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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依依這段時間只匆匆見過林國棟一次,林國棟不知在忙什么案子,一般見不到人,雖然他安排的人每周都會跟她介紹調查的進展,但情況并不容樂觀。 她甚至懷疑弟弟是不是真的被二次拐賣到外地去了,要不為什么這么久了,不大的一個鎮子,這么多人幫著打聽,卻一點線索也沒有…… 倒是有個不算好消息的好消息,公安局那邊對拐賣案的判決下來了,張長根作為主犯,被判了五年,李盼弟三年,張二妮二年,涉案的人販子經過調查屬于屢次犯罪,還曾經牽涉到了人命官司,直接被判處死刑,立即執行,沒有緩刑! …… “依依,晚上去我家吃飯。”王芬芳下午過來上班的時候,去二樓采購科說了一聲。 張依依點頭應下,她已經習慣每周六晚上去王家吃飯了,飯后順便在街上多走走問問。 王芬芳和鄭建邦在聯誼活動之后,這段日子走的比之前近了些。張依依也是最近才知道,鄭建邦早就對王芬芳有心思了,只不過之前礙于她有對象,一直藏在心里。 聯誼那天的五分鐘談話,才讓他敢于正視自己的內心,暗戳戳邁出了一小步,不過王芬芳看上去好像還沒什么特別的感覺,兩人更像是好朋友。 張依依知道王芬芳的心結,黃海洋的事情多少還是影響了她,所以并沒有刻意撮合,順其自然就好了,她對自己的表哥還是很有信心的。 針織廠三樓會議室里,幾個廠領導和各部門負責人正愁云遍布地開著會。 “老田啊,年前咱生產那邊不還是熱火朝天的,我記得過年那陣還加班加點來著,現在怎么說不行就不行了?”廠委書記關水生狠勁吸了一口手中的紅星煙,鄭重地問道。 “關書記,年前那波正趕上年節需求大,咱供貨的幾個供銷社要量也都大,其實現在想出貨也不難,關鍵是沒有那么多貨可出啊!”田立國犯愁地回道。 他作為大紅旗鎮針織廠的副廠長,自是希望廠里一直紅紅火火的,工人們有活干,有錢拿,有糧吃,可眼下這糧食問題暫時倒是解決了,可廠子生產卻遇到了難題。 雖然作為國營廠,廠子的經營好壞并不直接影響工人們每月的工資,可長此以往,廠子賣不出去東西,掙不來錢,國家還能一直讓廠子虧本不成! 針織廠的生產主要有紡紗、編織、印染和成衣等幾大環節,產品大部分是布匹,成衣現在只有一個車間,出產量少。 紡紗是把棉花等紡織纖維加工成紗的過程,是原料加工成布匹的第一個環節,也是決定產品質量最關鍵的一個部分。 具體說來,目前廠里紡紗的加工工藝分兩種情況,一個是普梳紡紗,一個是精梳紡紗,兩者的工藝略有不同,生產出的產品質量差別卻很大。 普梳紡紗的紗線短纖維含量較多,結構松散,紗線不均勻,疙瘩節點多,做成的布匹較為粗糙,品質差。 精梳紡紗的紗線纖維細長,均勻性好,雜質少,強度高,做出的布匹品質則要好得多。 兩種紡紗的工藝流程均包括梳棉和并條,廠里的梳棉機和并條機都是五十年代從國外進口來的款式,其實也是被國外淘汰的老式機器。 梳棉機現在還可以,其中并條機里面的圈條器,一直以來都靠進口,最近發現有幾臺機器的圈條器老化,磨損過于嚴重。 就目前的情況來看,廠里的幾十臺機器,差不多能維持到年底,但如果還要保證以往的出貨量,頂多也就三兩個月的事,除非更換圈條器。 最難辦的是買不到新的圈條器! 當生產主任上報這個問題后,田副廠長聯系了國內幾個其他地區的針織廠,也沒有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 圈條器、鋼絲圈、皮圈等關鍵零部件國內生產技術不達標,進口數量有限,每年國內的需求又多,買不到實屬正常。 他召集大家開這個會,就是想群策群力,看看能不能有什么好辦法,或者誰有什么門路。 機器磨損嚴重不能用,再多的原材料擺在眼前,生產不出成品,換不回錢票,廠里幾百人的生計就不保。 作為大紅旗鎮的支柱產業之一——針織廠,總不能這樣坐以待斃,田副廠長有些氣惱生產部這么晚才上報問題,最近急得跟熱鍋上的螞蟻一般。 結果自然不出預料,大家也沒想出什么好的辦法,總不能跑到國外去買回來吧,以當前嚴峻的國內外形勢,就是批準誰出去了,誰敢去? “唉!”田副廠長深深地嘆了口氣,掐掉手中的煙頭,背著手最后一個走出會議室。 外面等著的王芬芳見領導們都出來了,才拿著抹布和笤帚進會議室打掃一下,她作為廠辦的秘書,這都在她工作范圍內。 過了下班時間近半個小時,王芬芳才來到張依依的辦公室,這時屋里只有她一個人在,大家都下班離開了。 “依依,我忙完了,咱們走吧。”王芬芳沒想到今天領導們開會到這么晚,幸好提前跟依依說了一聲,她還等著自己。 “怎么這么晚,累不累?”張依依發現最近領導們開會越來越頻繁了,也不知道是廠里發生了什么事。 “唉,我倒是沒事,我看領導一個個都要愁掉頭發了。”王芬芳想到田副廠長走出會議室的樣子,擔憂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