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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芝他們的新生軍訓也沒有什么難的, 其實也就是軍校中的最普通的常規訓練,所不同的是, 新生的軍訓比常規訓練要簡單些,畢竟還有一部分是從地方考上來的高考生。 但是這種軍校的軍訓, 又比地方大學的軍訓又要難得多,更是要嚴格的多,也要沉重得多。至少她在前世經歷過的軍訓,可不是像現在這樣的難度高。 想想也正常, 畢竟這是軍校, 可不是地方大學。地方大學軍訓只是一個任務,軍訓完之后就不會再訓練。但是軍校不一樣,新生的軍訓只是一個適應階段, 就跟新兵入伍的時候一樣,有一個新兵訓練期。這一點宿舍里幾個軍考生們跟她們分析過。 當時唐佳佳跟她說:“我們當兵那伙,新兵的訓練可比現在難多了,哪像現在這樣的溫柔?也可能是軍醫大學的原因,不是野戰部隊,相對地輕松許多。我們那個時候,訓練的時候不脫下一層皮,都不算訓練。三個月的新兵訓練期,真的能把任何人都改變過來,變成鋼鐵戰士。” 其他幾個軍考都點頭附和:“現在這哪算訓練啊?跟我們比,那就是毛毛雨。” 這一刻,蘇芝沉默了,和她一起沉默的還有另一個地方生董小雪。 這樣高強度的新生軍訓,對于軍考生來說,這些難度或許真的不算什么,平日里他們訓練都不止這個難度,訓練就跟家常便飯一樣的容易。可是對于像蘇芝這樣的地方生來說,真的很難很難。哪怕蘇芝前世經歷過軍訓,也依然覺得很苦。 有時候,站在太陽底下,一站就是一兩個小時,皮都曬脫了,卻連動也不能動。有些女生甚至都曬中暑了,昏倒在地上,被倒去了醫務室,醒來了,吊了鹽水之后,接著再訓練。 有些女生想要逃避軍訓,以大姨媽來了為借口,可惜這種借口似乎也不怎么管用。 有時候,端著槍在那站著瞄準著,槍身上吊著一塊石頭,這石頭或許不大,但是端著一動不動的時候,真的手酸得直想放下來。 更不要說打滾在泥地里,跟泥水為伍。 渾身上下就沒一塊干凈的地方,不是泥就是水,不是汗就是血。 甚至有女生的手肋和膝蓋全是泡,甚至流出血水。 但是教官卻沒有一絲憐香惜玉。在教官的眼里,只有訓練,只有戰士,沒有男女之分。想要憐香惜玉就回家去,別在部隊里,家里有父母有兄弟寵愛,在部隊可不是養嬌小姐的地方。 有淚水就咽回肚子里去,想哭,躲被窩哭去。 教官的鐵面無私,讓所有的女生最后一絲的希望都被掐滅了。 除了蘇芝她們宿舍有兩個地方生,別的宿舍也有。教官帶著的營總共有多少個地方生,要是每個地方生都在他面前哭一哭,那他就不用訓練了,都去安慰女生了。 所以教官都是鐵面無情的,在他們眼里男人女人是一樣的。 “太苦了,我以為軍醫大學不會那么辛苦的訓練,沒想到……”董小雪輕聲地抽泣,“蘇芝你看看,我的臉,成黑炭了。” 哪個女生不愛美?可是現在,被曬得那么丑,不要活了。 其他的軍考生們沒怎么覺得,他們已經經歷過那段心態轉變的過程了。所以現在再曬,一點壓力也沒有,照樣訓練完就吃飯睡覺,一點也不覺得累。 蘇芝知道董小雪的心態崩潰的感覺,因為她也是。但是她卻咬牙堅持著,要想成為一名合格軍人,首先就是從訓練中開始蛻變。 “小雪,我們都堅持,努力一把。我們和黃小依潘佳藝她們不一樣,她們是從部隊考上來的,平時就是這么訓練過來的,我們沒有經歷過,所以我們一定要自身強大。不就是訓練嗎?咬咬牙就過去了,等我們挺過去了,也會像她們一樣,輕松起來的。” 董小雪抹了抹淚,“嗯,蘇芝,我聽你的,我要努力。我考上這個學校不容易,在我們街道就我一個大學生,而且是唯一一個軍校生。很多人都羨慕我的。” 董小雪是城里人,父母都是普通的工人,其他的叔伯也都是工人。就在那個小縣城里,條件不能說最好,但作為城里人吃供應糧,父母都是正式工來說,董家的條件也不錯了。 她家不只是她一個孩子,有一個哥哥,兩個弟弟,還有一個meimei。她的哥哥早就沒有讀書了,出去干了一份臨時工。她是老二,按理也輪不到她上學,畢竟下面還有兩個弟弟,誰讓她讀書厲害,恢復高考的時候,一下就考上了軍校。軍校不需要他們出一分錢,還有津貼拿,所以很順利地就上了大學。 當時她拿到通知書的時候,在他們的小縣城轟動了。雖然考上地方大學的也有不少,但是考上軍校的就她一個。當時教育局的領導也說了,軍校不是那么好考的,就算分數上了,但是政審通不過,一樣是讀不了大學的。 那個時候,他們為自己是工人成分而感到自豪。無比地慶幸他們是工人,直屬親戚也都是工人,所以政審很容易就通過了,一點也不卡她。 她上這個大學有多么的不容易,如果她真的堅持不下去,最后被退學,那么回去就只有一條路,那就是嫁人。至于嫁給什么樣的人,那么也只可能是工人,頂天了也就是工廠里的小領導。她不要這樣的生活,所以無論如何,她都要堅持,通過軍訓的考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