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父親
“暖暖,我們走了,在家好好休息。” “大姐,一會兒見。” 舒暖看著那兩個向自己道別的親人,微笑著擺了擺手:“好的,你們路上慢點走,等到了人就快回來,別被山風吹涼著了。” “好的。” “知道了。” 那邊的兩人應答了一聲,漸漸走遠。 舒暖一直望著那邊的兩人,直到看不到影子,才緩緩收回了自己的目光。 在她的腳邊,一只穿著毛衣馬甲的大貓,正有一下沒一下的舔舐著自己的新衣服。 “阿黃,現在家里就剩下你和我兩個了。” 在舒暖一邊說著,一邊伸手輕捏貓咪耳尖的時候,大貓阿黃微瞇著貓眼看著她,從喉嚨里不時發出咕嚕咕嚕的聲音。 “你啊。” 舒暖笑著伸手點了點大貓阿黃的鼻尖,然后長嘆了一聲,目光幽幽的看向遠處的青山。 地處山間,四面環山的情況下,就算不想看到那些山峰都不成。 她在定定的看了一會兒后,有些走神的自言自語道:“山里這個季節有什么呢?冬天好像也沒有什么……” 都說靠山吃山,其實他們這里的人雖然會上山,但都是上去挖個野菜摘個果子什么的。 至于那些什么飛禽走獸,各種山珍,因為不敢太深入山脈,還真沒有。 至少她住在村子里這么多年,就從來沒有踏進過深山之中一次。 大貓阿黃在等著圓溜溜的貓瞳望了她一會兒,見她沒有再伸手給自己順毛以后,挪了挪位置挨得更近以后,就繼續梳理自己的毛發。 這邊的舒暖在走神想著事情,而在山路那邊,一群人正在期盼著歸來的人。 “滴答滴答……” 房間柜子上放著的鬧鐘緩緩的走動,時間也在悄然流逝。 舒暖在伸了一個懶腰后,抬頭望了望天上的太陽。 此刻太陽已經懸掛在她的頭頂正上方,她略微估算了一下時間,心中有了一個大概。 “怎么都這個時間點了,人還沒回來。” 在昨天下午接到通知的時候,就說已經到了山外邊的鎮上,今天上午一定回到。 不過現在馬上就要中午了,似乎還沒有接到人。 “要不要過去看一看呢?” 舒暖暗自嘀咕著,杵著拐杖站起身,仰著頭向遠處張望。 在她保持了這個動作五分鐘后,蜿蜒崎嶇的村道上,慢慢出現了兩個人。 “總算是回來了。” 到了這個時間點,無論接沒接到人,也該回來一趟才對。 “回來啦,人接到沒有?” 舒暖一瘸一拐的迎了過去,眼帶笑意的詢問道。 “接到了。” 吳慧紅淡淡的回答了一句,然后直直向屋子里走去。 舒暖看出了老人情緒低落,微微皺了皺眉,轉頭看向身后的舒哲明。 “明明,這是怎么了?” 舒哲明揉了揉眼睛,露出一雙紅兔子一樣的雙眼:“大姐,還不是媽和jiejie她們。” 舒暖聞言,眼中閃過一絲煩躁:“她們又為難你們了?” “嗯。” 在舒哲明點頭的那一刻,舒暖心中不禁涌起一陣怒意。 她知道現在不是自己生悶氣的時候,于是出言追問道:“爸回來沒有,他就沒有幫你們說話?” 舒哲明想著自己那位父親,眼中閃過一抹失落,有些委屈的回答:“爸回來了,不過他只喜歡他們,不喜歡我。” 在舒哲明話語剛說話后,眼中頃刻間涌上了一陣水霧。 舒暖看著幼弟委屈不安的神情,心疼的將人擁進懷中。 那種被親人無視的感覺,她可以說是省油體會。因此在以這一刻,她完全理解幼弟的心情。 “好了,大姐在這兒,我們不哭。” 在舒暖的柔聲安撫之中,舒哲明在短暫的抑郁后,很快恢復了過來。 舒暖在將幼弟哄會房間看書寫作業后,開始思量是不是要準備煮午飯的時候,小院的大門被人從外邊打開了。 “媽,在家嗎?一會兒來家里午飯。” 舒國強一邊大聲喊著,一邊伸手推開院子的籬笆們走了進來。 舒暖正站在房屋后邊的小菜園思考中午吃什么,在猛然聽到熟悉的聲音后,忙轉身向后看過去。 當她看到那穿著軍綠色大衣,腳上踩著膠鞋,一臉笑意走進的中年男子后,整個人微微一怔。 “爸……”她在用著微不可聞的聲音喊了一聲后,然后繼續大聲喊道:“爸,你回來啦。” “回來了。”舒國強在回答了一聲后,看向她杵著的拐杖后,緊鎖起了眉頭。“暖暖,你這是怎么了?” 舒暖垂頭看了一眼自己的腳,神情淡淡的回答:“爸,我沒事,就是被車撞折了一條腿而已。” “什么叫撞折了一條腿而已?你受傷了怎么不打電話通知我?”舒國強看向她的目光之中滿是不贊同,快步走了過來扶住她的手臂。“傷還沒有好,就別一直站著。傷筋動骨一百天,你這得好好養著。” 舒暖感受著來自父親寬闊的臂膀,微微低垂了一下眼眸,態度頓時軟化。 “爸,我知道了。” “知道就好,身體是革命的本錢,好好保重身體。”舒國強將她扶到一張竹椅上坐下,才緩緩抬起目光打量起院子里的環境,低聲詢問道:“你奶奶和你弟人呢?” 舒暖伸手指向身后的房子:“他們在屋子里。” “那行,你先在這兒坐會兒,我去和你奶奶說會兒話。” 舒國強揉著她的發頂囑咐了一聲,然后抬步向房子走去。 舒暖歪著腦袋看著父親抬步進屋,才慢慢收回自己的目光,抬手伸了伸胳膊。 最近這幾天一直杵著拐杖,最累的就要數她的這雙胳膊了。 “爸還是老樣子。” 她用著自己才能聽到的聲音低喃了一句,一垂頭就看到了在自己腳邊正襟危坐的阿黃。 這一刻,她的心情沒由來的好上了很多。 在伸手捏了捏阿黃那尖尖的貓耳朵后,她對著阿黃低語道:“阿黃,你說我現在和爸親近一些,他以后是不是就會在mama的面前多護著我一點了?” 父親對她的關心雖然不多,但在她的心中始終有著一個很重要的地位,這一點無論是在過去還是以后,都是無法改變的事實。 其實她有時候也疑惑,都說孩子是母親身上掉下來的一塊rou,狠心的父親多,狠心的母親卻很少。 而她的種種經歷,卻讓她覺得這一切似乎都反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