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設(shè)定師 第8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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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對視,遙光十分尷尬,他要下馬,龍劍錄卻意識到了什么,翻身下馬箭步?jīng)_來,緊緊抓著他的手,不讓他再消失。 “你還在生氣?”龍劍錄問。 “現(xiàn)在是你在生氣。”遙光幾次想掙脫龍劍錄的手卻失敗了,他的力氣實(shí)在太大,又不能用隔空取物把皇帝扔出去,他只能胡亂推開龍劍錄,龍劍錄卻突然抱緊了他,親吻了一下他的側(cè)臉。 遙光:“?。?!” 龍劍錄放開了手,注視著他的眼睛,認(rèn)真地說:“我愛你,遙光。” 果然很有經(jīng)驗(yàn)……雖然這一世里皇帝是個母胎單身,卻繼承了好幾段人生里渣男的技術(shù)。遙光也很吃這一套。 “我只是覺得,”龍劍錄低聲解釋道,“我們在一起,不該是這樣的。” “不該怎么樣?”遙光反問道。 龍劍錄:“你知道,我愛你,不因?yàn)槟闶钦l,有沒有法術(shù)。我從未在意過你以前如何,你一直知道,遙光?!?/br> 遙光聽到這話時,終于消氣了,確實(shí)如此,龍劍錄將承諾看得極重,所謂君無戲言即是如此,一旦答應(yīng)了遙光不追究他的來歷與身世,從此以后就不會再問。 龍劍錄又說:“但我依舊堅(jiān)持,世上自有其規(guī)則,我們不能倚仗自己的力量去破壞這些規(guī)則,就像我身為天子,掌握了生殺予奪的大權(quán),卻不會憑一己心意,朝無力反抗的百姓肆意使用這種力量一樣?!?/br> 遙光:“你不想我用法術(shù)來打仗,我知道了?!?/br> “你不知道為什么,”龍劍錄說,“我有我的原則,我的價值判斷……” 遙光:“你說過了,你的價值觀念就是尊重生命……” “你能不能聽我說完?”龍劍錄耐心地說。 他們站在平原道一側(cè),冬季荒野一片蕭瑟,只有遠(yuǎn)方林立的樺樹,與大地上無邊無際的枯草。 遙光示意:你說吧。 龍劍錄:“價值觀念,是的,我有我的價值觀念,譬如我覺得什么樣的人該斬,什么樣的人該罰,什么樣的人該得富貴,什么樣的人該功成名就、子孫滿堂……” “我也可以隨意賦予那些我所認(rèn)可的人權(quán)力、地位。”龍劍錄又說,“或是剝奪那些我不認(rèn)可的人畢生所得,甚至他們的生命。因?yàn)槲沂腔实郏斓紫挛易畲螅艺f了算。” “但我知道,我不能這么做?!饼垊︿涀詈笳f道,“所以,我也希望你不要這么做。” 遙光漸漸地明白了。 龍劍錄示意遙光看面前的景象,軍隊(duì)經(jīng)過平原,遠(yuǎn)處的村鎮(zhèn)冒著裊裊炊煙。 “大啟生活著多少人?”龍劍錄說,“有好人,也有惡人,慢慢地,他們會來祈求你展現(xiàn)法力,改變他們的境遇,延續(xù)他們的生命。你會賜予人長生么?” “我沒有這個能力,”遙光答道,“法術(shù)里不包括長生,只能救人。” “善人希望交上好運(yùn),惡徒希望得到救贖?!饼垊︿浾f,“善人一生中不可能沒犯過錯,惡人也不可能從未行過善,哪怕是我,殺了如此多的人,建立了如今的帝國,滿手鮮血,又如何來審判我,判斷我的對錯?” 遙光沉默地看著龍劍錄。 龍劍錄說道:“你擁有著神明般的力量,卻有一顆凡人的心。如果不將這些力量放下,你會很累、很累?!?/br> 遙光答道:“我明白了?!?/br> 龍劍錄上馬,朝他伸出手,說:“忘了這些罷,認(rèn)真地答應(yīng)我,這是真正的最后一次?!?/br> 遙光看著昏暗日光下的龍劍錄,他的表情堅(jiān)定,帶著真正的人間天子的氣質(zhì)——雖是凡人之心,卻從來就無所畏懼。 他把他拉上坐騎,回到了王師的行軍隊(duì)伍中。 是夜,遙光在帳中對著篝火沉思,隆冬季節(jié)氣候漸冷,士兵在帳中做了一小圈石頭壘起的篝火,上面置放著一個鑄鐵鍋,內(nèi)里煮著rou湯,四周鋪滿了地毯。 今天龍劍錄說的話,遙光隱隱約約懂了一些,卻又沒有全聽懂,正在思考。