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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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臭小子!你膽子大了!居然敢將我灌醉, 偷拿庚帖去領合婚書!我告訴你席辰,我絕不可能承認那個姚薇薇是我兒媳婦!你要是執意將她娶回來,就不是我兒子!” 席世濤這么多年來不飲酒, 的確是因為他不勝酒力,怕自己堂堂席司令飲酒后舉止不雅。 可是席辰此番平安歸來, 又確認了那袁維廷確已身故, 北軍不再是威脅。席世濤心中著實高興, 難得破例飲了幾杯酒。 他雖然醉了,卻仍清清楚楚地記得席辰昨晚的話。 一覺醒來之后, 才發現自己被兒子給騙了。 席辰竟然灌醉自己, 偷拿庚帖去和那個姚薇薇領婚書,席世濤如何能忍? 就算領了婚書又如何?自己不去提親, 沒有三書六禮,她姚薇薇休想進老席家的大門!無人會承認姚薇薇是他席世濤的兒媳婦! 這臭小子若是一意孤行,也不是他席世濤的兒子! 席辰看著席世濤那怒火中燒的模樣, 也已經早有所料。 下一秒,他的聲音波瀾不驚:“嘖,不承認?當然成啊?!?/br> 席辰的眼神意味深長,說完這話就扭頭往大門而去, 留給席世濤一個背影。 席世濤見他這般,怒吼道:“你干什么去?!” 席辰轉過頭笑了笑,故意道:“既然我都不是你兒子了,也不好再待在席公館了,自然是要去姚家當上門女婿了。” 他將這番話說得理所應當, 氣得席世濤胸口起伏,手指著席辰開口—— “你你你!逆子!” 為了那么一個不知好歹的女人,竟然連做男人的臉面都不要了! 客廳里,父子倆正劍拔弩張,白芳等人卻突然提著行李從樓上走了下來。 “呦,司令爺,你這心眼不大,脾氣還挺大呢?” 席世濤的嗓門那么大,剛才的話白芳她們也都聽到了。三人身為姚薇薇的鐵桿粉絲,這會兒自然忍不住出聲嘲諷。 當著兒子的面,席世濤沒想自己竟被白芳下了臉,頓時冷哼一聲:“我在教訓我兒子,輪不到你說話!” “呵,是嗎?看來是咱們不識趣了。” 蔡蘭的聲音帶了些鄙夷,她們之所以不會對這個男人動心,就是最瞧不上席世濤這不尊重女人的態度。 于是三人不再理會席世濤,也朝著大門走去。 “你們干什么去?!” 席世濤這才瞧見三人手中的行李。 白芳轉過頭來,笑著道:“既然大少爺都回來了,我們才不稀罕留在這呢,自然是回晟維影片公司找薇薇了。” 她說完后,又看向同樣立在大門口的席辰,出聲邀請到:“大少爺,一起?” 席辰點頭應下,隨后,幾人就頭也不回地走出了席公館的大門。 徒留席世濤站在原地,氣得跳腳:“你們給我回來!回來!” .......................... 席辰在這場不歡而散后離開了席公館,卻也沒有真如他所講的一般,去投奔姚家,而是去了肖清越家的酒店,并且一住就是大半個月。 畢竟,沒有三書六禮,他還真不好意思登門面對姚廣勝。自己老丈人那,可不是好糊弄的。 倒難為了肖清越,每每看著席辰心情蕩漾地出門去見姚小姐,又一臉愉悅地回來,他就覺得這樣的好友十分礙眼。 他最近在虞鹿那屢屢碰壁,可席辰卻情場得意,還整日地炫耀。 這天,實在看不下去的肖清越,終于陰陽怪氣地開口說到:“昨日我去參加商會的晚宴,看到沈老板和姚小姐一道出現,不少人都夸他們二人郎才女貌,羨煞旁人。席少爺,你人在哪呢?” 而被人挑撥的席辰,先是不急不慢地將姚薇薇送的那只情侶手表戴好,然后才輕瞥了肖清越一眼,淡淡吐出兩個字—— “聒噪?!?/br> 見肖清越變了臉色,他又有些得意地說道:“此事薇薇已經同我說過,她和沈唯砋要一起同人談合作,這才會一道出席?!?/br> 再說了,和薇薇郎才女貌,羨煞旁人的,怎會是那沈唯砋,當然是他才對。 席辰這幅得意的模樣太過刺眼,肖清越的拳頭忍不住硬了。 但他又知道,自己打不過這廝,于是只好狀似不屑地開口:“要說和姚小姐的關系,在旁人眼中,你與沈老板,也沒甚差別。” 至少,姚小姐和沈老板還能被人議論一句般配。反倒是席辰的名字,根本沒怎么大大方方地出現過。 縱然有外人不敢輕易議論席少爺八卦的原因,可肖清越不相信席辰毫不在意。 那么席辰在意嗎? 他當然在意,只是他不會輕易當著肖清越承認。 于是席辰淺笑道:“呵,你怎會明白......薇薇已經同我領過婚書了?!?/br> 這便是他最大的依仗。 他和薇薇都已經談婚論嫁,又豈是幾句流言蜚語可以影響的? “你是說,你與姚小姐已經領了婚書?”