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一十五、實驗（中）

    先前由矮人們抬下來的大布袋子一共有五個，除了風翔腳邊的袋子外還另有四個，大多似是都裝著活物。因為那扎著口的袋子在地上還會不斷扭動，摩根本就好奇，此時一聽風翔說，“我們來拿這些玩意來做些事情就好。”便迫不及待的打開了腳邊那個布袋。

    然后不禁掩住口鼻說道，“怎么是這玩意兒！”

    原來袋中裝著的是兩只魚人，甫一打開袋口，它們身上那股腥臭味便遠遠飄了出來。矮人連忙退避三舍，風翔也是暗中皺了皺眉頭。再深深吸了口氣，方才伸手拿出了其中的一只，又用眼神示意，讓摩根依樣照做。

    他們兩個拖著魚人走到地下室的最深處墻邊，將被綁魚人又拷在了那里做好的鎖鏈上。其過程還算順利，雖然說魚人也在竭力反抗，可力氣差了風翔、摩根太遠，根本就是一點作用都沒起到。

    等到一切做完，摩根看著墻上那兩只魚人才慢慢反應了過來，向風翔問道，“你這是準備拿它們來做實驗？把它們變成外面那種怪物？”

    “沒錯。”風翔點頭，“外面還是天寒地凍的，若不是靠白水河不遠還能逮到這種玩意，只怕無蹤也找不來我需要的活物。”

    矮人聽罷不再言語，只是再問，“那我們現在就開始？”

    風翔就拉矮人退后出兩米有余。先將木箱中取出的試劑拿在手中，再開啟了剛剛那四位學者、法師所設下的開關：一道風墻自他面前悄然浮現，不住往地下室深處墻壁方向吹著微風——這法術本是在戰場上用來偏移、抵擋箭矢的，不過拿來這里倒也能勉強做到風翔的要求——阻止空氣對流。

    當然，光這個還不足以讓風翔完全放下心來，防范手段還有另外一個。但那個法術持續時間要更短些，風翔準備等到開始使用這些藥劑時再開啟。現在只是使出法師之手，用它拿著試劑，穿過風墻，再將其中的藥劑“注射”到魚人的體內。

    又因為手頭試劑并不是很多的緣故，他并沒有一次性將它使用完。大概兩只魚人一共才使用了二分之一不到。

    而且在開始注射的同時，他又將另外一個防范手段力場墻使用了出來。這種無色透明微微發著白光的力場墻，在所處地方非常排斥其它東西的靠近，不斷把貼近的空氣也推返了回來。可以說它的存在就像是密不透風的玻璃，將地下室深處那塊與風翔所在處的位置完全隔離了起來。這些力場墻又非常堅固，如果不使用專門針對它而開發出來的法術的話，就連風翔、摩根，都很難用蠻力將它砸破。

    有了這個玩意，風翔、摩根在地下的安全就是很有保證了。

    現在就在用魔力神眼留心查看著深處那兩只被注射了藥劑的魚人的變化。

    就那樣等了大概足有二十多分鐘吧？期間耐心不住的摩根不止一次提問過，“好了沒有？到底有用沒有？我們到底要等到什么時候？”這類問題。直到風翔也變得不耐煩起來，狠狠瞪了矮人一樣，又指指地下室的出口。意思是他覺得煩了大可以先出去，這才讓摩根老實的閉上了嘴巴。

    不過風翔倒也不怪矮人，畢竟摩根沒有魔力神眼，不能像他這樣能夠在這略有昏暗的地下室里看清魚人的一丁點變化。什么情況都掌握不到，煩躁就是難免的了。

    倒是風翔在查看的過程中一點點的變得興奮了起來。

    他可以清楚的看到，在被注入試劑三分鐘不到后。那兩只魚人就先后呼吸急促起來，“面色”似乎也蒼白了點，但風翔不敢肯定。畢竟魚人渾身上下都有鱗片裹著，很難說清它們的臉色到底是個什么模樣。風翔只是依稀覺得，這兩只魚人的面部鱗片光澤，好像是黯淡了下去。

    魚人還兩腮大開著，往外吐著舌頭，無力的“嗚嚕嚕嚕嚕嚕嚕”叫嚷個不停。這應該是發汗、發熱的跡象。因為從無蹤手中接過這些魚人的時候，風翔曾順道向她問過，“你知道魚人的汗腺在那里么？它們發汗、發熱的跡象是什么？或者說，它們的汗腺在哪里？”。而因為家里曾經養過一只魚人——就是娜迦海妖薩琳娜的那只寵物——的緣故，無蹤竟對魚人了解頗深，面對風翔的詢問，毫不猶豫的答道，“就在魚鰓中與舌頭上！”

