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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許喧嘩,肅靜!”法官敲了下桌,現場頓時安靜了下來。 這次,東升并沒有請律師,最近形式比較緊張,律師也不好請,好在他當年讀大學的時候,多修了一門法律專業,這次自然也就派上用場了。 但是在法庭中,孫德富怎么也不同意把天天重新判給蘇然,他一口咬定,兩個孩子一個判給了蘇然,另一個得在孫家,那是老孫家的兒子,不能讓出去。 蘇然卻認為,雖然當時法庭把兩個孩子分別判給了蘇家和孫家,但是孫家卻沒有好好對待孩子,孩子多次遭到家暴毒打,最后一次竟然被打進了醫院,幾乎喪命,這已經不只是普通的家暴事件了,這是謀殺。 東升這邊將醫院的診斷書,孫家鄰居的調查證詞,孩子的意愿,等等,都作了詳細的匯報,也將這些證據都上傳給了法官。法官將這些證據一一看了,公正無私的法官們,都被這些證據看得怒從心起,這簡直就是禽.獸,畜生! 東升的這些證據,沒有絲毫的添油加醋,只是陳述實情,沒有增一分也沒有減一分,力求把事實的真相還原,只希望法官不但從情上出發偏向他們,就是于理都能夠站在他們這一邊。孩子真的不能再回到孫家,否則迎接他的將會是孫家更殘酷的傷害和報復。 “我不同意!絕不同意!我要見天天,我要見孩子!”孫德富喊。 天天是他的兒子,那是老孫家的根,絕對不允許判給蘇家,不能斷了他和蘇然之間的聯系,否則他就真的跟她沒有關系了。他不同意,死也不同意。 “見天天?你有什么立場去見天天?天天都差點被你害死了,他不會同意見你的。”蘇然冷冷地說。 孫德富卻一直在那說著,他不是故意的,真不是故意的。當時他是喝醉了酒,他怎么可能會打自己的兒子,孩子身上那也是流著他的血啊,怎么可能會去傷害他?不停地說著,眼淚終于忍不住下來了,他也是真心疼愛兒子的,當時只是被酒精控制了大腦而已,那真的不是他的本意啊。 男兒有淚不輕彈,他是真的后悔了,后悔得腸子都青了。他可以向他們保證,向法官保證,只要不把天天從他身邊奪走,他以后再不會打孩子,他可以起誓。 “被告人想要見孩子,原告可同意?”法官問蘇然。 蘇然拒絕:“我不同意!他對孩子的傷害有多深,大家或許想不到,孩子現在一到晚上就做噩夢,夢到的全是他毒打孩子的場景。如果讓孩子來見他,孩子又會再次想起這種傷害,我們已經讓這種傷害減到最低了,請求法官能考慮我這個做母親的心情,求你們不要讓孩子出面。” 幾個法官相互討論了下,最后審判長決定,駁回孫德富的請求。因為這關系到孩子的心理健康問題,所以駁回了。反正在這些證物里,有一份孩子的親口訴說的語音證詞,主要證明孩子的立場與選擇。 “我不愿意回爸爸的家,爸爸不是好人,我要跟著mama!”法官打開錄音機,孩子的聲音清晰可聞,在法庭上響起。 孫德富震驚,他沒有想到孩子竟然會那樣害怕回到孫家。 所有聽審團,在聽到這個錄音的時候,也都沉默了。 孩子受到的傷害,多嚴重,他們在聽審的過程中都了解到了,現在孩子親自出來選擇了蘇家,孫德富就是再不愿意,也沒有任何的辦法。 況且,孫德富已經被抓,馬上就要被公安局以傷害罪起訴,迎接他的將會是牢獄之災。他都要進監獄了,還怎么去承擔起撫養天天的責任?至于孫家二老,早就被法官剔除了出去,人家親媽在這呢,爺爺奶奶又算得了什么?何況兩位兩人,也沒有直接的經濟來源,能不能一力承擔撫養孩子的重任都讓人懷疑。何況,孫家現在是黑類家庭,本來就是跟人民為敵的。 最后毫無懸念,天天的撫養權被蘇然收了回去,法院的判定下來,孫家就是再反對,也沒有用。 孫德富不停地喊:“我不服!我要上訴,我要向上級法院提出上訴!” 對于他的叫嚷,沒人理會。上訴是他的權利,自然沒有人剝奪,但能不能重新判決,還是會維持原判,這就不得而知了。但是蘇家會讓重新判決嗎?答案顯然是不可能的。 蘇然從法庭上出來,只覺得壓在身上的壓力終于減輕了。在法院門口的時候,她再次和孫德富碰上,這個時候孫德富冷靜多了,再沒有在法庭上時那樣的歇斯底里。他很冷靜地跟蘇然說:“蘇然,我知道錯了,我不求你原諒,只希望你能好好對待天天,我對不起孩子,孩子他不能再受丁點的傷害了。” 蘇然冷笑:“孫德富,你說這話是不是很可笑?既然你那么不想孩子受到傷害,當初又為什么要打他?你可知道,孩子躺在搶救室,生死示知的時候,我的心里是怎么想的?你可知道,孩子當時差點就醒不過來了,孩子身體上遭受的傷害,還有心理上的,是個人看到都會為之落淚。可就是你這個做父親的,竟然能下此狠手!你的心不會痛嗎?你的心是鐵做的嗎?你還是人嗎?我當初是瞎了眼,才會跟你結婚,你不是人!” 她一聲聲地控訴,沉重地打在他的心上,她眼里的恨意,讓他的瞳孔劇烈的收縮,他最害怕的就是蘇然恨他。 蘇然收回了自己眼里的淚水,再不理他,也不再去看他臉上那傷心欲絕的表情,還有那后悔不堪的神情。后悔又怎樣,傷害已經造成,無法再去原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