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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瀨死死咬住下嘴唇一聲不吭。 綠眸少年冷笑了一聲,手中小巧的軍刀無聲無息地抵上時瀨的臉頰,冰冷的刀鋒上還殘留著溫熱的鮮血,更襯托得刀下的膚色白得幾乎透明。 上次我就想說了你看起來似乎有些眼熟啊,我是不是在哪兒見過你? 他微微湊近時瀨,祖母綠的眸子里滿是好奇和探究。 糟糕!時瀨的心里瞬間敲起了警鐘。千萬不能讓他認出自己! 時瀨小心翼翼地瞄了一眼貼在她臉上的刀口,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鎮定一點:可能是只是在路上看到過吧?你如果真的見過我,依照這兩次的行事風格來看,我應該早就死在你的刀下了。 時瀨在賭,賭殺人狂根本記不住除了喬語曦以外的受害者。他殺的人太多了,殺一個人像吃飯一樣簡單隨意,只怕在動手之前甚至都不會在意對方是胖是瘦、是圓是方。 她在心里已經做了最壞的打算,如果這句話激怒了殺人狂或是不幸讓他回想起什么,大不了就被他再殺一次,順便檢驗一下自己是否真的死不了。 時瀨逼著自己目光堅定,沒有一絲遲疑。 哦?綠眸少年盯著時瀨看了一會兒,似乎在判斷她這番話的真實性。就在時瀨快要心理崩潰的時候,他突然發出一聲輕快的嗤笑,你膽子還挺大的嘛。 他說完就收起軍刀,并狠狠踢了倒在一旁的無頭尸一腳。 惡心的蛆蟲,多看一眼都嫌臟了我的眼。他一把拎起躺在地面上的時瀨,嫌棄地抹了把時瀨臉上的鮮血。 找個地方去把臉洗了,臭得令人作嘔。他冷漠地命令時瀨,說出的話直白地叫人難堪。 但是時瀨卻感到萬分慶幸。她不知道這個陰晴不定的殺人狂到底是懶得去追究她到底是誰,還是說先留著她這條小命慢慢羞辱,總之,她現在暫時安全了。 少年說完看也不看時瀨一眼,頭也不回地走出烏黑的小巷,時瀨連忙跟著他小跑了出去。為了防止被路人看到她臉上的血跡,她雙手捂住臉,只露出一只左眼,邊走邊四處張望著,很快便看到不遠處有一個公共廁所。 時瀨連忙跑過去將臉洗了洗,冰冷的地下水撲到臉上的時候,她只覺得自己被嚇得幾乎停止運轉的大腦又開始活動起來。 不知道現在逃走的話,那個變態殺人狂會不會再追過來?畢竟她剛才跑向公共廁所的時候他看都沒看一眼,似乎并不關心身后人的動向。 這樣猜測著,時瀨隨即小心翼翼地探出頭去,卻看到清瘦的少年背影正停在不遠處,手中隨意地擺弄著那把鋒利的軍刀,似乎像在暗示著什么。 看來這個瘋子并不打算輕易放過她。 時瀨萬念俱灰,絕望地走了過去。正在緩緩撫摸著刀尖的少年聽到身后傳來的腳步聲,側過身似笑未笑地看著時瀨。 怎么磨磨蹭蹭的?想逃?輕快的聲音說到最后一個字時已經隱隱染上陰冷的氣息。 不敢。時瀨緊張地搖了搖頭,猶豫著小聲開口,先生我很感謝你救了我,但是我的朋友不見了,我急著去找她,可不可以求你放過我? 少年挑眉,眼神譏誚:那關我什么事?我玩夠了,自然會放了你。 頓了頓,他又惡意地補充道:或者是,殺了你。 她果然不能對變態瘋子心懷僥幸! 時瀨心里恨得咬牙切齒,偏偏臉上還不能表現出來。她垂下眼瞼,盡力擺出溫順的表情,輕聲說:好的,先生。你救了我我都聽你的。 少年莫測的綠眸在時瀨的臉上轉了一圈,懶懶開口:蒂諾。 時瀨一愣。這是他的名字嗎?她有些遲疑地小聲道:蒂諾先生? 除了我的名字外,不要再讓我聽到其他任何惡心的稱謂。蒂諾絲毫不在意周圍遠遠避開他倆的行人,唰地舉起軍刀對準時瀨的鼻尖,否則我就割掉你的鼻子。 時瀨微不可察地向后移動了幾毫米,緩緩點頭:好的蒂諾。 脾氣真的有夠差,時瀨已經開始不抱希望地為自己即將到來的死期倒計時了。 蒂諾神色不變地迅速收起刀,然后對著時瀨緩緩勾了勾嘴角:走吧。夜晚才剛剛開始呢。 時瀨猜不出他在打什么主意,只得戰戰兢兢地跟在他身后。 蒂諾在前面走得十分悠閑,看起來漫無目的,很快就晃晃悠悠地走到一個小區門口。此時已是深夜,周圍除了一個中年保安以外看不到其他任何人。 喂,你們是什么人?中年保安看到奇奇怪怪的兩個人,伸手指向他們便大步走了過來,高聲詢問。 時瀨立即瞥了蒂諾一眼,見他瞇起綠眼睛,連忙趕在他開口之前攔住保安,不讓他靠近。 別誤會別誤會!我們是這里面一個住戶的朋友,他喊我們過來打麻將! 時瀨背對著蒂諾,一個勁地朝保安使眼色。 保安狐疑地看著時瀨:打麻將?你告訴我是哪戶,那人的電話是多少,我要打過去核實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