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2 部分
百/度/搜/rou/書/屋/罷了── 何老板在女兒的再三催促下,終於硬著頭皮來到了慕家。 他到的時候,慕家老爺子剛吃過午飯,在大廳靠窗的安樂椅上坐著,一邊悠閑的看著雜志,一邊喝著茶水。 聽到傭人通報,趕緊起身出門迎接。 何老板笑容滿面的說了些吉祥話,然後將手中的禮物遞了上去。 “您太客氣了,來了還帶禮物,快,這邊請。”慕滄海嘴角含笑,長臂一揮,將人讓到了大廳中央的一組沙發。 何老板坐下後,四周打量了一翻,看這家私都是名貴的古風。 “何平總說,您家看著順眼些,開始我還不知道為什麼,現在看來,確實裝飾的不同凡響呀,那翡翠屏風,看上去好象也有些年頭了吧?” 那屏風擺在墻邊一處很顯眼的地方,看上去還十分新,可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那是件古董。 主人將他保養的如此好,想來也是心愛之物,所以何老板,在慕家眾多賞品中,單單提到了它。 “好眼光呀,那是唐代的,幾年前,浩天在拍賣會上買下,送給我的生日禮物。”說到這屏風,老爺子是十分的喜歡,有紀念價值,而且品相也惹眼。 “是嗎?浩天真是個不錯的孩子,還真孝順。”說到這,原本面帶笑容的男人,蹙起了眉頭:“您老可就有福氣了,哪象我呀。” 慕滄海一聽這話風不對,心中有些疑惑道:“何平那孩子也不錯呀,通情達理,很會哄人開心,我和老伴都很喜歡她,有這樣的女兒,你還有什麼不滿的嗎?” 何老板嘆了口氣,整張臉上都是化不開的憂愁。 “孩子是好孩子,可卻時運不濟呀。” 老爺子挑了挑眉,越發的不解:“我干女兒,怎麼了?” 浩天和何平出車禍的事情慕滄海是知道的,可當時男人去看何平的時候,何平的病情還沒最後確診,而她又很隨便的說了自己很好。 所以致使慕浩天認為,她的身體應該沒什麼大礙,回來的時候,也是如此同 兩位老人匯報的。 “哎──她,她──”何老板低垂著頭,表情十分痛苦。 慕滄海見他這般猶豫,更加的擔心了:“到底怎麼了?你倒是說呀。” 何老板抬起眼皮,眼睛中帶了幾條血絲:“醫生說她很可能會癱瘓。” 老爺子睜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著他。 “怎麼可能?上次浩天去的時候,她還不好好的嗎?” 何老板搖了搖頭,解釋說:“上次,醫療報告沒出來,我們家女兒太善良,怕說了,浩天擔心,所以就說事情不大。” 頓了一下後,他繼續道:“前幾天醫生才確診,平兒,可能會變成瘸子,可她不配合醫生治療,情況恐怕會更糟糕,有可能會癱瘓,這輩子都下不了床。” 老爺子震驚的無以復加,他吶吶道:“怎麼會這樣?” 何老板強打起精神,將車禍的經過詳細的說了一遍。 聽的慕滄海目瞪口呆,心驚不已,好半天沒言語,最後才回過神來道:“這麼說,我們家浩天是有很大責任。” 何老板想聽的就是這句話。 “現如今還說什麼責任不責任,都是命呀,我們平兒,命太苦,落下殘疾,將來還會有誰會要她呀。” 說著他悲從心生,眼眶居然紅了起來。 慕老爺子也活了這麼多年,什麼事都經歷過,一聽他這話,就馬上明白過來,今天看來不是專門來拜年的。 此時傭人端著泡好的茶過來,趕忙給他倒了一杯,勸解道:“事已至此,你也不必太過悲傷,我們慢慢談,想想解決的辦法,來,先喝口茶。” 何老板端起茶杯,淺淺的沾了一點。 “平兒,為什麼不配合醫生的治療吶,她是不是有什麼想不開的,要不要我去和她談談。” 何老板放下茶杯,輕輕的搖了搖頭:“她就是覺得,她腿壞了,以後生活沒希望了,了無生意,這幾正和我鬧絕食那,我是好話說了很多,她連一點都聽不進去。” “那這可怎麼辦?” 