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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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曦看著始終無人接通的電話,她瘋了一般的質問著暖曦,“他怎么了?你告訴我啊?你是騙我的是不是?” 暖曦被她的指甲刺的生疼,她躲避著她,“你自己去問他。” “你知道是不是?”晨曦喃喃的說道。 “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暖曦暴躁地大喊著。 顧唯安知道暖曦今天出院,于是來醫院送她。遠遠的就看到兩人糾纏的畫面,他大步上前,立馬分開兩人,冷聲對暖曦說道,“你又發什么瘋?” 暖曦愕然,整個人就像被一刀又一刀的剮著。 晨曦滿臉的淚痕,澀澀的捂住嘴角,不讓自己哭出聲來。 暖曦失笑,滿臉的失望,她望著顧唯安,“就是你看的這樣。我告訴她小舅病了,快要死了。”她眼底的溫度蕩然無存,“正好,小舅要是死了,你們倆也可以再續前緣了。” “反正你悔的要死了。” “住口!”晨曦突然厲聲喊道,“他是你的親舅舅,你怎么能這么說他!他不會有事的。”她死死的看著她,聲音悲愴難抑,“就算他真的死了,我這輩子都會獨身一人。” 顧唯安臉色一片蒼白,臉頰繃得緊緊的。晨曦的話就像一柄利劍直直的扎入他的胸口。“我先送你回去。”他伸手牽過她的手腕。 只是剛剛接觸到她,晨曦就像碰到洪水猛獸一般,避之不及。 “不用了,我自己回去。”說完,她不再看他們,挺著背脊一步一步的走去。 暖曦譏笑道,“你還不去追?” 顧唯安看了她一眼,嘆了一口氣,“暖曦,不要再這樣了。” 暖曦瞥過眼,眼圈通紅。 顧唯安追了過去,“晨曦,你聽我說。” 晨曦咬著唇,滿臉的淚水,“你滾開。”她抬手推著他,她現在睡都不想見,什么話都不想聽。 顧唯安無奈,一把抓住她的手,紋絲不動,“你不要亂了方寸,你這樣很容易出事的。”他眼里滿是痛苦之色,“我先送你回去。” “我不要。”她大喊著,“顧唯安,你不是討厭我嗎?為什么現在要顫著我呢?我和你已經離婚了,陳湛北是我的丈夫!就算他死了,我和你也不會再有交集了。” 顧唯安的嘴角顫了顫,晨曦的話說的很難聽,有種轉介的報復感,他感到心酸又無奈,緊抿著唇角,“是啊,我是希望他就這樣去了,或許我們之間還有希望。晨曦,我后悔了,每一晚,我都在回憶,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情景,你把我從水里拉上來,我送你小彈珠,我許諾將來照顧你,可是我什么都沒有做到。”他的目光落在她蒼白的臉上,用著極慢的語速,“我不止一次的想過,如果我早點知道你是那個當年的小女孩,我們現在又是什么樣的境況。我和你,還有孩子——”他的聲音已經哽咽,“我們一定會很幸福的。” 晨曦艱難的動了動嘴角。 可是沒有如果。 “可是這一切都被我毀了,可是晨曦——你想過沒有,當初如果你肯告訴我的話,我們或許就不是這樣的情景了。” 晨曦死咬著嘴角,“顧唯安,你以為我沒想說過嗎?我想要說過,可以你給過我機會沒有?” 兩個人僵僵的站在那兒。 顧唯安的眼圈漸漸的紅了,他顫著手,“對不起——對不起——”他想再賭一次,就這一次。 晨曦轉過身來。他從后突然擁住她的身子,“讓我抱一會兒。就讓我抱一會兒。”他乞求著,語氣沉重的無法自拔。 晨曦感到脖子間一陣冰涼,她知道他哭了。曾經溫暖如玉的男孩竟然哭了。 暖曦站在他們的身后,看著他們相擁的那一幕,下意識的舉起了手機。俞昊站在她一旁,“暖曦,何必呢?” 