恰如其分地為游走亂世失魂蕩魄的方隊長,續上一口保命氣。 “太晚了,今天不做了。”半晌,方馳抱著身上的人翻了個身,“明天睡醒再說。” 林曉被他這樣翻身一抱,整個人都陷入柔軟的床墊之中,他知道方馳是累極了,倒也不勉強,只是說:“那……你先睡,明天等你醒了我再來。” 說完就要從方馳懷里中挪出去。 方馳閉著眼睛,臂彎一撈,重新把人卷回懷里:“哪兒去?” “我……我回我房間。” “這么晚別折騰了。”方馳聲音中染著微啞的笑意,“在我這湊合湊合得了。” 林曉:“……” 聽不見對方回答,方馳輕笑一聲,單手拉過薄被蓋在兩個人身上,“也不是沒這么睡過,小林師傅不用害羞。” 林曉:“……” 港真,你要不提之前那次,我還能好點。 睡意重新襲來,方馳眼皮沉得睜不開,好半天,才含糊地拍了拍林曉的頭:“快睡,閉眼。” 其實林曉也困倦得不行,聽見耳邊方馳這種似是誘哄的語調,更是眼皮打架,半睡半醒間,幾乎用氣音問道:“我睡你這兒,會打擾你嗎?” 方馳:“不會。” 反而會睡得更加安穩踏心。 既然方馳說不會,林曉心中最后一絲疑慮也煙消云散,而后往身邊的發熱源上靠了靠,閉起眼睛踏踏實實地睡了。 這一覺睡得可謂是黑甜無比。 第二天方馳睜開眼睛的時候,墻上的時鐘指針已經指向了十點半。 方馳望著對面墻壁上的壁紙暗紋,發了三秒鐘的呆,而后一偏頭,就看見枕著自己胳膊睡得香甜的人。 昨晚半夜的點滴碎片涌出記憶,方馳無奈揉了揉眉心,心中不免苦笑。 自己這是從什么時候養成的習慣? 怎么喝點兒酒就想欺負小林師傅。 方馳一動,身邊的本就半睡半醒的林曉似有察覺,長長的睫毛顫了兩下后,緩慢地睜開了眼睛。 而不同于上一次同睡醒來時的茫然無措,林曉在睜開眼睛的同時,就下意識地喊了一聲:“馳哥?” 方馳:“哎,那個……在呢。” 小林師傅將醒未醒之際的嗓音不同于平日里那么清澈干凈,反而帶著一絲軟綿綿的低啞,方馳愣了一下,皺著眉不動聲色地將身體挪開一點距離。 方馳:天地良心,這全是晨起時的正常生理反應,再加上小林師傅音色撩人,我是被動的! 林曉緩了幾秒,覺得自己腦子清醒了一些,于是揉了揉臉,剛想撐著床面坐起來,而當手掌碰到了方馳胳膊的時候,整個人都床中凌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