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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怎么還沒回來?飯點他可準了。” 宋凝清坐在一邊守了一會,又按捺不住他那顆焦急的心,總擔憂著蕭恒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小番薯,胖土豆,拜托你們,幫我一起找好嗎?” “嘰嘰嘰!” 名叫小番薯和胖土豆的小山雀揮著翅膀拍胸脯,用力過猛差點把自己拍倒。 宋凝清將它們抱起,往空中拋去,便見這兩只胖胖的小山雀,呼啦一下飛的老遠,一下便失了蹤影。 宋凝清也急忙抬步走去,半途那本《天機觀想》竟突然自己跳了出來,落到宋凝清掌心,打開了一頁。 雪白的紙業上緩緩浮現字跡: 【花序年八月初十,蕭恒于桃花落后山,摘桃吃!】 【誰知竟遇偷桃猴,把桃偷了!蕭恒大怒,竟!】 這墨跡突然停下,同說書先生一樣,開始營造氣氛。宋凝清也屏氣凝神,不由緊張起來。 紙上墨跡再現: 【與那偷桃猴大戰三十回合!】 【在蕭恒彎腰撿石頭時,被偷桃猴狠狠一推!】 【摔了個狗吃屎!】 墨跡到此終止,宋凝清此時心情怪異,不知說什么好。 這書會記錄以前發生過的事,所以蕭恒現在是……狗吃屎的狀態嗎? 呀,可怪心疼的。 宋凝清這么想,可又覺著,蕭恒明明也是煉氣期圓滿的修士,打架居然輸給猴子,也……有點丟臉啊。 超·丟臉的蕭恒坐在山腰處的大石頭上,身上全是臟泥巴,怒瞪著躲在樹叢草叢里偷窺他的各路兔子精倉鼠精。 偷桃猴早就跑了,蕭恒的肚子發出咕咕的響聲。 日正當空,已是飯點,他想回去吃飯,腿腳又沒有力氣。 萬念俱灰的蕭恒曬著烈日,呆呆望天,直到一把青翠的蓮葉遮蓋到他頭上。 宋凝清舉著荷葉,在一旁探出頭來,朝蕭恒笑著。 “你在這啊。” 蕭恒立時跳起,拍打著身上的臟污,又想找個地方躲起來,可是塵土越拍越多,最后蕭恒惱羞成怒。 “你怎么才來哇!” “是是是,是我錯了。” 宋凝清好脾氣地讓蕭恒在石頭上坐下,他也放下食盒。從食盒里取出還熱著的八寶鴨,冬瓜湯,粳米飯。 蕭恒餓得不行,正想吃,可看見自己的手也臟臟的。 宋凝清又從袖兜里拿出帕子,他四處看著有沒有水,便有小兔精捧著裝了水的葉子跳了過來。 小兔精揮著毛爪爪,指著蕭恒,發出幾聲短促的尖叫。 “啊,你想送水給蕭恒,因為他太兇,有點害怕是嗎?” 宋凝清像是聽懂了小兔精在說什么,朝它道謝,小兔精便蹦蹦跳跳地跑走了。 帕子沾了水,宋凝清給蕭恒擦手擦臉,外衣太臟便脫下來,蕭恒總算能呼啦啦吃飯啦。 看蕭恒吃得香,宋凝清也松了口氣,好像……并沒有被偷桃猴欺負得太厲害。 等吃完了飯,蕭恒又站起身,在里衣的袖兜里掏出了一個桃子。 “給你,我摘的。” 這還是蕭恒第一次給宋凝清送東西,宋凝清大為感動。 “你自己不吃?” “哼,早就吃膩了!” 看過《天機觀想》,知道蕭恒撒謊的宋凝清,心照不宣地笑了。 “笑什么!難看!” 蕭恒耳朵通紅,氣呼呼地往前走,路邊再看到那只送水的兔子精時,宋凝清將他拉住。 蕭恒這段時間被好好教養了,此時雖然不耐,但也知道朝那小兔招招手。 “謝謝。” 聽著蕭恒道謝,小兔精高興地拍著兩只小短手,啾咪啾咪地跑掉了。 等回到宋凝清的院落里,宋凝清燒水,讓蕭恒洗澡。蕭恒自詡是大孩子,并不讓宋凝清給他洗澡,宋凝清只好坐在澡房外,時刻注意蕭恒的動靜。 這時那本《天機觀想》又跳了出來,徐徐展開書頁。 【花序年八月初十,蕭恒有生以來第一次自己洗澡!】 【他自恃聰穎!然而……并不會洗!】 “……” 把書合上的宋凝清站起身,思量著好幾個說法,最后對著澡房內喊。 “蕭師弟,師兄一個人不敢洗澡,你能和我一起洗嗎?” 良久,澡房內才傳來趾高氣昂的聲音。 “行吧,你笨的不行,總得人照顧。” 好賴宋凝清反應慢,不太明白這反諷的意思,只想著今天照顧的任務總算要結束了。 好好泡了個熱水澡后,蕭恒一出門,就又是那個白白嫩嫩仙氣飄飄的小仙童了。 晚上宋凝清與蕭恒念了一遍《太上忘情經》,直念得蕭恒睡著,宋凝清才止了聲。 夜晚風涼,宋凝清下床到窗邊關窗,卻見一道赤色流星自南邊劃過,于夜空中拖出一道不詳的紅痕。 身后本已熟睡的蕭恒,在睡夢中突然發出凄厲的叫喊,眉間赤色仙印鮮紅似血。小小孩童深陷夢魘,即使宋凝清將他抱住,默念《靜心經》,蕭恒也只知掙扎吼叫著。 “父親!父親!” 微光亮起,《天機觀想》再次從虛空中現世,緩緩掀開一頁。 作者有話要說:蕭恒:想爸爸。 回家的時候,能順路把笨師兄也打包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