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節
師出反常必有妖。 “何人敢在上京城作亂?!” 突然,一聲大喝響徹云霄,浩然正氣洶涌,驅散了漫天雪花。 就像光明出現后黑暗總會退去。 “正三品的太子太傅雖然不弱,可又怎么能比肩太倉呢,如果今天三公出手,或許會是另一個結果。” 王昊望向蒼穹,記憶中的一幕還是出現了。 就在這時,一道燦爛的劍光劃過蒼穹,鋒芒絕世。 僅僅過去剎那,籠罩整個上京城的浩然正氣被劈成兩半,隨后劍光消散,冰雪消融,好像什么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太子太傅已經死了。” 王昊轉身回到房間,他早已知道結果,當然沒有必要再去了解情況。 這一日上京城暴動,禁軍頻繁外出,三公聯袂趕往廣陵郡,要與太倉一戰。 然而從始至終上京城深處那位一直沒有任何表態,依舊和眾多王侯在百官朝會殿中議事。 大日西沉,緊閉的百官朝會殿大門打開了。 眾王侯從中走出,臉上盡是凝重之色。 他們早已知道外界發生了什么,但人皇沒有開口,他們也無法馳援太子太傅。 很快眾多王侯各自散去,大家也沒有任何交流。 漸漸地月亮已經升了起來,經過白天的混亂,上京城已經重新恢復了寧靜,因為消息暫時還沒有傳開,在禁軍的強力鎮壓下,普通民眾并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么。 夜已深,不過王昊一直沒睡,他在等父親回來,然而定遠侯府的大門卻一直緊閉著。 “怎么回事?正常來說父親早就應該回來了。” 院子里的王昊有些疑惑,總覺得事情有些不對勁。 這個時候遠處傳來一陣腳步聲,少華夫人走了過來。 “昊兒,你父親接到邊關戰報,現在已經回去了。” 少華夫人輕嘆一聲,這便是王侯,看上去榮耀加身,極盡輝煌,可實際上卻也有苦難言,軍令一下有家不能回。 “什么?!” 王昊一怔,原本在他想借助父親的影響力進入鎮神司,可現實卻狠狠給了他一巴掌。 王廣雖是定遠侯,可他為人高傲,從不在上京城經營勢力,與許多王侯的關系也一般,而鎮神司極受人皇重視,不知有多少王侯子嗣盯著,這樣一來王昊想進入鎮神司的難度就大了很多。 跟少華夫人告別后王昊便回到了自己的住處,癡癡地看向周圍那熟悉的布置。 “沒想到我竟然能重回十年前,那么定遠侯府就絕不能被滅門。” 王昊的眼神越來越堅定。 “可問題是如今我想進鎮神司沒有門路,如果錯過這次機會,日后等鎮神司權勢越發龐大的時候想要進去就更難了。” 如果以普通士卒身份進鎮神司倒也不難,可王昊要的并非如此,他希望自己能有官職在身,這樣的話建立功勛也會容易一些,當然需要借助父親的影響力,可惜王廣已經提前一步離去。 “不對,記憶中父親這個時候根本沒回上京城!” 突然,王昊想起了一些事情。 按照自己的記憶,這一次變故父親應該依舊坐鎮北原,不曾離開半步,可現在卻并非如此,其中必然是出現了什么變故。 “可惜我沒有見到父親,否則可以問一問其中緣由。” 思索間的王昊沉沉睡去。 “不,不要!” 可他剛睡下不久便被驚醒了,冷汗淋漓,全身都是濕漉漉的。 他夢到了王家被滅門的場景,三十六顆頭顱灑落一地,血流成河。 “楊鼎!” 最后畫面停留在楊鼎身上,他知道王家之所以會淪落到這番田地必定有楊鼎在暗中推波助瀾。 “楊鼎年少成名,但不算太過耀眼,軍中還有大量能和他爭鋒甚至壓制其一頭的人,而楊鼎的轉折點也在十年前。” 王昊心中有恨,他開始回憶楊鼎崛起的時間線,發現差不多也是現在這個時候。 “西郊,稷下學宮!” 最后王昊眼睛一亮,突然想到了一個關鍵地方。 第三章 禁武令 楊鼎當年的崛起十分夢幻,傳聞他在進京述職后突然被圣恩眷顧,從此平步青云,最終更被封為冠軍侯,權勢滔天。 至于楊鼎為何會被人皇看重說法有很多,其中最可信的一種便是儒家夫子批命,從而改變了他的人生軌跡。 “正常來說現在并非述職之時,楊鼎應該還沒有啟程回京,或許我可以搶在他前頭找到夫子。” 心念到此王昊再也沒有了睡意,當即起身趁著月色離開定遠侯府。 稷下學宮歷史極為悠久,當年更是成就了諸子百家,鼎盛一時,不過隨著儒門興盛,稷下學宮漸漸成了儒門要地,例如歷代三公盡皆出自這個地方。 