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節
“這媽怎么……算了,不來往就不來往,你要是真和荀寧結婚了,上頭沒婆婆壓著日子更好過。” 說著呂靜摸了摸喬嬌嬌的頭發:“嬌嬌,不是mama不親你,才聽你一說和荀寧處對象了,媽就想讓你和荀寧結婚。 你現在呢,也十九了,還處了對象,有的事情媽也能和你說了。為什么媽覺得荀寧這個對象你交的好呢,主要荀寧這孩子重情義。我和你爸當初確實照顧過他,現在逢年過節,他都會給家里寄來東西。每年寒假暑假,也大包小包讓你拿回來。 你和他是從小一起長大的,荀寧呢又記著以前的情,不管怎么樣,他肯定不會做太對不起你的事情。 說個難聽的,就是你們結婚了,萬一他又喜歡上了別人,按著他的性格,他都是會凈身出戶的。從結婚過日子來看,荀寧真的是個好的結婚對象。” “媽,我知道的。我也懂你的意思,說實話,我們交往,肯定也是奔著結婚去的,我也很相信他的人品,更相信他的感情。 但是吧,我覺得還是順其自然的好,等我們覺得到了該訂婚的時候,就訂婚,到了該結婚的時候,就結婚。水到渠成更好一些。” “行吧,不過以媽對荀寧的了解,按著他的性格,在他出國前,他也會和你提出來要訂婚的。” 喬嬌嬌本來沒想過這么多,現在聽呂靜一說,頓時覺得很有道理。 荀寧是那種很有責任心的人,他和喬嬌嬌交往,就是奔著結婚去的,奔著過一輩子去的。 這是喬嬌嬌早就知道的。 喬嬌嬌雖然沒想過結婚成家的事情,如果自然而然的,她和荀寧到了該結婚的地步,那結婚也沒什么不好。 喬嬌嬌一直知道荀寧是要去深造的,等他結束學業,怎么也得三五年。 有這三五年的過渡,他們交往時間也足夠了,那順勢步入婚姻殿堂,也不失為一件幸事。 如果荀寧在出國前提出來訂婚,喬嬌嬌一下就糾結了。 像mama呂靜說的,讓雙方父母見面,然后提出訂婚,這是喬嬌嬌絕對不樂意的。 可要是荀寧自己先提出求婚,這可怎么辦呢? 求婚也不是結婚,求婚說白了就是一種約定,求婚對應的是約定要結婚,結婚對應的是約定要終生相守。 如果荀寧提出來這個約定,詢問喬嬌嬌愿不愿意在將來結婚,喬嬌嬌自然是愿意的。 愿意是愿意,總又免不了覺得這個進度未免太迅速了吧。 喬嬌嬌一邊整理著拿回來的行李,一邊有些發愁,發愁了一會兒,又覺得自己為了還沒有發生的事情發愁很是沒有必要,既然一直說順其自然,那就真的順其自然吧,現在也不必為了以后的事情去糾結。 她把拿回來的衣服重新疊整齊,放到衣柜里。 書擺好,放到寫字臺上。 又翻出來一個盒子,喬嬌嬌打開,一對金燦燦的手鐲。 呂靜瞧著咋舌:“這也是荀寧給你買的?他和你處對象可太費錢了。” 喬嬌嬌沒好意思說這是她和荀寧處對象以前荀寧送的,正常情況下,荀寧送這么昂貴的禮物,喬嬌嬌肯定是不會收的。 可是那時恰好荀寧和魏海說他喜歡喬嬌嬌,但是他不打算追求喬嬌嬌,只打算和喬嬌嬌當朋友。 這話就很氣人了,尤其當時喬嬌嬌已經覺察自己對荀寧的感情并不僅僅只是友情,她喜歡荀寧,她想和荀寧在一起。 荀寧卻說什么一輩子當朋友,不想耽誤她的屁話。 喬嬌嬌當時真是恨不得直接去問荀寧,你是什么意思,覺得我配不上你是嗎。 荀寧也感覺到了喬嬌嬌生氣,當時又恰好金首飾重新允許銷售,荀寧就買了這對金手鐲當給喬嬌嬌賠罪的禮物。 他也沒細說是賠什么罪,連個道歉的話也沒說,只拿著這個遞給喬嬌嬌,喬嬌嬌一怒之下就收下了。 現在看著還真有些心虛,這一對金手鐲,加起來重量有一百多克了,這可不是便宜的。 作者有話要說: 新年期間也日更,不過更新時間可能不穩定。 第72章 既然是荀寧給買的護膚品,呂靜沒再說不用,而是在晚上臨睡前按著喬嬌嬌教的用法把這一套護膚品用了一遍。 