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節(jié)
第80章 . 莫蒿求見 床頭風水 愿合宮的主殿內(nèi)。 宮人們端著一壺茶上來, 將它放在了莫蒿身側(cè)的桌子上,旋即欠身行禮退了下去。 歲杪手中拿著方才吃過的藥瓶子,語氣帶著笑, 淡淡的道:“方才莫蒿師父問的話, 我聽見了,你怎么知道這個藥是吃頭疼的?這上面也沒寫啊。” 不得不說, 莫蒿的確是吸引了歲杪的注意。 莫蒿喝了口茶, 似乎是潤了潤嗓子, 旋即淡淡道:“娘娘自然是不知道,莫蒿以前的師父就是天下第一藥醫(yī),幼時曾同他一道, 學習過不少藥理,大老遠的就聞到了你這個藥的芳香, 細細一辯, 便知曉里頭的藥分別是有哪幾味。” 歲杪翹挺的小鼻子嗅了嗅, 她的確是知道這個藥是有香味的,可她沒想過莫蒿居然這么厲害,她倒是好奇心來了, 追著問道:“你師父是藥醫(yī)者,可你怎么學起了刺繡呢?” “我天資不夠,師父那年撿到了一個男子, 他對藥頗有天賦, 于是便繼承了師業(yè),”莫蒿如實道:“我自幼便對刺繡感興趣, 一時起了興趣,便揚言對外收關(guān)門弟子,其實不過就是想要個伴罷了。” “說來不怕你笑, ”歲杪抿了抿唇,也開始侃侃而談,“以前聽說你的名字時,我竟以為你是一個年過半百的男子,可沒想到,你竟然是一個妙齡女子,恐怕,也只比我大了一些些吧。” 莫蒿倒是沒有隱藏,打開了五指,笑了笑道:“大娘娘這個。” 歲杪笑了。 喝了口茶后,歲杪便又道:“那既然如此,你都猜到了我頭疼,那我也不瞞著你,我這幾日的確是不舒服,頭疼的很,我覺著是變了天的緣故,可又覺著以前也都沒有如此,不如你替我瞧瞧,如何?” “那莫蒿便獻丑了,替娘娘把脈看看,”莫蒿站起身,微微彎腰,探住了歲杪伸出來的手腕,估摸是一會兒后,莫蒿便道:“娘娘,最近是不是覺得睡得很深,很深,甚至經(jīng)常做夢?” 原本還抱著玩一玩笑一笑的心理的歲杪這會兒有些微愣住,她眼眸微顫,嗓音淡淡道:“是的,我的確是睡得很深,甚至清荷都聽見了我說了好幾次的夢話,不知這是怎么了?” “娘娘,您的這個頭疼同您睡夢有關(guān),”莫蒿臉色一頓,猶豫了一會兒后,還是開口道:“娘娘,莫蒿有句話,不知道該不該說。” “但說無妨。” “是這樣的,”莫蒿頭頭是道的開始說,“以前在師父身邊的時候,莫蒿曾經(jīng)聽說,邊疆有種符,是可以讓人睡得很深沉,很深沉,這種符一旦下了,就很難解開,不知娘娘身上有沒有佩戴什么符?” 歲杪幾乎是沒有猶豫就搖了頭,“沒有,我從來不佩戴這些玩意兒。” “那便可能是莫蒿想多了,”莫蒿嘴角揚起笑了笑,像是有些虛驚一場道:“只要娘娘不是攤上了這種符便好,攤上了,我還真的沒有法子給你解開。” “沒有的,我從不佩戴符,”歲杪抿了抿唇,嘶了一聲,“不知莫蒿師父說的那個符,若是真的下了,對夢里的事情是不是會有什么影響,比如會總是反復(fù)又連續(xù)的做著一個夢。” 歲杪的話讓莫蒿還放在她脈象上的手一頓,旋即眼眸微顫了顫,道:“娘娘可是夢見了什么?” “我也不知,夢見了我的哥哥,我的父親,但是我的父親已經(jīng)離開了許多年,我也從未見過他,”歲杪蹙眉,凝神思考了一會兒,“有時候.......” 似乎是有些難言之隱,可還是說了,“有時候還會夢見皇上,他和別人很好,而我在冷宮。” 莫蒿并沒有追問下去。 直起身后,對著歲杪道:“娘娘,我問你,這些事情,是不是都是你害怕的事情?” 