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設定師 第2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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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這么一驚一乍的。”龍劍錄也起來了,一臉淡定地去換衣服。 遙光道:“出來了怎么不叫我?” “我看你連日很困,”龍劍錄答道,“就讓你多睡一會兒。發生什么了?讓我猜猜,祭司死了?” 路山答道:“沒有,死的是另一個。” 辦公室里,遙光、龍劍錄、路山、陳廷四人坐在桌前,吃著早飯。 “邢武率先找到了祭司,”路山說,“接著,邢武遭到埋伏,被殺了。祭司被‘樹’抓走,生死不明。” 辦公桌前安靜片刻,路山說:“這是我們的人拍的照片。” 那是距離龍劍錄遭到偷襲處不遠的一處山坳,現場極為慘烈,整個山坡被削平了,四處都是散落的機械零件,一個巨大的坑中央,躺著一具近乎焦黑的、殘破的尸體,正是遭到了攻擊的邢武。 “澤地避難所有危險了。”龍劍錄說。 “但我們現在沒有辦法轉移那里的幸存者們。”路山說,“一來人實在太多了,我這里的容納力有限,接收沙丘移民后,需要一段時間的消化,一次無法完全接收;二來如果我們現在出發,也許此地也會遭到攻擊。” 陳廷說:“我們已經朝各個避難所發出了通報。” 龍劍錄看著照片,沉默片刻,說:“誰愿意接收?” 路山:“澤地的住民離開了廣澤城,正在朝各地逃亡,未來將陸陸續續抵達此地與其他的避難所。” 龍劍錄說:“你會接納他們。” “只能接納,”路山答道,“否則呢?” 陳廷問:“你要去救祭司嗎?” 龍劍錄沒有直接回答這個問題。 “我要帶先知回圣堂一趟。”龍劍錄說,“一天以后,我會盡力引開‘樹’的主力軍,為你們爭取時間。” 遙光說:“你想做什么?” 龍劍錄看了遙光一眼,沒有說話。 “行吧。”路山說,“希望能有更多的人活下來。” 龍劍錄說:“我需要一輛能飛行的戰斗摩托。” 當天早飯后,路山與陳廷將他們送到車庫,龍劍錄得到了一輛新的飛行器。 “我們會再見面的。”遙光突然轉頭,望向路山與陳廷。 所有人都看著遙光。 “這是一個預言么?”陳廷問, “是的。”遙光的這句話純粹出自直覺,他朝龍劍錄說,“我覺得大家一定會再見面。” 龍劍錄笑了起來,朝遙光伸出手,遙光騎上摩托,抱住了龍劍錄,摩托升空飛起,呼嘯而去。 “圣堂在哪里?”遙光問。 “北方,”龍劍錄說,“曾經是所有守護者的家。” 遙光又問:“我們去圣堂做什么?” “取一件東西。”龍劍錄說。 “接下來呢?”遙光問,“你要倚靠自己去進攻‘樹’嗎?” 龍劍錄答道:“我想帶你去看看圣堂。” 遙光:“你還沒有回答我!你覺得自己可以單挑‘樹’?” 龍劍錄說:“不是有你么?哎,我問一個嚴肅又認真的問題。” 遙光:“?” 龍劍錄:“如果你是祭司,你會陪我一起去執行這個使命么?” “會的。”遙光下意識地說。 龍劍錄說:“哪怕與‘樹’同歸于盡?你也會?” 遙光想了想,說:“是。” 龍劍錄:“活著不好嗎?” 遙光:“我沒有記憶,也沒有過去,沒有家人,沒有牽掛,一切對我而言,都是空白,我唯一認識的就只有你。” “這個世界,還是很遼闊的。”龍劍錄說,“但我知道,你不會為了世界上還活著的人去犧牲自己。” 他們穿過了茫茫的草海,狂風猶如卷起了大地的怒浪,一波接一波地卷向天際。 龍劍錄說:“你只會為了我而犧牲,這就是我最舍不得你的原因,先知。我曾經幻想過的祭司,真正的騎士與祭司,就應當是咱們這樣的啊。” 遙光沉默了。 “你在哭嗎?”龍劍錄問。 “沒有。”遙光說,“我只是有點難過。” 遙光的眼眶紅了,那一刻他對龍劍錄產生了前所未有的依戀。天空、大地一片空曠,在機械戰爭爆發的六百年后,宇宙間仿佛只有他們兩個孤零零的個體,馳向那個看似充滿了未知,卻一切已注定的未來。 “遙光,”龍劍錄說,“如果最后能活下來,我一定會有更多的話想朝你說。” “不要說了。”遙光突然無比地難過,他知道龍劍錄已經放下了所有的顧慮,他決定了,他將前往“樹”,無論如何,要給這一切一個終結。 龍劍錄:“我說的那個地方,是圣堂的后花園,如果我們都能活著,我想在那里生活,那里有一棵真正的大樹,已經生長了六百年……” “不要說了!”遙光大聲道。 圣堂出現在滿是風雪的遠方,這里已廢棄了許多年,與騎士團解散的時間一樣悠久。 天際線的盡頭,則是佇立于北方大地,“主城”中央的超級計算機,世界之樹。 龍劍錄將戰斗摩托停在高處的平臺上,躬身用力,推開了大門。 圣堂內空空如也,已經很久沒有人回來過了,墻上結了不少霜。 “好冷。”