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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設(shè)定師 第15節(jié)

    內(nèi)里的光芒投出,遙光抱著橫梁,卻不敢大聲喊叫。

    “你先讓我下來……”

    龍劍錄卻再聽不到遙光的聲音了。

    房間布置得豪華又舒適,祭司以為邢武去而復(fù)返,充滿了驚訝,朝外望來。

    “你又是誰?”

    那是個瘦弱的少年,他一頭卷發(fā),穿著寬松的白色衣服,坐在一張沙發(fā)上,房內(nèi)堆滿了書籍與生活用品,沙發(fā)一側(cè)有個陽臺,星光正從陽臺外灑入。

    龍劍錄一身工裝,怔怔看著他,從房外走進。

    “你想做什么?”他警覺地看著龍劍錄,說道,“給我出去!否則我喊人了!”

    龍劍錄的聲音居然有點發(fā)抖:“祭司,我是來救你的。”

    “你是……”祭司仿佛明白了什么,說,“你是3號?你是大騎士?”

    龍劍錄朝前傾身,繼而單膝跪地,左手按著右肩,行了個標(biāo)準(zhǔn)的騎士禮,說道:“祭司,我前來帶你離開,前去拯救被樹摧毀的世界。”

    祭司的眼里充滿了震驚、懷疑,驀然站起。

    龍劍錄:“這些年里,我一直在找你。”

    遙光抱著橫梁,幾次想跳下來,但實在太高了,貿(mào)然躍下一定會摔斷腿,最終他忍無可忍,吼道:“預(yù)言!邢武又要來了!”

    龍劍錄轉(zhuǎn)身,房外,走廊盡頭的磚石墻再次轟然開啟,飛散,邢武進入了走廊。

    “還好我覺得不對,回來看了眼。”邢武說,“老朋友,這么快就來了?怎么不先找我敘敘舊?”

    龍劍錄當(dāng)即擋在祭司身前,面朝邢武,沉聲道:“2號,你瞞了我多久?”

    “放下你那無聊的使命吧,”邢武說,“現(xiàn)世已非昨日,再執(zhí)著于這些事,還有多大的意義?”

    龍劍錄抽出腰畔的刀,沒有再說話,緊盯著邢武的手。

    “2號,3號,你們不要在這里打架!”祭司臉色頓時變了。

    “能不能先讓我從這里下來?!”遙光還坐在橫梁上,大聲喊道。

    邢武被吸引了注意力,萬萬沒想到這里還有人,抬頭一瞥的瞬間,龍劍錄已化為虛影飛去,刀刃直取邢武咽喉!

    但邢武速度也極快,磚石疾射,在短短的半秒內(nèi),封住了龍劍錄的一刀!

    遙光與祭司只覺眼前一閃,整條走廊就徹底垮塌,邢武飛上空中,巨石從城堡東側(cè)斷裂,解體,山搖地動之下,接連朝著龍劍錄飛射!在龍劍錄眼里,猶如流星暴擊般的石頭的速度只能用“緩慢”來形容,他再次躍上空中石塊,借力朝邢武飛去!

    邢武卻不給他近身的機會,只在空中不斷飛旋,調(diào)集地面的巖石脫離建筑,朝著龍劍錄飛速聚合,橫梁斷裂,從遙光身體下“咻”地被抽走,隨即他大喊一聲,摔得頭昏眼花。

    “別看了!快找地方躲起來!”遙光朝祭司喊道。

    “你又是誰?”祭司莫名其妙道。

    遙光跑上前,拉著祭司,開始躲藏,龍劍錄仍然在空中不斷飛躍,借著紛飛的巖石一再接近邢武。

    “這里要塌了!”遙光朝天空喊道,“把他弄走!別在這里打!”

    龍劍錄飛上高空,邢武卻抽身向更高處,下一刻,所有的巨石全部墜地,發(fā)出巨響。

    龍劍錄瞳孔驀然收縮,失去了借力,他從近四十米的高空直墜下來!

