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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什么膽子他還不清楚?晚上房間的燈一關(guān),瞅著衣帽架上鴨舌帽和大衣的模糊輪廓, 他都能腦補出一百個月黑風高殺人夜來。 顏昭翻開臺本, 最先看見的不是開頭的那段簡介,而是自動捕捉到了隱藏在一排排五號宋體之中的那句“略帶恐怖、驚悚、靈異元素”。 你好, hi。你好,bye。 他把臺本退給宋晶:“我不接。” 宋晶詫異地接過臺本, 翻看第一頁, 試圖從中找出觸到顏昭雷點的字眼:“怎么了你, 這綜藝好著呢, 別人想接還接不了。” 顏昭往后一攤,靠在沙發(fā)上, 咸魚一般的姿勢,放在他身上偏偏有著隨性的帥氣。他下巴上揚望著天花板:“那就把這個舍生取義的機會留給其他的人吧。” 宋晶有點好笑:“舍生取義?節(jié)目組是在片場埋地.雷了,還是要讓你經(jīng)歷九九八十一難西天取經(jīng)啊?” 沒有。但他們會在場地里設(shè)一些奇奇怪怪的道具, 你被嚇著了, 他們不僅不會同情, 還會“哈哈哈”拍腿大笑順便感激你給他們提供了剪輯的素材。 綜藝的導演心都臟。 顏昭當然不會把這堆腹誹說出來, 怕鬼是秘密,是弱點, 把弱點暴露給別人無非兩種情況,一, 他是傻子, 二, 對方好到足以讓他放下戒備。因此他只語焉不詳?shù)溃骸拔液凸?jié)目組的氣場不太合。” 老子愛的是社會主義, 他們卻搞封建迷信,要不得要不得。 宋晶雙眉都往上一挑,有些不解。 “那算了。”她收回臺本,喃喃,“本來節(jié)目組送了你兩張電影票,氣場不和,那你應(yīng)該也沒興趣看吧。” 顏昭起身去接了一杯水,為了維持話題隨口一問:“什么電影?” 宋晶看著電影票:“魚幼易導演的新片。她是《大迷蹤》的嘉賓之一,你應(yīng)該和她不熟。她之前在B國留學,拍了一些文藝短片,業(yè)內(nèi)評價不錯,但因為題材原因,也沒在國內(nèi)放過,而這是她歸國后的第一部 電影。” 顏昭握著水杯的手指微微往內(nèi)一屈:“不,我知道她。” 不提她還想不起來,一提她,顏昭就回憶起原著里這段劇情了。如果他的記憶沒出偏差,代替他去參加綜藝的人是寧云帆。魚幼易人脈不廣,為了新電影,紅著臉給同組的嘉賓都發(fā)了試鏡的消息,希望他們可以過來幫襯一下。寧云帆雖然沒拿到主演,但是在其中客串了一個小角色,沒想到電影大爆,別說是演員,就是戲里那只狗子都一下成了網(wǎng)紅,魚幼易的名氣也一下就打出來了。 大爆的電影是典型商業(yè)片,在那之后,她又嘗試拾回老本行,但國內(nèi)文藝片的情況大家也清楚,此次撲街后,她只能又去拍商業(yè)片。 市場教做人,就是這么一句伴隨著銅臭味的自嘲。 “票給我吧。”顏昭喝了口水潤了下嗓子,“只錄一期的話,我還行。” 憑顏昭現(xiàn)在的咖位,拿得到電影資源,但劇本都一般般。眼下蘋果都給你遞到嘴邊來了,不蹦跶起來啃一口說得過去? 宋晶笑了笑,將兩張首映電影票放在桌上。 兩張同場票,得有人陪他去看,人選也不用多說,必須得是他的新晉小月亮,還沒有被他睡到手的沈先生。 顏昭開竅后琢磨了許多方法加溫二人感情,但有勁兒沒處使,畢竟他們一個天天跑片場,一個天天泡公司,一相處就是在餐桌上。 往文藝了說,這是充滿人間煙火味的感情,往現(xiàn)實里說,他們的感情可能是糖醋排骨和水煮rou片味的。哦,還有旺仔的貓味。 于是,周六。 首映場的座位都留給了劇組的工作人員和業(yè)內(nèi)的人士,顏昭壓根不用偽裝,進了電影院就把口罩一摘,和沈元庭并肩入了場。 魚幼易作為正導,坐在第一排,但她可沒閑下來,而是候在入口處和別人打招呼。 小姑娘年齡不大,也不太擅長交際,硬著頭皮找話題的樣子真是讓人捉急。 顏昭看著也覺得蠻辛苦的,沒有背景和人脈,想在娛樂圈混真是既費力又費心。 “顏老師你來了,看來我們不久后就要在綜藝上見了。”魚幼易對他微笑,又好奇地去看他身邊的男人,“你好,這位是?” 顏昭說:“我朋友。” 沈元庭冷淡地打了個招呼:“鄙姓沈。” 沈元庭沒什么表情,他穿得再休閑,周身都散發(fā)著疏離的氣息。顏昭猜他就是穿個大褲衩子往外一站,別人也只會當他是從博物館里逃出來的希臘雕塑。 魚幼易不敢和沈先生多說話,但心里惦記著自己的下一部戲,對顏昭說:“劇組的微信群你加了嗎?編劇有時候會在里面劇透,對解謎有一些幫助。” 顏昭加進了群里,魚幼易才小心翼翼又說:“那我們也加個好友吧。” 顏昭對她笑了笑。 離電影放映還有幾分鐘,顏昭先看了眼《大迷蹤》的群,本來他們是六個固定嘉賓,現(xiàn)在只剩四個,魚幼易,應(yīng)鴻羽,盛忻和一個恐怖實況UP主風鈴。 顏昭給劇組打了個招呼,盛忻好像很閑,秒回。 盛忻:why是你??? 顏昭:為了膈應(yīng)你特意來的,驚喜嗎? 盛忻:…… 下一秒,盛忻的好友請求就發(fā)了過來。 顏昭點了拒絕。 于是,盛忻又轉(zhuǎn)移了目標,給沈元庭發(fā)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