歲杪思量了片刻后,還是點了點頭,她沒有見過自己的父親,更是對他們被陷害的事情感到害怕和恐懼,而嚴翊,如今是她的心上人,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心上人同別人牽手過了一生,她自然是害怕的。 她有些不解的看向莫蒿。 后者倒是自在的笑了笑,“娘娘莫緊張,我只是隨口一問罷了,不過我會看一些風水,要不我?guī)湍憧纯创驳娘L水,是不是有些不好,導(dǎo)致你夢見這些。” 這會兒歲杪是真的覺得驚艷,她笑了,“莫蒿師父,你可真是厲害。” 莫蒿笑了。 “不過是雕蟲小技,在娘娘面前獻丑罷了,”莫蒿看著清荷,“就由你帶我去吧,娘娘坐在這里等著就可,我不出一刻便會回來,省的走動了。” 歲杪只覺得莫蒿還會看人心似的,她是怎么知道她懶得動的,歲杪笑了,點點頭,吩咐清荷帶著莫蒿去了偏殿。 殿內(nèi)頓時只剩下歲杪。 她喝了口茶,眼眸微顫,又按了按自己有些疼的頭,想起太醫(yī)的叮囑,她又喝了好幾杯茶。 果然不出一刻,莫蒿便回來了。 “娘娘床頭位置有些不對,莫蒿幫娘娘放好了些,”莫蒿莞爾道:“今日娘娘看看還會不會頭疼,不過這也不是一時半會兒就能消掉的。” 歲杪點頭,表示聽了進去。 “天色也不早了,莫蒿還得出宮一趟,”莫蒿看著歲杪,欲言又止,似乎是有話到了嘴邊又沒說,只留下一句,“娘娘,人心其實很陰暗,莫蒿希望,你能永遠善良純真。” 說完,莫蒿行了個禮便退下了。 留下了歲杪有些迷茫的看著她的背影。 有些不懂她說的這句話是什么意思,歲杪沉吟了一會兒后,便沒再糾結(jié)了。 一晃眼便到了夜間。 月光照在回廊上,光圈淡淡的灑下來,將愿合宮映照在光圈里,溫馨又寧靜。 歲杪用完了晚膳,打算沐浴的時候,便聽見了王福來這邊傳話,“皇上說今夜來娘娘這里就寢,還請娘娘準備準備。” 說是就寢。 歲杪也是經(jīng)歷過那件事的人,而且昨晚也經(jīng)歷過,她自然是知道他口中的就寢沒那么簡單,想到了昨夜的那種汗?jié)裢噶说母杏X,她當著王福的面被嚇得打了一個嗝。 眼瞧著王福就要回去復(fù)命了,歲杪情急之下慌忙開口道:“等等,那個......你同皇上說,今日不行,我、我我......” 王福瞇了瞇眼,只覺得背后涼颼颼的。 清荷心虛的垂下了眼眸,不知自己的主子又作什么妖,干脆當作聽不見看不見。 猶猶豫豫了半天,歲杪咳了咳后道:“你同皇上說,我我、今日莫蒿來看了風水,說我的床不適宜兩個人睡,會做噩夢,待過些日子會好些。” 歲杪的話讓王福被自己的口水嗆到了,連帶著清荷都默默的轉(zhuǎn)身,佯裝在處理珠寶釵子。 哪怕知道這句話不知道慘了多少假的進去,可王福也還是不能當著歲杪的面說了,恭恭敬敬的應(yīng)了一聲后,便回去復(fù)命了。 承天宮內(nèi)。 主殿,龍椅上,男人一邊處理奏折一邊眼都沒抬的說了句,“她當真如此說?” “當真,”王福咳了咳,“皇上,娘娘都這么說了,你今日還去嗎?” 嚴翊沉吟了一會兒,心下不免有些糾結(jié)。 可猶豫片刻后,將奏折一闔,捏了捏自己有些疲倦的眉心,仰起頭喉結(jié)滾動,淡淡道:“不去了,就在承天宮歇下。” 王福正打算下去吩咐宮人弄好偏殿的東西,還沒走下去,便聽見嚴翊道:“今日莫蒿去了愿合宮?” “回皇上的話,去了,”王福仔細的道:“聽說,娘娘和莫蒿似乎聊的很來。” 嚴翊眉頭微抬,沒有再說話,手微抬,示意王福退下。 可就在王福退下沒多久后,便又折回來了。 “啟稟皇上,方才老奴在宮門口,聽見有人說,莫蒿求見,說是有急事找您,”王福猶豫片刻,“皇上,見嗎?” 畢竟莫蒿是一個女子,年紀暫且同皇上相仿,如今夜深了,怕是會造成什么誤會,倒是又怕傷了愿合宮那位的心,難做的還是他們這些在承天宮當奴才的。 