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貍花貓跳下男人的大腿,飛速逃離了現場,躲進了紙盒子里。 紙箱子很小,他一縮進去,空間就被填滿了,貓變成了四方體,探出一雙青葡萄似的眼,警惕地看著沈元庭從樓梯上走下。 男人換了一身衣服,襯衫隨意地扎進褲里。 見他要出門,顏昭壓倒紙盒子的一面,溜過去:“你要去哪兒?” 沈元庭見昭昭貓仰著小腦袋望著自己,心里一片柔軟,他蹲下身,戳顏昭的貓耳朵。 那灰白橫紋的小三角抖了一下,顏昭白手套拍開他的手,不滿道:“問你呢?!?/br> 沈元庭說:“工作。” 顏昭說:“帶上我吧。”反正他現在是貓,小小一只,去哪兒都不奇怪。 沈元庭說:“那好,到時候我可能顧不上你,你緊貼著我就行。” 顏昭:“……”那不應該讓我躲起來嗎? 話說他是貓妖,那這個世界上應該還有其他妖怪吧? 顏昭:“你不會是要去捉妖?” 沈元庭:“不一定,捉鬼也有可能。要不你還是留在家里?” 顏昭縮了一下,那可是鬼啊!可是他一個人在家,也太恐怖了! 考慮再三,顏昭還是決定跟著沈元庭。他繞到沈元庭的背后,縱身一躍,就跳到了男人的背上。顏昭手腳并用,爬上沈元庭的肩膀。 他還想蹲在沈元庭的頭上,但是對自己的體型和平衡力并沒有信心,只能將就坐在男人寬厚的肩膀上。 他用臉蛋蹭了蹭男人的面龐,喵道:“go!” 他們要去的地方,位于市郊區的一處拆遷地上,按照規劃,這里在一年前就該完工,可是工地上總是頻頻出現事故,不是起重機失靈,就是有工人發生意外。 接近中午,天空明亮,工地上空卻格格不入,徘徊著層層烏云,遮去了陽光。 陰風陣陣,顏昭說:“有點冷。” 沈元庭拉開外套,把昭昭貓兜了進去。顏昭覺得有一股無形的力量托著他的后肢,他好像飄在半空,貓腦袋和前爪伸在外面。顏昭劃動了下四肢,感覺自己在走太空步。 沈元庭捏了捏他的爪子:“別鬧?!?/br> 委托人見到他們來了,趕忙迎了上去:“您就是沈先生吧,我上次委托了王大師,但是他說這件事棘手,給我推薦了您……” 大約是滿心愁苦無人訴說,好不容易逮著個人了,委托人巴拉巴拉說了一大堆話,顏昭聽了聽,無非和那些志怪小說里的情節一樣,有什么妖魔鬼怪出沒啊。 沈元庭聽煩了,打斷了委托人的長篇大論,直接上了樓。 空蕩蕩的樓層里,有著常年不見光的濕冷霉臭,還有一點鐵銹味,所有的聲音都被放大,回響。 貍花貓的耳朵抖了抖,顏昭說:“有水聲?!?/br> 沈元庭說:“是血?!?/br> 聽了他這話,昭昭貓頭皮發麻,從背脊到尾巴的毛一下全都炸開了,他才反應過來,近日無雨,樓層又早就停了水電,哪里來的水?而那若有若無的鐵銹味,正是血的氣味。 可那聲音一直跟在他們身后,不超過三米—— 轟! 只見一道黑影迅速閃過,讓人震耳欲聾的爆鳴炸起,灰塵從地面躥到天花板,待煙霧散去,地板上已經多了一個空洞,碎石落了滿地。 貓咪被嗆得打了一個噴嚏,沈元庭把他按回外套里,說:“別出來?!?/br> 顏昭看不見沈元庭和什么東西在對戰,但是四周都是鬼哭狼嚎,他的貓耳朵向后垂去,成了飛機耳。 墻壁的崩塌聲,鬼的怒吼和哀嚎連成一片,他怕鬼,更怕沈元庭受傷,喵道:“元庭,你沒事吧!” 沈元庭:“沒事。” 顏昭鉆出他的領口,心里已經做好了迎接恐怖畫面的準備,還好對面罩著一層黑色的霧,像是用蠟筆畫出來的筆跡一樣粗糙而模糊。 對面嘰里咕嚕不知道在說什么鳥語,腳下的沙礫就像龍卷風一般纏繞起來。 昭昭貓的瞳孔不自覺地放大,沈元庭摸了摸他的頭,說:“抱緊我。” 顏昭立馬摟住他的手,貓腦袋緊貼著他。 被小貓抱住,沈元庭的手懸在半空:“……你這樣我沒法動。算了?!?/br> 只見狂風乍起,地面好像被重組一般,裂成無數塊巨大的水泥巖石,顏昭總算知道沈元庭為什么要叫他緊貼著自己了,因為在他以外的地方,仿佛有一條看不見的透明尾巴在掃蕩,電光石火間,那團真面目不明的家伙已經被打飛到一邊,將墻面都撞得坍塌。 戰斗幾乎是壓倒性的,顏昭瞪圓了眼睛,還沒看多久,怪物已經跪地求饒,露出自己的真面目—— 一棵莧菜。 莧菜精嚎啕大哭:“他們拆遷就拆遷,還折了我的本體拿去炒菜,我都快死了,報復一下他們不行嗎!” 顏昭:“……” 委托人等在廣場里,本以為得耗到晚上,誰知沈元庭他很快就下來了。 沈先生的白貍花叼著一捧莧菜,嫌棄地吐在他面前:“喵!” 委托人摸不著頭腦:“這是什么意思?” 顏昭:“喵喵!” 委托人:“炒了吃了?” 沈元庭:“拿回去種地?!?/br> 工作完成,沈元庭和顏昭回到家里。 沈元庭本來打算去做飯,卻見昭昭貓咬住他的褲腳,把他往浴室里拖:“喵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