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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從座椅上站起身來,活動著肩膀,在排練室空地上溜達起來。 隊員們聽他這么說,紛紛松了一口氣,井寒心最細,見他皺著眉不停地揉肩,忍不住問道:“怎么了,老毛病又犯了?” 方馳的肩膀和頸椎算是舊疾了,常年打鼓落下的職業病,不想讓大家過多擔心,搖了下頭,還沒來得及說話,訓練室的門就被推開了。 眾人抬眼望去,只見樂隊經紀人張遠快步走進房間,笑得宛若一個舊社會缺心眼的地主老財。 “辛苦辛苦……哎,剛說什么老毛病又犯了?錢松睡粉了?” “我他媽……”一口大鍋從天而降,每次被都精準無誤扣頭的主唱不干了:“我再說一次!老子不睡粉!不、睡、粉!不是,到底我露出了什么喪盡天良的馬腳了,怎么你們一個個的都拿我當禽獸敗類呢!” 張遠擺著手打哈哈,安撫道:“哎呀,你是主唱,站在舞臺最中央的那個人嘛,粉絲關注度自然也最高,很正常,昨天你助理跟我匯報,說看你微博私信,一個小時冒出來八個給你發私照的小歌迷,這是什么概率,啊?這是分分鐘引誘你一不小心就走上偶像失格的道路啊!你以為大家平時嘴上說說是逗你好玩呢,這是時刻給你筑牢思想戰斗堡壘!” 其余人頓時笑得毫無同情心,錢松伸手一指,直接將群嘲目標轉移到嘴角噙笑來回轉悠的方馳身上:“我站中央那是團隊位置需要,這么說隊長還是坐鎮后方的靈魂人物呢,你們怎么不擔心他?他微博粉絲數可不比我低!就他那張臉,還不是整天收到莫名其妙的私信!” 方馳挑眉,輕輕瞥他一眼:“玩你的麥克風架去,女粉在我這最安全,我他媽對著小姑娘也得硬得起來啊。” 方馳的性向在隊里不是秘密,其余幾個鋼鐵直男聞言笑得慘絕人寰,錢松也想笑,生生憋住了,抖著嘴角問了一句:“女粉安全,那男粉呢?” 方馳轉了轉僵硬的脖子,淡聲答道:“男粉?我留地址,他敢來嗎?” “噗哈哈哈哈哈……”安達和波仔笑到抹淚,井寒忍不住仰天長嘆:“馳哥,隊長,CALM的靈魂,我一直有個問題想當面請教一下你——就,你這種sao得不動聲色,浪得毫無痕跡的功底,到底是經過了多少歲月的砥礪和生活的磨練,才能練到如此爐火純青的地步的?” “過獎。”方馳氣定神閑:“與生俱來的氣質。” “哎!要是讓歌迷粉絲們知道,讓她們瘋她們狂,她們哐哐撞大墻的偶像天團,私下里居然是這個德行,不知道是該哭還是該笑……”張遠嘆然一聲,擺擺手,道:“行了,說正事,明天上午九點,回一趟公司總部,明年上半年的初步計劃做出來了,高層喊你們回家吃飯,順便聊聊人生。” 波仔收了笑容,苦悶道:“哎,這剛七月份,連明年的工作安排都新鮮出爐了,當藝人就這點不好,不自由啊!” “自由都是用錢換來的,給你一年三百六十五天的無度自由,讓你銀行存款立刻縮減到五位數,你換不換?” 波仔“嗯哼”一聲,立刻斬釘截鐵道:“我這么有原則這么熱愛舞臺,別說五位數,六位數我也不能答應啊!” “這不就得了。”張遠說:“行了,餐廳給你們訂好了,司機也在樓下等著了,咱們先吃飯,吃完飯都回家休息,哦對,方馳跟我走。” “嗯?”方馳一愣:“跟你走?干嘛去?” “給你找了個人間天堂,專治各種腰不好,我媽親身試過了,據說是祖上傳下來的手藝,管用的不得了,你——” “重申一次。”方馳站住腳,沉著臉,冷聲打斷他:“我是肩頸不好,頸椎上的毛病,老子腰沒問題。” 張遠一愣,隨即沒忍住“撲哧”笑出聲來:“不是,你這是什么奇怪的偶像包袱……行行行,你腰好體健腎不虧行了吧!那什么,我媽把地址發給我了,一會兒吃完飯我送你過去。” 方馳這愁人的肩頸痛曾經輾轉過多家知名醫院,私人醫生也看過無數次,不過治這毛病重在堅持理療,還需靜養,可職業屬性養成了他一天不打鼓就渾身難受的毛病,況且他必然沒有那么多的私人時間來安靜休養,去趟醫院都得全副武裝,一路躲粉絲防狗仔,更別說長期出入醫院康復科了。 三天里兩場巡演,如今頑疾復發,而幾天后又是更加密集的工作安排…… 轉了轉酸脹的肩膀,方馳那雙本應含笑藏情的桃花眼中此時半點笑意也無,嘆了口氣,勉強答應下來。 第二章 張遠訂的餐廳是個人私房菜,距離樂隊排練室不算近,繞了大半個中環才到,但好在私密性絕佳。 CALM五個成員前幾天跑了兩個城市的巡演,其中由于時間過于緊迫,吃不好睡不上的,每場演唱會結束后,還要接受媒體采訪、主辦方慶功,慶功宴上也有娛記媒體跟拍,甚至有后援會的粉絲專席,說是吃飯,其實就是五個人舉著香檳杯再來一段場外solo秀,幾天下來沒吃過一頓正經飯,如今回到大本營稍作調息,看見滿桌的玉盤珍饈,一個個的直眼冒綠光。 “來吧動筷子。”張遠雖然是經紀人,但是這幾年相處下來,尤其是在私人時間里,和樂隊成員倒是更像哥們兒關系,一落座,就招呼大家趕緊吃飯,“沒外人,都不用端著,好好吃頓飯,吃完趕緊回去休息——哦對了,錢松別的隨意,辣菜別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