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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妙對著沙無門拔劍,沙無門立刻從石上抽身,從腰后拔出兩把彎刀與阿妙對峙。 “又一個人類修士!”沙無門蔑視道。 “行,不必選了?!?/br> 冥昭尊者看著面前靜立的溪千重,毫不客氣地將他從頭掃到尾,搖了搖頭。 “不夠軟和,差著那人一點。” 溪千重已經當做自己聽不懂這魔物的話,將腰側長劍緩緩拔出。 “若你如那十三重的蓬萊主一樣強,我此時大約已逃了。” 冥昭尊者聽著溪千重的挑釁之言,卻不生氣。 “哦?你們是從十三重來的,聽著還像是元白隱輸了,”冥昭尊者捂臉大笑,露出口中利齒,“太好了。” 溪千重擰起眉,不等冥昭尊者再言,已將劍橫于他脖頸之上。冥昭尊者依然笑著,往后一蹬,錯過那割喉利劍。 “本以為這次來天魔臺,還得再打三場,才能將這幾重的地盤都拿過來,給我省事了。” 冥昭尊者從腰間抽出一條紅色長鞭,對著溪千重劍上揮去。 長鞭如跗骨之蛆,將溪千重長劍牢牢勾住,冥昭尊者手中用力,將溪千重從地上拔起拋向半空! “魔域重主如同人間的王,只是這里的王若敗了一次,即使活下來,也沒有資格再成為重主。敗者,不配稱王!” 冥昭尊者猖狂大笑,對著半空中墜落的溪千重張口,可見那如獸嘴般的口中猛然迸發出了一道血色流光! 那流光之上還密密麻麻擠滿著不知數萬張哀嚎哭泣著的人臉,夾帶無盡怨氣恨意,對著上空齊齊張開口來! “……你不去幫忙嗎?尊者的‘血河冢’一出,什么都吃,被咬到的地方,縱是靈丹妙藥神魔鮮血都再生不回來。” 原本還在蔑視阿妙,但片刻后便被阿妙砍斷四肢,一腳踩著頭摁在地上的沙無門虛弱問道。 “不必,”阿妙低頭看著沙無門,露出一個微妙的笑意,“他若死了,便到我上?!?/br> 阿妙低下頭,腳下再次用力,將沙無門踩到地里。 “好了,繼續說吧,說那個……誤入第九重的人類修士?!?/br> 冥昭尊者正好是成魔一千年時,學會了“血河?!薄D菚r他被眾多魔物圍攻,他殺之不盡,心生厭煩,便見這原本干涸的大地上不知何時已遍地鮮血。 魔物消亡后,那股對冥昭尊者的懼意似乎還在,冥昭尊者心念一動,那血海便隨即翻涌,跟隨他的指引朝那些魔物襲去。 血河過處,遍地荒蕪,無論血rou還是白骨,黃沙巨石,全數被這無盡血河吞噬,不留半點痕跡。 冥昭尊者當下便把手中的劍放回身上,卸下下巴將那血河吞入腹中,從此將它作為自己的法寶。 時至今日,便是重主這血河也吃過,區區人類修士……又算什么? 冥昭尊者望著半空中的人影被那血河覆蓋,不屑一笑,眼角余光瞄著身后,發現沙無門已被人削了,不由搖頭。 “殺了也好,省得還要養?!?/br> 然而冥昭尊者眼角突然一跳,他仰頭看著半空,那在空中的血河不知為何……停滯了??罩须[隱傳來利齒咀嚼之聲,那悠長的血河像是被什么東西咬掉了一半。 冥昭尊者腳尖輕提,躍上半空,便見那血河之上,一只通體漆黑,身長十丈,額上生角的黑犬正低頭啃噬著那條由詛咒怨恨與魔物血rou組成的血河。 不遠處同樣漂浮在半空之中的溪千重,一手持沾著墨水的毛筆,一手拿著一張張開的卷軸。 “天狗。” 溪千重微垂眼睫,看著其下正大快朵頤的畫中天狗,隨后抬頭看著對面面無表情的冥昭尊者。 “上古天狗可食日,你這血河,比之烈陽如何?” “你試試?!?/br> 冥昭尊者再張口,從中射出數千道血色流光,而溪千重再開卷軸,從中放出上古時期便封印在畫中休憩的天狗。 血河哀嚎之聲,天狗攝食之聲在這十二重天際之上響起,直傳到萬里之外泊羅云城! 宋凝清在那一片灰塵飄飛的巨石陣中,再次施展術法時,那道火光自他指尖迸射而出,直向他右側打去,本是萬無一失之招,卻被人半途攔下。 一身龍紋黑衣,戴著半邊面具的蕭恒站在那處,抬手將那道火光攏于掌中,如掐滅一燈燭火般,輕而易舉地掐滅。 “……小恒?” 宋凝清微擰眉,卻見蕭恒將這遍地煙塵揮袖散去,露出那煙塵之后坐在巨石之上,一臉閑適的鹿桐。 “哎呀,你來得也太快了吧,”鹿桐搖了搖手里的蓮花,“若再被一招打到……” “你便可開天魔臺?!笔捄愠谅暤?。 對面鹿桐則捂嘴嬌笑,看向還一頭霧水的宋凝清。 “我乃赤焰魔域第八重,人形花塢之主,鹿桐?!?/br> “天魔臺規矩,重主與人交手三招,天魔臺就當重主認定了對手?!?/br> “天魔臺一啟,四方封禁,屆時你我在臺上,不殺個你死我活天魔臺是不會開的。” 鹿桐悠悠笑著,赤裸雙腳一下一下往前踢蕩。 “龍主救了你啊,宋凝清。” 宋凝清心中登時一驚,卻見蕭恒轉頭朝他不太熟練地彎起嘴角一笑。 “莫怕,吾在此處。吾說過……會愛惜你,保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