肖清越這回倒真有了幾分驚訝。 席辰點頭:“沒錯。” 肖清越:“......” 怪不得有了底氣。 不過,肖清越還是不喜席辰小人得志似的語氣,硬是道:“無三書六禮,婚書就根本算不得什么。再說了,外人眼中,有誰曉得你已經和姚小姐領過了婚書。” 領沒領婚書,只有席辰自己知道,外人哪里曉得。只有大張旗鼓地提了親,定了婚期昭告天下,那才是真的敲定了婚事。 說句不好聽的,如果只有薄薄的一紙婚書,姚小姐指不定哪天就反悔了呢。 便是現在,那沈唯砋天天往益生商貿跑,也比他席辰大張旗鼓啊。 肖清越本以為席辰會繼續反駁說,他和姚小姐情比金堅,自然不怕什么。 可沒想到,席辰竟然頗為嚴肅地皺眉點頭—— “你說的有理?!?/br> 至少,那沈唯砋確實煩人的很。 席辰覺得,他得設法讓外人都知曉,他和薇薇才是情深似海、命中注定的一對金童玉女,給自己討個光明正大的名分。 .......................... “席少爺,好久不見?!?/br> 沈唯砋坐在姚薇薇的辦公室里,看到開門而入的席辰,面上明顯有些意外。 姚薇薇向來不喜歡私事影響公事,平日里都是約席辰在別處見面,所以席辰并不常來益生商貿的辦公室。 “不速之客”席辰看了眼坐在姚薇薇對面的沈唯砋,意有所指地回說:“沈老板倒是來的勤快。” “生意上的事繁瑣,自然要多同薇薇商討?!鄙蛭ǔU的臉上,還是那一絲不茍的微笑。 席辰在心中暗道:果然是披著羊皮的老狐貍,分明可以吩咐旁人過來,卻總是親自往益生商貿跑。 此人,居心不良。 姚薇薇放下合同抬眸,察覺出了席辰和沈唯砋間的暗流涌動,頗為無奈地開口:“沈大哥,不好意思了,合同等我明日改好了再請你過來?!?/br> 沈唯砋自然還是維持著他善解人意的好脾氣,聞言點頭道:“好的,那我便先走了?!?/br> 言罷,他就收回了自己拿過來的那份合同,和兩人告了別,離開了益生商貿。 .......................... 沈唯砋離開后,席辰還是頗為在意,忍不住朝她問到—— “沈唯砋為何總是來尋你?” 姚薇薇聞到了空氣中那股酸意,可不知為何,她并不生氣,只覺得席辰這吃味的狀態有一絲可愛。 不過,她還是開口解釋道:“我以益生商貿的生產線入股沈氏商貿,現在是沈氏最大的股東,經營決策上他多來與我商討也無可厚非。何況,他還資助了江浙的幾家女子學校?!?/br> 席辰薄唇緊閉,片刻后道:“可我覺得,他分明就是借機接近你。” 并且,還不安好心。 姚薇薇走到席辰身邊,哄人似的親了親他,又順毛勸解道:“阿辰,你不要總是胡思亂想。我們都已經領了婚書了,你還要如何?” 席辰將她攬入懷中抱著,又貼上了她的臉,聲音煩悶:“可是旁人根本就不知道你我已經領了婚書,現下的狀況,同以前根本就沒什么區別。” 不提這事還好,一提起來,席辰就想到了兩人現在的狀態。 領了婚書,卻還是沒有正大光明的身份,他連個沈唯砋都趕不跑。 姚薇薇撇眉:“你也看到了,我現在確實抽不出空來籌備婚事。你我母親都已過世,我父親又腿傷未愈,幫不上忙。至于你父親,你應當是清楚地很。就算我百忙中抽出了時間,也沒有不過三書六禮,就昭告天下的道理?!?/br> “誰說沒有?” 席辰反問到。 姚薇薇挑了挑眉,側過臉去看他:“那你跟我說說,要怎么有?” 席辰抿了抿唇,而后委婉地開口:“咳,你先前不是說要招贅?若是招贅,自然不需三書六禮?!?/br> 若是入贅,只需男子上門即可,倒是真沒有那些繁瑣的習俗。 “你......確定?” 姚薇薇覺得席辰可能是瘋了,要不然他這樣身份和性子的一個人,怎么可能真的愿意......咳,入贅她姚家。 席辰倒不是真的像姚薇薇懷疑得一樣,瘋魔得變了性子,他只是足夠了解自己的父親罷了。 他提到要入贅,自然不是真的入贅,但只要他放出這個消息,還怕父親不來姚家過禮嗎? 雖說席世濤不愿輕易同意他和薇薇的婚事,上門提親??伤哺幌逻@個臉面,讓自己當真入贅姚家。 席辰清楚地很,自家這位父親,那就是死要面子活受罪。 .......................... 之后的幾天,在席辰的刻意散播下,席大少爺要入贅首富姚家的傳言,在上海灘鬧得沸沸揚揚。 老百姓們紛紛議論著,這席公館最近莫不是有什么不好?不然怎會讓堂堂的席大少爺入贅姚家? 雖說姚家祖祖輩輩的名聲都不錯,也稱得上是名門望族??墒窍啾葘崣嘣谖盏南?,姚家的地位自然還是差了一大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