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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肖確實有點傻。 印象中的meimei除了性子稍微悶一點不愛說話外, 感覺和其他同樣出生在村子里的姑娘并沒有什么不同。最后一別的印象也沒有多大的變化,頂多是小小年紀就比同齡人更加臭美點。嘴巴上沉默,但衣著上卻處處張揚。衣柜里面的衣服顏色都是大紅大紫大綠的,就連打補丁都要裁成花朵形狀的。 除此之外沒別的異常了。 他這次回去的時候也遇到過同村的姑娘, 不說其他的方面, 基本都帶著股沒見過世面的小家子氣。不光是同村的姑娘, 十里八鄉的基本都差不多。 再說好聽點,勉強算是小家碧玉。 他抬頭看了眼刀璽。 還沒堅持三秒就低下了頭。 他不敢直視。 云肖懂這種感覺。 第一次從鄉下出來的時候,只要看到稍微穿的氣派的人就會產生自行慚穢的心理不敢直視對方。后來見過的人多了,遇到某部分人還是不敢抬頭。 這次不是自慚形穢。 而是對方身上擁有一種無形威壓。 說的玄乎點。 帝王之尊,不可冒犯。 云肖覺得刀璽的氣場之強, 比他為了尋求個一步登天的機會而蹲守在各大娛樂會所門口見到過的所有富少,名媛淑女和富婆們的氣質強盛多了。 不,是完全能碾壓她們! 原本已經打消的疑慮再次浮現心頭。 她。 真的是自己的meimei么? 懷抱著這種心態吃完飯, 他們找了個落腳的地方。 張奇在安置好之后依然撇開云肖和刀璽去商談下未來的發展, 云肖檸檬了下還乖乖回了房間休息。他現在心思很亂也沒有精力去參與他們的談話。 自爆點黑歷史。 他就算去聽了也聽不明白他們說的什么意思, 兩人談話中涉及的專業術語他根本聽不懂。他跟外人說自己高中畢業, 娛樂圈這個學歷的人很普遍并不丟人。實則連小學都沒有讀過,有限的知識還是逃荒過來的外村人教的。 扣扣。 來了。 云肖在聽到敲門聲從疑慮沉思中回過神來,邊應聲邊起身去開門, 路途中還在心里琢磨著是不是張奇有什么事情要跟要交代, 別不是又出什么變故吧?想到這里趕忙快步走過去, 在握上把手的時候他的心突然咯噔了下。 突然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張幺妹? 來人不是張奇他松了口氣。 在沒進真人秀節目組徹底成為定局之前他都不放心。原定他們也能中途反悔, 要是有個更加牛逼的人來搶, 方導演自打臉一次就能再打第二次。 匆匆看了眼就撇過視線。 他依然不敢直視。 刀璽直接自顧走了進去。 云肖跟在身后,看到刀璽停了有些詫異。然后在對方的眼神示意之后連忙上前把放在椅子上的衣服轉移到床上,還用紙巾把椅面擦拭了一下。 刀璽暗道。 還是挺機靈的。 坐。 她直接反客為主。 云肖: 明明他才是主人! 然而不敢反駁。 單人間只配備了一把椅子,現在刀璽占了,云肖只好返身略有些局促的坐在床上,屁股也只敢挨個邊,像是在面對大老板一般身體還無意識的挺得筆直。 刀璽喊了聲:哥。 云肖又坐直了點:是。 不像是回應meimei,而是在回應領導。 兩人都沒有說話。 氣氛一時間之間陷入了沉默。 云肖感覺很壓抑,大概是太過寂靜了,他現在都能聽到自己如同擂鼓一般的心跳聲。如果可以的話他甚至想逃離這個空間,他此時也準備這么做。 幺妹,我 刀璽打斷:你還記得半山腰的那個教書先生么? 云肖詫異了下。 剛抬起的屁股又坐了回去,疑惑的回道:記得。 他和村子里的其他孩子有限的知識就是這位外來的逃荒先生教的,也沒教很深奧的東西,就教了識字還有基礎的算術以防被騙。對于偏遠地區的村民來說并不知道國內已經開始普及九年義務了,他們生活封閉部分思想還停留在古時,對于知識和讀書人本能的有種敬畏的感覺,就接納了他。 刀璽雙手交叉放在交疊的腿上。 她道:我伺候了他十年,他教了我點東西。 云肖猛地抬頭。 這次倒是堅持了三秒,不過還是沒承受住壓力。只是沒有低頭或者把視線轉移,而是把眼神虛虛的定格在刀璽的鼻梁那里避開眼神的直接對視。 這是某個跑龍套的前輩教他的。 這樣做即可以表現出謙恭的姿態又不會讓自己過于謙卑。就是第一次沒有心理準備對視的時候對他造成的沖擊力太大,一時間忘記了這個小訣竅。 同時腦子里的思緒開始飛奔。 那些年國內動蕩不安,這位讀書人先生就是從外面逃荒過來的。因為他識字也愿意教村里小孩子讀書就被村長做主接納了下來。當時村子內沒有多余的房子,村長做主把半山腰某位絕戶的獵戶修建的臨時休息點給他落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