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親王
回到客棧后,兩人就開始收拾行李,準備明日離開西真。在整理書桌的信件時,顧長歡才想起剛剛帶去的信的事。 “那封信可是二皇叔的蹤跡?” 戰天策應了聲,“游行那晚后,我就讓人多加留意,沒想到真讓無影找到了些蛛絲馬跡。” “所以,那天的游行,都是為了引出二皇叔?”顧長歡疑惑地看著戰天策。 “不全是。我只是讓女王在那晚把她新納的男妃都帶在身旁。” “我怎么就看不出二皇叔是個醋壇子……” “那是因為京城沒有他在意的人。” 顧長歡動作頓了頓,試探道,“那你呢?在京城還有讓你留戀的人嗎?” 身后的人突然沒了動靜,她回頭一看。也不知何時開始,他就站在她后面注視著她,眼里沒有一絲波瀾。 “沒了。” 他云淡風輕的語氣讓她心頭一澀。 “主子,女王讓你和夫人速速進宮一趟。”門外無影的聲音打破了房里的寂靜。 當兩人被帶到西真皇宮后,一進門,就看到恭親王臉色難看地被綁在椅子上 恭親王見到救星終于來了,在椅子上不停地掙扎,朝著戰天策大喊:“戰小子,快!快來給皇叔松綁,那女人瘋了,竟敢……” 顧長歡從戰天策身后走出去了,恭親王突然忘了自己下一句話。一轉眼,他臉色大變,就從大驚失色到怒不可遏。 “顧長歡!竟然是你!你還有什么臉回來見他?”恭親王狠狠地瞪著她,那目光欲要把她殺了。 戰天策連忙走到她面前,擋住了恭親王如刀刃般的目光。 想到恭親王話里的厭惡,顧長歡困惑不已,她為何沒臉見戰天策?恭親王到底知道了什么? “二皇叔,這是侄兒的家事。” 恭親王痛心疾首,咬牙切齒道,“這個女人把你害成怎樣,你難道都忘了嗎?你那一年受過的苦!還有一眾手下心腹的性命……直到如今,你竟還護著她!你,你,你這個傻子!” 顧長歡走出來,站到戰天策身旁,無畏地直視恭親王目眥欲裂的雙目,也不再喊他“二皇叔”,直接道:“恭親王,我顧長歡從未做過對不起他的事。你剛剛所說的,我會去調查。但我從未犯下的錯,誰也不能把屎盆子扣我頭上!” 戰天策緊緊握住顧長歡的手,“女王已經找到人了,那么桃花谷也算完成委托了。既然皇夫不歡迎我們,明日一早,我們就會離開西真。” 話畢,戰天策就牽著顧長歡徑直走出了宮殿。 兩人一路無言。 直到上了馬車后,戰天策才道:“剛才一事,是我的疏忽,我替皇叔給你道歉。” 顧長歡冷冷道:“直到現在,你還是不愿跟我說雁落崖一戰后都發了什么嗎?” “如你剛剛所說的,不是你的錯。” “所以我也無需過問,是吧?” 聽到顧長歡話里的諷刺,戰天策無奈地嘆了口氣,“長歡,有些事,既然已經發生了,就算你知道了也并不會改變什么。” 顧長歡注視著戰天策滿是柔情的雙目,突然也不知道該說什么。她只好打開窗簾,一言不發地看著外面的景色出神。 翌日清早,戰天策真如他昨日所說那般,不再去找西真女王和恭親王,徑直帶著顧長歡和一眾屬下離開西真了。 顧長歡站在艦船的甲板上吹風,心里想著回到總舵后該怎么跟顧青他們說隨著戰天策回桃花谷的事。 “夫人,房間收拾好了,你可要進去休息一下?”無風趕來稟報道。 她隨著無風走到船上休息的地方,看到一間間并排的房間,“房間是誰安排的,那你主子睡哪兒呢?” “一切都是主子安排的,主子的房間正好挨著夫人的,夫人可是不喜歡這間,無風這就給你換另一間?” 顧長歡眼神復雜地盯著旁邊的房間,擺了擺手,“沒事,就這樣吧。” 深夜。 戰天策正好批閱完最后一封公文。瑟瑟的海風在耳邊環繞,船上的人好像都歇了。 他推開門,卻看到了顧長歡獨自一人站在甲板上,看著海發呆。 “怎么還未就寢?” 顧長歡一回頭,就看到戰天策站在她身后。 “睡不著。那你呢,怎么還沒歇下?” “想出來走走。” 叁更半夜的,想出來走走?顧長歡眉毛挑了挑。心想,這人肯定又是看公文看到這么晚了,他以前可沒少被她發現。 一想到從前戰天策被捉包之后嬉皮笑臉地哄她的樣子,她就忍俊不禁。 聽到了顧長歡輕輕的笑聲,戰天策疑惑。 “我回去睡了!你慢慢。” 她知道,若自己不先回去,戰天策就會一直陪她站著。 夜越來越深,海風呼嘯,浩瀚的海面上掀起浪濤,拍打著正在行駛的艦船。搖晃的艦船讓正陷入夢魘的顧長歡越發不安。 雖然她有著清醒的意識,但她此時卻控制不了自己的身體。她知道她現在在做夢,所有的一切都是她臆想出來的。她也深深地相信這一切都不是真的,因為她何時見過這樣狼狽、這樣脆弱的戰天策。 在一個漆黑的密室里,戰天策被人用鐵鏈綁住了手腳。他滿身血污,披頭散發,讓人看不清他的臉龐。但從他微弱的呼吸聲,她知道他還有一絲氣息。 就在此時,一個身著明黃袍子的人出現了。他突然捏著戰天策的臉,舉起了手中的匕首。伴著戰天策的咬牙不發出一絲聲音而越發粗重的呼吸聲,她終于看起那個人正要對戰天策做什么了…… 在黑暗中,她還是看不清那個人的臉,但刀刃的白光緩慢地劃過戰天策的左臉,與他臉上疤痕的位置絲毫不差。 “不要!” 一聲撕心裂肺的大吼劃過黑暗的房間,顧長歡睜開了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