何老板躊躇著,張了張嘴,可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欲言又止了好幾次,急的慕滄海有些受不了了:“有什麼話直說好了。” 何老板咬咬牙,這話也就擠出來了:“我想著,能不能讓浩天過去陪陪她,你也知道她對浩天有那心思,有他照看著,平兒,會愿意配合醫生的。” 慕滄海微怔,照看? 想想剛才何老板說的話,這或多或少,似乎透著,那麼點詭異。 老爺子是什麼人,在事情不明朗的時候,樂意打哈哈,家里剛太平些,他是不愿意再出什麼禍端。 他笑呵呵道:“好說,好說,等浩天回來,我跟他說,這件事情無論怎麼說,他都是有些責任的,理應盡些心力。” 何老板面露難色,想了想,覺得事情該更進一步,早晚都要說的,他也沒多少時間可以拖沓了。 女兒都一天沒吃東西了。 “不瞞您說,何平這病,沒有兩三年下不了地。”他舔了舔嘴唇,繼續道:“這日子很長,浩天也很忙,恐怕沒那麼多時間兩邊來回跑。” 慕滄海為了他的話怔住了,好半天,才語氣和緩道:“那你是什麼意思?” 何老板只覺得喉嚨干澀,手心也捏了一把冷汗,他還是第一次做這樣的事,很是難堪──他這是硬把女兒往慕家塞。 “我考慮著,能不能讓平兒,住在慕家。” 說完後,何老板這心砰砰亂跳,額頭也滲出了汗珠──他怕慕滄海會拒絕,否則,他這里子和面子,全沒了。 對方直勾勾的看著自己,一副很緊張的樣子,慕老爺子心中閃過好幾個念頭,腦袋,此刻亂作了一團。 他幾乎能肯定,這何老板打的是什麼如意算盤。 “干女兒,來小住,我當然歡迎,即使長住,我也沒什麼非議,可是這不會影響她的名聲嗎?” 何老板有些驚慌,心口熱熱的:“都沒人要她了,還管什麼名聲,我覺得在慕家呆一輩子,給您二老做個干閨女也不錯。” 什麼?慕滄海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這話都說出口,看來他的猜測是沒錯。 “那不是很委屈了何小姐嗎?這可使不得!”邊說,慕老爺子邊搖頭,一副很苦惱的樣子。 住他家一輩子,當個干閨女是假,想嫁給他兒子是真。 慕老爺子現在頭很大,生個優秀的兒子,也是有缺點的,這桃花運是擋也擋不住。 “我們家孩子愿意,就覺得慕家好,她巴不得住進來那,您就成全她吧?我也沒個兒子,將來我會把浩天當親生的看待,這份家業,也會留給他繼承。” 慕滄海這次是徹底無語了,他長舒了一口氣,輕聲道:“讓我考慮下,和浩天商量後,再給你答復吧。” 當天晚上,慕浩天一進家門,就被老爺子喊到書房。 慕滄海將今天何老板到來的事跟他講了,慕浩天面無表情的聽著,最後老爺子問他,到底怎麼想的。 男人沈默了好一會,才表示,希望父親給他點時間,這件事,他想了解清楚,再做決定。 還沒等男人去醫院,慕滄海就先去探望了何平。 一見到干爹來了,何平周到熱情,眉開眼笑,但是總是‘不經意’流露出憂傷,老爺子看在眼中,也非常難過。 試圖勸說她好好養病,但是女人卻只是簡單的應付幾句,態度十分消極。 慕滄海,知道一個美好的女孩突然變成瘸子,是多麼讓她無法接受,所以對她越發的憐憫。 而對於罪魁禍首的兒子,老爺子覺得,他不能護短,浩天理應承擔很大的責任。 最後,他思量了一下,開口問何平:對男人有什麼看法,是否想到慕家休養。 女人臉上難掩悅色,對男人的評價很高,至於其他的,她很委婉的表示,全憑干爹做主。 慕滄海回到家中,將道理給慕浩天擺了擺──男人要敢於擔當,既然事情已經出了,何平也中意於他,為了不耽誤她的後半生,建議兒子娶她。 慕浩天緊鎖眉頭,好半天,說不出話來,最後終於打破沈默,他的語氣很冰冷,質問父親:我不愛她,就算勉強讓何平進了慕家,會幸福嗎? 老爺子何嘗不明白這個道理,但眼下,何平是鐵了心的想要兒子負責,如果慕家不作出姿態,恐怕,真的會一蹶不振,成了癱在床上的廢人。 男人對何平的遭遇很是同情,可現在,是什麼情況,這是婚?