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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壯連連擺手:“不用了,嫂子留著換錢吧。” 大壯一家烈士,他從小和母親相依為命長大,作為烈士家屬,不僅是縣里,公社、大隊都會補貼一點,所以盡管他們家是孤兒寡母,但日子過的并不差。 二柱老爹是村里會計,他又是家里老小,盡管饞rou,但也知道東哥現在艱難,同樣連連擺手:“嫂子,你和東哥留著吧。” 劉茵不和他們啰嗦,直接看了鄭向東一眼,意思很明確。 夫妻倆之前既然商量過,鄭向東也不會反口,直接說:“二柱,等會你把豬頭豬蹄豬尾巴拿回去,給大爺下酒。大壯,你娘身體不好,等會兒拿塊豬肝,再給你弄點rou和骨頭。拒絕就不是兄弟了!” 二柱和大壯拒絕不了,只激動的看著鄭向東。 二柱的爹喜歡喝兩口,豬頭豬尾巴什么確實不錯,家里人能吃口rou,他爹也能就酒。還有那豬蹄,東哥一定是知道他嫂子剛生了娃,下奶最好。 大壯最在意的就是他娘,他娘生的時候虧了身子,豬肝補血,確實是他最想要的。 討論完這些之后,四個人就看著那頭野豬,都是十幾歲的人,以前最多看村里人殺豬,真要讓他們動手還真是無從下手。 劉茵拿過他們帶來的斧頭和菜刀,直接先給豬放血,豬血也是好東西。 放完血之后,劉茵照著印象中殺豬的樣子,開膛破肚…… 二柱和大壯兩個人雙眼放光的盯著劉茵,滿眼崇拜。 鄭向東心間怪怪的,直接讓他們去放風,別讓人發現他們在這兒殺豬。 現在什么都講究集體的公家的,兩人只得走遠點盯著。 劉茵收下動作十分凌厲,不一會兒就將豬的內臟取完,剁了豬頭、豬蹄、豬尾巴放在一堆,另一邊鄭向東也已經將豬肝分成兩份,一分給大壯一分自家留著,還讓媳婦兒割了條rou并一些排骨放在一起。 劉茵又隨意的將豬rou分割成一塊一塊,她邊分鄭向東邊拿去湖里清洗。 將所有東西都收拾干凈之后,二柱和大壯也圍了過來。 鄭向東將用草蔓吊著的豬頭等物遞給二柱,又將裝著豬肝等物等籃子遞給大壯:“這些是你們的。” 二柱接過之后問:“東哥,我明兒就去問問誰家要買rou。” 大壯也跟著點頭。 劉茵在湖邊洗了洗手,又洗了把臉,要不是有旁人在,她現在恨不得想直接跳到湖里洗個澡。 回來的時候劉茵聽到他們正在商量怎么賣rou,他便插了句:“我們能把rou和村里換嗎?換點鐵鍋、布料、棉花什么的。” 這些東西實在不好買,只能看村里有沒有。 話音一落,二柱直接搖頭:“嫂子,你要是把這豬rou送去村里,換不到東西不說,說不準還會被抓。” 劉茵一懵:“為啥?” 大壯和鄭向東都明白二柱的意思。 二柱:“咱這個大隊長不是啥好東西,這些年盡給自己家撈東西,我爹這會計都成他眼中釘了,他早想將我爹給踢下來換他自己的人。” “不能舉報嗎?” 大壯:“大隊長公社、縣里頭都有關系,沒人敢。” 既然不能找村里換,那劉茵也不惦記這茬了,只將賣豬rou的事情丟給鄭向東就不管了。 二柱看劉茵離他們有點遠,偷摸朝著鄭向東問:“東哥,嫂子這么有本事,你怵不?” 鄭向東瞄了他一眼:“你嫂子很好。” “一頭豬都能隨隨便便敲暈,這要是你倆吵架……” “我們不會吵架!”鄭向東打斷他的話堅定說道。 大壯拉了拉二柱:“你別胡說,咱嫂子好著呢。” “我這不是擔心嘛。” “瞎cao心。”大壯笑他。 二柱抓了抓腦袋,也不打趣了。 大壯和二柱拎著rou回去之后將家里的人都唬了一跳,能教出大壯和二柱這樣的性子的人,他們家里的大人也不是那種陰險狡詐的。 二柱爹娘都沒說啥,只說以后小六有啥困難能幫一把就幫一把。 大壯娘的話也差不多。 兩家的娘第二天都準備了些雞蛋讓兒子給鄭向東送去,一來一往方是長久。 晚上,鄭向東和劉茵并排躺在炕上。 “要不要送點rou去老宅?” 鄭向東平靜的說:“不了,先顧著咱們自己吧。” 其實他更想說送了也不會記著他們的好,都這些天了,家里沒一個人來看看他們的生活能不能過下去。 要不是媳婦兒的大力氣,要不是二柱赫大壯幫忙,他恐怕還真難健康的活到今天。 這些話他也不想和媳婦兒說,免得增添她的煩惱。 “你要不要送點回娘家?” 劉茵果斷的搖頭:“我只等他們老了干不動了,幫著弟弟給他們養老,其他再多就沒了。” 鄭向東心情復雜,媳婦兒比他看的開,或許他也應該跟媳婦兒學學,有些親情真不能強求。等他們老了,和哥哥們一樣盡一份心就行了。 鄭老五第二天果真早早的就到了鄭向東家,只可惜鄭向東一早就和二柱大壯他們去賣rou了,家里只有劉茵一個人在。 “弟妹啊,小六呢?” 劉茵正在院子里收拾柴火,聽到聲音抬頭就看到一個男人,小孩兒的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