    遙光拉著祭司,從不斷垮塌的城堡中逃離,抓到一本書,朝著天空中用盡全力,旋轉(zhuǎn)著甩出!

    “這里!”遙光喊道。

    龍劍錄墜落的速度越來越快,就在那一瞬間,他踏上了遙光扔出的書本,轉(zhuǎn)身飛出,落向島嶼外的湖水中。

    整個澤地避難所在連聲巨響中醒了,居民們?nèi)颗艹鲎∷蛱炜铡?/br>
    遙光趁著沒人注意到他,帶著祭司,一路沖出城堡,跑到公園開闊處。

    邢武于高處懸浮,猶如俯瞰眾生的神祇!

    “龍劍錄,大騎士,”邢武說,“閃博士賦予每個人的使命已經(jīng)結(jié)束了!新的時代已經(jīng)到來!”

    邢武飛向島嶼外的環(huán)湖,那是真正的翻手為云覆手為雨,僅一抬起手,上萬噸的湖水便隨之升起,形成驚濤駭浪,在空中飛速卷動!

    2號與3號的大戰(zhàn)簡直是巔峰之戰(zhàn),所有人抬頭看著那一幕,發(fā)出驚恐的叫喊,生怕湖水突然就從天上砸下,沖垮整個澤地避難所。

    但下一刻,高處傳來另一個聲音。

    “還沒有!”龍劍錄吼道,“你這個欺騙兄弟的騙子!”

    一道閃光出現(xiàn)了,龍劍錄騎著他的飛行摩托,以最高速度斜斜從湖畔飛來,疾射向邢武,身在半空中的一刻,他棄了摩托,亮出右手短刀,頃刻間已抵達邢武身前。

    水流卷來,邢武猛地后仰,胸膛被劃出一道血痕。

    時間流動恢復(fù),剎那驚天大浪朝著澤地避難所砸下,邢武與龍劍錄在水流中墜落大地!

    遙光在怒海般的湖水中暈頭轉(zhuǎn)向,不知道抱住了什么,被水流沖開。

    世界恢復(fù)安靜,遙光濕漉漉地起身,轉(zhuǎn)頭四顧,喊道:“龍劍錄!”

    但他的身體卻不聽使喚,升了起來,在離地數(shù)十公分處懸浮。

    邢武捂著胸膛的傷口,不知何時來到了他的身邊。

    邢武說:“你究竟是什么人?”

    遙光沒有回答,邢武望向遠處,已經(jīng)再看不見龍劍錄的身影,警衛(wèi)們紛紛涌來,祭司也不見了。

    邢武咳嗽數(shù)聲,吩咐道:“把這小子給我?guī)先ィ乙煤脤弳査!?/br>
    “別過來!”遙光喊道,“龍劍錄,無論你在哪里!快帶著祭司走!”

    “你這混賬,還不老實。”邢武抬手,一塊磚石飛來,在遙光后腦勺上一拍,他頓時眼前發(fā)黑,昏了過去。

    第8章

    冰冷的水潑在遙光臉上,令他頓時驚醒。

    邢武的書房非常寬大,猶如一名國王的起居室,遙光躺在沙發(fā)上,看見天花板的水晶吊燈,他馬上坐了起來。

    他的手腳都沒有被捆縛,甚至沒有警衛(wèi)看管,書房內(nèi)只有他與邢武兩人。

    邢武坐在書桌后,仿佛正在處理文件,一手只是做了個簡單的動作,毛巾便朝遙光飄浮過來,就像鬼魅一般。

    遙光緩慢喘息,接住了毛巾,轉(zhuǎn)頭望向邢武。

    “現(xiàn)在可以告訴我了,”邢武沉聲道,“首先,你是什么來頭?”