她未免也太天真了,他慕浩天,是那麼容易妥協的人嗎? 翌日,男人推掉了工作,到了病房,見何平正和一個傭人在說話,似乎很高興的樣子──當然了,她的婚事有著落了。 女人見他來了,趕忙讓傭人出去,房間里只剩下他們兩個。 慕浩天面無表情,漫不經心的問了她的病情後,開始切入正題。 “何小姐,你不做復建,為什麼?” 何平臉上的笑容僵了僵,眼神有些閃爍,舔舔嘴角道:“我也不是不想做,只是覺得很無聊,我希望你能陪著我。” “是嗎?那我父親說,你爸爸到我家,說你想搬過來住,也是真的了?”男人瞇了瞇眼睛,表情有些沈重。 “浩天!”女人有些急了:“我沒和我爸爸說什麼,你要相信我,一切都是他的主意。” 何平知道,任何男人都不喜歡受威脅,更何況慕浩天如此強勢的人,所以她將事情推的一干二凈。 “是嗎?”慕浩天突地伸手握住何平的下巴, 目光凌厲地盯著她。 “浩天……你抓得我好痛。” “你說的可是真的?”男人笑了笑。 女人勉強點點頭。 慕浩天這才緩緩松開手,何平小巧的下巴紅紅的,對於剛才男人激烈的反應。不禁有些害怕。 可害怕只是短暫的,眼睛一勾上男人英俊的面容,就什麼也不再顧及了。 “那你什麼想法?不愿意來慕家?” 何平搖了搖頭,急忙否認,快速的回道:“我愿意。” 男人挑了挑眉,嘴角微微上掀,帶了幾分譏誚,他心理明白的很,這對父女意圖完全暴露了。 何平剛剛還說都是父親的主意,現在急著說愿意,多少有些尷尬。 “我父親,想讓我娶你,你說我該不該答應?” 男人雙臂抱胸,很閑適的將話拋了出去。 女人低垂著頭,心跳加快,蒼白的臉上終於染上了淺紅色,她緊張的絞著手指,不知道該如何作答。 慕浩天輕蔑的冷哼了一聲,看來是真打算賴上他了。 “我心里已經有人了,你也要嫁給我嗎?如果你進門的話,必須接受她的存在,這你也不在乎?” 何平的心被不輕不重的劃了一刀,很疼,但是還可以忍受。 她抬眼,看著對面男人高大的身軀,深邃的眼眸,還有那渾然天成的王者氣象,只覺得世間再也找不到如此完美的人了。 仿佛被催了眠般,女人的聲音有些夢幻和甜蜜:我愿意。 慕浩天冷冷的盯著她,眼中劃過一道詭異的光。 “好,慕家的大門隨時向你敞開著,不過,我也并不想娶一個只能坐在輪椅上的妻子,等你能站起來的那一天,我愿意娶你做我的新娘。” 說完後,男人轉身離開了,何平則墜墜不安的看著他的背影發呆──男人這話,讓她喜憂參半。 喜的是事情終於有了實質上的進展,憂的是,自己的身體,大概會拖個2,3年才能穿上婚紗。 誰又知道這麼長的時間,會不會又發生什麼變故吶? 第二天,何平就迫不及待的搬到了慕家,男人特意去醫院接她,這讓她有些受寵若驚,看來,男人對她并不是全然的冷淡。 可當行李被擔入那幢‘破舊’的小樓時,女人猶如當頭澆了一盆冷水,看著進進出出的下人,還有那普通的家具,毫無新異的裝飾,感覺好象掉進了夢中。 慕家有三棟別墅,老人住的主屋自不必說,右邊的那層小樓看上去也很時尚,只有自搬進來的這幢樓很舊,冷的沒有一絲人氣,寒意從腳底升起直擊大心臟,何平很怕晚上這房子會鬧鬼。 她扭頭看了看身邊高大的男人:“浩天,這是不是很久沒人住了?” 何平本是千金小姐,平時吃穿用都是上等貨色,她本人也很習慣享受優渥的生活,眼前的條件,的確讓她覺得很不舒服。 男人挑挑眉,話語中沒有一絲溫度:“也不是,怎麼對這不滿意嗎?” 女人看他反映冷淡,也不好意思再說什麼,畢竟現在她還不是慕家的少乃乃,可縱是如此,臉上也顯露出不愉之色。 慕浩天將她的不快看在眼底,嘴角輕揚,帶了幾絲嘲諷:“本來我想讓你住那邊的──”說著,男人抬眼看了下右邊的時尚小樓。 “可是,很不巧,幾天前,我剛答應小語,讓她搬進去,所以現在也只能委屈你住這了,你也不用太計較,畢竟都慕家的房子,住哪里都一樣,你還是大的,應該讓著小語些,我希望我將來的妻子,是個通情達理的好女人。” 