暖曦手一顫,還是按了拍照鍵。 俞昊拍拍她的肩,“你要是不放下,痛苦的永遠是你。” 她抽著氣,“俞昊,我一次又一次的告訴自己要放下,可是我守不住唯安這么對我,我——沒有辦法,我控制不住自己。”雙手無力的扶著冰冷的墻面,“我也不想這樣的。” 俞昊憐惜地看著她,暖曦滿臉的痛苦,他嘆了一口氣,真的是中了愛情的毒。他伸手扶著她,拍了拍她那瘦弱的肩頭。他真是有些后悔了不該把陳湛北的事告訴她的。 陳湛北做了化療出來之后,護士把手機遞給他,“陳先生,剛剛有一通電話。” “好的,謝謝。”陳湛北拿過電話,見是晨曦打得,他微微一愣。又回撥了過去,電話很長一段時間才接通過,“晨曦,怎么突然打我電話?” “你在做什么?”晨曦屏著呼吸。 “剛剛在開會。”陳湛北輕聲回道。 晨曦的心口就像被什么戳了一下,“我沒什么事,我不打擾你上班了。”她慌亂的掛了電話,她怕自己堅持不住。 陳湛北你怕我難受,瞞著我,我還能做些什么? 晨曦上網查了很多關于跡象白血病的資料,她記得她當初很喜歡的一部電視劇,女主最后也是因為這個病死的。 她找宋輕揚時,宋輕揚或多或少的猜到她已經知道陳湛北的病情了。 “你知道是不是?”晨曦一見到他沒有絲毫的停頓,立馬上前問道。陳湛北讓她有事找宋輕揚,這就說明宋輕揚是知情的。 宋輕揚知道她一時間接受不了,他緊握著她的手臂,微微施力,“晨曦,你冷靜點。” 晨曦猛地想要甩開他的手,“你讓我怎么冷靜,他是我的丈夫,你們都騙著我,你讓我怎么辦?” “輕揚,是他一點一點把我縫補起來的,沒有他,你或許根本就見不到我?”她的胸腔里頓頓的難受。 “他不告訴你,就是不想讓你難受。晨曦,這個病并不是絕癥。”宋輕揚嘆息一聲,“骨髓的事我已經去聯系了,很快的。” “要是等不到合適的骨髓呢?”她失神般的問道。 宋輕揚默然,“會有的。” 晨曦渾身的力氣都被卸去了,她踉蹌了幾步,最后軟軟的坐在沙發上,“我要去見他。” 既然她已經知道,宋輕揚自然不會再瞞著她,索性帶她去見陳湛北,不管結局怎么樣,也讓她有個心理準備。 醫院。 晨曦來的時候,陳湛北出現嘔吐癥狀,醫生和護士忙亂著。她站在門口,閉著眼眼睛,心傳來陣陣鈍痛。 宋輕揚沉聲說道,“一會兒再進去吧。” 晨曦死死的咬著唇角,那種恐懼好像要淹沒了她的頭頂。 時間好像經過了漫長的一個世紀,等到醫生和護士從里面走出來后,晨曦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輕揚,我自己進去吧。”她沒有看向他,聲音堅定。 宋輕揚嘴角動了動,他懂,“我去和楊大夫談一談。” 明明只是一扇門,她卻好像用盡了一生的力氣才打來了。 病房里散發著消毒水的味道,向來挑剔的他怎么忍受下來的。她輕輕的,一步一步的緩緩走過去。地上鋪著軟軟的地毯,根本聽不出一絲聲響。 陳湛北閉著眼躺在床上,臉色蒼白的沒有一絲血色。經過了剛剛一番折騰,他這會累極了。他的一只手還吊著點滴,晨曦只覺得鼻子酸脹的無法呼吸了。 眼前一片朦朧,幾乎看不清楚他的樣子了。 陳湛北恍惚中感覺到有人走進來,剛剛他有些困意,讓護士把窗簾都給拉上來。屋子的光線有些暗,他微微瞇著眼,看清楚眼前的人,“晨曦——”他的聲音沙啞,好像有幾分不確定。因為剛剛嘔吐,喉嚨還沒有恢復。 “是我——”晨曦抽了抽鼻子,眼淚滴答滴答的落下來。 陳湛北微微掙扎想要坐起來,晨曦抬手胡亂的摸了摸眼睛,“你躺著,別亂動。”她努力的讓自己保持平和。 陳湛北沒有問她怎么會到這里,兩彼此默默的看著對方,心照不宣。 這時候再多的都是空白。晨曦緊緊的鎖著他的面容,他又瘦了。她彎了彎嘴角,“你還要不要睡了?” 陳湛北靜靜的看著她,沉默不語,手慢慢的握緊她的手,他的手不似往日的溫暖,帶著幾分冰冷的觸感,“又把自己整的和只兔子似的。”