別說,還挺好用的,就是比雪花膏強些,但這比雪花膏可貴太多了,不劃算。 呂靜是不愿意晚上用的,這晚上洗了臉都要睡覺了,抹了這么好的東西這不就浪費了。 還是喬嬌嬌給解釋了半天,呂靜這才舍得用一點。 喬嬌嬌暑假剛回家,覺得一切都好。 可過了沒幾天,總感覺爸爸喬章精神頭不太好。 喬嬌嬌有些擔心的去問呂靜:“媽,爸爸是不是身體不太好啊,你們生病了可別瞞著我啊。” “沒有,你爸就是太閑了,閑的沒精神。” “不行,媽,你和爸還是好好去檢查一下身體,我不放心。” “不用不用,兩三個月前你大姐已經拉著我們去過醫院了,醫生也說我們沒問題,不僅沒問題,我么倆的身體在我們這個年齡的人里還算很好的了。” “可是爸爸這整天沒精打采的可怎么行。” “沒辦法,你爸一輩子就是上班,就是做那個瓷器,也沒什么愛好,他閑下就是真閑了。不像我,你二嫂給家里買了一臺縫紉機,我好歹每天還能出去和其他退休的老太太一起說說話,回來呢,也能每天做點衣服。” 喬嬌嬌也想到了,是啊,爸媽現在退休了,確實是無事可做了。 在爸媽剛退休的那年,他們是去了三哥家,當時三嫂懷著孕,向學又需要人看顧。后來七七年爸爸更是把向學向慧都給接來了。 七八年過了年,爸媽又送自己和向紅魏江去上大學。 向慧呢,接回去又哭鬧的厲害,三哥三嫂實在是照顧不過來,最后又把她給送回來了。 后來向慧就這么兩頭跑,當然呆在喬家的時間要更多。 這個暑假向慧又回去了,爸媽都沒有小孩可以照顧,不免更覺無聊。 呂靜又說:“你爸爸呢,和我又不一樣,我沒退休以前,就只是個會計,會計這就是干的再好,那也就是個會計。說個不好聽的,全省全市哪個單位沒有會計呢。 可你爸人家不一樣,別說全省全市了,就是全國,做瓷器能做到你爸這水平的,也沒有幾個。總理都表彰過他呢。” “是,我爸做瓷器的手藝可不是尋常人能比的。” “嬌嬌啊,你別看你爸平時和和氣氣的,心里也驕傲著呢。 雖然我們呢,也知道人這上了年紀,就是得退休,可你爸做了一輩子瓷器,從懂事起就跟著你爺爺學,跟著你爺爺做,給你爺爺打下手。現在退休了,再也不能做這個了,你說他心里能舒坦。” 說著呂靜搖搖頭:“別說他,就是我,不讓我算賬了我都難受。 向慧在吧還好,向慧這孩子就是個粘人精,她在的時候真是一刻也不讓我和你爸消停,不是要吃了就是要玩了,她小小一個人,精神頭好,我和你爸兩個人才剛剛好看住她。每天白天陪著她,晚上還得爺爺奶奶摟著睡,有她這個小磨人精在,我和你爸也挺累的。可她不在呢,我們又閑的厲害。” “你和爸要是閑的難受那這樣也不太好。這么著吧,我看看能不能幫你和爸發展個新愛好。” “沒用,那些退休老頭們做的事情,什么收集郵票啊,釣魚啊,下象棋啊,練書法啊,畫畫啊,你爸都去做過了,不感興趣。 怎么說呢,你爸其實之前也沒這么不痛快。嬌嬌,你是大學生,你應該知道,現在國家開放了。” “這我知道。” “你爸這不高興啊,可以說根本上就是讓這國家開放給鬧的。” 喬嬌嬌有些聽不懂了:“這和國家開放有什么關系?” “當然有關系了,說起做瓷器,全世界上能有哪個國家有怎么中國的瓷器好?你爸呢,還是咱們國家這瓷器工人里拔尖的。 現在開放了,外地的一些瓷器廠的工人和你爸爸寫信,說他們廠里的瓷器拿去南邊,還和洋人接洽,要直接賣出去的。 你爸知道后這心里可不就嫉妒了,以前他做的東西雖然也是買給洋人賺外匯,但是這開放以后肯定能賣得更好賣的更多。 而且你爸一個同樣退休的朋友,據說有洋人來請他,洋人直接給他開一個廠子,瓷器他來做,剩下的洋人全包了,掙的錢他們對半分。 對方還說要拿著他做的瓷器去參加什么比賽。” 