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頁
書迷正在閱讀:諸天武道從武當開始、炮灰女配養(yǎng)娃日常[穿書]、穿成炮灰公主、穿書炮灰她好蘇[娛樂圈]、QQ飛車之車神傳說、逆龍道、從炮灰到寵妃(穿書)、炮灰每天都怕掉馬、穿成炮灰女配的兒子[穿書]、悠然種田:夫君,別過來!
可就在他要扣下扳機的那一刻,卻猶豫了。 劉振德對他說,“兒子,你想要你爹的命,便拿去吧。”又說,“我這輩子只有你這么一個兒子。我也知道,我這輩子做了不少的惡事,許多人盼著我死。可我對你,是恨不得掏心掏肺的好,誰叫我只有你這么一個兒子呢。你要什么,我都能給你,只要你高興。你要是想要我的命,就拿去,能死在自己兒子的手里,我樂意。” 可他這么說了,根生最終卻是沒能下得了手。他心里難過,明明這么好的一個機會擺在面前,他卻沒能殺了他,替他娘報仇。 后來,他回了正源縣,去了柳樹巷。許多年過去了,但那里好像沒有什么變化,還和他小時候記憶中的一個樣。只是,南街上沒有了‘興盛源’醬rou鋪子,柳樹巷里陳家的門上了鎖,鐵鎖已經(jīng)落了厚厚的一層灰。他自家的院墻仍舊黑漆漆的,仍能看出這里當年曾起過火。 院子里的野草長得很高,連磨豆子的石磨縫隙里都長出了幾根。正房沒了,但他站在那里,仍能記得哪里是他和他娘當年睡覺的木床,那時一到了晚上,她娘磨完了豆子,便坐在床邊給他講些老掉牙的故事,拍著他哄他睡覺。他還記得正房的中間擺著張四四方方的木桌,那時候放學后,去阿寶家玩一會兒,回到家后,便看到他娘已經(jīng)把熱騰騰的飯菜做好擺在了桌上,等著他回來吃飯。她娘做飯好吃,哪怕是粗茶淡飯,吃著也有滋有味。可惜那滋味,他再也吃不到了。 他在正源縣只待了半天,從柳樹巷里出來,他便買了紙筆寫了封信,寄出了信,就打算離開這里,也不回省城,而是去粵省。 他在信里對巧心說,他下不了手直接殺了他,便想去粵省報考軍校。眼下這世道,各地的軍閥窮兵黷武,使得民不聊生。他聽說許多青年都去了南方,為的就是打倒像他爹那樣的舊軍閥。 他還說,等到了那一天,他便會回來找她。 巧心看完,默默將信疊起來收好。她仔細將不小心落在信封上的眼淚擦干,將這封信鎖進了抽屜里。 晚上吃飯的時候,木藍聽巧心說,根生去了粵省。她有些意外,雖然預想到他回了正源縣,卻沒料到他會做出這樣的選擇。 陳致遠說,“人各有志,不能強求。小的時候沒看出來,他還有這志向。” “吃飯吧。”木藍對巧心道,“吃完做功課。”她面上雖然平靜,但心里也隱隱有些擔心,畢竟戰(zhàn)場上子彈沒長眼睛,真刀真槍可不是鬧著玩的。只不過,這些話卻不能對巧心說,畢竟她是個心思重愛想事的,要是這么跟她說了,她恐怕這頓飯也吃不下了。 巧心說,“娘,興許等我上大學了,根生哥就回來了。” * 有了陳致遠幫著在鋪子里收錢算賬,木藍便能騰出手來,多琢磨點生意上的事。 生意蒸蒸日上,木藍的鋪子也漸漸做大,把左右兩間門面也都盤了下來。而她鋪子的名聲也傳了出去,不光是住在城南的人,就連住在城北的有錢人家,也會專程派人來城南的‘興盛源’醬rou鋪買醬rou。省城是個大地方,又有兩條鐵路線在這里交匯,有不少南來北往的人。漸漸地,也有外鄉(xiāng)人到‘興盛源’醬rou鋪買些醬rou,帶著火車上吃,或是當作特產(chǎn)帶回家送親朋好友。 于是,木藍便聽到有來的客人對她講,“路程近還好,路程遠的話,帶回去味道就不好了。要是遇到大熱天,有時候帶回去都餿了。” 木藍想想,這個確實也是個問題。要是帶回去變了味,不說口感不好,這也會影響了鋪子的聲譽。于是,她便又開始琢磨起,用什么法子能延長這醬rou的保質(zhì)期。這時候沒有那么多添加劑,只能靠在工序上,還有包裝上動些腦筋。 旁人都勸她算了,反正生意很不錯,又何必去費這個力氣。但陳致遠卻很支持她,他說,“你想做什么,盡管放開手腳去做。旁的雜事,交給我來處理。” 自從陳致遠回來,幾個孩子的功課都不用木藍cao心。說起來,巧心聰明好學,倒是不用人多費心。可阿寶和巧靈卻是調(diào)皮,尤其是阿寶,不怎么愛念書,一有空就惦記著玩。叫他干力氣活,比叫他念書容易百倍。可陳致遠回來后,阿寶的成績提高了不少,也順利升到了中學。 轉(zhuǎn)眼間,巧心已經(jīng)要上大學了。她想去北平念書,木藍也很支持,陳致遠卻有些擔心。 他也了解自己閨女的性子,說實話,她這樣的性子,一個人去那么遠的地方,他有些不放心。他再三叮囑巧心,“受了什么委屈,別一個人往肚子里吞。到了外頭,有什么事,就寫信和爹說。天塌下來,有爹替你扛著。別怕。” 木藍卻說,“去了北平,離家千里,往后的路就得自己走了。你的性子比較軟,容易吃虧。要記住,誰都靠不住,在外面只能靠自己,凡事多留個心眼。還是那句話,咱們不惹事,但也不怕事。” 第68章 巧心臨走前, 木藍帶著她去裁縫鋪做了幾件新衣裳,又做了一套新被褥,讓她去北平的時候帶著。 巧心從小的愿望就是長大了能去外面上大學, 如今心愿就要實現(xiàn)了, 忍不住心里有些激動, 想著也不知道北平的街道是什么樣子的, 聽說比他們這里大多了,又是從前的京城, 有許多做學問的人都住在那里。而她平日里念書用功,要去的學校也是北平最好的學校,教書的先生應都是有大學問的,其中還有幾位她曾在有名的報刊雜志上見過他們寫的文章,思想很有見地。想到這些, 她就對那里更多了些憧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