說著,男人還安慰似的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 “是嗎?”女人小聲的嘀咕了一聲,臉色灰白的可怕,心中更是憤然和不甘,更嫉妒那個女孩,可又能如何哪? “怎麼受不了了?度量還真小,如果實在委屈,你可以不用住這!”男人彎腰,目光森然的看著她。 “不,沒有,就住這吧,這很好,也很清凈,正適合我養病。”女人聽他話鋒不對,怕他說出更令她難堪的話,趕忙接過話茬。 男人目不轉睛的盯著她看,看的她毛骨悚然。 “虛偽的女人。” 何平渾身一僵,周身麻冷,似乎是掉進了冰窖一般。 男人站直身體冷哼一聲:“既然你沒意見,我就不打擾了,你看上去也很累,就早點休息吧,晚飯時候,會有人過來叫你。” 說著邁開大步,豁然的走了出去。 何平坐在輪椅上,呆呆的看著,男人毫不留戀的轉身,感覺力量迅速從身體中抽離,似乎連呼吸的力氣都沒有了。 突然身邊傳來細小的交談聲,喚回了她的神志,女人扭頭一看,是慕家的兩個下人,眼睛緊盯著她看,指手畫腳;湊在一起交頭接耳。 “何媽,推我回房。”女人心中酸楚而羞辱,大聲呼喚著自己帶來的保姆。 剛才被慕浩天奚落的一幕,被人看的請清楚楚,自己真的好丟人,此刻何平急於想回房間痛哭一場。 若語透過半遮掩的窗簾,向外探頭窺視。 見那個女人被男人抱下了車,然後有人將輪椅推了過來,男人又小心的將女人放下,隨即,推著她,往旁邊的樓房走去。 直到再也看不到人影,女孩鼓著粉腮;用力抽打著身旁的窗簾,那飛起流蘇飄的很高。 女孩不明白,何平為什麼會來,沒聽男人提過,可這年節都還沒過完,人匆匆的住了進來,似乎也透著那麼點不尋常。 若語是越想越別扭,男人和她有那麼點歷史,原本偶爾來做客,倒也沒什麼,現如今是什麼情況? 她到底要住多久?還要天天見面?想著,女孩越發的郁悶起來。 門被推開,慕浩天一眼,就看到小人倚靠在窗邊,手指捻著窗簾的一角,似乎在想著什麼,連他的腳步聲,都沒聽見。 當男人走到她的跟前,女孩子被嚇了一跳。 “爸!”若語手放在胸前輕輕的拍了拍,一雙漂亮的大眼睛,更是圓睜,微慍的看著不知不覺中接近的男人。 慕浩天抓過她的小手,將她輕緩的壓入懷中。 “你在想什麼?我進來都不知道,要是壞人的話,恐怕你現在早就被──”說著,男人狠狠的親了女孩臉蛋一下。 “劫色了。” 若語心情不佳,聽到他惡劣的說笑,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 “怎麼了?不開心?”女孩表情冷然,男人自討了沒趣,但也看出了女孩似乎有些不對勁。 “那個何小姐,怎麼住咱們家了?” 男人挑了挑眉,對女孩的用詞,欣喜不已,‘咱們家’?看來若語已經真的把自己當成了慕家人。 盡管如此,他的表面上,仍沒什麼異樣。 說到這個,男人放開了她,拉著她的小手,一同坐在了房內的馬蹄形小沙發。 “上次我們出車禍你知道吧。”男人邊說著,邊拿出一根煙,將火機仍在大茶幾上,若語很自然的拿起火機,給他點上。 男人深吸了一口,透過薄薄的煙霧,看向女孩那張絕麗的小臉,心中充滿了自得和驕傲──他喜歡她伺候他,那種滿足的感覺,簡直比談了大生意,還要快活。 “何平她傷到腿了,很嚴重,弄不好可能會癱瘓,所以我把她接到家里,盡點心,畢竟那天是我開的車。” 男人說的輕描淡寫,若語卻絲毫沒有同情女人的心情。 “盡點心?那她準備在這住多久?”女孩的語氣有些堅硬,她關心的并不是何平的傷勢,她在乎的是那個女人,什麼時候消失。 慕浩天彈了彈煙灰,看著女孩那張氣鼓鼓的小臉蛋,竟覺得分外可愛。 “說不好。” 什麼?女孩微怔,眼皮翻了翻,沒好氣道:“什麼叫說不好。” “她的病情不穩定,沒辦法估計───” 若語不禁愕然道:“那她一輩子不好,是不是我們要養她一輩子!” 