嚴翊蹙眉,問:“問問她何事,若是不急,那邊明日再見。” 王福便又退下了,不一會兒后又走了進來,“回皇上,莫蒿說是關(guān)于今日去了娘娘殿里的事情。” 嚴翊眸光一頓,“宣。” 歲杪靠在床頭處,手上拿著李茵葉的香囊。 清荷走進來,疑惑的問道:“娘娘,您最近怎么這么愛拿著這個香囊看,有什么好看的。” “我也不知,”歲杪如實道:“就睡前,總是想拿出來瞧瞧。” 頓了頓,歲杪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當時我叫你去給太醫(yī)看,這個香囊是不是真的沒有任何的問題?” 清荷點頭,“當時我就在旁邊瞧著的,說的確是安神的好東西。” 歲杪小腦袋微微晃動了下,清荷再看過去時,她已經(jīng)半瞇著眼快要睡著了。 “怎么最近這么愛睡,”清荷嘀嘀咕咕的將歲杪放置好后,繼續(xù)嘀咕道:“可精神卻不見好。” 第81章 . 好東西 取個名字吧 天才微微亮, 窗外便有許許多多的鳥兒嘰嘰喳喳的吵個不停,有些呱噪。 歲杪被吵的難受,小小的身板翻了翻身, 睡意已經(jīng)全沒了, 略微的在床上躺了一會兒,起來的時候, 倒是沒有往日那種暈乎乎的感覺, 而且頭的確是沒那么疼了。 歲杪坐在床上, 視線緊緊的盯著被風吹著晃動著的紗帳,嗓音帶著還未完全醒來的咕噥迷糊感,“難道真的是我床的風水不對, 才導(dǎo)致我頭疼的?” 歲杪話說完,抬起手按了按自己的太陽xue。 這一幕被剛進來的清荷瞧見了, 她蹙眉, “娘娘可是又頭疼了?” “沒有的事, 我今日感覺自己的精神好多了,”歲杪指了指自己的床,仿佛得了什么絕世珍寶那般, 笑嘻嘻的道:“下次莫蒿要是再進宮的話,我定要好好的謝謝她。” 瞧歲杪這樣也不是裝的,清荷不安的一顆心終于平靜了下來, 她將伺候歲杪洗漱的東西放置在一旁, 旋即拿了一件衣裳給歲杪披在身上,防止她著涼, 緊接著撩開紗帳,將她扶坐在了梳妝臺前。 歲杪將口中含著的漱口水吐在了漱口盆里,像是才想起什么, 立刻問道:“清荷,昨夜我可還有說夢話?” “回娘娘的話,沒有的,”清荷替歲杪梳著青絲,像是想起了什么,道:“對了娘娘,昨夜你睡下之后,皇上來了一趟,奴婢本想叫醒你的,可是卻被皇上制止了。” 歲杪看著鏡中的清荷,似有些意外,“三哥來了?” “是啊,皇上沒讓奴婢叫醒娘娘,自個兒在娘娘的床邊小坐了一會兒就離開了,”清荷回憶了一下,一邊幫歲杪簪發(fā),一邊笑嘻嘻的道:“娘娘,皇上昨日聽說莫蒿來了,還問奴婢,莫蒿與娘娘之間說了什么。” “你說了?”歲杪問。 清荷點點頭,“見皇上問了,奴婢就如實說了。” “那你也說了我頭疼的事情?”歲杪秀氣的眉頭微微蹙起,“他......沒生氣吧?” 畢竟自己瞞著了他,沒和他說這件事。 出乎意料的,清荷搖了搖頭,“回娘娘的話,皇上沒有生氣,倒是說是奴婢多心了,你就是因天氣這般感到頭疼罷了,屆時再讓太醫(yī)看看就好。” 歲杪松了口氣,“倒是難得三哥這么幫我說話,我真有些受寵若驚呢。” “娘娘你就貧吧,”清荷笑道:“皇上這么幫著娘娘,娘娘不去給皇上送一碟點心過去?” 清荷說這句話,其實是有些心虛的。 畢竟昨夜皇上來到的時候,清荷一個心慌和心虛,以為皇上是要來找皇貴妃算賬,畢竟莫蒿沒有說過那句話,可皇上是何等聰明的人,自然是知道歲杪扯了謊話的。 倒是也沒有追究,可他越是不追究,清荷便越覺得自家主子有些過分。 又勸了幾句,歲杪終于松口了,“好吧,反正也無事,不如就去承天宮坐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