遙光看了眼摩托上的溫度顯示,零下十六度。 “跟我來。”龍劍錄顯然對此地很熟悉,穿過層高足有十余米的回廊,帶著遙光上樓,按過指紋,進了一個空間寬闊的武備庫。 “歡迎你回來,團長龍劍錄。”一個聲音說道。 “你好,兄長,”龍劍錄說,“我需要一些裝備。” “好的。”ai的聲音說道。 武備庫里的架子紛紛自動緩慢降下,出現了十余個托盤,上面放著外形不一的武器,以及小型的圓盤。 遙光正在轉頭四顧,龍劍錄解釋道:“這是騎士團的中央計算機,也是ai,但它是離線的,接入了騎士團的單獨網絡,沒有受到‘樹’的入侵。來,給你這個,身材應該差不多。” “這是什么?”遙光問。 龍劍錄解開襯衣,在武備庫里開始脫衣服。 遙光:“哎?!” 龍劍錄:“不用這么害羞嘛,你早就把我看光了好嗎?” 龍劍錄坦然面對遙光,手里拿著圓盤,左手在右腰上一貼。圓盤就像附著于肌rou上的生命體般,開始自動鋪展,數秒內覆蓋了龍劍錄的全身,形成了一套完整的連體緊身服!緊身服上閃爍著外骨骼特征的發光細線,質地更隱隱透出鱗質材料的折射。 遙光說:“這是他們穿的衣服?” “是的,這是騎士團的戰斗服,”龍劍錄說,“某位有特殊癖好的戰友,喜歡穿著這個與他的小情人親熱……你想試試么?大哥哥可以陪你玩一晚上。” 遙光:“你……” 龍劍錄笑道:“它還有一個功能,是幫你抵御寒冷與酷熱,真的不換上?” 遙光實在太冷了,他也只能當著龍劍錄的面換上戰斗服,就在它覆蓋自己身體的一瞬間,開始發熱,溫暖了自己的身軀。 龍劍錄摸摸遙光的頭,這次遙光沒有避開。 “走吧。”龍劍錄帶著遙光,走在前面。 “這身實在是太羞恥了。”遙光說,“雖然外裝是黑藍色的,但包裹性太好了啊!” “通常外頭還有一件風衣,”龍劍錄說,“也是制式的,也許設計者也覺得需要稍微擋一下?” 換了戰斗服后,遙光被凍得快意識不清的大腦可以開始思考了。他們穿上了風衣,來到圣堂的大廳處。 大廳中央,懸浮著一團溫柔的白光。 遙光站在白光面前,龍劍錄說:“我想讓你看看我的過去,圣堂的中央計算機里,保留了我的許多回憶。” 遙光與龍劍錄對視,龍劍錄牽起他的手,示意沒關系,與他一起走上前,白光轟然擴散,化作無數飛旋的屏幕,猶如漫天的星河。 遙光忽然笑了起來,龍劍錄便示意他坐下,兩人并肩坐在臺階上,隨著龍劍錄手指的動作,畫面朝他們飛來。 “……駕馭你的能力,征服你的能力,時間是萬物的歌詠……” 那時的龍劍錄看上去很小,歲月沒有磨滅他眼里的光芒,但比起現在的他而言,起初被改造后,依舊帶著少許稚氣。 “……不要想別的。”另一個聲音說,“現在的你,只有自己,朝未來看。你是我們的秘密武器,你的能力克制一切機械造物,也包括‘樹’本身。” 十四歲的龍劍錄,正在圣堂中接受訓練,他的動作飛快,卻依然不夠,一次又一次,騎士們正在輪番教他,里面也有邢武、龍協。但作為他的父親,這名仿生人似乎對龍劍錄不帶太多的情感。 龍劍錄從結束改造,睜開雙眼那天開始,就陷入了漫長的等待之中,他在身份的認同上等待,在孤獨與渴望陪伴中等待,在期待“祭司”的出現與失去對方的恐慌之中等待。 起初他只有很短時間,來接受生活產生的巨大變故,他的父親死去了,接收他的,則是一群素不相識的守護者,以及一個仿生復制人,只能被當作一部分的父親。這個被復制出的龍協幾乎沒有關于兒子的記憶,只是執著于他未完成的使命。 他們協助他開發自身的能力,為尋找祭司,徹底結束這個時代提前做好準備。 龍劍錄也許是他們的最后一位作品,他學習戰斗也學習逃跑,學習如何保護末日中的幸存者們,也學習如何獵殺殺戮者。 最初那段時日里,龍劍錄每天睡醒就要去接受訓練,到得入夜后拖著疲憊不堪的身軀,回到住所幻想,祭司會以什么樣的方式,被帶到自己的面前。他們對彼此一無所知,龍劍錄于是對自己命中注定的那另一半,添加了不少美好的想象。 “你現在長大了不少,”遙光打量龍劍錄,笑道,“青春期的你看上去很暴躁啊。” 龍劍錄看著記憶里的自己,也覺得啼笑皆非。 經過了嚴格的考核,龍劍錄完成了守護者的入門課業,活動范圍開始擴大了。騎士團認可龍劍錄的能力,同時也著重考察他的人品。 畢竟對于騎士團成員而言,人品才是最重要的,守護者一旦反叛,對集體而言簡直是滅頂之災。龍劍錄開始陸陸續續地接到一些任務,任務以偵查為主,每個人都告訴他,成功與否不是最重要的,一定要首先保住自己的性命。 龍劍錄那時還是一名懵懂的實習生,連戰斗服的顏色都與正式團員有著區別,他被派出去打探機械軍團的動向,有幾次險些被抓走,rou身毀滅而意識上傳,卻都有驚無險地活著回來了。他參加了兩次避難所的保衛戰,兩次都失敗了,但因為他的能力,活下來不少人,騎士團的力量一再遭到“樹”的削弱,逐漸地,失望情緒在各處不斷蔓延。 三年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