男人摸了摸下巴,不置可否的輕笑了一下。 若語看他如此表情,幾乎要氣炸了,啪的一聲,將手中火機甩了出去:“她要不要臉呀,她沒家嗎,還賴這了。” 男人看著地上被摔的四分五裂的火機,心下有幾分不以為然。 “那你覺得我應該怎麼做?”男人的聲音有些冷了,女孩居然在他面前摔東西,無論因為什麼,都是過火的行徑。 女孩見他臉色沈了下來,抿了抿嘴,呼吸也變的輕了:“給她錢好了,為什麼一定要住咱們家那。” “錢,她家很多,至於為什麼她會住下來,也只有她自己知道,我只是盡盡地主之宜。”男人說著抬眼,漫不經心的看著她。 若語覺得喉嚨干癢,說不出的難受,幾欲張口,可卻失了聲般。 “小語,她住這,不會打擾到你的,你在顧慮什麼?”男人原本慵懶的目光瞬間變的犀利,象探照燈一樣,晃的女孩不敢與之對視。 若語垂下眼簾,被他盯的心亂如麻,是呀,她在顧慮什麼?答案呼之欲出,可女孩卻選擇忽略。 “寶寶,你是不是真的;有那麼點;離不開我了?”見她不回答,男人貼了上去,一再近,直到兩個人的呼吸也彼此可聞。 若語渾身竄過一股電流,被他叫的頭皮發麻;隨即,唇上一片溫熱,男人厚實的熱吻壓了下來。 每天男人都會到何平那去看看,吃飯的時候,也很照顧她的感受,時不時的給她夾菜,說上幾句貼心的話,當然他也并沒有厚此薄彼,對若語也是關愛有加。 將一切看在眼底的兩位老人,也暫時放寬了心,兒子看來是天生的多情種,在兩個女人之間是如魚得水。 可他們想錯了,平靜的湖水下面,是暗潮洶涌。 先說若語,她對男人的行為是越發的不滿,兩個人眉來眼去的,看的她心中糾結不已,可在眾人面前又不能表現的很明顯,畢竟何平是客人,男人待她‘熱情’些是應該的,所以她只能把火悶在心中,偶爾朝男人瞪眼,如此不痛不癢的舉動,慕浩天也不在意,通常是一笑了之。 而何平呢? 她就不僅僅是糾結了,她是嫉妒和憤懣。 沒人會比她更清楚,男人的惡劣──表面上對自己很好,可只要兩位老人不在跟前,他就和女孩很親密,而冷落了她,幾乎是看都不看一眼。 盡管如此,何平是大家閨秀,并沒有放下身段主動去搭話,因為她知道,那只會給男人羞辱她的機會,所以三個人相處的時候,通常都很尷尬,她也盡量避免。 她每天都在醫生的指導下做康復訓練,男人來了,也只是站一站就走了,就象一陣風一樣,所以她大多數時候,還是很無聊的。 她想有個人能陪陪她,才能熬過漫長的寂寞時光,可也清楚,此刻她的身邊,沒有真心守侯的人,想來想去,女人決定買只貓回來做伴。 中午十分,若語終於上完了最後一堂英語課,老師走後,她收拾完書本,慢悠悠的奪出房間。 正好在走廊上遇到了下人前來叫她去主屋用餐。 若語抬頭向外望去,恰好看到何平被人推出了小樓,徑直朝著主屋走去,她突然感到胃部一陣抽搐。 中午男人一般不回來用餐,而這頓飯,又不得不面對那個女人,沒了男人的存在,那個餐桌的氣氛突然變的很詭異。 女孩感覺到何平并不喜歡自己,而她那,也不想強裝歡顏,帶個虛假的面具吃飯,很容易消化不良。 “李嫂,我不過去吃了,你在這邊給我下碗面吧,我先去外面走走,好了的話,叫我。”說著,女孩就踩著細碎的陽光往外走。 若語此時已經沒有同老人們住在一棟樓里,何平搬來的第二天,若語也住進了慕浩天以前常住的那幢時尚別墅。 傭人看出女孩不太高興,臉色也十分難看:“小姐,給您打兩個j蛋嗎?” “隨便。” 女孩推開大門,仰頭望向天空,溫暖的陽光,讓她舒服的瞇起眼睛。 貪婪的半張開小嘴,若語心醉的呼吸著新鮮空氣,她幾乎要忘記這美好的感覺了,自從何平住了進來,她就很少出門了。 一想到,也許那個女人,就在那棟樓里某個房間的窗後看著自己,她就沒有到院子里散步的心情了。 慕家屋內十分暖和,可外面的空氣卻有些涼意,她身上穿的并不太多,一陣冷風吹來,若語不禁打了個寒戰。 