    倒讓風翔有些奇怪。而無蹤也是聳聳肩后方才答道，“在剛剛去抓這些玩意的時候，我才發現：烏魯魯（就是海妖的那只寵物）似乎與這些魚人并不是同一……恩……應該說是品種吧？它的神智很高，雖說仍不能說話，但通過靈能進行交流時，卻也顯得十分順暢。思維清晰無礙，還極愛思考——甚至我還依稀覺得，它的智力或許比薩琳娜還要高上一些……”還零散舉了些那叫烏魯魯的小魚人在生活習慣上的例子，如整潔自身衛生，甚至還能掌握些食物的做法……

    風翔遂面色古怪的回道，“這不大可能吧？”

    無蹤就在嘆道，“誰能說清楚呢。或許它是個例外也不一定。”

    ……

    不過這些都是閑話，我們還是回過頭來看目前這兩只試驗品的處境吧。

    它們現在既呼吸急促，又面色蒼白，發汗、發熱，虛弱無力。這些都與風翔記憶中t病毒作用下異變前的情況完全一樣，讓他當下心中已是認定了結果，只是靜靜等待著結果的出現。

    果然，再過一小會兒。左邊那只魚人首先支持不住了，它忽然凄厲的叫嚷起來，“嗚嚕嚕嚕嚕嚕嚕！”口、眼、耳、腮具都滲出了血跡，掙扎的更為激烈。可僅僅掙扎了一分鐘不到，忽然頭一栽，沒了聲息。

    這個變故非常明顯，瞇著眼打量的矮人也注意到了，就來問道，“這是？死了嗎？你的實驗失敗了？”

    “恰恰相反，應該是非常成功才對。”風翔現在心情非常不錯，還有心思拍拍摩根的肩膀，笑著說道，“不要著急，細心看下去就好。”

    他說完沒有多長時間，那只本該“死去”的魚人就忽然一下抬起了頭，睜開了只剩下眼白的雙眸，再次怒吼起來，卻變成了意義不明的“嗚嗚”聲。這只魚人像察覺不到疼痛般，竭力掙脫著鎖鏈的束縛，不斷手舞足蹈著，向身旁的“同伴”探去。魚嘴也在一張一闔，注視著另外一魚人的目光，就像是看到了可口的食物那般。

    讓觀看的矮人不寒而栗，忍不住就打了個寒顫。倒不是因為怕了這般的場面，而是從這樣的情景上面聯想到了更多的事情……此時就顫著音問道，“我的族人，也會變成這樣！？”

    風翔點了點頭。

    摩根就咬牙切齒的低聲罵道，“天殺的天災亡靈！我一定要，一定要把它們……”他并沒有把話說完，可重重揮舞的右拳，也能夠表明出摩根的決心。讓風翔只能無聲的拍著矮人的肩膀以作安慰。

    而在兩人說話時，那只喪尸魚人也停止了掙扎。原因無他，只因為它的同伴也步上了它的后塵，變成了與它一樣的喪尸。就沒了攻擊的欲望，開始困惑的打量起四周來——因為風墻、力場墻存在的緣故，這兩只怪物還沒有發現風翔、摩根兩人。

    ——總所周知，喪尸的視力是很成問題的，它們一般靠聽覺與嗅覺來尋找獵物。

    就給了風翔、摩根從容商議的時間。

    此時摩根已經從憤怒中走了出來，變得有些好奇。他嫌惡的看著那兩只喪尸，然后向風翔問道，“這就是你要做的實驗？把它們弄成這樣的怪物，對我們現在到底有什么幫助？”

    風翔就笑著搖了搖手指，說道，“有沒有人對你說過，你要有些耐心才好啊！沒見到么？木箱里的藥劑，我們現在僅僅用了一支而已啊！眼睛睜大點，下面要做的事情。才是真正的重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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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百一十六、實驗（下）

    風翔從哈士奇那里得到木箱，其中裝納的藥劑共有八支。被并排整齊的碼放在木箱中。它們兩兩相似，這也就是說，這八支試劑最少也有四種可能。如果簡單思考為“t病毒”、“t病毒血清”、“g病毒”以及“g病毒血清”倒是十分合適。

    所以風翔將魚人變成喪尸只是實驗的第一步，除了想確認出這些藥劑的真正用途以完成任務外。還非常想要知道的，是能夠在最壞情況下救命的血清。當然，這還只是個構想而已。風翔其實也不敢肯定這里面就有血清的存在，甚至在挑選下一個試劑時還很是有些犯難。