    遙光沒有說話,只是警惕地盯著邢武。

    邢武放下手頭的事,起身,朝遙光走來,他的身材與龍劍錄相仿,面容卻帶著滄桑,模樣已有四十歲,臉上有一道明顯的傷痕,從左側(cè)眉骨到嘴角,呈現(xiàn)出淡淡的顏色。

    他的頭發(fā)很短,眉毛顯得狂野雜亂,穿著奇特的連體緊身服,被緊身服包裹的男性肌rou線條分明,充滿了爆發(fā)力,從觀感上而言,他絕不是先前呈現(xiàn)出的“法師”模樣。

    “我很好奇,”邢武沉聲道,“龍劍錄在澤地避難所住了許多年,從來沒有發(fā)覺,這次你與他前來,用什么手段,探知了‘祭司’的下落?你不是尋常人,你是幾號?你都知道些什么,能不能解開我的疑惑?”

    邢武抱著胳膊,倚靠辦公桌坐著,注視遙光。

    遙光還是沒有說話,但直覺告訴他,邢武并不像表面上看起來這么危險,至少在對待自己的態(tài)度上,目前還沒有明顯的敵意,因為他認為自己有相當(dāng)大的利用價值。

    “我不知道。”許久后,遙光作出了唯一的回答。

    邢武眉頭微皺。

    “你昨天穿的不是這件衣服。”遙光的注意力卻轉(zhuǎn)移到了邢武那套連體緊身服上。

    邢武說:“龍劍錄總是神不知鬼不覺地出現(xiàn),這一身顯得太暴露了,但至少有所防范。”

    遙光:“你認為他還會回來嗎?他不會回來了,因為他已經(jīng)找到了祭司。”

    邢武于是打了個響指,說:“那么讓我猜猜,你也是守護者之一,你的能力是‘感知’?”

    遙光說:“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他看著邢武,說:“我能對一些事進行預(yù)言,卻是有限的,就像祭司的所在之地,這些信息是突然出現(xiàn)的……龍劍錄帶我見過晴……”

    說到這里時,邢武的表情突然變得嚴(yán)肅起來,但他沒有打斷遙光。

    “我現(xiàn)在可以告訴你,他不會再回來。”遙光說,“他帶著祭司,去執(zhí)行自己的使命了。”

    邢武說:“所以你一直在沉睡,是龍劍錄叫醒了你?”

    “是的。”遙光答道。

    邢武又道:“你朝他預(yù)言了沙丘避難所的變動,包括廖賈的決定。”

    “是。”遙光說。

    邢武:“你除了‘預(yù)言’能力之外,無法保護自己,就像祭司一樣,只能依靠于他人。”

    “是。”

    “你沒有因被改造而沉睡之前的記憶?”

    “是的,我正在設(shè)法找回記憶。”

    遙光看著邢武,驚嘆于他居然全猜對了。

    “你在幾號研究所廢墟里醒來?”

    “42號。”

    “好的,那么我就稱你作‘42’。”

    “我有名字,這是我唯一記得的。我叫遙光。”遙光知道現(xiàn)在邢武不會做出不利于自己的舉動,因為對他而言,如何挖掘自己的價值才是最重要的,說不定他內(nèi)心認為,自己比“祭司”的能力更強。

    “這是你的東西么?”

    “還給我!”遙光馬上站了起來,邢武手里拿著他的吊墜,吊墜正懸浮在他的手中。

    “我需要讓人去做一個樣本分析,”邢武說,“但你可以相信我,我不會毀壞它,否則我們不會像現(xiàn)在這樣對話。”

    遙光沉默了,他也想知道自己的過去,便默許了邢武的這個舉動。

    于是邢武按了下書桌上的鈴,叫進來一個人,把吊墜交到他的手中。

    “第二個問題,”邢武說,“預(yù)言家,龍劍錄朝你說了些什么?騎士團的往事?所謂的‘使命’?他是不是編了不少故事?讓你跟隨他,為他辦事?”

    “什么?”遙光敏銳地察覺到了蹊蹺,答道,“沒有……你想告訴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