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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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曦扯了扯嘴角。 滿城山雨欲來。 徐和平的臉色很不好,黑沉沉的,看到她似乎更加的沉了。“你曉得回來了?” 晨曦輕聲喊了一聲,“爸。” “還知道我是你爸!”徐和平站起身,語氣異常的冷冽,“你和唯安是怎么回事?” “就是你知道的那樣。”晨曦道。 徐和平抬手就砸了茶幾上的茶杯,一聲脆響,“長出息了,離婚這么大的事,就由著你們來的!你沒長腦子嗎?”徐和平雙頰跳動。 整個人徐家都靜止了。 “我和他已經離婚了。”晨曦淡淡的說道。 徐和平雙目一瞪,“你倒是厲害了,當初拼死拼活的想結婚,現在離婚倒是一臉的淡然。” 徐晨曦胸口一悶,聲音嗡嗡的,“爸,我和他不合適,真的。” “是顧唯安提出來的?”徐和平呼了一口氣。 “不是。”晨曦微微垂下臉,她的眼圈已經紅了,“是我提出來的。” 徐和平胸口一陣起伏,“你瘋了。” 晨曦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爸,是我的錯,當初我不該勉強他的。現在我明白,我和他根本過不下去。” 她的聲音中帶著難以克制的傷心與絕望。 徐和平看著她,片刻之后放緩了聲音說道,“晨曦,當初你meimei為了你的婚事不惜自殺,我依舊堅持同意你和顧唯安的婚事,你現在和他這個結局,爸爸心寒了。” “你說你愛他,想要和她在一起,可這才多久?”徐和平咽了咽喉嚨,“ 你meimei現在不肯回家,你和顧唯安又是這樣。”徐和平盡量壓制著自己冷冽的怒意。 晨曦眼角一陣酸澀,“爸,這次是我的錯。”她的聲音軟軟的,帶著幾分堅強。 徐和平擺擺手,示意她不用再說下去。 她和徐和平一前一后下樓來,客廳里的沙發上坐著兩個人,晨曦用余光瞥了瞥,是陳湛南姐弟。 陳湛北聽見動靜抬首,目光落在她的臉上,從他的角度,他自然看到她微紅的眼角。 陳湛南的眉眼微微蹙了下,朝著徐和平說道,“今天怎么這么早就回來了?” 徐和平抿了抿嘴角,“先開飯吧。” “我先回去了。” “站著,你又要去哪?結了婚一次不回家里,現在呢?”他字字振振有力。 晨曦的臉色僵下來,她抬眼一一掃過面前的人,緩慢而艱難,“爸,我結婚后回來過的。”她不緊不慢的說道,“回門那天,我回來的。” 陳湛南嘴角輕輕一動,“王媽,開飯吧。今天算是新娘子第一次回門呢。和平,和女兒置什么氣。” 徐和平和晨曦的臉色皆是一僵,晨曦只覺得心越來越涼,如同被人當頭潑了一盆冰水。 “爸,我回去了。”晨曦沒有看徐和平一眼,幾乎是換亂而逃。 徐和平的臉色很不好看,重重的哼了一聲。 “晨曦——”王媽連忙喊道。 “讓她走,走出這個家就永遠別再進這個門。”徐和平的唇角抿成一道薄線。 晨曦聽到他的話,身形稍稍一頓,轉瞬抬腳離去。 陳湛北蹙了蹙眉,“大姐,我先回去了,改天我再找你。” 徐和平還沒有出聲,陳湛南卻喊道,“湛北,你回來,我和你說的事還沒有說。” “他這是怎么了?”