這讓她打消了在外面走走的想法,她可不想一時任性,把自己的身體弄糟,到時候受罪的還是自己,正當她想轉身回樓里的時候── ──喵喵……喵喵……── 什麼聲音?是貓嗎? 若語側身,看向聲音的來源,一搭眼,就看到一只通體雪白的碧眼小貓崽……此刻小家夥在離她幾步之遙的大樹下,弓身站立,帶刺的小爪子將樹皮抓的哢哢作響。 女孩眼前一亮,小貓很小,比自己的巴掌大不了多少,可樣子卻很媚氣,皮毛光滑整潔,很是干凈,看起來不大象是野貓。 可慕家是沒有這東西的,四周看了下,要說‘寵物’,大門附近那兩條看家的惡犬算嗎? 也沒想太多,若語輕手輕腳的走近它,猛的飛身一撲,可小家夥反映很靈敏,若語撲了個空,只抓了一把爛草。 ──喵喵,喵喵── 小貓受了驚嚇,跑到另一顆樹下,身上的毛發炸成了刺蝟,連尾巴都高高的豎起,一雙圓滾滾的大眼睛,警戒的盯著她。 若語知道自己這樣捕捉的行為,對於小家夥來說,很是令它反感和恐懼,可她就是覺得它可愛,想要抱抱它。 女孩弱弱的扯動著嘴角,一邊前行一邊輕聲的呼喚:“咪咪……咪咪……乖!快到jiejie這里來。” 小貓看著她又要近,倏地一蹬腿,跑出去有一米多遠,若語一愣,撇了撇嘴,心想小家夥真不識好歹。 隨即快跑著追了上去,就這樣,一人一貓,在小樹林中,折騰了幾分鍾,終於以小貓物小力單而告敗,而若語那,也累的氣喘吁吁,更糟糕的是,還被小家夥,一怒之下,在手背上抓了一下,涼風吹過,微微刺痛。 若語拎著它後頸子上的毛皮,在眼前晃了晃,四只雪白的小蹄子干干凈凈,肚皮也白的可愛,忍不住用手搔了搔那軟軟的一塊。 喵喵── 不知道貓是癢了,還是怎的,被她碰的很難受般,張牙舞爪的一翻掙扎,若語見它如此不老實,用手拍了拍它的腦門道:“真是太調皮了,該好好修理修理你。” 邊說,邊用手又拍了它幾下,嘴中說是修理,可拍打的力道卻很輕,象是給它拍灰一般。 小家夥見逃脫不了,鬧了幾下,也就停住了,小聲的叫了幾聲,聽起來很是惹人憐愛,若語見它似乎聽話了,也沒再懸空拎著它,揣入懷中,高高興興的回了房間。 關上房門,若語將小貓從衣服里,捧了出來,還沒等她完全松手,小家夥就猛的竄了出去,一扭p股,頭也不回的藏到了茶幾下。 若語彎腰低頭,看向有些昏暗的狹小空間,發現小家夥,蜷縮著四肢,張著大眼睛,在四周亂看。 女孩站直身體,寵膩的笑了笑,此時,外面響起了敲門聲。 “小姐,您的面好了。”傭人端了一個大托盤,上面放了一碗熱騰騰的面條,旁邊還有幾樣精致的小菜。 若語上前接了過來:“李嫂,謝謝,麻煩你幫我拿兩個空碗過來。” 傭人很好奇,可也沒說什麼,不一會,女孩要的東西就拿了過來,將兩個碗放在茶幾附近,若語先去屋內的小冰箱里,拿出了礦泉水。 倒了小半碗,放在小貓的正前方。 “咪咪呀,快出來喝水吧,你渴了吧。”小貓看著她,往後面很小的空間,又躲了躲,顯然,它沒有要出去的意思。 若語毫不在意的笑了笑,拿過另一個碗,從面中,挑了些小r丁放入其中,又看了看腌制好的小魚咸菜。 它知道小動物,沒吃鹽的習慣,可魚卻是貓的最愛。 夾了一條小魚,放在嘴里,細細的品了品,不算太咸,接著女孩將少許小魚也放進了小貓的食碗。 一抬頭,猛的看到小家夥,小心翼翼的探出了腦袋,看了看她,見她沒什麼動作,就低下頭──本來以為它要喝碗里的水,可沒想到,那家夥只是輕輕嗅了嗅,就縮回了腦袋,躲回了茶幾下。 若語眨了眨眼睛,明白小家夥也許是對礦泉水不滿意,她又打開冰箱,上下看了看,最後將視線集中在牛奶上。 利落的打開紙質封口,r白色的奶y緩緩流入碗中。 女孩回過身,將兩個碗一同放在茶幾附近,然後走開,坐在床邊打開電視,邊看,邊觀察那邊的動靜。 不一會,毛茸茸的小腦袋又露出了頭,用鼻子聞了聞裝牛奶的碗後,伸出小舌頭舔喝了起來。 若語很開心,斜著眼睛看它又挪到放食物的那只碗,照例聞了聞,接著埋頭吃了起來,過了一會,小家夥好象吃飽了,抻了抻懶腰,毛絨絨的在地毯上縮成了一團,張大嘴巴打了個哈欠,露出兩顆尖尖的小牙,一雙貓眼半閉著,假寐起來。 