呂靜壓低聲音:“那人手藝其實還不如你爸呢,而且他給你爸寫信,也是想給你爸牽線搭橋,讓你爸也跟著一起干。你爸呢,心里想繼續回去做瓷器,但是吧,又不想和洋人合作。這不心里就不痛快了。” “還有這事兒啊?那媽你怎么不和我說呀。” “這事兒也沒什么好說的,你爸雖然想繼續做瓷器,但是他絕對不可能會和洋人合作,尤其那幾個洋人里還有日本人。你小姑,你大伯母當初……“呂靜沒說完就不說了。 喬嬌嬌卻是聽見了:“小姑?什么小姑?還有大伯母,大伯母怎么了?” 喬嬌嬌是知道她有個小姑的,不過小姑她在很小的時候就過世了,小姑去世的時候,大哥大姐才剛出生,都不記事呢。 呂靜嘆口氣:“以前也沒同你說過,怕嚇著你。三八年的時候,你大伯母,不是現在這個,是你大伯前頭娶的老婆,還有你小姑她們兩人出去買東西,當時還有你大伯母的弟弟,家里想著有男人陪著,應該不會出事,沒想他們遇上了幾個日本兵,你大伯母的弟弟當時就被日本人給捅死了,你大伯母和小姑都被糟蹋了。” 說著呂靜的眼淚就下來了:“當時你大伯母還懷著孕,你小姑才十五歲,你大伯母的弟弟也才十七,你大伯母當下就小產了,大出血沒救回來。你小姑也想不開,尋了死。后來你爸和你大伯商量,一人留在家里照顧父母,一人去從軍,殺日本鬼子。” 喬嬌嬌沒想家里以前還發生過這樣的事情,她是知道現在的大伯母是大伯的第二任妻子,大伯的第一任妻子很早就去世了,卻沒想到是被日本人害死的。 還有小姑,一個十五歲的姑娘,被害得就這么放棄了自己的性命。 呂靜最后說:“所以你爸是絕對不可能去給日本人工作的。不說你大伯母你小姑,你大舅也是被日本人害死的,我們這個年紀的,誰家沒個被日本人害死的親戚呢。” 喬嬌嬌聽懂了,爸爸是想繼續工作,可是對方合伙人是有日本人,這是爸爸絕不接受的。 說實話,喬嬌嬌也覺得像爸爸這樣不能繼續工作真的很可惜,他做瓷器就和畫家畫畫,作家寫作一樣,難道因為年齡大了,就不許再創作了? 可是現在工廠呢又很死板,既然爸爸的工作讓魏江接班了,那就只能退休。 當初魏江向紅接班的時候,喬嬌嬌想的是可以讓爸爸mama也到了退休的年齡,當時都五十五歲了,兩人也該休息休息了。 但是她卻沒有考慮到爸媽是不是還想工作。 如果現在讓爸爸重回瓷器廠,喬嬌嬌也不是很愿意。 爸爸在瓷器廠的工作強度很大,是真不適合他這個年紀的人了。 他又想做做瓷器,喬嬌嬌突然有了想法:“媽,不然我們自己開一個私人的小瓷器廠子吧。瓷器廠辦起來也不算難,瓷土和礦上買,我爸又有手藝,我爸隨便做點兒,咱們也不圖掙錢,就讓我爸開開心心,你呢,負責管賬,多好呀。” 呂靜擺擺手:“可別胡說,我和你爸兩個平民老百姓,哪里能開廠子啊。” “怎么不能啊,咱們又不是要開多大的廠子,就是開個類似于家庭小作坊的廠子啊。制衣廠的工人現在自己開裁縫鋪子,糕點廠的工人自己開店賣點心,這不是一回事兒嗎?” “這怎么能是一回事呢,這裁縫縫的衣服,廚師做的點心,肯定是有人去買的。” “難不成我爸做的瓷器就沒人買了?” “可這瓷器又不是消耗品,和衣服點心不一樣,衣服吧,穿壞了就得買吧,穿舊了也想買,點心呢,更是吃完就得買。這瓷碗瓷盤,可耐著用呢,就像咱們家這碗碟,可都用了二三十年了。” “媽,我爸如果開廠子了,他這客戶也不是咱們街坊鄰居啊。以前我爸都是做花瓶,茶盞,怎么到了您這里就只剩吃飯的碗碟了呀。再說我爸以前做的一直都是賺外匯的。” “那不還是拿來用的?” “是,但是定價不一樣啊,我爸這么好的手藝,做的瓷器這么好,咱們直接按著藝術品來銷售,一年做幾套就足夠了。既不用我爸工作太多,太辛苦,他也能有事兒做,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