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芝華,芝華 語音凄楚纏綿,這是滄海在喚他么! 鳴呦不敢相信! 我喜歡你,原諒我從未說出口我本來是想,等大戰過后,就像帝君請旨,把浮離天交給師兄,然后,與你一同離開的可是,沒想到我回來之后,你卻已經你怎么這么傻呢 后頸沾濕了一片,有涼涼的液體順著脖頸留進了衣領,這是他的眼淚么?是為我流的淚? 鳴呦不敢相信! 我找了你很多很多年,當我在碧落海邊見到你時,你知道我有多高興么?你,終于回來了 滄海喜歡他,滄海真的喜歡他,別動,別動,千萬別動,夢境如沙,一口氣便會散落成塵! 鳴呦不敢相信! 既然你仍記得前塵,那么就做回芝華,因為,我一直在等你 鳴呦終于回過身來,天地三界冷漠孤傲的滄海果真是淚流滿面,他的眸子此刻有了熾熱的溫度,他不再是一條萬年冰川。 春風拂面,雪融了! 鳴呦顫抖的手第一次溫柔地觸到他的淚,溫溫涼涼的,與千回百轉的夢中一般模樣。 這是夢么?你喜歡我是真的 滄海握住他冰冷的指尖,我以為你知道 鳴呦迷茫地嗔怪道,你不理我,還能躲多遠就多遠,那夜之后,一去不復返,哪里說過喜歡我了? 滄海奇道,那日,魔族突然發難,帝君急召,我立刻趕往荼余荒洲,路上,我遣了青鳥與你傳訊,要你等我回來,你難道沒收到么? 鳴呦瞪大眼睛,我連一根鳥毛都沒看到。 滄海啞然,是了,定是闌琚或瑞彩他們將青鳥半路截了,芝華未等到自己的只言片語,卻等來帝君降罪,當然理所應當地認為是自己出賣了他。 他萬般憐惜地擁他入懷,對不起 雙瓣帶著guntang的熱度傾覆下來,將鳴呦的疑問盡數封在唇中,曾經的苦難我已無力更改,今后的苦難我必替你承受! 鳴呦思緒混亂,沉淪在噬骨蜜意中,魂靈離體般天上地下,兜來轉去,愛痛交加中,無法扼制一顆心怦然狂跳,只恨不得化入他的血脈,方才得以確定,這份情真的有所歸屬,再不似孤魂飄流! 他予取予求,萬份柔軟,任由那幅舌葉糾糾纏纏,廝咬出血腥,唇齒相交,腥甜的味道裹挾著瀕死的窒息,這一刻,他的懷抱像故鄉幽冥洞天的味道,生于斯長于斯,再不想離開! 新鮮的空氣與花香一齊涌進胸腔,昨日事譬如昨日死,鳴呦從不恨,如今前嫌盡去,五百年的失望已隨這一吻盡數消彌! 今日事,便今日始生! 滄海松開他,微笑著看他泛紅的眼圈,琉璃般的眼眸染了情愛,碧意流轉,像是馬上便要流瀉而出。 他忍不住在他眼睛上烙下一吻,以后的事,交給我,別在逞強了,知道么? 鳴呦知道他說的是寧真命盤被更改之事,可是,她的命輪已被他強行扭轉,不知道會等來什么樣的天罰,原本是生無可戀,反正是死,不如幫雪虎達成心愿,早知如此,不如多加籌謀,何苦用這種腦殘的方法! 然則,后悔已來不及,他咬了咬唇,欲言又止,滄海似是洞悉了他的想法,輕聲說道,別怕,有我呢 瞳膜上,滄海清晰的臉漸次模糊起來,他越是想看清,卻越看不清 終于,滄海笑了起來,指尖劃過鳴呦的臉頰,挑起一顆淚珠,放在自己唇邊,芝華,今日以前,我似乎,從未見過你的淚呢 師傅 哲羽猛然闖入二人視線,眼前的場景如此匪夷所思,大腦像被雷擊,完全失去了思考的作用。 滄海不急不緩地松開手,淡淡地瞟了他一眼,嗯,何事? 哲羽這才想起什么,急急道,結界又破了,方才有一只妖獸從破損之處跑了出來,師兄正對付他呢! 走,去看看,滄海走了兩步,又轉回頭來,等我回來 好。 哲羽深深地望了他一眼,未發一言,轉身追隨著滄海的腳步急急而去。 鳴呦繞著湖水轉了幾圈,百無聊賴地躺在草地上,沐在暖陽之中,困意上涌,正當他就要睡著的時候,耳邊傳來雪虎十萬火急地呼喊聲。 他被驚得一咕嚕爬起來,四下里看看,空無一人。 正納悶呢,忽然,胸口發燙,熱度像揣了一個剛煮熟的雞蛋,燙得他幾乎以為皮焦rou爛了,這才趕緊探入懷中,一根小指粗的虎須被他掏了出來。 雪虎與季仰嵐臨行之時,拔了根虎須給他,虎須上凝結著雪虎一點兒靈力,可作傳信之用。 鳴呦把虎須貼上額頭,耳邊立刻聽到了雪虎的聲音,原來季仰嵐在陪王伴駕之時,皇帝突遭刺客,他為救皇帝以身擋劍,身受重傷,已至彌留。 鳴呦從草地上蹦起來,轉個身便要化風而去,忽然,他身形一頓,向河谷的方向遙遙望了一眼,青山綠水,自是望不到那個要他等著他回來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