女孩是越看越覺得它可愛,心中也越發的喜愛,心下一動,如果沒人來找的話,就把這只作為自己的寵物養起來。 正想著,突聽外面有人敲門:“小姐,何小姐來了。” 若語一愣,她來做什麼? 何平進門,一眼便看到自己找了半天的小白貓,正悠閑的半跪著在一旁舔弄著自己的小爪子。 “你先出去。”女人抬眼朝推自己過來的保姆使了個眼色,然後,用手轉動輪椅,在小貓跟前停了下來。 小東西見主人來了,喵喵叫了兩聲後,連蹬帶爬的攀著女人褲腿,坐上了她的膝蓋,然後揚起小腦袋,盯著女人的臉叫了幾聲,似乎在邀寵。 何平輕輕順了順她背上的毛發,又看看放在地上的食碗,那里面有幾條,被咬的稀爛的小魚。 心中一陣不快,從進來就冷著的臉,越發的難看起來,她擰起眉頭,沒好氣的質問女孩:“是你偷了我的貓?” 偷?女孩為她的用詞,頗為惱火。 “不是偷,我看它在外面溜達,只是想抱它進來吃點東西。” “吃東西?”女人冷哼了一聲:“吃什麼?就這破魚,你知不知道我的貓有多名貴,你亂喂它,吃壞了怎麼辦?你賠的起嗎?” 若語緊咬嘴唇,被她羞辱的面紅耳赤。 “你瞪什麼?我說的不對嗎?你也不看看你是什麼出身,真以為住在慕家,就成了公主了嗎?” 女孩長的很美,即使生氣,也別有一番風情,看在何平的眼中,更是嫉妒的發狂。 “這跟你沒關系吧?我愿意住哪就住哪!”若語被氣的腦中一片空白,她就怕別人看輕自己,此刻女人的話,無疑是在她的心中c了一刀。 何平的臉色變了變,那張精致的臉,瞬間被搶白的扭曲變形。 “跟我沒關系?怎麼沒關系,以後浩天娶了我,有你好受的,在這白吃白住,讓人白玩,你真是賤呀,你還要不要臉呀──” 何平越說越激動,唾沫橫飛,那張薄唇,一張一合吐出惡毒的言語。 一記悶雷,在若語腦中炸開了鍋,暈暈的十幾秒鍾,女孩都傻了般,不知身在何處,耳朵里好似有小蟲飛入,嗡嗡作響。 半晌,若語才反應過來,她氣若游絲,聲音細弱,好似隨時可能暈倒。 “你說什麼?” 何平也是個精明的女人,一看她的表情,就知道自己戳中了她的痛處:“將來浩天會娶我,你聽清楚了嗎?” 女孩搖著頭,兩行輕淚慢慢的爬上臉頰。 “不可能,他不會的。” 女人倨傲的高仰起下巴,眼中有著報復的快慰:“不相信嗎?你可以去問他呀,看他怎麼回答。” 若語瘋狂的甩動著小腦袋,滿眼的不可置信:“他說他愛我,他不可能娶你的;你在說謊。” 愛她?何平眼中有兩簇嫉火,迅速蔓延,將她的雙眼燒的猩紅,強壓下激動的情緒,她冷冷道:“你別做夢了,他以前也說過愛我,現在他想娶的是我,不會是你。” 女孩瞬間石化,血y迅速凝結,身體搖晃了兩下;接著頹然跌坐在冰涼的地板上── 若語在地板上不知道坐了多久,連下人敲門的聲音都沒聽見。 李嫂是過來收拾碗筷的,可為什麼里面沒人應聲,也不見小姐出門,難道是睡著了?她半是小心,半是狐疑的輕輕推了推門。 沒鎖! 她躡手躡腳的走了兩小步,將半個身子從門縫中探了進去。 觸目所及,讓她嚇了一跳,趕忙將門大力一推,奔到了女孩面前:“小姐,你怎麼了?怎麼坐在地上了。” 女孩臉色灰白,雙眼無神,兩條小溪,緩緩從眼中流淌而下。 “小姐,小姐!”傭人見她沒什麼反應,有些急了,抓住她的手臂用力搖晃。 若語此刻心中充滿了悲哀,他有自己還不夠嗎?為什麼還要去招惹別的女人,明明說愛她,可他對別人也是這麼說的吧,現在他要結婚,可新娘不是她,那以後,他又將置她於何地? 還有孩子,口口聲聲要她為他生個兒子,如果真的有了小生命,將來又要怎麼辦?難道還是象自己一樣,不被人承認,只能茍且的活著嗎? 越想心越驚,女孩腦中亂作一團,覺得再也不想看到男人了,身邊的一切都變的無法忍受── 身體劇烈顫動,牽動了女孩的某根神經,她失焦的大眼睛,慢慢的聚攏著外界的光線,眼前的人影變的清晰起來。 “李嫂!” 傭人聽到她的聲音,看著面上沾了些活氣,高懸著的心,才放松。 “小姐,你沒事吧,你這是怎麼了,怎麼坐在地上。”說著,她試圖將女孩攙扶起來,可剛扶到一半,若語又跌坐了回去。 “哎──”由於雙腿保持一個姿勢太久,幾乎沒什麼知覺了,一動就酥麻的難受,若語情不自禁的呻吟出聲。 這一聲,叫的她特別舒服,好似心中的苦悶,被稍微舒緩了。 “小姐,您怎麼樣?慢著點,再來。”李嫂這次動作輕了很多,分外精心,可女孩還是叫出了聲。 “小姐,您哪又不舒服了?”她關切的問。 若語搖了搖頭,其實她只是想叫而已,跟舒服不舒服沒關系。 李嫂用肩膀架著女孩的身體,一點點挪動,最後將她小心的擔到床前。 若語腳上只穿了一只拖鞋,另一只還在剛才坐過的地板附近,她輕輕一甩,將拖鞋脫掉,然後緩慢的平躺到床上。 李嫂去浴室透了一條濕毛巾,仔細將女孩哭花的小臉擦干凈,邊擦邊小心的問道:“小姐,您這是怎麼了?是不是跟何小姐鬧矛盾了。” 何平走了沒多久,若語就成了這個樣子,傭人心下有幾分了然,女孩還小,看哭的很傷心,李嫂想開解她幾句,所以就提了這話茬。 若語的表情冷了下來,默不作聲的盯著前方看。 “有什麼大不了的事,看把你傷心成這樣,在慕家多好呀,有吃有穿,少爺也喜歡你,老爺和夫人,也沒什麼說的,你犯的著和一個剛來幾天的外人生氣嗎?”李嫂也是好心,可她不了解的事還很多。 外人?若語緊咬了嘴唇,誰是外人,她才是外人吧,而且是被迫留在這里的,想著,女孩的淚又涌了出來。 這下,李嫂也急了,心知自己也許哪句話說錯了,把她又惹生氣了,得,是她亂管閑事,還是不要再多嘴了。 幫她擦完臉,李嫂又給女孩捶起了腿,這樣可以使血y循環的快點,腿部也就不會感覺難受了。 一室的陽光,靜謐而溫暖,耳邊只聽得有節奏的敲擊聲。 “李嫂,你跟我說說你好嗎?”沈默了好一會,女孩輕輕開口。 傭人怔了一下,接著笑了笑:“小姐,你想知道什麼呀,我很普通的。” “你的家庭,你有丈夫,孩子吧?”女孩半依半坐在床上,身後靠著軟軟的抱枕,這姿勢很舒服,讓她的心緒也寧靜了下來。 李嫂點了點頭:“我家男人是個司機,專門給老板開車,女兒那,上了大學,也不用我c心。” 若語一聽大學,來了精神,她很羨慕,那些從高等學府出來的才子,畢業後,穩定的工作,忙碌而充實的生活,然後找個心儀的男人結婚生子,擁有幸福的家庭。 “哪所大學?” “很遠的一個城市,叫什麼來著?記不大清楚了,每年只有寒暑假能回家,不過每周都會打電話回來。”李嫂邊說,邊笑的很滿足。 “這樣呀,那你不想她嗎?” “剛開始想的不得了,現在她都上大二了,我也就習慣了,反正將來畢業了,也是要回到m市的,也就沒有必要那麼惦記了,她也能照顧好自己。”說著,李嫂眼角的皺紋舒展開來,好似年輕了好幾歲。 看著眼前的李嫂,若語不禁想起了自己的母親,同樣是女人,為什麼命運卻如此不同那,而自己哪? 同樣是女孩,自己的路也是如此坎坷,背負著倫理的罪孽,在這個金色的牢籠里苦苦掙扎,自己的未來在哪里? 她對那個父親,那個欺騙,蠻橫的男人,沒有絲毫的歸屬感,難道,真的要等著生下孩子,他娶了別的女人,而自己則象奴隸一樣被囚在這里一輩子嗎? 若語想想那樣的生活,就感覺身上一陣惡寒,不禁打了個冷戰。 “小姐,你冷了?”李嫂起身想要去給她拿床被子。 “別,不冷。”若語趕忙伸手將她拉住,示意她重新坐下。 “李嫂,你真幸福,你的女兒也很幸福,我很羨慕。”說著,若語微微掀起了嘴角,勾出一抹苦澀的笑。 “傻孩子,你不也挺好的嗎?在這麼有錢的一戶人家生活,要什麼有什麼,哪象我們呀,每天都很忙,才掙了那麼點死工資,有啥好羨慕的呀,你過過苦日子就知道了。”李嫂邊說,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