在這個世界生活的每一天都在改造著他,他就像一個懵懂無知、脾氣乖戾的神,降臨世上后,愛上了人間天子。起初他總想回去,覺得一切無趣至極,但漸漸地,他再一次被龍劍錄所吸引,并為他不可自拔。 帳簾掀起,遙光以為是龍劍錄來了,正抬起頭時,卻發(fā)現(xiàn)是謝泓。 謝泓已大致恢復(fù),隨同王師順路前往啟州主城,他的臉上還帶著被敵人折磨、毆打后的瘀青,身上傷痕累累,穿上了黑色的武袍后雖遮去不少,但形貌仍較為疲憊。 遙光看了他一眼,思考這家伙是不是又來找他麻煩的,他從蔣尋那里聽到過,先前留國軍突然撕破兩國和平協(xié)議,借商隊(duì)入城的機(jī)會朝啟州主城陳陽發(fā)動襲擊,抓走了謝泓。 “要幫你治療么?”遙光問。 謝泓一語不發(fā),在火堆前坐下。 “不需要,我是來謝謝你的?!敝x泓緩慢地說道。 “哦,”遙光平靜地說,“不客氣,你該感謝陳飛狼?!?/br> “他是我的遠(yuǎn)房侄子。”謝泓答道,“但單靠他一人,哪怕有再多的死士,也救不了我。落入敵手那一刻起,我就知道自己只有死路一條?!?/br> 遙光打量謝泓,想起在自己之前做的簡單設(shè)定里,這人其實(shí)是個挺帥的中年人,置生死于度外,一生從未有過敗績,更訓(xùn)練出了大啟的無數(shù)優(yōu)秀將領(lǐng);甚至龍劍錄一身武藝,當(dāng)初亦是他手把手所傳授。他二人既是舅甥,又有師徒之情。 “陛下也知道,”謝泓又說,“所以最好的歸宿,就是讓我死在高城中,這么一來,啟州不會再有能威脅王權(quán)的老將,大啟也可在明年開春名正言順地朝留國出兵,為我復(fù)仇,掃除留、鮮二國,只是時間問題。” 遙光說:“他做過救你出來的計(jì)劃,雖沒有十成的把握,卻也不差,我看到他開會商量的,只能說有一定風(fēng)險(xiǎn)。你不該這么想你外甥,他很愛你?!?/br> 謝泓看著遙光,笑了笑。 “愛?!敝x泓說,“我不知道你是從哪兒來的,你不像大啟的人,也不像鮮人、留國人、北戎人,甚至不像這世上的人,軍中小伙子們都說,你是神明……” “……在我們的地方,大家都很少說這個字,”謝泓說,“說‘愛’會讓人難為情。” 遙光沉默不語,謝泓又道:“但我活下來了,總歸謝謝你。你為劍錄做了不少,他從小就是個孤獨(dú)的孩子。從他娘死后,他就從不對人袒露自己的內(nèi)心,許多時候,連我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br> “我承認(rèn)第一眼見到你時,我不能接受?!敝x泓說,“劍錄一直有自己的主意,我問他為何老大不小還不成婚,他總告訴我時間還沒到。我問是在等誰么,他也說不上來,直到你來了,劍錄也變得不一樣了?!?/br> “所以你現(xiàn)在接受了么?”遙光反問道。 謝泓沒有回答,只是嘆了口氣,說:“好好地‘愛’他,這是我唯一的請求了。我知道你不圖什么,只為了他而來,以你的‘法力’,俗世種種,都是螻蟻眼中的幾星米粒罷了?!?/br> “謝謝你?!敝x泓又道,不待遙光回答,起身離開帳篷。 數(shù)日后,遙光與龍劍錄回到了京城中。 永州的百姓哪怕在隆冬之際亦全部涌到街道上,夾道歡呼!匯關(guān)前的大戰(zhàn),消息走得飛快,天降神跡經(jīng)過幾次口耳相傳,變得離譜至極,更有傳聞,遙光把大地打開了一條裂縫,將敵軍全部吞噬,抑或?qū)⒒实圩兇罅饲О俦?,一手捏死了敵國君主?/br> 百姓山呼海嘯,遙光只覺得極度社死,所有人都在喊“陛下萬歲!皇后萬歲!”。 作為男皇后,遙光極度無法接受“娘娘”這稱呼,幸好大家都自覺地避開了這稱呼。而京城中一夜間也如同雨后春筍般冒出來不少同性戀,只等皇帝娶了男皇后,大婚畢,大家便紛紛有樣學(xué)樣,趕流行締結(jié)一樁男婚或是娶個男妾。 太尷尬了,遙光說:“快點(diǎn)回皇宮去,我要受不了了。” 龍劍錄笑道:“他們都在朝拜你,如今你是軍方與百姓眼里,上天派下來助我的神明,身為大啟未來的皇后,你不讓人看看?” 遙光:“快走!給我加快速度!” 回到皇宮中,遙光總算松了口氣,然而整個皇宮內(nèi)掛滿了燈籠,到處張掛著紅布,原本暗紅色的柱子煥然一新,到處都金光閃閃,窗欞上貼滿了新的裝飾。 “這是要做什么?”遙光看著裝修后的新居。 