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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他們沒有了,倒也無妨,我去海中給你取來就是。” 蕭恒說完這句,便不管身后宋凝清說什么,徑自往門外走去。 “早些回來,今夜還要出去找……” 宋凝清住了口,為防蓬萊有什么他不知道的機關在,他便不好說出圣女的名號。 蕭恒出了門,順著那長長的石階往下走。才終于在那靠海之處,攔住了一名仆從,聽著蕭恒的話,仆從并不推卻。 “自然是有的,只是料理的時辰有些長,我待會自會奉上。” 仆從客客氣氣地一躬身,便轉身離開。 只是走了約摸三步,那仆從又轉過身來。 “仙師,今夜蓬萊閉鎖,請您早些回去,以免誤會。” 誤會? 蕭恒在那仆從的注視下緩緩轉過身,往來時的路走去。天色已漸漸發暗發黑,蓬萊霧氣濃重,太陽一下山,縱是黃昏也覺得光線不足。 對蕭恒來說,這自然沒有什么影響,他步入那霧氣之中,鼻尖卻嗅聞到了一絲如燭火,如紅花,又似千年沉香的氣味。 這氣味清冷卻又壓抑,若再濃厚些,凡人嗅到一點,應早就昏過去了。 蕭恒心生疑惑,順著那氣味的方向,踱步而去。 宋凝清坐在客房中,潮生已提著空酒壺來找他。 “宋師弟,你瞧著是不喝酒的,可還有酒?” “有。” 宋凝清將桌上的一壇酒遞給潮生,潮生毫不客氣地接過。 “蓬萊這么好,早知道前些年游歷,我就來了。” “潮生師兄竟沒有來過蓬萊?” 宋凝清以為潮生這三界之中,應哪里都已去過。 “月明天籟·仙島蓬萊,若不得準許,無論仙凡都是難入的。” 潮生以手支著下顎,隨手捻起一塊羊rou丟進嘴里。 “這里的人或多或少都有螣蛇血脈,別的不會,圈地的本事可大了。” “如此。” 宋凝清看著殿門外徹底變黑的天色,微微皺眉。 “你蕭師弟呢?他不是一天不粘著你就不舒服?” 潮生問道,卻見宋凝清站起身,往門外走去。 “我去尋他。” “行吧,你這的酒就交給我,保證喝得一滴不剩。” 宋凝清推開房門,將潮生關在身后。他仰頭看了看四周,與蕭恒結成道侶之后,他已大略能靠那冥冥之中的感應,找到蕭恒所在之地。 宋凝清站在原地一會,就毫不猶豫地朝東面近海之處走去。 蓬萊之上還種著蒼翠的竹林,蕭恒走在這竹林之中,手指撫過那些高大挺直的竹子,發出金石般鏗鏘之聲。 這像是傳說中的鐘商竹,乃有價無市的煉器材料。 但蕭恒意不在此,他繼續往前走,便聞到那更為馥郁的香氣。 云霧被風輕輕吹散,露出天上圓月。圓月灑下清冷月光,將這幽暗之地鍍上一層銀彩。 竹林之外,便是海岸邊,蕭恒站在岸上,望著腳下翻涌不休的海水。幽黑的海水之中,似是有什么危險的東西潛藏其中。 那翻涌不休的海水在蕭恒的注視下,漸漸平息,隨后有無數氣泡自那海面上緩緩浮起。 海面之下終有什么東西自那處浮起,在蕭恒眼中,那像是一個巨大的透明氣泡,那氣泡之內,睡著一名身著藍色輕紗衣衫的少女,她披散著一頭烏黑柔亮的長發,身體纖細嬌小,她似是察覺了蕭恒的視線,微微抬起頭來,露出不施脂粉,依然貌美絕倫的臉。 少女看著蕭恒,她抬手輕輕一觸那水泡,水泡便應聲而破。她落到蕭恒面前,望著蕭恒的臉,面上帶著釋然的微笑。 “你來了。” “你認得我?”蕭恒問。 少女搖搖頭,又點點頭。 “我夢中可見天機,你已入我夢百余年。” 夜風吹起少女柔軟的藍色紗裙,那鮫紗織就的裙角輕輕飄到了蕭恒的腳下。 少女含羞帶怯地咬了咬唇,抬頭望著蕭恒。 “我乃蓬萊圣女元輕塵,我想為你……生個孩子。” 這話一出,蕭恒便察覺身后有熟悉的氣息來到,他急忙回過頭去,便見他放在心尖上的寶貝師兄,站在他身后不遠處,沉默地注視著他。 剛才這什么……圣女說什么來著? 蕭恒腦中一片混沌,天雷炸響,只知上前一把扣住宋凝清,將他緊緊抱在懷中。 “師兄!都是她混說的!我什么都沒答應!” 宋凝清則安靜了一會,聽著蕭恒急促的心跳,鼻尖聞著馥郁清冷的香氣,朝那似是已嚇著的元輕塵一拱手。 “我乃蕭恒道侶宋凝清,此來蓬萊,正是為了請見圣女。” 月上中天,元輕塵又進入了那水泡之中,一臉生無可戀的表情。 她自五歲起便有天機指示,她長大后會遇到一名名叫蕭恒的男子,他容貌俊美,風度翩翩,翻手為云覆手為雨,這人將是她的夫君。 可那天機從未說過,她的夫君早已成婚,并且只喜歡男子。 《天機觀想》:正宮娘娘,我實是盡力了。 宋凝清與蕭恒不知元輕塵與《天機觀想》如何腹誹,只等著元輕塵何時開口。 幸好元輕塵做了數百年圣女,心性見識非同一般,她強自按捺了一會,再開口時自然不會再說“生孩子”這樣的話,而是莊重而高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