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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亮的眼里已經噴射出了怒火, 也不回他話,直接以行動告訴他,自己正在生氣。拳頭如鐵,狠狠地就砸在了孫德富的身上,砸得他疼得心疼肝疼腿打顫。 太可怕了,太他媽的疼了! 孫德富嗚嗚著,眼淚喧嘩,他不會放過蘇明亮,敢打他,他不會放過他!他在心里恨恨地想。 明亮可不知道他心里的想法,就算知道了,也照打不誤。他從來都是爆脾氣,在部隊里更是如魚得水,讓他的脾氣得到了更好的宣泄。這次回家探親,他沒有想過自己會再次打人,東升曾經勸過他,讓他不要動怒,悠著來。部隊的紀律,可不是地方上那么好處理,他打人雖然是一時痛快了,但是萬一被人告到部隊,那可就是犯紀律,迎接他的會是嚴懲。 但是明亮真的管不了那么多了,當他聽到天天被打得呼吸微弱,能不能挺過這一關都是未知數的時候,他真的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緒。哪怕被部隊開除,他也要把這個王八蛋大卸八塊。 拳頭不要命地往孫德富身上招呼,明亮的怒火怎么也降不下去。 孫老爹和孫老婆子嚇壞了,他們半晌沒從明亮打人事件反應過來,等到他們反應的時候,孫德富身上已經挨上了好幾拳,疼得他身子都卷了起來。 孫老爹過去拉扯明亮,被明亮一個甩手,差點就摔在了地上。孫老婆子更倒霉,身子受不了明亮的這一記甩,腳步踉蹌,就往身后退去,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 “解放軍打人了!解放軍打人了!”孫老婆子坐在地上,一陣喊。 明亮探親回家,早就把身上的軍裝換下來了,此時穿的是便裝,那是東升的衣服。他個子長得快,在部隊這兩年,個子一竄又竄,竟然長到了一米九。東升個子可沒那么高,才一米八幾,但是他自己放在家里的衣服更小,所以勉強穿了東升的衣服。太蘇奶奶正給他做著衣服呢,馬上就能穿了。 雖然沒穿軍裝,但是孫家卻是知道明亮當兵的事情,畢竟明亮當兵那會,兩家關系還很好,孫家還曾經去送過禮呢。 現在她這么往地上一坐一喊,倒是把鄰居給招來了,但依然沒有停下明亮的拳頭。就在鄰居的腳步聲往孫門這邊移的時候,眼看就要進了家門,明亮在戰場上練就的警惕性就在這個時候發揮了作用,拳頭一收,他站直了身子。 他雖然暴躁,但是并不傻,也不是真直腸子,也怪會演戲。于是到了鄰居的眼里,明亮并不是在打人,而是在拼命地忍著身上的怒火,一雙眼睛直瞪著孫老婆子和孫德富。 打人沒看到,生氣倒是看到了。 “大家快來評評理,解放軍打人了?!睂O老婆子還在那喊著。 鄰居們卻是搖著頭,對孫老小子一陣的無語。見過不要臉的,沒見過這么不要臉的。自己兒子把孫子打進了醫院,命能不能保住都不知道,現在又冤枉起了人家舅舅。 發生了那么大的事情,人家舅舅不生氣才怪呢。哪怕真的打了人,都是情有可原的。 門外人影一閃,東升已經跑了進來。他早在明亮跑出去的時候,就追了上來,他太了解明亮的脾氣,到了孫家肯定少不了會暴打孫德富一頓。他不擔心孫德富會不會被打傷,他擔心的是明亮打了人會不會受處分的問題。為了一個孫德富,如果丟了好不容易得來的提干機會,那就太冤了。 所以,東升追了過來,可惜明亮跑得太快了,他一時之間沒追上,這才晚了。等到他跑過來,見到的場景讓他眼皮一跳,孫德性那慘樣全部落入了他的眼簾,不用猜都知道這是誰打的。 他還是晚了一步,既然打都打了,那么善后的工作就交給他了。他不會讓今天這件事情影響到明亮的前途,打人又怎樣?他什么時候還擔心過? 想到這,東升臉上馬上換上了沉痛的表情,他嘆了一聲:“唉,家門不幸,天天這孩子攤上這樣的爺奶和爸爸,真是她的不幸?!彼穆曇艨刹恍?,又站在這些鄰居的邊上,自然一字不落地都傳進了這些鄰居們的耳朵。 “天天怎么樣了?” “正在搶救,但并不樂觀,我真擔心他挺不過去啊?!彼f得沉深沉,聲音里帶上了些許哭腔,他煩躁地拿手摸了摸頭發。 鄰居的心,已經從明亮是否打人,轉到了“天天能不能活下來,孫德富真不是個東西”身上,一陣唏噓。 孩子攤上這樣的父親,也是孩子的悲哀。天天平時多乖的一個孩子,竟然天天被孩子他爸打。這個孫德富也真是,以前見他挺君子挺正常的一個人,沒想到竟然會開始學會喝酒,喝醉了還喜歡打人。以前怎么沒發現他竟然還有打人的習慣? 特別是想到天天被打得身上全是傷,身上還有血的時候,鄰居們也在心里痛罵著孫德富不是人。 虎毒尚且不食子呢,這孫德富比老虎還兇三分,他們甚至考慮要不要搬家的問題。萬一這個孫德富再一次發酒瘋,連他們也一起打怎么辦? 再看向孫老爹和孫老婆子的時候,他們更加的鄙視。兒子打了孫子,孫子可是家里的命根子啊,這都傷得進醫院搶救了,這得打得多慘?這兩個老人在干嗎,難道任由兒子在那打著呢?都不勸著呢。 鄰居們看向孫德富那鄙夷的眼神,可沒逃過東升的眼睛,他心里雖然痛快,但是想到天天如今還在搶救室,他的心情就莫名地不安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