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血糯米
錢多錢少,對于一個人來說,每一種幸福的定義,一定是不一樣的。 在這個女孩的心里,只要有十五元就是最幸福的,而在于我,到底多少錢,才算是幸福呢?有錢其實,也是一種煩惱。 “那個,麻煩你給我一杯普通的奶茶,就好!”那個母親的心情瞬間就好了,只是她仍然有些局促地問道:“普通的多少錢?” “十塊錢,你要不要?”服務員有些不耐煩了。 “要要要……”那個母親拼命地點著頭。 “原味奶茶一杯!”服務員對著里間喊了一聲。 不一會的功夫,一杯原味的奶茶就沖好了。 那個母親先把奶茶,給了小女孩,然后從身上掏出了一團衛生紙,接著一層一層的剝開。 “喂喂喂……快點好不好?”我前面的那個年輕女郎,似乎是等的不耐煩了,于是催促著那個母親,不過她好像嫌棄對方有味道,還捏著自己的鼻子。 “對不起,馬上就好了……”那個母親的動作變快了,終于剝開了層層的衛生紙,從里面露出了一毛的,最大五毛的錢來,而且有的錢上,也沾了泥巴。 她一毛一毛的數著,然后放在柜臺上,不過大多數都是一毛的,這一來肯定浪費時間。 “有完沒完了?你帶這么多零錢來,不耽誤別人的時間么?要是沒錢,就別冒充高檔人,來喝奶茶……”那個年輕女郎很厭惡地翻了個白眼,然后又沖著服務員吼道:“你們這樣做生意的話,下會誰還敢來?你看看這兒臟的?” 她說完話,指了指地上,原來那兒有一個蛇皮口袋。 “對不起,對不起……我們現在就讓你……”那個母親一手拽著孩子,一手把蛇皮袋拎到了一邊。 這太欺負人了,人家不就是窮點么?至于這樣么?喝奶茶就是高檔人了?這還是第一次聽說。 再說了,這女的瘦得像電線桿一樣,等一會又不會長一塊rou? “趕快走,不要站在我身邊,真是臭死了。”年輕女郎嚷了一句,然后又沖著服務員喊道:“一杯血糯米,快點……受不了了。” “好,血糯米……”那個服務員沖著里間正在喊的時候。 那個母親顯得特別的局促,似乎有些手足無措,就像一個犯了錯的人,然后沒有說一句話,拉著孩子的手就準備走。 我突然說道:“等一下!” “這位先生,等下就到你了。”服務員笑臉相迎。 我沒有看他,而是拽住了那個小女孩,彎下腰對她說:“叔叔請你喝血糯米,好不好?” “可……”小女孩顯得很高興,可是轉臉看著她的母親,似乎在哀求著。 我管她那么多呢,直接扭頭對服務員說道:“我先問你,你這還能做出多少杯血糯米?” 服務員一臉懵逼的看著我,然后又問了下里間,才對我說:“你好,一共還可以做五十杯!” “行!”我點了點頭,說:“我都要了……” “這個?你確定么?”服務員一臉不相信的樣子。 “哎,你干嘛?”那個年輕女郎不愿意了,立刻指著我嚷道:“有沒有先來后到啊?是不是有病?” 我看了她一眼,真是懶得理這種人,于是轉頭又對服務員,繼續說道:“五十杯不但我都要了,而且每杯多加五塊錢。” “喂,看見了么?這是瘋了?五十杯啊,還多加五塊錢,那就是整整一千塊啊!” “估計是有錢人,你看看他身邊的那個女人,也特別的洋氣。他倆肯定是什么大老板,不在乎這些小錢的。” “我猜也是老板……” “有錢人,也到這種地方喝奶茶……” 這個時候,買菜的,排隊的都齊刷刷地看著我們,一個個再也沒有什么歧視,全都是羨慕的眼光,就連我身邊的葉雪,也挺了挺胸,想讓更多的人看到。 “這……”那個服務員似乎還有什么疑問。 我從包里拿出現金,說:“快點,我和我朋友還有事,不要耽誤我們的時間。” 服務員一邊接過去,一邊點頭哈腰的說:“好好好……血糯米五十杯……” 這個服務員喊過之后,后廚就忙成了一鍋粥…… 前五杯的血糯米,五分鐘之后,到了我的手里。 我對著小女孩說:“喝吧,想喝多少,就喝多少。” “就是,就是……喝吧!”葉雪也像母愛泛濫了一般,一邊撫摸著小女孩的頭,一邊細聲細語的說道:“別怕,叔叔和阿姨是好人。” 在眾人的圍觀中,小女孩喝掉了一杯奶茶,然后我把剩下的四杯奶茶也給了她們,說道:“帶回去給你的小朋友喝吧!” “謝謝,謝謝……”那個母親不善于說話,只是嘴里不停的說著謝謝。 我把大部分的奶茶,放在箱子里抱著,和葉雪在眾人的目送下,離開了菜場。 “江曉!你今天出門,有沒有吃藥啊?”葉雪說。 “吃什么藥?沒吃。”剛走幾步,就有點累了。 “沒吃藥,你怎么犯病了?”葉雪抬起兩只手,看著奶茶說:“四十多杯的奶茶,我們什么時候能喝完?喝一個月么?而且,你冒充什么有錢人啊?這一千塊錢,就換成了奶茶了。” 我江曉需要冒充么?不至于吧!哥現在就是有錢人啊,不過,話到嘴邊了,我還是忍住了不說。 “葉經理,這已經不是錢的問題了。”我喝了一口血糯米,確實挺好喝的:“你沒看見那個女的么,有錢就了不起,就可以有些咄咄逼人么……再說了,沒錢怎么了?沒錢就不能活著么?沒錢就該別人看不起么?” 我曾經沒錢過,所以我知道,沒錢的痛苦,和那些家庭好的孩子,在一起的時候,我總是會有些自卑感……在公司里,你的同事們,也不會圍著你轉,他們都想得到有錢人的恩寵,而你就好像是個邊緣人似的。 “沒想到,你還挺仇富的啊?”葉雪撇著嘴說。 仇富?我特么是瘋了吧,仇富不就是仇我自己么? “仇富?”我搖了搖頭說道:“這個還談不上,只是看不慣他們,欺負沒錢的人而已。” “其實,我也看不慣,但是這個社會就是這樣,你沒錢就是寸步難行,誰都看不起你。”葉雪有些無奈的說道。 我們倆人好不容易到了車旁,放下了東西,才痛快的出了一口氣。 “說吧,這些奶茶怎么辦?又不能放,明天可就都壞了。”葉雪發動了車子問我。 對啊,這么多的奶茶,我們倆就算晚上不吃飯,也喝不完啊。 送到公司去?可是已經下班了…… “這樣吧!”我看著車窗外的清潔工,說道:“咱們送給這些大街上的清潔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