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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辦法,計劃經濟的國營廠子里面,其實好多人每天都是混日子的,喝茶看報紙聊天,跟她前世那忙碌的跟條狗似的日子完全不一樣,她既然入鄉了,多少也是要隨些俗的,否則表現得太另類也會出問題。 當然,她每天也有自己的目標,都是在完成小目標后才去閑侃的。 其實閑侃也有閑侃的好處,多知道些辦公室的小道消息和車間的八卦,有利于更好的維持人際關系,前世的職場經歷告訴她,很多重要信息往往都是從茶水間這樣不起眼的地方獲悉的。 比如她有個同事,剛大學畢業,是個實習生,脾氣特別好,平常也是副勤奮好學的模樣,做什么都不顯山不漏水的,看著很普通的樣子。 因為她是剛來的實習生,所以會做很多打雜的活,辦公室里有幾個人忙不過來的時候就會找她幫忙。 大家一般也都是客客氣氣的,畢竟是同事關系,偏就有一位女同事,長得好,名校畢業,能力也不錯,據說還跟某個管理高層是那種關系的。 她每次喊人過來幫忙都一副頤指氣使的模樣,仗著自己名校畢業(張依依估摸著也是仗著背后那位),辦公室里大多數人她都看不進眼里,更別提這個穿著各方面都普普通通的實習生了,有一次都把小姑娘給罵哭了,還是張依依后來進辦公室看到,偷偷塞給她兩張紙巾和一塊巧克力哄好的。 第二天,那個趾高氣昂的女同事就主動辭職了,說是要跟對象去外市發展了。 大家雖然覺得有一些意外,可也并沒當回事,只當是真的跟對象去外市了。 張依依也沒多想,后來有次去洗手間,聽到實習生打電話,才知道原來人家是公司某個股東的侄女,刻意隱瞞了身份進入公司,從實習生做起的,開掉那個女同事就是人家叔叔做的。 她也是那時候才知道自己為什么自那個月后,每個月排班都特別好,獎金也會多一些了。 跟她一起去洗手間的同事出來時還呼了一大口氣,后怕的直拍胸口,慶幸自己當初沒做什么來。 今天也是一樣,張依依走到廠辦秘書室門口,就聽見屋里幾人議論著倉庫發生的新鮮事。 “聽說這兩天倉庫那邊鬧鬼呢。” “噓,這話可不能瞎說,現在都新華國了,不能說那一套。” “真的,庫管老李都嚇得請病假了,不過這事知道的人不多,我是剛才聽到老李跟領導請假時說了一嘴才知道的。” “不會吧,到底怎么回事啊,聽著怪嚇人的。” “老李是那么跟領導說的,是不是我就不清楚了,他說倉庫里有一批去年的殘次品突然就沒了,關鍵他一直都在倉庫門口值班室值班,并沒有看到人進去,頭天晚上接班盤點時還有,第二天早上就沒了。” “天哪,不會真的鬧鬼吧?” “窗戶呢,只有那一個門嗎,不會有人從別的門或者窗戶進去把東西偷了吧?” “就是沒有別的門和窗,所以才奇怪啊,就那一個門,還有老李守著。” 緊接著屋里便是一陣唏噓聲。 張依依在門口并沒有走進去,她先去倉庫那邊轉了一圈,確認老李是請病假了。 現在值班的人是車間跟鄭建邦關系挺好的一個人,她路過便閑聊了幾句,那人雖然不知道具體情況,但也能發現一些不對勁的問題,比如老李平時身體都很好,不知為何突然就請病假了,昨天還好好的呢。 張依依這下心中便有數了,她是不相信什么鬼怪的,雖然她穿越了,還有個神奇的倉儲基地。 既然不是鬼怪的事,那就是有人作怪了! 倉庫的庫存她是知道一些的。去年那批殘次品是因為印染機出故障,加上cao作員疏忽職守,糟蹋了十幾匹,她才會印象特別深刻。 既然把布料偷出去了,那就是要牟利啊,肯定要拿出去賣的,而且做的這么神不出鬼不覺的,估計一定是有前科的,這應該不是第一次了。 她最近正好閑著呢,看課本都看的差不多了,幫著廠里挖挖蛀蟲什么的,也是個積極分子應該做的份內事嘛! 中午下班,她跑去大姑家看了看弟弟,弟弟今天第一天上托兒所,中午會回來吃飯,也不知道怎么樣。 還好,小家伙精神的很,還吵吵著在托兒所有了小伙伴,一起踢皮球來著。 看到他沒問題,她匆忙地吃了兩口飯就去了黑市。 現在糧食問題沒那么嚴峻了,所以鄧國強這邊她最近已經很少給他供貨了,還好那個文哥也是個靠譜的,并沒有質問原因。 張依依估摸著人家攤子擺的大,可能也是看不上她這點子東西吧,不管怎么樣,能夠完整地退了出來,她還是很滿意的。 鄧國強因為之前那批糧食,現在混的已經相當不錯了,不靠她,他自己掙的也能夠家里人嚼用了。 但想到未來幾年后的變動,她今天過來也是想勸勸他,能撤就撤,不能撤就盡量低調,目前來看,做黑市畢竟不是一個安穩的路子。 張依依變裝后在黑市找了一大圈,也沒看到鄧國強的影子,不覺有些納悶,按說這個時間,強子都會在的啊,這小子跑哪里去了,難不成家里出了什么事?她不由擔憂起來。 正在她不認輸地從黑市里面又往回走著找時,被一個有力的身影拉到了胡同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