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節
“太子雖然早已立下,可皇室暗地里仍舊紛爭不斷,眾多皇子虎視眈眈,無論父親還是我實際上都不想參與到皇子間的爭斗當中。” 皇室就是一個漩渦,倘若站錯隊后果極其嚴重。 自古以來都不乏此等先例,因為皇子奪權被殺的王侯不知凡幾,王廣深知此道,所以一直以來都有意疏遠七皇子,不過他的出身就注定不可能完全和這一脈斷了聯系。 “難不成當年定遠侯府突然被抄家和七皇子還有關系?” 突然,王昊想到了一些事情,臉色變得越發凝重起來。 如果真是這樣就麻煩了,王昊開始有些后悔答應魏總管要去參加聚會的事情。 “這件事必須要告訴父親和母親,畢竟牽扯到了七皇子。” 王昊自語,隨后走回房間,好在七皇子邀請的日子是正月初七,還有幾天時間。 傍晚,少陽夫人外出歸來,回府后第一件事便是找到王昊。 “我已經聽說了,沒有拒絕是對的,既然七皇子開口,我們無論如何都要同意,不然天下人得給我們扣上個忘恩負義的帽子。” 少陽夫人首先認可了王昊的決定。 “近些年七皇子勢力越發龐大,已經有和太子分庭抗禮的征兆,我們王家一直在兩者之間尋找平衡點,想要脫離漩渦,可終究無法置身事外,不過昊兒年紀不大,也才剛踏上仕途,行事不需太過顧忌。” 能成為定遠侯府的女主人少華夫人自然不一般,一眼便看出了王家現在面臨的局面。 但她說的也沒錯,王昊現在還不能代表定遠侯府,自然沒有必要因為太子和七皇子的爭斗cao心,想必七皇子實際上也不過是對定遠侯府釋放出善意而已,并沒有太多想法。 王昊聞言點了點頭,母親的告誡和他自己的想法不謀而合。 “我會把消息傳遞出去,你拒絕了太多王侯和皇子,若是只答應七皇子勢必會引來不滿,眾怒難犯。” 少華夫人雷厲風行,很快魏總管到訪的消息便被各個王侯和皇子知曉了。 “七皇子好大的誠意。” 眾多王侯的心思大抵相同,魏總管實力不比他們遜色,如此人物親自邀請,換做任何人都不可能拒絕的。 “王廣本封侯后想要擺脫他平西王派系的烙印可不容易,這次七皇子只邀請了他的子嗣,但下一次就不一定了。” 很多人都在冷笑,皇權爭斗中哪有什么人能夠保持中立,就連親王都很難獨善其身,更別說一個定遠侯了。 而這時,魏總管進入定遠侯府的消息也傳到了東宮。 “父皇親自下旨,這王昊到底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太子背負雙手,眼中有異樣的光芒閃爍,不知在想些什么。 “我們是否也要發出邀請?定遠侯近些年聲勢不小,我們也不能忽視他的影響力。” 前方,一個老者款款而立,就算在太子面前也顯得淡定從容。 他的身份很不一樣,正是當朝太傅,正一品官,儒家領袖之一。 “太傅有心了,定遠侯算不上什么,朝中王侯不少,只要定遠侯不曾封王我們就無需放下身段,畢竟我是太子,而且已經開始建國,七弟他們的心思我也知道,可終究成不了氣候。” 太子笑道,但很快他便收斂了笑意:“不過那王昊倒是讓我好奇了,十六歲的一元境的確耀眼,但也沒辦法讓父皇看重。” “太子的意思是讓我多加留意這王昊?” 太傅詢問,實際上他已經對此事有了應對之法,只是故意把主動權交給太子而已。 他的任務便是教導出一位優秀的人皇繼承者,一切依靠別人、行事優柔寡斷可不是人皇該有的風格。 “也不需要太過在意,或許父皇只是心血來潮而已,現在我關注的重點還是那位楊鼎。” 太子搖了搖頭,繼續說道。 “楊家本是開國元勛,但楊家先祖卻不曾封侯,這也是皇室一直以來覺得虧欠的地方,楊鼎天資過人,戰功赫赫,封侯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一旦封侯勢必會得到重用,加上先祖名望,日后封王也有可能,太子的確需要對此人多加注意。” 太傅贊同太子的想法,楊鼎可以算得上是他最看重的一個后輩。 “我能看到這一點,七弟也能看到,或許他已經安排屬下去接觸楊鼎了,不過我相信楊鼎應該能看清形勢,當然,我們也不能自持身份,免得將一個有望封王的人推到七弟陣營之中。” 太子很自信,以他的身份也該有這等底氣。 “好。” 太傅點頭同意,隨后開始安排人提前接觸楊鼎。 時光荏苒,很快就到了正月初七。 這一日王昊徑直離開定遠侯府。 諸位皇子在上京城都有自己的產業,七皇子當然也不例外,沒過多久王昊便來到了一處極為僻靜的別院外。 第八章 楊鼎 “江南別院。” 