慶賢快步?jīng)_來,哭喪著臉說:“段大人,您這么一聲不吭就出宮了,讓屬下一頓好找……” 龍劍錄抬手示意不用再說,朝遙光吩咐道:“要成婚了,咱倆得分開一段時間。” “什……什么時候成婚?”遙光這才意識到,距離他們的婚期,已經(jīng)沒幾天了! “后天?!饼垊︿浢黠@一直算著日子。 “后天?!”遙光已完全忘了這件事,大家都“皇后皇后”地叫著,他甚至有種錯覺,自己已經(jīng)結(jié)婚了! “會有人陪你熟悉?!饼垊︿涀哌^來,站在遙光面前,說,“讓我好好看看你,遙光,下一次再見到你,就是在太廟拜天地的時候了?!?/br> 遙光心臟狂跳,在那金碧輝煌的、重新裝修后的皇宮里,龍劍錄一身帝袍,英姿颯爽,他的眼里充滿了深情。 最后,他仿佛下定決心,與遙光分開,朝著自己的殿宇大步走去。 慶賢小聲道:“段大人,這邊請?!?/br> 遙光回頭望向龍劍錄的背影,心中百感交集。 我真的要和他結(jié)婚了! 這一刻,遙光只覺得既虛幻,又真實(shí)。 婚禮前的倒數(shù)第二夜遙光依舊在光華殿內(nèi)休息,當(dāng)夜俱是宮人們在忙碌,遙光很早就困得不行睡下了。 翌日清晨起來,他就被帶往御花園東面的聽風(fēng)閣中準(zhǔn)備婚禮,里里外外全是人,出出進(jìn)進(jìn),忙碌不堪。 聽風(fēng)閣門口等待著的,赫然正是余青松! 余青松那表情十分古怪,顯然不想給遙光好臉色,然而這畢竟是一國之君的大婚典禮,必須強(qiáng)顏歡笑,于是一張臉呈現(xiàn)出既尷尬又荒唐的表情。 慶賢小聲說:“余大人擔(dān)任咱們這邊的禮官,陛下吩咐,如果段大人實(shí)在不想……” “沒關(guān)系啊。”遙光反而覺得挺好笑,他又不恨余青松,反而該是余青松難受才對。不過仔細(xì)一想,多半也正因?yàn)樽约阂Y(jié)婚了,龍劍錄才制造了一個緩和他倆關(guān)系的機(jī)會,權(quán)當(dāng)和解。 雖然這屬于單方面的和解,遙光卻真的不在乎。 余青松的胸襟還算寬廣,遭遇了遙光扔來扔去、浸池塘淤泥的屈辱之后,也許不少人勸說過他,明白到以自己的能力,是絕對不可能與新任皇后抗衡的;又或者遙光在那之后做了一系列的事——為國家搬回一座金山,又協(xié)助龍劍錄成功地奪回了啟州。 總之他也正在努力地化敵為友。 “交給我罷。”余青松沉聲道。 “請?jiān)谶@里稍憩,殿下?!庇嗲嗨砂堰b光帶到聽風(fēng)閣內(nèi),雖是冬季,里面卻十分暖和,四周都是竹子,殿內(nèi)燃著火盆。余青松遞給遙光一個手爐,讓他坐著,轉(zhuǎn)身下去吩咐。 遙光聽見他在外頭指揮,宮人們奉上滿滿的一桌食物,余青松則站立在旁,說:“接下來請您先用膳,用過膳食之后須得沐浴熏香,至明日婚宴前,不可再進(jìn)食,只能飲水。” “哦好的?!边b光答道。 余青松親自為他打開食盒,里面的菜式一別以往,俱是簡單的食材,雖然十分精致,卻大都為粗糧制就。 “這是啟州菜,”余青松說,“提醒陛下與皇后,成家之后不可忘記昔日生活,也不可鋪張浪費(fèi),因?yàn)閮晌荒耸翘煜录彝サ陌駱印!?/br> 遙光起初只覺得結(jié)婚是個儀式,但被這么一提醒,忽覺他們的婚姻確實(shí)很重要。 早飯后,宮人們便一擁而入,余青松說:“現(xiàn)在您需要先沐浴,殿下,這邊請?!?/br> 聽風(fēng)閣一側(cè)有寬敞的浴室,遙光先是浸入熱水中,余青松則在窗欄外等著,太監(jiān)們進(jìn)來,為他擦洗身體。 浴室內(nèi)沉寂,到處都是人,卻無人敢交談。 “你好點(diǎn)了?”在這沉默的氛圍里,遙光開口問道。 “謝殿下關(guān)心,”余青松答道,“先前乃是臣無知?!?/br> 都這么說了,遙光也不再取笑他,只不知道余青松是不是喜歡龍劍錄?是否也遐想過和龍劍錄成婚的人是自己? “成婚之后,還請殿下顧念天下百姓,為陛下分憂?!庇嗲嗨烧J(rèn)真道。 “嗯?!边b光說,“也多謝你這些年來為大啟的付出,請你繼續(xù)輔佐皇帝?!?/br> “食君之祿,忠君之事,這是身為臣子的使命?!庇嗲嗨纱鸬?。 沐浴后,太監(jiān)們?yōu)檫b光身體涂上香露,換上貼身的里衣,裹上外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