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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做你的事吧!凌微連忙說道。 西澤爾直直地看向他,你呢? 我?凌微遲疑了一瞬,隨即笑了笑問:我看著你,成嗎? 西澤爾從來沒有拒絕過凌微的要求,因此當他閉目靠在床頭調整狀態(tài)的時候,凌微就拉過一把椅子,坐在床邊看著他。 凌微看著眼前的西澤爾,忽地就想起了第一次見到這個人的時候,他也是這樣閉著眼睛靠在樹下,棱角分明的臉龐,俊美而帥氣。當那雙天青色的眼睛睜開之后,那種幽靜和清澈簡直讓人驚艷。 自己當初想干啥來著?好像是想勾搭他是吧?結果每次見到西澤爾的時候都是一副慘兮兮地模樣,簡直慘不忍睹。 凌微無聲地笑了笑,想著杜迦有時候說的也對,自己以前確實挺蠢的,不過現(xiàn)在應該長進了一些吧! 往日的一切像是電影被放慢了鏡頭一般,一幀一幀地在凌微腦海閃過,而他的視線卻一直注視著眼前的西澤爾,連眼睛都不舍得眨一下。 以前他在網上看見一個人抱怨考試,下面有人回復他說:一個人一生考試的次數是一定的,考一次少一次,所以要珍稀啊少年! 凌微現(xiàn)在想,他能夠看到西澤爾的時間也是一定的,就那么短短的十幾個小時,看一眼少一眼,所以他現(xiàn)在少眨一下,是不是就能多看一眼了? 西澤爾這一閉眼就晃過了一個下午的時間,當屋子里光線漸漸變得昏暗的時候,那雙天青色的眼睛終于重新睜了開來。 他轉頭看著坐在旁邊,姿勢分毫未動的凌微,正打算說什么,凌微卻先一步開口道:你醒了!說著便倏地站起身來。 但是他完全沒注意自己保持了一個姿勢太久,整個人都快僵了,如今一下子起身只覺得半邊身子都不聽指揮,直接往地上栽去。 西澤爾的身體素質和凌微自然不是一個檔次上的,所以他在凌微起身的的時候便一個翻身下床來到凌微旁邊,此時正好一把撈住凌微的腰,另一只手穿過膝彎便準備將他抱回床上。 等到西澤爾將凌微放回床上,他微微皺了皺眉頭,伸手順著凌微的腿揉捏,柔聲道:一個下午沒動,腿麻了? 凌微雖然完全不覺得自己有嬌氣到這種程度,但是他喜歡的就是西澤爾這種無論何時都溫柔到讓人心中熨帖的行為,更何況,這樣的時候,他能體會的也不多了。 想到這里,凌微連忙制止了繼續(xù)下去的欲望,他怕再想下去他又會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了,于是自己活動了一下腿腳,扯出一抹笑道:沒事了。對了,你餓嗎,我去準備晚飯! 見凌微站起身準備往廚房去,西澤爾拉住他的手腕,在凌微帶著疑惑的目光中,看著他問道:凌,你是不是知道了? 凌微下意識一顫,稍稍轉頭躲開了西澤爾的視線。 西澤爾將凌微拉過來坐在自己身前,雙手扶著他的肩又重復問了一遍,你知道藥劑的事情了,是嗎? 他用的雖是問句,但是話語里已經是肯定的意思了。 凌微咬著嘴唇搖了搖頭,西澤爾輕嘆一聲,終是說道:對不起。 西澤爾相信軍部不可能將這次進階的后果公布出來,即使是對于制作藥劑的藥師們,也不會說。 現(xiàn)在這樣關鍵的時刻里,十級狩獵者對于民眾來說,就是能夠贏得這場戰(zhàn)爭定心丸。而戰(zhàn)爭結束之后,這名十級狩獵者可以繼續(xù)報效國家,可以在戰(zhàn)爭勝利后去四處游歷,但是卻不可以因為進階的原因死去。 因為十級狩獵者是所有獸人努力的目標,十級藥劑也是所有藥師們努力的方向,這已經轉化成了一種無法言說的信念。 這種信念被破壞帶來的影響,遠不是一個國家可以承受的。 西澤爾不知道凌微是怎么知道這件事情的,但是凌微的表現(xiàn)很明顯是已經知道這次進階所帶來的后果,他放松了手中的力道,輕聲低喃:對不起,凌。 凌微感覺眼中有溫熱的液體不斷上涌,眼前的一切都變得模模糊糊的,嗓子里像堵了東西無法呼吸一般難受,他拼命搖頭,啞聲道:不要說對不起,不要說 凌微知道西澤爾剛剛說的是什么,他也知道兩天后會發(fā)生什么事,雖然已經做出了選擇,但凌微卻一直試著避免自己去想這些。 他心里簡直矛盾至極,就像個被判了死刑的犯人,明明已經知道了結果,偏偏卻一直想著只要沒有人來喊他,他就可以多活幾分鐘。 更何況,他在西澤爾面前,真的很難掩飾住自己的情緒。 西澤爾,我們不要說這個好不好?凌微低聲哀求。 好,我不說。西澤爾伸手去抹凌微臉上的眼淚,但是那眼淚卻像是斷了線的珠子一般止不住的往下落。 西澤爾第一次看見凌微這樣難過的樣子,心頭微微刺痛,他俯身上前,順著凌微的眼睛一寸一寸細細地親吻下去。 苦澀的液體在口中彌漫開來,每一分都在述說著凌微的傷心。 乖,別哭。西澤爾伸手理了理凌微散亂的頭發(fā),輕聲說道:等這場戰(zhàn)之后,我一直陪著你,好不好? 什么?凌微聞言抬眼看向西澤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