    畢竟哈士奇并沒有在這些試劑壁管上注明它們的用途，除了現在可以確實是t病毒——g病毒的變異程度更大一些，風翔依稀記得那種玩意變異的標準就是舔食者——的那兩支外，剩下的六支在風翔眼中都是不明用途的。

    只能根據些常理，來推斷那種試劑更應該是血清。

    這事聽起來有些像是賭博，不過風翔覺得，他還是夠略作篩選的。畢竟他曾經追捕過哈士奇，對那家伙并不是一無所知，甚至通過對那個家伙的房間的調查，以及查看手中哈士奇日記的記載。風翔遠比其他人，對哈士奇要更加了解一些。

    在初次見到哈士奇的房間時，那雜亂不堪幾近沒有個下腳處的地方，讓風翔以為它是個生活非常沒規律的家伙。可等到有了日記后，這種印象就慢慢有所改觀。畢竟日記中所記載的事情非常有條理的，關于實驗那些東西的記錄也非常的清晰。這說明它對于自己正在研究的東西，還是有進行規律、條理性的收拾的——風翔自哈士奇那里得到的兩個木箱也在驗證這種判斷——木箱中裝著的藥劑擺放的非常整齊；而受著植物種子的那個木箱，甚至還對各類種子進行分類收藏。一個種子放在一個小袋中，再以忽然爆發型、可以持續型、以及輔助用途這種分成三塊。可以一目了然的看出這種情況，也就大概能夠反映出，這并排擺放在一起的八支藥劑，應該也有著相應的規律。

    不是病毒、血清、病毒、血清，就應該是病毒、病毒、血清、血清。反正最后兩支第四種應該與風翔現在的需求沒什么關系，他需要的t病毒血清，不是第三、第四支，就該是第五、第六支。

    所以簡單的思考過后，風翔還是用法師之手拿起了第三支試劑。先在更遠些的地方開啟了另一道力場墻，方關閉了第一道力場墻讓法師之手通過風翔來到了那兩只魚人喪尸的面前。

    因為法師之手的動作輕柔、悄無聲息，魚人喪尸并沒有察覺到情況有變。被風翔非常輕易的，將法師之手手中的藥劑，注入到了其中一只魚人喪尸的體內。大概只有三分之一的劑量，畢竟風翔也沒有浪費寶貴血清來挽救魚人性命的打算——只要這個藥劑能夠讓這喪尸的情況略有些好轉，差不多就能夠肯定它的用途了。

    可偏偏卻事與愿違，這只魚人喪尸的情況非但沒有好轉，反倒更加惡化了下去。它身上的鱗片開始脫落，全身都在滲血，身材似乎也變得愈發粗壯了一些，直繃的拷在它手、足、身上的鐵鏈嘎嘣作響。

    讓風翔有點緊張，反倒是摩根非常鎮定的安慰道，“放心吧，就是食人魔也掙開不脫我打造的鎖鏈！”

    而事實也正是這樣，等這魚人喪尸的魚鱗盡數脫落，手中魚蹼變成了鋒利、非常致命的利爪，整個形象都與舔食者非常接近的怪物模樣時。鐵鏈依然好好的，就是它身邊的另一只魚人喪尸遭了殃。在變身的暴怒中，這只魚人舔食者曾瘋狂的往四周噴吐著它剛剛才長出來的長舌頭，又非常巧合的貫穿了那只魚人喪尸的頭顱，讓那家伙死的不能再死。

    也讓一旁觀望的摩根，親不自禁的皺起眉頭來。

    而風翔則是在給這個試劑做著標注，寫明它是g病毒后，方才對矮人說道，“再弄只魚人過來，我要把這玩意干掉！”說罷就用導力器激活了暗物質，用悄無聲息浮起的致命魔法吞掉了這只剛剛誕生的魚人舔食者的腦袋。

    先后注入了t與g兩種病毒，風翔不是十分肯定g病毒血清能不能起到它應有的作用。現在血清對他而言，可是比病毒要珍貴許多，讓風翔寧愿浪費病毒也不肯貿然使用疑似血清的另外兩種試劑。

    只是先干掉魚人舔食者，再把另一只魚人變成喪尸。隨后，又將第五支試劑中的藥劑注入到了它的體內。大概還是四分之一不到的分量，也讓這只魚人喪尸短暫恢復了神智——大概在注入血清后的五分鐘時間里，這只魚人曾恢復了神智——其中最為明顯的標志是它的叫嚷聲又從“嗚嗚”變回到了“嗚嚕嚕嚕嚕”，間接的旁證則是它注意到了風翔、摩根的存在——這就說明，它的視力也得到重新的恢復！