看著匾額上龍飛鳳舞的四個大字,王昊感受到一股浩浩蕩蕩的武道意志正朝著他沖來,中正平和,并無傷人之意,卻讓他心生敬畏。 “就憑平西王寫的這四個字天底下又有幾人敢來此地作亂。” 王昊自語,平西王吳蹇四十年前便突破至八卦境,甚至有人推測他現在已經踏足九宮境界,實力深不可測。 有如此人物在背后撐腰,也難怪七皇子敢和太子爭鋒。 “皇室博弈大多在暗地里進行,我當年也關注過眾皇子間的爭斗,可惜并未得到太多有價值的訊息。” 王昊心中暗嘆,定遠侯無心經營上京城的勢力,平時很少和諸多王侯走動,正因如此王昊在上京城中比較邊緣化,很多消息都算不上靈通,倘若能夠知道最后是哪位皇子占據上風,王昊也不會如此被動。 這時別院內有人朝著王昊走了過來,正是魏總管。 “小侯爺這邊請,七皇子本打算親自過來,不過突然有人到訪,七皇子必須親自作陪,如有招待不周還請贖罪。” 魏總管笑道,以他的身份能親自過來迎接已經是最高規格禮遇了。 “魏總管客氣了,不知是哪位貴客,竟然連七皇子都得陪著?” 王昊自然不會在意,原本他就沒打算和七皇子深交,這次答應聚會也只是礙于父親和平西王的關系而已。 “這位貴客很低調,不過名氣不小,一會兒小侯爺看到就明白了。” 魏總管并沒有告訴王昊那人身份,想必也是因為有所顧慮。 王昊笑了笑,并沒有繼續追問。 “難不成是某位親王子嗣?” 王昊推測,在他看來只有這一層次的人才會讓七皇子都如此重視。 片刻過后王昊便隨著魏總管來到了眾人聚會的地方,大廳內人頭攢動,觥籌交錯。 參加宴會的人非富即貴,其中也有多位王侯子嗣。 這些人都已經踏上仕途,加上父輩余蔭庇護,日后勢必會成為天朝支柱,從中也可以看出七皇子派系的根深蒂固,勢力極其龐大。 “小侯爺,七皇子馬上就要到了,您再稍等片刻。” 魏總管示意下人過來安排王昊的位置,隨后便告辭離去。 王昊也不在意,老神在在地坐在角落,并沒有參與到眾人的虛與委蛇之中。 “此人就是王昊?真是走了狗屎運,直接就成了鎮神司巡察使。” 不少人此時也注意到了王昊,畢竟能讓魏總管親自迎接的人也就那么幾個。 “我父親找了不少關系,可鎮神司尚未成型,人皇態度不算明朗,根本無法快人一步。” “定遠侯這些年頗受皇恩眷顧,加上一個王昊,看來不久的將來定遠侯府要更上一層樓了呀。” 一時間有人羨慕,有人嫉妒,大家談論的重點也都落在王昊身上了。 王昊將一切都盡收眼底,依舊十分平靜,全然沒有和大家攀談的心思。 時間流逝,很快開始有人走了過來,王昊也不曾自持身份,不過那些王侯子嗣都沒有動靜,甚至有幾人看向王昊的眼神還頗為陰冷。 突然,不遠處傳來sao動,兩道人影出現在大家面前。 為首一人身穿石青色龍褂,正面繡有四團五爪金龍,劍眉星目,看其面容年紀不過在二十歲上下。 “見過七皇子。” 眾人高呼,別院主人七皇子終于出現了。 王昊也隨著大家的目光看了過去,待看清七皇子身側那人的面容后,神情瞬間變得陰沉起來。 “楊鼎!” 王昊心中一凜,沒想到所謂的貴客竟會是這人。 “他們兩人之間到底有著什么利益糾葛?” 一時間王昊不禁陷入了沉思。 最是無情帝王家,雖然定遠侯算得上是平西王的門生故吏,可一旦雙方利益有所沖突,反目成仇也很正常,畢竟以楊鼎祖輩的名望,定遠侯府還無法和前者相提并論。 不過暫時還不清楚楊鼎和七皇子的關系,不能輕易下結論。 “正月十五才是述職之日,今天才正月初七,楊鼎怎么就已經到了上京城?” 王昊有些疑惑,提前返京是大忌,甚至可能成為仕途上一生的污點,楊鼎絕不會做這種蠢事。 “大家不用拘束,今日只不過是例行宴會而已。” 這時七皇子開口了,他的聲音很溫和,顯得平易近人。 能夠到場的人身份都不一般,七皇子還想拉攏大家,當然不可能做出高高在上的姿態。 宴會繼續,隨著七皇子的出現氣氛很快就到了頂點,眾人談笑風生,各自聊開了,而楊鼎也長袖善舞,很快便和幾位王侯子嗣打成一片。 楊鼎戰功卓著,儼然是軍界冉冉升起的一顆新星,王侯子嗣也樂得和他親近。 王昊也借機認識了幾個人,雖算不上深交,但也打了個照面。 “在我的記憶里這幾人在軍中發展的還不錯,現在的確不起眼,可日后也有一番不錯的成就。” 王昊當然不可能不跟任何人結交,否則他來參加這宴會就完全沒有意義了。 “小侯爺。” 不久后七皇子帶著楊鼎走了過來,沒有過于親近,也不顯得疏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