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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他媽什么鬼地方,一座宮殿而已,有必要搞這么大陣仗么? 噯,小師弟,你好啊!一雙凌云金絲紋的靴子出現在面前。 鳴呦撩起眼皮,是那個昨晚上光看熱鬧一直沒吭聲的三師兄哲羽。他換了個姿勢,倚著廊柱,漫不經心道,嗯,昨晚沒死你們手里,好得很呢! 喲,生氣了?哲羽一手扶在他頭頂的柱子上,一雙俊眼居高臨下俯視著他。 這個姿勢古怪又曖昧,鳴呦本想推他一把,卻又按下了這個念頭,他唇邊漾起一抹淺笑,伸手拉住他垂在身側的一只手,還搖了兩搖,本來是有點生氣,可是一看到哲羽師兄這么英武不凡,我就不生氣啦! 哲羽一楞,訕訕地往回抽手,本想著調笑他一番,沒留神他這一手,不知他是有意呢還是無意,怎么反而像是自己被戲弄了? 鳴呦倒也沒硬拉著不放,隨意地一笑。鼻尖突然嗅到一絲若有似無的清香之氣,這股清香,他最熟悉不過,是那粒被師傅貫注了法力的菩提子。當日自己丟下的手繩,一定是被滄海拾回去了。他心旌一蕩,滄海就在不遠處。 鳴呦沖哲羽甜甜地一笑,三師兄,勞煩您送我回去唄,我迷路了。 哲羽被這句三師兄,叫得相當受用,立刻幫他扛起大包,送他回了清寧軒。 師兄,你是帝君之子,就是殿下嘍?鳴呦挽住賀羽的臂膀。 這里只論師徒,不論身份的,你別那么客氣了。哲羽說道。 滄海遠遠望著二人神態親昵地愈走愈遠。哲羽是帝君最小最寵愛的兒子,生得相貌堂堂,英俊威武,最難得的是,他并不因身份地位恃寵生嬌,脾氣稟性都好。別看河陽武君是師兄,但論起本事,還不如這個師弟。這也是滄海最屬意哲羽的原因,他是一心把哲羽當作浮離天未來的繼承人來陪養的。 師兄,請你吃,鳴呦從包袱里取出一些點心,笑意盈盈地遞給哲羽。 哲羽看了看這凡間來的吃食,有點接受不了,神仙嘛,享受一下人間供奉的煙火氣也就算了,沒事的時候就吃吃仙果品品仙酒,真把這白白胖胖的豆沙包放在眼跟前,還是下不了嘴。 鳴呦看他一眼,把自己這只豆沙包咬了一口,給他看,好吃,很甜的,你嘗嘗。鳴呦那位對人間無尚崇拜的老媽穎夫人,不僅會吟詩作對,會琴棋書畫,還會制作各種人界的小吃點心,就連化的人形都是比照著凡間的美女貴妃楊玉環。 哲羽實在盛情難卻,只好就著鳴呦的手咬了一小口,咦!表皮暄乎軟糯,餡料甜香綿軟,味道真的不錯。哲忌咬了一口以后,欲罷不能,三口兩口吃完了豆沙包。 鳴呦樂得嘴唇都合不攏,又遞給他一個奶黃包,哲羽毫不客氣地也吞下了肚。 師弟,別說,這凡間的東西味道還真不錯,哲羽意猶未盡地說道。 鳴呦有點可憐地看著他,你從沒吃過這些么? 哲羽點點頭,神仙不能私下凡間的,所以,我沒機會吃到。 鳴呦拿出個小手絹,給他裹了三樣點心,你拿回去慢慢吃。 第10章 自己作死,閑人勿管 師父,哲羽目光凝著門口,接手絹包的手停在半空是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鳴呦順著他的目光望去,一身淡色衣袍的滄海君負手而立站在門口。鳴呦把點心包塞在哲羽手心里,三師兄,拿著吧。 哲羽攥在手里,向滄海道,徒兒先告退了。然后,沖鳴呦使了個眼色,你自求多福吧。 鳴呦看哲羽離開,施施然坐在椅子上,拈起一枚果干咬在齒間,酸甜的味道絲絲縷縷蔓延開來,瞬間就漬到了心尖。瞟了眼面容冷肅的滄海,抬手道,師傅,請坐!臉上揶揄著笑意,還故意把師傅二字的尾音拉得又軟又長。 滄海面不改色,也沒坐,只淡淡地問道,為何不到演武場? 鳴呦嘬著酸甜的汁子,把果咳吐在小碟子里,笑道,師傅,你別逼我成么還是放我回去吧!我就是再練一萬年,恐怕連師兄們的小指頭都趕不上,您這不是趕鴨子上架,逼老頭生孩子么 說到最后,連自己都忍不住笑起來,眼角水光蕩漾,柔情瀲滟。 滄海半晌不語,等他笑夠了,袍袖一揮,桌上的大包袱連同吃食,突然一同不見了蹤影。 你鳴呦氣結,噘著嘴說不出話來。 他剛要站起身,突然發現手足像被繩索捆住一般,全身上下除了眼珠子,哪里都動不了分毫。等再想張口,發現連嘴都張不開了。 鳴呦怒瞪著滄海,恨不得把眼珠子努出眼眶,滄海,你想把小爺怎樣? 滄海君移開目光,燦色煙霞落入眸中,光亮如線,輕聲道,我說過,你的毛病我會幫你改,今兒就是第一次,定身術三個時辰后自解,這段時間不吃東西,我看你會不會餓著。 轉身,髻上尺素無風自起,滄海側顏清冷如玉,頓了頓,欲言又止。終于,還是一狠心,飄然離去。 一雙怒目慢慢平和收斂,轉眼怒意已平,斯人已去,還裝個什么勁!鳴呦狹長雙目精光一轉,定身術已解。芝華法力盡在,除了自己,無人知曉,也不欲人知曉。現在的他不過是個法力微薄接近于零的小鹿妖,至于芝華,就留在前世那場奮不顧身的情愛之中吧!傾心交付,真的很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