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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后,她走到亭臺中,疑惑的看向那石臺上的棋局,便一下愣在了那里。 凡人總是說,一切都是天意。當(dāng)她進(jìn)入修仙界后,便知道哪里有什么天意,那是個人因果、天道使然。可待到如今,她突然卻又覺得,凡人說的那話,卻有幾分道理。 天意,可不是么?一個人的天賦出身,連生他的爹娘也不能決定。 譬如福安,她和東華,都不喜下棋,偏偏生的這孩子,真真天賦異稟,竟在這短短時間內(nèi),從小童那里知道了圍棋的規(guī)矩,便悄沒聲兒的破了一處棋局。 這不是驚訝不驚訝的問題,這已經(jīng)是驚嚇了好么!? 若非是親眼目睹,這孩子從自己肚子里出來,梅筱樂都要深深懷疑,他是不是別家孩子給抱錯了。 自己的腦子那么兒子怎么可能這么聰明?這不科學(xué)! 不要告訴她,兒子像他爹。因為在她心理,東華固然修為強大,腦子還是一般般的。畢竟她有自知之明,太過聰明的人,是不會看上自己的。 ☆、第三百九十一章 墨竹軒(三) 歸正傳,梅筱樂的心思,如何拐七扭八且不多說。 先說福安和烈火、焚天三小,跟著進(jìn)入墨竹軒后,就見到好多差不多大的小伙伴,心情別提多舒暢了。以往三人一起,都小小的長不大,雖說也有個伴在,但每每見到周圍的大人,總歸有些不痛快。 又兼之他們從下界偷渡上來,老有種底氣不足的感覺。 此間看到這么多小童出現(xiàn),哪里有不歡喜的,好像找到了同類一般。 所以,甭管是福安,還是烈火、焚天,都爭搶著找話題,跟那小童說話,沒一會兒就差稱兄道弟。 那小童雖說規(guī)矩禮儀不錯,但到底是孩童心性,跟三小混熟后,除了偶爾回梅筱樂的一兩句問話,其余時間,竟顧跟他們竊竊私語、談天說地了。 而帶梅筱樂來這假山石亭,也是為了跟三小顯擺,其師父是如何了得,他最癡迷的棋局是哪般! 故此,當(dāng)梅筱樂想方設(shè)法,天人交戰(zhàn)的時候,人家三小和那引路小童,已經(jīng)在后面石亭中,研究了半天那棋局。 不可思議得是,三小就像那五子棋般,知道了規(guī)則,下起棋來便如玩耍似的,無師自通。福安更是在被引到這處石亭后,解了小童癡迷的棋局。 這一遭,梅筱樂心情澎湃,楞在那里。想著這回不用自己來選,兒子已經(jīng)男子漢了一回,竟把責(zé)任真的擔(dān)負(fù)了過去。 再說這小童,師父取名叫來喜,跟福安名字還挺登對。他一邊驚喜無限,崇拜福安一顆棋子,就破了棋面上的僵局,一邊還不忘恭喜道:小兄弟大喜,這廂破解了棋局,算是過了我家?guī)煾傅谝魂P(guān),可以見他一面呢! 那語氣,好似能見他師父一面,比得到五百萬仙晶還要實惠。 梅筱樂聽了他這話,卻是心中一動,從愣怔中緩過神來,摸了摸自家兒子的頭,對小童來喜笑問道:哦?你家?guī)煾甘钦l? 來喜不疑有他,還癡迷的盯著棋盤,一邊笑彎了眼,一邊不在意的解釋道:我家?guī)煾福?dāng)然就是墨竹軒的主人,恒蕪仙尊啦! 恒蕪仙尊,她不知道是何人,但一般尊稱仙尊的,都是大羅金仙。 那做為大羅金仙的弟子,怎么跑到棋社來做小童,這就讓她有些費解。見這小童人小心癡,有些不諳世事,她這么想的,也就這么問了出來。 小童果然不以為意,還擺著手道:那有什么,莫說我是記名弟子,就算師父的親傳弟子,文淵大師兄,也是一樣要來棋社歷練噠。 說完他似終于下定決心,依依不舍的又看了兩眼那棋面,才轉(zhuǎn)頭對福安道:小兄弟,你破解了棋局,按規(guī)矩,我要帶你去見師父,請隨我來。 也不管他們另外幾人,這癡心的小童,就歡歡喜喜的打算,拉著福安要去見他師父。 梅筱樂很無奈,暗道這小童不但癡,思想還很跳躍,剛剛還盯著棋盤癡癡看著,轉(zhuǎn)臉就拉著人跑。心中卻不免有些擔(dān)心兒子,萬一這家墨竹軒,就跟外面那么黑看怎么辦,或者觸怒了仙尊,也夠要他小命的。 可是張了張嘴,又不知說什么好。 想要阻止,這么好的機(jī)會,當(dāng)然她也是不想錯過的。但若說跟著一起去,想來人家肯定是不同意的。 再一想,兒子也有近兩百歲了,一開口就說自己是男子漢,只是外表小了些,剛剛還一指破了人家棋局,好像她說什么,都有那么些許多余。 不過好在福安可沒那么心大,知道顧及自家娘親,還有謀求功法的事情呢!被拉出去兩步,他就叫住來喜,趴在人耳邊嘀咕了兩句,見來喜點頭,這才噠噠噠跑回來,拽著梅筱樂的手眨眼道:娘親,你們就在這里等我吧!兒子很快就會回來的! 說話的時候,還在她手心捏了捏,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 但他就算再胸有成竹,做娘的也擔(dān)心不已。 只是這樣一來,她那阻止的話,就更說不出口,只得囑咐道:小心些,萬事不需強求,盡力而為即可,知道么? 接著烈火和焚天也上前來,拍了拍他的肩膀,又咧嘴笑著沖他點頭,也不說話,卻是無聲勝有聲的加油鼓勁,就像在說:兄弟就靠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