她的鼻子和眼睛都是紅紅的。 晨曦聽著他的聲音,心里最后那一層固守瞬間決堤,她低垂著頭,“陳湛北,你怎么能這樣?什么事都瞞著我?我是你的妻子,你最親密的人,不是說過禍福相伴嗎?” “你怎么能這么壞呢?” 陳湛北撐起身子,探手撫著她的臉,她的眼睛已經腫起來,估摸著今天不知道流了多少淚了。他的太陽xue脹脹的疼,“越哭越丑了。” 晨曦止不住淚水。 陳湛北終于重重的嘆了一口氣,他的眉心深深的蹙起,他的指尖微微發顫,“沒多大的事,國內外這方面的專家都請過來了。” 晨曦知道他這是在寬慰自己,她連忙收住眼淚,她知道她難受的話,陳湛北也會難受,“我知道,這病現在很多治愈的案例。會好的,輕揚也和我說過了。” 陳湛北聽著她這樣說話,心里不免心酸。 接下來的日子,她幾乎整日整夜在醫院陪著陳湛北,兩個人好像這件事都沒有發生一般。既然晨曦知道他的病情之后,陳湛北也沒有在瞞著陳父陳母。陳母在知道這個消息時,瞬間就暈了過去。 等她醒過來的時候,整個人一下子好像蒼老了十歲。 晨曦再看到她時,終于明白電視劇里寫的一夜白頭真的不是假的,陳母的憔悴不是假的。 老人家最怕的就是白發人送黑發人,最疼愛的兒子如今這一遭,兩位老人家瞬間變得一片頹然。 晨曦給陳母到了一杯水,陳母接過,晨曦站在一旁。 陳母看了看她,“孩子,坐下吧。”她現在能說什么呢,兒子都這樣情況了。“我和你爸已經托人去聯系了,放心——”其實,說這話時,老太太心里是沒有底氣的。 晨曦默聲不語,這幾天,她不斷的在給自己做心理建設,不管結局怎么樣,她都會堅持到底的。 “晨曦,我有點想吃你昨天買的奶黃包了——”陳湛北回頭對她說道。 晨曦知道他是想支開自己,有話對陳父陳母說,她站起身,點點頭,又對陳父陳母說道,“爸媽,我先出去。” 老人家現在聽著她這稱呼心里不禁惻然。 待晨曦離開后,陳湛北微微蹙了蹙眉,“自從拿到檢查結果后,我就開始憐惜配型了,直到今天——”他頓了頓,“爸媽,現在我已經不報什么希望了。如果注定是這樣我認了。可是我還是放不下——” “是晨曦吧——”陳母哽咽的說道,心里百味雜陳。 陳湛北瞥過臉,看著窗外,“她也吃了不少苦——” “湛北,你別說了,我們都明白,你放心好了。”陳母紅著眼圈,“兒子,你不會有事的等你身體好了,我還指望著你和晨曦給我生個孫子孫女呢,到時候媽給你們帶——” 陳湛北看著母親兩鬢的白發,心中微酸,這么多年,他和他們的芥蒂終于在這時候才放下。 晨曦站在門口,雙腿和灌了鉛一般,好半晌,她才離去。 **** 暖曦終于還是離開了d市,再次踏上了美國那番領土,臨走前,她給晨曦打來電話,晨曦沒有接。最后她給晨曦發了一條信息,小舅的事,我很抱歉。 晨曦看著那條短信,心里已經沒有了什么感覺。她摩挲著鍵盤,最后按了刪除鍵。那些事,那些人都不重要了。 d市的這年春天來得特別遲,好像要掩埋一切生機似的。可是在等待中,春天還是來了。 陳湛北最近的狀況越來越不好,晨曦急的嘴角起了一大片水泡,每晚都睡不著覺。可是怕他擔心,她每晚都要裝的深睡。耳朵卻時刻關注著他的動靜。 晚上連著噩夢纏身,每一次都是她和陳湛北走散,無論她怎么找,就是找不到他。每每被夢驚醒,晨曦輕輕打開床頭燈,非要看一眼陳湛北才能安心。 每一天,她幾乎都在祈求,讓配型快點出現。即使讓她少活二十年,她都愿意。 農歷二月十九日這一天,在春天遲暮而來時,她一個人去了東鳴寺,焚香禱告,最后她還求了一支簽。 簽上說“風寒即水冷,向北忙讓送。”她在心里默默的念著這句話,看著人來人往的善男信女她最終沒有去解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