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快跑
玲瓏在房門前跟顏端遙道別后,就坐到了桌前。 她并沒有點亮燭火,而是在黑暗中想起來顧時傾的話“如果我娶不到夫人,你賠我嗎?”她控制不住自己,她一遍遍的回想著這句話,原來他一直都是故意的! 他早就發現了,還裝作若無其事的跟她處在一起,還起了這般心思。 她又想起來下山以后的點點滴滴,她靠在他的肩上,她趴在他的腿上,她把他踢下床,她坐在馬上抱著他,她還撲到了他懷里………自己做了太多錯事了,如果自己一開始就表明身份,也許這一切誤會就不會發生了! 她現在已經被擾亂了! 在九茫山上,她自己是那么嫻靜和隨遇而安,可是自從下山到了顧時傾府上以后,她就變得話多了起來,甚至有時也會像顧時傾一樣的脾氣,她在潛移默化中跟他變得一樣。她也驚異于自己的這種變化,她控制不住自己,當他圍在她身邊,她似乎就是那個為顧時傾改變的玲瓏了。 她想著顧時傾,想著他滿眼的溫柔,伸手對她說,你跟我走,好嗎?她真的在那刻動搖過。她聽見了他于眾人前的表白,她當時雖然是震驚的,可是她現在已經全都記起來了。 她又想到了他發現她不見時的表情。她躲在衣柜里,正好側對著床榻,她當時為了呼吸特地開了個小縫兒,她看到他輕聲的走到桌前點燃蠟燭走到床邊,看到他驚地把床幔拉了下來。她當時瞧著他驚恐的表情曾經一度洋洋得意,仿佛自己受的委屈終于都討回來了。她聽見他在院子里的嘶吼,聽他聲音轉向低沉,聽他要策馬去找她。她在那一刻覺得自己真是聰明絕頂,一個小計謀就把顧時傾耍的團團轉,所以她毫無內疚的來到了顏端遙府上,她就是要對抗他,對抗他對自己的輕浮! 他帶人來,要拆了顏端遙的府邸,她是萬萬沒想到的。她認為顧時傾再沖動也做不出這種蠢事!她去哪他就拆到哪里,怎么可能?!可是他真的來了,還那么多人!她問他是不是瘋了,現在她覺得自己才是瘋了,鬧出了這么大的事情!也惹毛了顧時傾這個瘋子! 她在懊悔和自責中聽到有人敲門,她以為是顏端遙,所以并沒有起身,她想讓對方以為自己睡下了而離開,可是那人卻一直再敲,沒有停止過。她便起身開門,沒想到剛一打開就被打了一巴掌,又被拽到了庭院中間。 來的人就是那天席間的少女,玲瓏認出了她。她開口便說顧時傾讓她來給他出氣,她揮著鞭子抽了她,衣服崩裂,皮開rou綻。玲瓏站在那里任她撒氣,顧時傾讓她來的,那白天他說的那些話又算什么? 顏端遙因為白天的事,覺得此地是不能住了,因為玲瓏要留在這里等他哥哥,又不能帶著玲瓏貿然離開光武國,所以他將玲瓏送回房中之后,便帶著陳大思去另尋一處宅子,想要盡快離武安君府遠一些。 他走時又不放心玲瓏,讓周寧呆在附近守著。周寧覺得姑娘在里面睡覺,他守在門口太唐突了,院墻外還有顧時傾的軍隊在補墻,也定不會有人敢闖進來,所以他便放心的去了前廳,那里離玲瓏的臥房也不遠,如果真有什么事,也來得急趕回去。 他在廳中喝茶看書,隱約聽見有女子的聲音,以為自己聽錯了,又停了片刻,才確定玲瓏姑娘出事了。等他趕到時,玲瓏已經挨了好幾鞭子了,他拔劍擋下了迎來的鞭子護在了玲瓏身前。 ……… 林盈盈依舊揮著鞭子“我要跟你新仇舊恨一起算!” 她一步步走近玲瓏,眼神充滿狠意“剛才那幾鞭子是替我哥打的,那是新仇。接下來的幾鞭,是舊恨!”她作勢又要開打,楚懷瑾趕緊沖了上去。 “盈盈,人你已經打了,現在趕緊走!”他有些惱了“小心你哥找你算賬!” “找就找,人我今天就要打,他能怎樣!”她又上前一步要推開楚懷瑾“你給我讓開!” “我跟你哥多年兄弟,這事今天我管定了!”他正了正被林盈盈推的有些皺了的衣襟“你如果還要打,你就從我這踏過去!” 他說這話的時候,心里多少有些忐忑的。 全都城誰不知道顧時傾還有他這個meimei?顧時傾武功高強自不必說;他這個meimei更是跟普通閨閣女子不一樣,自幼由其母請師父教武功的,尤擅使用九節鞭,且她的鞭子是特制的,與普通不一樣。一般的九節鞭也就由普通生鐵打造,各節之間由鐵環相連,她的九節鞭是由精鋼鍛造,每節之間雖仍是以環相連,但是那環上特制了突起的尖刺,打在樹上都能拉掉一塊皮!更何況是打在人的身上呢!楚懷瑾曾經看過一次,當時還感嘆這姑娘可真是夠狠! 可是現在顧時傾還沒有來,他必須擋在前面。 他在心中暗暗的阿彌陀佛念叨起來,祈禱著顧時傾趕快現身,他覺得他小侯爺的身份多少還算有點用的,除了陛下以外,那也不是誰都能下手打的,所以這也是他敢說剛才那句話的原因。 “再說了,林夫人知道你來這里了嘛!你這么下狠手!說不過去吧!“楚懷瑾又怕林盈盈真的急紅了眼,連他都抽,又放出來了一句話。 “你少拿我母親壓我!這事我跟我哥知道就行!”她又推了楚懷瑾一下“我倆的事我說的算!”她眉毛都要立起來了“楚懷瑾,你到底讓不讓?” 這小侯爺看她真的是又要開打了,心下一橫拼出去了!他一把摟住了林盈盈,雙臂緊緊箍住她,對著周寧大喊“快帶玲瓏姑娘走。”他用盡全力摟緊懷中不斷掙扎的人,口中不停念叨起來“我才不想真的抱你呢!我才不想真的抱你呢!” 周寧見狀,拉著玲瓏的胳膊就往外跑。楚懷瑾見他倆消失在視線中,這才松開了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