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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陶陶把放好,吹了燈爬上床,她仰躺在床上看著雕花的床欄,眨眨眼,這番折騰下來,夢里真實可怖的情景也離她越來越遠。 感受到身旁沉靜的氣息,她慢慢翻身,朦朧月光下,男人側臉峰巒起伏,明暗漸變中,將膚色暗了一層,倒是升起她平日沒有覺察到的肅穆冷峻。 對面的人這幾日一直頹唐地縮在王府,一年來不出府門經歷風霜,將養仿佛沒經歷過世事的世家貴公子,她都忘了他曾是在邊塞叱咤風云,刀尖舔血的將軍了。 辭琰說過他曾經被惡狼追?她今晚就夢到小陶然被惡狗追?這么一想,肯定是她白天聽了辭琰說的話,日有所思夜有所夢,這才做的這個噩夢 看著看著,她慢慢偏題,默默數起了他有哪些好看的地方。 一、二、三、四 這樣深邃倜儻的一張臉,難怪當年能引得一條街擁堵不堪哦! 陶陶閑來無事,將漠林院慢慢打理修整,漠林院比清水苑大了不止一點半點兒,而且也沒魏晚照盯著。 所以她cao持起來十分得心應手!院內空曠,她就院里架了一個搖床,夜晚涼爽,她縮在搖床上等辭琰也好,一個人在搖床上悠閑納涼看看星星,吃吃涼冰果粒,實在是米蟲必不可少的一項活動! 至于房內,原本的陳設對她來說太過厚重冰冷,而且仆役不時送水送物,她也想再調整一下布局,更私密一點兒就再好不過。 所以她給譚扇子知會一聲,就領著丫鬟仆役換了些小巧可愛軟飾,又給陳設來了個乾坤大挪移。 換了家什,增了隔斷,加了紗簾,這樣一來,白天她可以松懈下來,反正仆役也看不見,辭琰更看不見! 除了床,其他也都挑了更簡潔漂亮的式樣,顏色清雅和色系。 她還置了許多軟裝,漂亮的門簾,遮光的軟緞,清新的綠植,柔軟的靠枕 到了晚上,辭琰回漠林院,手杖一直沒松。 第二天,陶陶瞧著屋子還有可以再變動一下,于是又挪了挪柜子桌角,深夜不知什么時辰,她臨睡前喝了不少水,預備起夜,可是她才睜開眼睛,就看到一個朦朧的影子在房內緩步慢行。 大晚上的,房間里突然出現一個人! 她屏息就見男人抬步來到軟榻,轉而又經過屏風,小幾 其間間斷發出磕碰的聲音。 難怪,昨天他能輕松走過所有障礙物,原來他這兩天晚上都專門起來,甄別位置。 但是昨天下午,她又心血來潮將器具調換了位置,所以現在他不得不再次起來摸索。 她不由咬唇:突然失明,他肯定有過所有人都會有的惶恐不安,但是他在努力適應。 要是她沒有醒,她可能永遠不知道,他白天看起來淡然,可是在夜深人靜的時候他獨自面對陌生的環境,獨自練習。 其實他可以主動和她說,他記性那么好,就算在他手上簡單畫一次所有物什的位置,他肯定能記得清清楚楚! 事實是,他沒有。他寧愿一個人大半夜爬起來,磕磕絆絆地試探屋子里的變動,也沒想過找她問出新布局的位置。 心里澀澀發軟,她放平呼吸,假裝沒有醒來過。 第二日,聽蕓給陶陶盤發,看著外面的日光不由道:王妃,您不是說梳妝的位置光線不大好,聽茗也覺得是這個理兒!不如奴婢待會兒叫仆役進來換換位置。 陶陶搖頭:算了,就這樣吧,以后再說。 也就是這日,陶陶讓聽茗開了小廚房做起飯來,陶陶是個大方的姑娘! 人家這么別扭的一個人都能和她道歉了!她當然愿意做點兒力所能及的和緩兩人關系了。 于是兩個人難得每日午時坐在一起吃飯,辭琰禮儀很好,細嚼慢咽,不說話,碗里的食物會吃干凈,而且即使在什么都看不到的情況下,他仍然做到不發出乒乓脆響,筷著餐盤都是輕輕的。 那濃黑的劍眉,高挺的鼻子,白皙修長的十指,還有那紅潤的薄唇,簡直引人犯罪! 這讓陶陶不得不感嘆:夢想還是要有的!下棋那個時候,她不是心里暗道,拐走他,用他下飯。 沒想到還真實現了!如此秀色可餐,還真下飯!她都感覺她的臉圓了哩! 陶陶咽下一口蘑菇鮮湯,商量道:殿下,我早上起不來,可不可以不起??! 得到兩個字:不行。 俗話說吃人嘴軟,拿人手短,可是她遇到一個,一邊吃她辛苦做的飯一邊嘴硬,陶陶鼓鼓嘴,給他夾了一塊口感怪異的青椒皮蛋。 辭琰從善如流夾起,陶陶抱著湯碗大眼圍觀,不過自從那次臭豆腐事件以后,她再次做飯,她夾進他碗里的,他都來者不拒。 而皮蛋,她做飯的第一天心血來潮做過一次,辭琰吃過一塊兒,不過吃完對方表情就更平整了,顯然接受不了這個味道! 此時,男人依然抿唇咀嚼,眉頭微微皺起,慢慢咽下去,接著,吃了好幾口米飯 見對方吃了,陶陶偷笑,又偷偷夾了一塊他不喜歡的青菜放進他碗里。 男人默默無言將碗里的青菜吃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