陳湛南一臉不悅看著陳湛北的離去,喃喃道。徐和平確實陰沉著臉一字未發。 陳湛北是開車過來的,他快速的發動車子追上晨曦。晨曦沿著回路慢吞吞的走著。后方一陣刺眼的強光,她停下腳步緊貼在花壇邊上。 陳湛北利落的下車,大步走到她身邊。 晨曦轉頭見是他,臉色微微一僵,隨即又轉回了臉繼續向前走。 陳湛北長臂一伸,拉住她的手臂,嘆息一聲,“我都知道了。”他說。 晨曦有些艱難地看著他輪廓鮮明的臉部線條,“小舅——”她喊道,這一稱呼似在隱隱的提示著他什么,“你來安慰我?” 作者有話要說:現在的晨曦就像一只刺猬t^t 嚶嚶嚶 這章滿意嗎?留言留言~~~ ☆、13 月色寧靜,星空璀璨。 陳湛北眸光清淺,嘴角微揚,“上車吧。” 晨曦猛地縮了下手,卻沒有掙脫開他的力量,她咬了咬唇角,“小舅,安慰的話你也不用說了。我剛剛走出徐家這個門,就沒有再想過和徐家再有什么關系。”兩人的視線交錯著,他的眸子一如既往泛著淡淡的暖意。 陳湛北望著她一會兒,一臉的坦然,“這樣倒正好。” 晨曦不明他的意思,只是自嘲的笑了笑,“我和徐家沒有關系,和你自然就更沒有關系了。” 陳湛北的臉色浮起一抹笑意,“你想多了,我只是順道送送你而已。” 晨曦皺了皺眉,最后還是鉆進了他的車。陳湛北的車和他的人一樣,大氣穩重。她緊緊的抱進雙臂,目光幽幽的望著窗外,眼角閃著幾絲淚光。其實她并不是如表面上看著那樣,她很在意徐和平。陳湛北眼角的余光瞥見她抬手擦眼淚,只作未見。 車停下來的時候,她才收回神,看著熟悉的酒店,她微微一怔。 陳湛北卻說道,“上去把東西收拾好。” 晨曦愕然,“陳湛北——” 她大聲的叫著他的名字,毫無掩飾。 陳湛北兩道眉毛微微一挑,“那行,我陪你一起上去。”他修長的食指輕輕敲了敲方向盤,似乎不是在說笑。 在晨曦心目中陳湛北的形象大抵可以用幾個詞來形容:沉穩偉岸,卓爾不凡。 兩人僵持著,陳湛北一臉的堅定,晨曦亦然。 半晌,車門咔嚓一聲打開來,晨曦猛地一把拉住他,“你到底要干什么?” 她發現現在的一切都超乎了她的控制范圍,似乎朝著不可挽回的方向發展著。 “幫你拿東西。”他長眼一瞇直直的望著她。 晨曦真的是急了,瞪著眼看著他,手死死的拉著他,“算我求你了,小舅,我不知道你到底想干什么?還是你是想替徐暖曦報仇,我真的累了。”她哽咽著,“我已經為我的錯付出了代價,我的孩子沒了,現在也離婚了,一無所有。” 陳湛北眸光一瑟,喉結滾動,心底酸酸的,沉默良久,他呼了一口氣,“哭什么!”他抬手拂過她的眼角。他的手停留在她西細膩的眼角。 晨曦從最初的嗚咽到最后哭聲越來越大,似是發泄一般。 陳湛北索性由著她,等到她開始抽泣時,他拿著面紙擦著她的眼淚,“你小時候可是很少哭的。”他揉了揉她的發頂。 晨曦啞聲回了一句要你管。 隨即扯了扯嘴角,“小丫頭真的沒良心啊。你小時候,我可沒少給你補習的。” 陳湛北順勢從她口袋里拿出她的手,修長的手指輕點了幾下,眉眼微微暗了暗,他就知道她從來沒有存下他的號碼。她手機的電話寥寥無幾,他輸好自己的電話,下意識的滑了一下,瞥見“老公”這個稱呼時,陳湛北抬眼看了眼窗外,隨即手指一動,刪了那個那個號碼。 “你先上去休息吧,有事記得打我電話。” 晨曦微微訝異了下,隨即像是躲避洪水猛獸一般快速的跳下了車。 