    這個發現讓風翔與摩根都有些振奮，風翔是在慶幸這八支藥劑中果然有血清的存在！而摩根則是開懷笑著，為他那些或許能夠得救的族人而感到無比開心。

    直到風翔提醒他：“這樣的藥劑現在僅有不到兩支——也就是說，最多也只能讓兩個人獲救！”方才讓矮人繼而沉默了下去。

    風翔就是有心勸說，也不知該如何說起。

    只能嘆息一聲，繼續去做手頭未完的工作。

    他并沒繼續用魚人去做活體實驗，為它注入g病毒及可能血清。而是非常取巧的，逕自在第七、第八兩根試劑壁管上寫下了“g病毒血清等字樣。”竟也被系統承認了！

    久違的提示音馬上在風翔的腦海中響起，先是老套恭喜完成任務，繼而又來說明獎勵——風翔可是對這獎勵寄予厚望的，通過先前查明種子的來歷及用途時的獎勵來推斷。他也該能夠得到更多的這四種藥劑！

    事實也正是如此，可惜數量卻有些差強人意——一類只有三十支！這點的分量可是遠遠不夠的……至少獎勵得到的血清數量，只能讓風翔暗中藏下以預防萬一——在目前這個營地中，有那么幾個人是他非常關心的，像面前的矮人，他那兩位精靈情人，又或者無蹤、凱妮絲、夏南那些朋友，還有現在身處于十字營地的那群小丫頭。這些人的生死可比其他那些戰士對風翔而言要重要許多！

    所以，風翔只能在心中暗暗告了聲歉，便不再理會。

    只是把目前明面上的這四支不到的血清拿了出來，交給摩根，讓他拿給凱妮絲，看看她以及那位據說對藥劑學很有研究的安達林，能否通過對于這些血清樣本的研究，弄出些替代品出來不。

    不過老實說，風翔對于結果并不抱什么希望。

    可也摩根喜笑顏開，幾乎馬上就想拿起那四支藥劑離開。可面色又猶豫了下，對風翔說道，“如果研究的話，一樣一支也就夠了……你或許應該留下一支來，免得萬一有什么意外發生而無法應對。”

    風翔勉強笑著答道，“以我的身手而言，真要被這些玩意感染了，那有沒有血清用處都不是很大了——因為那時必是陷入死地無疑的情況！”

    摩根仍在說，“你知道我話里的意思！”

    “放心吧，我心中自有分寸。”

    摩根在勸說多時，發現風翔確實是主意已定后，方才小心翼翼的捧起了那四支血清，放在懷中，轉身就要離開。卻忽然發現風翔似乎沒有跟著一起行動的意思，不由問道，“你不走嗎？”

    風翔搖搖頭，踢了踢腳邊唯一不會動彈的那個大布袋，笑著對矮人說道，“實驗還有最后一個步驟，我需要做完了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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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百一十七、病毒與植物間的關系

    摩根走后再過了兩個來小時，風翔也終于從地下室里走了出來。他面帶著抹微笑，顯然是心情很不錯的樣子。守衛在入口處的那幾名矮人見狀也不禁笑著說道，“福睿登先生，光是看您的樣子我們就知道了，下面的實驗一定都很是順利吧？”

    “是的。”風翔答道，對于矮人們的接下來恭喜祝賀說辭，又笑著回道，“這也是托了兩位盡職在這里看守的福啊，我才能夠安心的待在下面。”這是客套話，可也讓這兩位矮人開懷的笑了起來，他們進一步想要邀請風翔一起回到營地，共進晚餐，再一同分享飯后的消食美酒。

    不過被風翔笑著謝絕了。

    風翔雖是也感到有點饑餓，但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率先去做。剛剛在地下室里弄出來的成果，他就迫切的想要告知給凱妮絲。便逕自尋了過去，終在戰線前瞧到了凱妮絲的身影。

    她正與布麗奇特一起，在那里督陣著。重新整合后的新軍小隊，在面對喪尸、以及更強的那些怪物時，已經能夠取到非常大的戰果。但人力總有窮盡時，但那兩個傳送門忽然一下走出許多強大怪物時，組成小隊的戰士們就變得有些兇險了。這時就需要強者們挺身而出，憑借自己的武力來將戰場上的情況重新扳回到均勢上。

    凱妮絲與布麗奇特手中長劍上的血跡猶自未干，顯然剛從戰線上退回來不久。不過現在情況已經被控制住了，凱妮絲甚至還在那里與布麗奇特不知在談論說笑些什么。

    甚至沒有留意到風翔的到來，直到他率先打了個招呼，“兩位美麗的女士在這里聊什么聊的這么開心呢？”方才反應過來。她們一起轉過頭來，發現是風翔后，凱妮絲就露出了陽光般的笑容，“這次真是辛苦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