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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愚昧!簡直太胡鬧了!不管什么原因,也不能把孩子給扔了?!家里咋就少了她這一口飯吃?!” 馬江敏抹了抹眼淚:“書記,不瞞你說,俺們家里真沒到吃不上飯的地步。家里掙工分的人多,別說我了,就是我大兒,大閨女不上學的時候也都是要去地里幫忙的。 這些年建中寄回來的補貼都在她手里,還有失蹤后部隊給郵過來的撫恤金。這些錢別說養豆豆一個,就是養十個八個也養得起。” 說著,她從手里一直攥著的包袱中拿出了那個餅干盒:“這是我家豆豆從她藏錢的地方挖出來的,是這些年他們爸爸寄回來的一部分錢,還有撫恤金。 書記,今天我們一家子到縣上來,不是來找縣里要什么資助的。就是想請領導幫個忙,幫我們主持一下分家,讓孩子們得到他們應該得到的東西。 沒有縣里的幫助,我們孤兒寡母肯定保不住這些東西。” 說著她將餅干盒打開,推到了趙書記的面前。 望著那一盒子的大鈔,趙書記眼神晃了晃,整個人都有點呆滯。 好一會兒,他才一臉不敢置信的問道:“你說……這是誰挖出來的?你最小那個丫頭?她,她路都走不穩吧?” 剛才那娃娃他可是看見了,才多大一丁點啊?! “就是她。” 馬江敏點了點頭:“可能是因為……她奶奶欠她,就活該被她發現。” 她自然不能告訴別人自己家的女兒有點小神通,雖然不明白究竟是為什么,卻總是有福神傍體一般。 這樣的回答對于一向無神論的趙書記來說,肯定是不能讓他滿意的。 可除此之外又還能有什么解釋呢? 在內心深處,他甚至也隱隱的同意馬江敏的說法,覺得藏的錢被小孫女挖走,這真的是田老太太的現世報。 “書記,這是我哥幫我搜集的資料,你看看有沒有用。” 馬江敏又將之前手抄的文件副本遞了過去。 趙書記看了一眼,臉上的表情頓時變得嚴肅了起來。 他立刻拿起了電話:“資料室嗎?你幫我查幾個文件,對,找到后馬上送到我辦公室來。” “擁軍擁屬這一塊兒,咱們縣一直是當做重中之重去抓的。你放心,對于英雄遺屬,該照顧的我們都會照顧,幫你們解決問題更是我們應盡的責任。” 放下電話,趙書記對馬江敏堅決的說道。 馬江敏的一顆心終于放了下來。 看了文件之后,趙書記驚出了一身冷汗。 之前他確實是想著在力所能及的范圍內幫幫這個老朋友,可也沒想太多。 而現在,在看著文件上那一條條的明文規定,他忽然意識到面前這個女人可不僅僅是一個多年沒見的老友,更是一位英雄遺孀! 聯想到如果她的事情處理不好,可能會給縣里帶來的負面影響…… 他不得不更加的重視起來。 資料很快找了過來,趙書記確認之后立刻將縣委辦公室主任給叫了進來。 和主任交待之后,又對馬江敏說道:“維護英雄遺屬的權益這是我們縣里應盡的責任和義務,更別說你還是咱們縣的勞模,典范。我去不合適,讓張主任和你們一起回去。 由他代表縣里出面,將這件事處理好。” 趙書記說罷,甚至還派了縣里唯一的一輛紅旗吉普車送他們一家回去,以示重視。 而與此同時,此刻的田家村已經鬧開了鍋。 在村委會,田王氏死死的抓住田山子的胳膊,急巴巴的問著:“山子,你給嬸子說實話,昨天晚上你把那個不要臉的送到哪兒了,她是不是回娘家了?!你快跟嬸子說,她都帶啥了!” “嬸兒啊,我都跟你說好幾遍了,嫂子沒回娘家,是果兒病了,他們帶果兒去看病,昨天我把他們送到公社醫院了。” 田山子被抓的疼得直抽,卻不敢去掰田王氏的手,只能一臉苦的好聲勸著。 “呸!她會那么好心帶我們果兒去看病?你被她騙了!她肯定是逃跑了,帶著娃兒們一起跑了啊!” 田王氏說著說著,自己把自己氣到不行,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哭嚎了起來:“那個喪門星不是人啊!她壞良心啊……” “你給我閉嘴吧!胡說八道個啥?!白天大日頭的不去上工,你在這嚎個啥?!” 就在山子一臉為難,不知道要拿田王氏怎么辦的時候,身后傳來了一句怒喝。 原來是田長根帶著村委會的幾個人聽到村民報信之后急匆匆的趕了過來。 “爹!”看到他,山子立刻投去了求助的目光。 田長根卻并沒有搭理他,而是看向了田王氏。 “干活你沒力氣,嚎叫你聲音怪大,我在村委會門口都聽到了! 你叫喚個啥?! 建中媳婦帶著孩子去公社看病了,是我給開的介紹信。 娃娃病成那樣,你這個當奶的管都不管,媳婦帶娃看病,你還好意思鬧? 你像不像個當奶的樣子?!” 田長根在村里一向德高望重,平日里話不多,但絕對的說一不二。 即便是田王氏,被他訓了這一通,也只能梗著脖子干噎氣,沒敢打斷。 硬生生的等著他一口氣把話說完。 “行了,都散了!有啥好看的,你們活兒都干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