陳湛北看著她跑動的身影,又是一陣無奈,把她逼的太緊,他也舍不得。可是他要是不逼,這丫頭指不定躲哪里去呢。 陳湛北獨自回了家,洗了一個澡,剛出來,手機就在想,拿起來一看,他的眉心蹙了蹙,“大姐——”原本冷漠的臉更加的冷了。 陳湛南有些生氣,本來說好的,陳湛北今晚來她家吃晚飯的,沒坐一會兒,他人就走了。她知道自己這個弟弟對那丫頭不錯。“湛北,不是我說你,你為了那個丫頭連我都理了。” 陳湛北聽了她的話心里有些不舒服,“大姐,你打電話就是想和我說這事?” 陳湛南也聽得出來她弟弟生氣了,這個弟弟比她小了一輪,可是那脾性完全遺傳了她家老爺子,她自然也不敢與他較真,“喔,你這周六有沒有時間?媽想請周婷到家里來吃飯。” “那是她的事。”陳湛北冷冷的回道。 “什么是她的事!湛北,你都三十幾了,個人問題早該解決了。”陳湛南不自覺的拔高了聲線。 “我這周六有事,省里在忙著老街的改造。” 陳湛南也不好再說什么,“隨你吧,真是皇帝不急宮女急。對了,暖曦下周回來,到時候,你抽空過來吃頓飯。” 陳湛北有一瞬的默然。 掛了電話,他閉著眼,眼里莫名的就浮現出那張臉龐,小時候瘦的和猴子一樣,從來不會笑。長大了,倒是變的好看了些,只是依舊不會笑。 晨曦回到賓館,就把電視開了,她喜歡房間里有聲音,似乎這樣就可以遮掩住那種苦寂。洗好澡之后,沒事她又登陸了qq,她驚訝地發現她的好友欄里一直暗淡的頭像亮了。 她幾乎是慌亂地把狀態改正“隱身。”徐暖曦的個性簽名變成了:等你回來。 晨曦干干的看著那四個字,心里說不出什么滋味。等你回來,她是在等顧唯安回來吧。徐暖曦該是知道了她和顧唯安已經離婚的事了。 說來奇怪,她們明明彼此不喜歡對方,卻好像牽引不住似的,總會得到對方的消息。她不知道當初徐暖曦為什么要她加上她的qq。她變的有些恍惚。 陳湛北一連幾天忙的天昏地暗。城北丙烯泄漏被挖,起火突發大爆炸,事故已經造成了數十人的死亡。他已經連著兩三天沒合眼了。恰巧此時,奧組委相關人員即將來實地考察,對此,上頭高度重視,一干字領導被撤職查辦。 晨曦再見到他時,已是在一個星期后。中正集團十周年紀念儀式上,省市領導來了好幾位,紛紛向中正發出了橄欖枝。 晨曦還是第一次見到高子群的父母,高家幾代從商,產業面涉及頗廣。不過高子群卻是沒有從家族產業做起,而是另立新戶,不少人也為之好奇,卻也沒有人知道各種原因。 顧氏和中正現在是合作伙伴,顧唯安的出席晨曦沒有絲毫的意外。不過這一次,陪著他的只是一位男士。 隔著老遠,晨曦望著他應有中恍如隔世的感覺。 她站在會場,并沒有刻意的要避開顧唯安。顧唯安來時只見她臉上掛著標準的笑容為來賓引導。 顧唯安走到她一旁止住了腳步。晨曦帶著笑意的臉頰微微一僵。 顧唯安抿了抿嘴角,眼角一眼而逝的顫動,“你搬出了?”他問。大廳璀璨的光線直直地應在他輪廓分明的臉上,他的表情晦暗不明。 離了婚之后,他們才能這樣心平氣和的說上話。 “嗯。”晨曦的眼角微微的朝著右下方定定的看著他干凈的皮鞋。她發現自己還是無法平靜和他交談。 頓了一會兒。 顧唯安繼續說道,“你沒必要這樣為難自己。”他知道她不會再回徐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