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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番薯和胖土豆則一臉得意,嘰嘰喳喳地說著,看恒小胖把包袱背在背上時,它們就很努力很努力地拍著小翅膀飛進去啦。 后來蕭恒御劍太快,它們害怕被吹飛,用嘴巴緊緊叼著包袱皮呢! “我們這次是去做正事。”宋凝清正色道。 “惹出事就吃紅燒山雀。”蕭恒補充。 “嘰喳!嘰嘰!” 小番薯和胖土豆嚇得用小翅膀捂臉,身體縮成了一團毛茸茸的圓球,被宋凝清挨著用手指摸摸后,它們才緩過勁來。 只是那豆豆眼往下一看,自己居然在這么高的地方!兩只自出生起,最高只飛到過桃花落山頂的小雀,兩眼一翻,爪爪翹起立時倒在了宋凝清和蕭恒的肩膀上。 蕭恒嫌棄地拎起它們,將它們放回包袱里。 “明明是只鳥,居然暈高。” 宋凝清輕笑,就與蕭恒盤腿坐在龍背上,看著遠方的景色。只是兩人心中都有事,便不曾開口。 此去萬法伏魔,若成功將那魔困于人間,有陣法指引魔息所在,捉到只是早晚。若那魔運氣差些,藏身之處就在漁翁原左近,當場被陣法立時斃命也未可知。 蕭恒的仇就這么報了,也可告慰父親在天之靈。 “師兄。” 蕭恒突然開口,宋凝清嚇了一跳,還以為自己把話說出來了。 “什、什么?” “那日在明月城,蕭家人其實來找我了,”蕭恒摸著放在膝上的劍,“他們想讓我回幽獨臥。” “……那你的意思呢?” 宋凝清沉默了一會,輕聲問。 “我想聽師兄的。” 蕭恒靜靜看著宋凝清,宋凝清看著蕭恒亮如星子的眼睛,腦中竟想起過去蕭恒第一次來桃花落的景象。 那樣初見只到他腿高的娃娃,這就要歸家了嗎? 《天機觀想自宋凝清靈臺中浮現,這次這本瘋居然沒與過去一樣,宋凝清要做什么都喊著不不不,別別別。 “我這么做是對的嗎?”宋凝清不由問道。 《天機觀想留下一句引人遐思的話,就立刻合上頁,隱沒于靈臺之中。 宋凝清想,這本許久不敢以實體現身于世,大約是因為知道只要它一出來,就會被宋凝清再燒一次吧。 宋凝清想了想,伸手握住蕭恒的手。 “小恒若是走了,師兄會很想你,你……要不再長大一些吧,”宋凝清抿唇,又說,“幽、幽獨臥遠嗎?” 蕭恒聽著宋凝清的話,眼角悄悄漫上桃花瓣淺粉的紅暈。 “不遠,只要師兄喚我,我眨眼便到了。” 宋凝清吶吶著點頭,就聽身后有熟悉的月琴聲響起。 程柳枝坐在龍尾,在師兄弟們的起哄聲中彈了一曲他自譜的《洞庭酒。 這曲子說的是,洞庭湖下有龍王,一日登岸見著了游湖的凡女,便知此乃一見鐘情。龍王隨著凡女歸家,第二日請龍宮丞相上門提親。 可凡女將聘禮扔出門外,一臉憤怒。 “你家龍王莫非將我當做待價而沽之物?我連他面都不曾見過,如何愿意嫁他!” “如此,我就請我家龍王與你一見。” 丞相搖頭晃腦離開。 隔日,凡女家門口便來了一名豐神俊朗的偉男子。 “吾乃洞庭龍王。” 龍王說完這句話就閉嘴了,凡女從上到下打量他,隨后嘆了口氣。 “這就沒話啦?難怪討不上媳婦。” 沒本事討媳婦的龍王,就開始日日來凡女家。看她織布,看她繡花,看她隨意做飯,還給他吃一碗玉米粥。 “那你想要什么呀?”龍王問。 “……你釀一壺酒給我吧。” 這么來往了幾年,有一日凡女背上了包袱出門去。龍王在洞庭之中剛爬起來,手中捧著一瓶剛釀好的酒。 “你你你,你怎么來了?” “酒釀好了啊。” 凡女從龍王手中接過酒瓶,喝了一口,又遞給龍王示意他喝一口。 龍王喝了,凡女便道:“這就是交杯酒了。” 聽著曲子的弟子們紛紛笑起來,說著這龍王糊涂。 “是聰明吧,”蕭恒輕聲道,“若他不是日日前去,一表誠心,那女子也不會嫁他。” 宋凝清贊同地點頭,身子突然傾斜,就見座下赤龍突然一個俯沖,如離弦之箭穿過厚重云層,水氣如空中散雨在四周蕩開,宋凝清與蕭恒的身上都沾了水。 隨著一聲重物落地之聲,赤龍落在了漁翁原之上。龍首高高昂起,發出一聲震懾天地的怒吼。 漁翁原附近已有其他門派來到,年輕的弟子們神往地看著眼前這威風巨龍,低聲議論。 “桃花落的人來了。” 白老祖搶先下了龍首,一些收到信,住得近一些掌門們已經先到了,眾人紛紛互相見禮,那些掌門就像見著壽星公一樣,紛紛上前,像是想沾沾喜氣。 宋凝清等人也下了來,赤龍扭扭身體,覺著沒有哪個臭小子敢趴著不下來后,就扭頭往最近的一處山上飛去,就如金龍盤柱一般,將那座山當做自己的臨時居所,頭一歪就開始呼嚕嚕睡覺。 “你們自去找地方歇息,待我與諸位掌門設下陣法,你們再來。” 白老祖一揮手,桃花落的弟子們就如鳥獸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