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所謂嘮嗑
排水溝理干凈了,芋頭也擺到了前院。 “今天晚上吃芋頭嗎?” 舒哲明看著面前的一大堆芋頭,小聲詢問了一句。 “對,今天晚上吃芋頭。”舒暖輕笑了一聲。“明明等下幫我削芋頭皮。” “好,沒問題。” 舒哲明一雙眼睛亮晶晶的看向舒暖,臉上帶著顯而易見的喜悅。 現在這個時候的太陽雖然沒有前兩個小時來得暖和,但卻依然帶著絲絲暖意。 在兩姐弟低聲交談的時候,吳慧紅卻是在微微思索了一下,柔聲提議:“這么多芋頭我們也吃不完,要不給你意伯伯他們家送點過去?” “行啊。” 舒暖沒有意見。 這么多的芋頭,他們家就三個人,怕是吃一個星期都吃不完。 再說遠親不如近鄰,左鄰右舍借個醬油,摘點蔥,送點蔬菜都是很正常的事情。 “好,那我等下就給他們送過去。”吳慧紅點了點頭,隨后有些遲疑的說:“那要不要給你爸媽他們那邊送點過去啊?” 舒暖想了想那邊的情況,連忙搖了搖頭。 “沒必要,就算送過去了,那邊怕也不會怎么高興。” 這么多年兩邊都是無事不聯系,現在突然去送東西,那邊不見得高興交到她們。 吳慧紅在聽了她的回答后,微皺著眉頭長嘆了一口氣。 “算了,不去了。” “嗯。” 舒暖贊同的點了點頭。 吳慧紅看了她一眼,出聲提醒:“那行,你在家休息,我去隔壁送東西。” “好。” 在舒暖出聲應了后,吳慧紅用籃子提上芋頭,出門去了隔壁。 舒暖看著人漸漸走遠,幼弟也隨后跟著一起去了隔壁,她在原地站了一會兒后,放下拐杖躺在椅子上曬太陽。 現在臨近開春,天氣已經開始有了回暖的跡象,最近這幾天的陽光似乎都比較暖和。 正當她昏昏欲睡,馬上就要睡過去的時候,有人敲響了院子門。 她們這雖然是籬笆門,但上面也有整塊的木頭,總之就是這一扇院門,可以讓人敲門的地方。 不過往日里有誰來,都是直接出聲喊,還沒有誰是敲門,畢竟敲門屋子里邊也聽不見。 現在,她正好坐在院子里曬太陽,自然聽到了那微弱的敲門聲。 “是誰啊?” 舒暖在心中默默想著,伸手打了一個哈欠后,睜開雙眼向院子門口看去。 當她看到來人后,眼中閃過一絲疑惑。 “額?有什么事情嗎?” 王富貴矮矮胖胖,今年已經四十好幾了,是外地的人,說得一口外地方言。 在多年以前娶了本村的姑娘舒小琪,有一個十多歲的女兒叫舒艷麗。王富貴因為在十多年前生意失敗投靠岳父這邊,然后住進了岳父家空出來的老舊房子。 因為為人懶散和那一口外地方言,本村的人并不喜歡與之接觸,而這位也是一個欺軟怕硬的主。 而不巧的是王富貴就住在舒奶奶家隔壁幾十米遠的地方,平日里那邊吵架這邊都能夠聽得一清二楚。 正因為是鄰居的關系,即便這個人不怎么樣,但到底抬頭不見低頭見,偶爾遇到了也會聊上幾句。 王富貴見舒暖疑惑的看著自己,忙笑了笑招呼道:“你家今天在大掃除啊?” “嗯。” 舒暖點了點頭,鬧不明白這個人想做什么。 在過去,她可以說很少和這位鄰居交流,即便是對方那和她年齡相仿的女兒,也和她玩不到一起去。 “你奶奶沒在家嗎?” 王富貴一邊說著,一邊自來熟的走進了院子。 舒暖在看到對方搬凳子在她身邊坐下以后,下意識的皺了一下眉,忍不住再次出聲:“那個……你有什么事情嗎?家里就我在,他們在意伯伯家里。” “哦。”王富貴不以為意的擺了擺手。“其實也沒啥,就是過來找你聊一聊天。” 舒暖:“……” 她不認為自己有什么話題可以和對方聊天,不過現在直接讓對方離開,似乎也不合適。 就在舒暖猶豫的這么一小會兒時間,王富貴已經開始自顧自的說起話來。 “你不是在小山鎮工作嗎?不做了?” 王富貴口中的小山鎮,就是山外邊的那個鎮子,也是舒暖之前工作的地方。 舒暖頓了頓,不過還是開口回答了對方的問題。 “在家養傷,那邊的工作就辭了。” “怎么辭了?干得好好的,可惜了。”王富貴在嘆息了一聲后,然后開始說自家的女兒。“小麗也是去外邊工作,今年也不知道回不回來。前段時間打電話回來,她好像說在幫人家賣衣服還是怎么的。” 舒暖安靜地聽著,不發一言。 王富貴卻是越說越起勁兒,一個勁兒的夸獎自家的女兒。 “我們家小麗最近處了一個男朋友,小伙兒挺有錢……” 舒暖從面帶疑惑到后來的面無表情,實在是不知道接這位大叔的話。 她和舒艷麗當了這么多年的鄰居,關系真的只能說一般,這個話題實在接不下去。 于是,她全程都只是點頭,并未出聲回答什么。 不過她身邊的這個人,卻是半點都不在意她的態度,依然絮絮叨叨的說著自己的事情。 這一刻,舒暖忍不住在心中暗自嘀咕:“這人怕不是因為沒有和他聊天,才逮著我一直念叨吧?” 人年齡一旦上去了,沒有人聊天的確是會變得啰嗦。 舒暖在又等了五分鐘后,實在有些忍不住想要對絮絮叨叨個沒完的人說:我沒有話要和你說,你還是回家去吧。 不過她剛開口說了一個“我”字,就看到舒哲明蹦蹦跳跳的從外邊回來了。 “大姐,我回來了。” “回來了就進來。” 舒暖出聲招呼了一句,眼中染上笑意。 這個時候,王富貴依然在絮絮叨叨,不過絮叨的話題從自家轉到了舒暖的身上。 只見王富貴在盯著舒暖看了幾秒鐘后,用著夸獎的語氣說道:“舒暖,你這樣的‘人才’,在我們老家,怕是門檻都要被提親的人踩斷。” 舒暖聞言,微微一怔。 她自然知道對方口中的‘人才’是什么意思,不過對于提親這種事情,一個大叔級別的人和她說,多少感覺有些怪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