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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劍尖落了一瓣桃花瓣,宋凝清就只顧用嘴去吹,白老祖之后再說了什么就全然不記得了。 “笨娃娃,說了也不懂,”白老祖朝宋凝清挑釁的一揮手,“來斬我。” 白老祖話音剛落,宋凝清就揮劍向前砍去。 宋凝清已習慣了,白老祖教導宋凝清時,每日起碼要讓宋凝清斬他三次,但三次……宋凝清的劍尖永遠會落在白老祖身前三寸之處。 “怎么?你現在想用劍氣傷我,還早得很吧?” 白老祖嗤笑,卻見宋凝清額上緩緩滑下一顆豆大的汗珠。 “我……斬不到您。” “為何?” “您雖近在咫尺,但卻讓我覺得很高,很遠……彷如高山,望之不盡。” “哦?終于意識到強弱的差距了嗎?” 白老祖哈哈一笑,說著那一切都不重要。 身為劍修,出劍即斬,無論是高山亦或深海,妖魔還是神仙。 “你認為自己斬得到,那么不管對手是誰,你都能控制他,讓他跪下……臣服!” 宋凝清的白虹已與蕭恒的不伏對擊了好幾次,然而蕭恒的劍在宋凝清看來,他已能預測下一次蕭恒出劍的軌跡。 左,右,頭頸處,肩胛。 “鏗鏗鏗鏗”!連著四聲凌然劍鳴,宋凝清不僅回擋了蕭恒的攻擊,還借勢還擊。但蕭恒還未落下風,宋凝清清楚的知道。 蕭恒雖因龍珠提升修為,但他從未停止過練劍。 無論是魔域,還是桃花落,這是讓蕭恒在意識混沌時,唯一還記得自己是誰的方式。 “絕殺”,本就與蕭恒性格相合。 宋凝清與蕭恒的劍相擊,劍勢越來越快,漸漸地空中只有一點細微的劍鳴聲響起,兩人的身影似是都快融入這天光之下。 元輕塵在金殿之中看著,她就是用上神念也有點追不上他們的動作。 元輕塵想,昨夜蕭恒對她還算是手下留情了。 元輕塵輕笑一聲,指尖微彈,點起案幾上的瑪瑙香爐,不一會,里邊就飄出了點點幽冷的香氣。 但這點香氣很快被外邊剛烈的劍風吹散。 周圍的空氣變得高熱,就連金殿之中元輕塵也覺得有些不適。元輕塵的修為是化神,但以她觀來,她不覺得,以她的伸手能與那兩人過上三招。 “這都是些什么人啊?” 為何能在如此修為之時,就已變得這么強。 誠心,信念,一往無前? 經歷,奇遇,天縱奇才? 這些東西作用到人身上,真的能起這么大的作用嗎? 元輕塵撩起垂落在胸前的柔亮長發,以靈力鎮壓周身燥熱的空氣。 “桃花落……夢中,似是也不在了。” 明明能養出這樣的兩個人,可怕得要命的地方…… “人間還是熱鬧點的好。” 元輕塵笑著,拿起玉杯喝了一口靈茶。 金殿之外,兩柄靈劍從劍尖開始,向對手的劍身之處急急擦過,劍身之上升騰起灼熱的火花,令人聽之生畏的刺耳摩擦聲此起彼伏。 兩柄劍一直刮到盡頭,宋凝清與蕭恒以極近的距離對視,蕭恒已從一開始有些自信姿態,變得沉穩而認真,燃起了極強的戰意! 他知道,他的師兄于劍道之上,已證明了……他的強悍。 一如當年在那黑暗的甬道之中,宋凝清使出的那驚天一劍,救了蕭恒一命。 不容,使萬物臣服。 絕殺,使萬物盡毀。 這界陣之中的時間像是變得慢了,仿佛有人按住了日晷,遮蔽了天空,此處無聲無光,連空氣都因高溫變得干燥。 界陣之外,潮生看著那兩人驟然隔開了一段距離,想著應該就是下一刻。 宋凝清徒然收劍回鞘,在那清風洗去劍尖燥熱,變回冰冷的靈劍之身時……宋凝清先動了! 白虹鏗然出鞘,凌空而起,朝前刺去!蕭恒同時拔劍,不伏以一往無前之勢往前刺去! 你若要我臣服,我卻不愿!我乃不伏,千秋不伏! 不伏劍發出耀眼劍光,嘶吼著它的劍心!與那它自幼便看著的兄長,朋友,最親密的知己,白虹最后一擊! 在那光亮之中,白虹卻顫抖起來,它去勢太快,這微微一顫,足以讓它脫離被不伏捕捉的軌道,變招而下! 一點輕微的刺破之聲響起,白虹在蕭恒的心口處停下。 冰冷的觸感穿透蕭恒黑色的外衫,幾乎凍僵了他的皮膚。 而不伏,在離宋凝清咽喉處,還有一掌之距。 “師父若看到我這樣拔劍,不知……可會滿意?” 宋凝清收回劍,抬手輕觸蕭恒胸口,化去那點寒霜。 蕭恒仍有些沒回過神來,隨后他看著宋凝清,點點頭。 “自是滿意。” “若你一開始就全力以赴,如今勝負未知。” 宋凝清往后退了一步,回頭看向金殿之內。 “敢問圣女,這界陣還能撐多久?” “縱是渡劫期大能在此相斗,也不必擔憂界陣崩毀。”金殿內傳來元輕塵輕柔的話語。 蓬萊島上早有仆從在遠處觀望,元昭行則站在自己的寢殿之外,他皺起眉頭,瞧著有點生氣。元白隱卻滋滋滋地叫喚著,元昭行低頭看它。 “……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