除此之外學宮內還有許多大儒,也有辭官的三公九卿,進了學宮便要一心研究學問,許多人終其一生都沒有再外出一步。 現如今稷下學宮的領袖是祭酒,然而在很早之前,學宮領袖卻是夫子。 “夫子是儒家精神領袖,神秘無比,從未參與爭斗,唯一一次出手還是三十年前,那時候他一聲大喝便嚇退了多位九宮強者,能為楊鼎批命不算難事,可惜那一次露面后夫子就消失了,傳聞他一直在學宮內,從未離開。” 王昊心中自語,為了掩人耳目此行他沒有通知任何人。 “武學九境,一元,兩儀,三才,四象,五行,六合,七星,八卦,九宮,能夠喝退九宮至強,可想而知夫子的實力究竟到了何等層次。” 王昊的速度不快,畢竟他連武學九境中的第一個臺階都沒有邁入,想從定遠侯府趕到西郊沒有數個時辰根本無法做到。 良久之后,天色已經漸漸變亮,王昊也已經到了目的地,可他并沒有見到傳說中的稷下學宮。 “奇怪,這里的確是西郊沒錯,可為什么還沒有看到學宮?” 王昊疑惑地看向四周,入目所及一片空曠,別說稷下學宮了,甚至連普通的建筑都沒有。 這一幕實在太詭異了,上京城還有這么偏僻的地方嗎?簡直叫人難以置信。 不過王昊并沒有死心,記憶中他雖然沒有去過稷下學宮,但也有了解,沒有理由會記錯位置,當即決定繼續尋找。 很快周圍已經越來越荒涼,除了草木外再無任何東西,王昊不禁對自己產生了懷疑。 然而就在這時,前方突然出現一間破敗的茅屋,隱約還聽到了一陣讀書聲。 “難道這里還有人在做學問?” 王昊有些好奇,一直以來他都對儒門有著敬意,若是沒有一代代大儒殫精竭慮、一心為民,大漢天朝也遠遠不可能像如今這般鼎盛。 在好奇心驅使下他開始朝著茅屋走去,讀書聲越來越清晰, 然而就在王昊剛剛走進茅屋的時候,讀書聲戛然而止,好像從未出現過一般。 與此同時出現在他眼前的是一排又一排木質書架,不過書架上空無一物,并無書籍。 “這是什么地方?” 王昊沉思,隨后在茅屋里踱步,然而并無任何發現。 就在這時,他突然覺得頭有些暈,沒過多久整個人便暈了過去。 等再次醒來的時候卻發現已經回到自己的房間之中。 “我,我不是在西郊嗎?” 王昊震驚地望向四周,他只記得自己進到了那個茅屋,至于如何回到定遠侯府完全沒有任何記憶。 就好像做了一個夢,自己實際上根本沒有出門。 “昊兒。” 這時少陽夫人推門進來,手里還端著一碗湯藥。 稍微交談一陣后她便起身離開,今日東宮娘娘和眾人約好一同賞花,這個時辰也是時候出門了。 “第一天。” 等少陽夫人走后王昊自言自語道,根據記憶,劇變爆發后的第三天人皇就會頒布禁武令,雖然暫時還沒有任何訊息傳來,但上京城的世家早已人心惶惶,很多人都通過某種渠道探聽到了一些東西。 當然最清楚人皇意志的還是王昊,畢竟他有接下來十年的記憶。 第二天,第三天。 終于,上京城那位發話了。 一道圣旨傳遍大漢天朝,頓時引起了軒然大波。 “天下禁武。” 這是人皇原話,一時間上京城失音,很多王侯世家也都心驚膽戰,人皇這么做必定會和天下宗門為敵,繁榮昌盛的大漢天朝極有可能因此陷入一片混亂。 “果然還是和記憶中的一樣。” 王昊在得知這個消息后沒有露出任何意外之色,天下禁武只是一個開始,許多宗門也都在觀望,不久后鎮神司的成立才真正將天朝和宗門徹底逼到了對立面。 對于禁武令的頒布朝中上下無一人表態,三公九卿似乎猜到了一些事情,閉口不言,諸多王侯也都三緘其口,很快就連少陽夫人都察覺到了不對勁,時不時眉頭緊鎖。 時間一天一天流逝,定遠侯府的守衛也變得森嚴了一些,王昊雖然并未外出,但也安排人在時刻探聽皇宮那位的態度。 第七天,王昊第一次打開房門,因為有一封家書被人從北原帶了回來。 “父親的家書?而且還要瞞著母親?” 王昊見到了那名定遠侯親信,他對此人沒有任何印象。 “這封家書是侯爺親自書寫的,沒有任何人知道內容,至于為什么不讓夫人知曉屬下也并不知情。” 定遠侯親信解釋道,將家書親手交給王昊后他便離開了,北原有戰事,他來頭很大,不能長時間遠離戰場,完成任務后自然要馬不停蹄趕回。 “這么神秘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