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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曉一愣,想了想才明白“翻身上馬”是個什么比喻,臉色倏然間爆紅,情急之下也不知道從哪里來的蠻力,上半身驟然一拱,腿上發力,居然趁方馳疏忽,直接把背上的人掀翻下去! 暖色燈光下,小林師傅衣襟不整烏發凌亂,臉色紅得滴血,一雙美目之中水汽蒙蒙,咬牙道:“床——床太低了!角度和高度都不對,我用不上力氣!所以才想著也上來,坐你旁邊給你按!誰、誰知道還沒跨過去呢,你就這么大反應!” 房中一時寂靜默然。 半晌,方馳起身坐好,狀似無意地理了理敞開的睡袍衣襟,清了清嗓子,低聲道:“抱歉。” 林曉坐在床頭,聞言頭快速偏向一側—— 小林師傅表示,這次真的生氣了! “我……”方馳尷尬一笑,自嘲道:“是我敏感了……哎,真生氣了啊?我道歉好不好……小林師傅,看我一眼唄?” 林曉:“看不見!” 就很硬骨。 “噗。”方馳笑出聲來,“那勞駕您轉個頭,讓我看你一眼?” 就很無賴。 林曉鼓著腮幫子,半晌過后,憤懣地緩緩轉過頭來。 看在你是雇主的份上,最后原諒你一次。 方馳眼底蕩起細碎的笑意,心中忍不住喟嘆—— 真乖啊。 “還做不做了?”林曉悶聲道:“做,你就老老實實地趴好別動,不做,你就痛痛快快地走人睡覺!” “做。”方馳忍著笑,重新趴向柔軟的床面,“不過咱們可說好了,別突然跨我背后,我……嘖,我受不了這個。” “知道了。”林曉語氣不善地小聲嘀咕,“你們明星事真多,怕疼怕癢還怕跨。” 方馳有苦難言,只得無奈輕笑。 林曉跪坐在他旁邊,摸到他的肩膀位置,掌握著由輕到重的力道,一點點揉按。 烏龍鬧過一場后,兩人相對無言,房間里再次安靜下來,只有方馳偶爾蹙眉,因為酸痛溢出的吸氣聲。 “間斷了兩天,果然又一朝回到解放前了。”林曉郁悶喃喃道,“烤電儀也沒有,艾條也沒有,照這么下去,恐怕要且疼上一段時間呢。” “沒事。”方馳淡聲道:“你說的這些東西,下了飛機可以讓小游去買,買回來就放在賓館房間,隨時都能用。” 林曉問:“我們……明天要去哪?” “寧海。”方馳說:“大概要住十天左右,然后飛滬城。” 林曉若有所思地“哦”了一聲,“那……什么時候能回來啊?” 不得不說,小林師傅的手藝是真的好,方馳漸漸適應了肩頸上的揉按力度,酸痛感消退一些后,取而代之地便是久違地放松愜意,舒服得他整個人都昏昏欲睡,聲音也愈發低啞慵懶,“怎么,還沒走就開始想家了?” “沒有……”林曉赧然道:“就是不太放心師父師娘。” “嗯,大概滬城那場演唱會結束后,會有小半個月的休息時間,中途你要是想回家可以回來看看,不過,那以后可能就沒這種機會了,最后三場演唱會在國外,不出意外的話,間中不會再有很長的空閑時間。”說到最后,方馳的語調中都帶了一點困頓的鼻音。 “行吧……”林曉嘆了口氣,拿開按在方馳肩上的手,說:“來,睡袍脫一下。” 方隊長經歷過幾次完全沒譜的自作多情后,現在面對“脫衣服”的這種要求已經練就了處變不驚的本領,聞言非常配合地閉著眼睛,將腰帶拉開,反手將睡袍拽到腰際。 “可以了。” 倒是林曉不只是出于什么心理,聽他說完,莫名心虛,欲蓋彌彰地補充了一句:“我、我給你按一下肩胛附近的幾個xue位,你這衣服料子太滑,不好找點。” 方馳:“哦。” 非常平靜自然,十分正人君子。 林曉指尖在方馳精致精悍的肌rou線條上掠過,找準了第一個xue位點,手心覆上去,輕聲說:“你放松,一會兒就好了,而且這幾個位置沒有那么疼。” 方馳含含糊糊地應了一聲。 方隊長謹遵醫囑,徹底放松下來,而且非常給面子地放松過了頭,等到林曉按完他兩側肩胛之時,詫異地察覺到——床上的竟然又睡著了。 “方、方馳……方馳?” 林曉拽著袖口擦了擦額前的薄汗,輕輕叫了他兩聲。 方馳:睡得香甜.jpg 林曉呆呆坐在床上,茫然無措之中,還有點小委屈。 你睡這了,我睡哪啊? 去隔壁方馳的房間睡? 不妥,自己是客,這樣太沒禮貌了,而且他對這間客房以外的區域都不熟悉,也不敢自己貿然行動。 那要不—— 一個念頭快速閃過腦海,卻清晰得讓林曉自己心悸。 這……更不妥吧? 林曉抿著嘴角,妄圖做最后的掙扎,他伸手,輕輕推了推方馳,試圖對方能突然驚醒,然后麻溜把床讓出來,畢竟林曉昨晚就幾乎徹夜未眠,今天又折騰了一整天,興奮是真的,現在非常困也是真的。 推一下,沒反應。 推兩下,方馳稍稍動了動身體,往旁邊挪了挪—— 摸到了床上多空出來一塊區域的林曉:“……” 謝謝您給我騰了個地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