占喜只能接起：“喂，杜老師？”

    對面兩個女生瞬間變臉，占喜一邊接電話一邊對她們抱歉地微笑。

    杜恒知說自己個朋友想和駱靜語見面聊聊合作，占喜說自己和駱靜語在外地旅游，和杜恒知約好回錢塘后見面的間，把電話掛斷。

    轎廂里的氣氛更尷尬了，只駱靜語么都察覺，放松地看著纜車外的風(fēng)景。

    占喜決定力挽狂瀾，把手機(jī)遞給一個女生，笑著說：“能幫我們拍個照嗎？”

    女生顫巍巍接過：“哦哦，可、可以。”

    占喜拉拉駱靜語的手，駱靜語見女生拿起手機(jī)對著他們，便伸臂攬住占喜的肩，臉上『露』出燦爛的笑容。

    女生拍了好多張后把手機(jī)還給占喜，占喜接過：“謝謝，哇！拍得好好。”

    “剛、剛、剛……對、對起。”女生緊張得都結(jié)巴了，“我、我知道……”

    “事兒，我男朋友是聾人，我是。”占喜指指駱靜語，“我和他交流都是用手語。”

    另一個女生好奇地問：“手語難學(xué)嗎？”

    “還好吧，我也就學(xué)了大半年，和他交流已經(jīng)障礙了。”占喜想了想，說，“其實，就和學(xué)外語一樣，你是找個說外語的男朋友，么他學(xué)文，么你學(xué)外語，只兩個人能溝通，用么語言都是問題。對我和他來說，手語就是一門語言，只是會的人比較少罷了。”

    “也是哈。”女生點(diǎn)點(diǎn)頭，“你倆好夫妻相呢。”

    “是嗎？”占喜看看駱靜語，又『摸』『摸』自己的臉，“大概因為我倆都挺好看的吧？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兩個女生也笑起來，“你倆真都挺好看的。”

    駱靜語怎么注意她們的聊天內(nèi)容，只知道歡歡和對聊起來了，覺得歡歡真厲害，和誰都能聊，他就行了，對著陌生人還是會緊張。

    纜車了山腳下，駱靜語和占喜下車，兩個女生和他們友好地道別，看著她們走遠(yuǎn)，駱靜語問占喜：【你們剛聊么？】

    【聊你帥。】占喜笑嘻嘻地比劃，【她們說你好帥，問我是怎么把你追手的，我說臉皮厚，膽子大，因為你非常害羞，還膽小。】

    駱靜語眨了一下眼睛，心存疑，怎么會聊這個？

    再說了，他的確是害羞，膽子可小啊，這一年里碰的事對過往的他來說，絕對算是超出想象，他覺得自己的膽量已經(jīng)大多啦。

    兩人離開景區(qū)回酒店，再出門，窩在一千多塊一晚的豪華房間里午休。

    占喜帶著筆記本電腦，順便寫了點(diǎn)兒游記更新在公號和微博，曬風(fēng)景和海鮮，還曬了一張駱老師在山頂欄桿邊的背影。

    腿長2米8！哈哈哈哈哈！

    粉絲們看得津津味，現(xiàn)在大家都知道了，張帥氣的駱老師是女友視角拍的，更新微博的就是駱老師的女朋友小占助教。

    晚飯后，他們?nèi)ゾ频甑氖彝庥境赜斡尽?/br>
    占喜萬萬想，這個叫“小魚”的人居然會游泳！

    一頭會游泳的魚？

    她都會游泳呢！小候被占杰教會的。

    駱小魚！居然！會！游泳！

    駱靜語委屈，會游泳是正常么？錢塘又靠海，他也么機(jī)會去游泳池玩。

    泳池的淺水區(qū)水深1米5，駱靜語站在水看著占喜游來游去，心里也點(diǎn)癢癢，打手語讓占喜教他，占喜便先教他憋氣，漂。

    駱靜語屏了一口氣后把頭埋水里，他戴泳鏡，只能閉上眼睛。

    他的雙手扶著池邊，兩條腿離開池底，整個人就漂在了水面上。

    這種感覺奇怪，么都看見，聽見，周身只溫暖的水流包圍著他。

    無人觸碰，駱靜語心里突然發(fā)慌，想起久以前的種感覺，他沉入了深海，四周一片漆黑，靜謐無聲，他就是一頭最寂寞的鯨魚。

    嘴里吐出一串泡泡，突然人抓住他的手，把他從水里拉了出來。他重新站穩(wěn)，慢慢地睜開眼睛，抹一把臉上的水漬，就跟重見天般看著面前笑『吟』『吟』的女孩。

    【做得錯，你……】占喜的手語還未打完，就被駱靜語一把摟進(jìn)懷里。

    他身上只穿著泳褲，展『露』著一身白皙緊致的薄肌，她被他緊緊地?fù)碓趹眩е锪锏纳眢w，急著掙脫，更會去問他，此此刻心里想了么？

    深夜，他們在房內(nèi)個巨大的圓形浴缸里纏綿地做。

    一個多月了，對于此事他們已經(jīng)默契，對彼此的喜好都慢慢了解，知道怎么能讓自己更快樂，讓對更快樂。

    占喜越來越覺得小魚好，非常好，特別好！他還是會傻傻地問她【我厲害嗎】，大概因為一直得正面回答，點(diǎn)鍥而舍的精神。

    這一次，占喜萬分肯定地回答他：【你非常厲害！】

    于是，厲害的魚就變得更加厲害，小貓白天爬山累得腰酸腿疼，這會兒差點(diǎn)被折騰得在浴缸里爬起來。

    ——

    度假的第三天，駱靜語和占喜終于去海邊。

    占喜趕過海，駱靜語，他一直認(rèn)為海邊是和戀人一塊來的地，以前母胎單身，從想過往海邊跑，每次都是去爬山。

    現(xiàn)在他對象啦！總算可以正大光明地來海邊踏浪，真開心。

    兩人都穿得休閑，還花哨，駱靜語的紅『色』花襯衫是占喜挑的，還是認(rèn)識以來第一次見他穿紅『色』系的衣服。

    占喜覺得太好看了，說回去給他買大紅『色』的『毛』衣，駱靜語想象了一下，覺得怪怪的，見他好像怎么樂意的樣子，占喜的嘴噘了起來。

    駱靜語趕緊打手語：【買買買，我穿，我會穿。】

    他們在海邊拍了多照片，戴著太陽帽和墨鏡，占喜把照片都發(fā)了朋友圈。

    這些天她天天發(fā)朋友圈，曬美食，曬風(fēng)景，曬小魚。

    她再也用把朋友圈分組屏蔽，大大地秀出兩個人的親昵合影，摟著腰，攬著肩，手牽手，甚至是互相親嘴。

    誰都能看，再也么可擔(dān)心害怕的了，她的小魚這么好，就該讓全世界都看！

    占喜求駱靜語也發(fā)，過用她說，駱靜語都發(fā)了。

    他挑的照片可比占喜發(fā)的高大上，幾乎都是單反拍的，構(gòu)圖、用光各種好，把占喜拍得文藝范兒十足。哪怕是她爬山紅通通、汗津津的臉，在他的鏡頭里都生動鮮活，完全看出她當(dāng)哈巴狗一樣的狀態(tài)。

    兩人的朋友圈點(diǎn)贊、評論里多共同好友，占喜覺得神奇，也就一年間，她談了個對象，還認(rèn)識了多新朋友。回想一年前自己的狀態(tài)，都點(diǎn)想起來了。

    當(dāng)她在干嗎？

    哦，住在老哥家，老哥還離婚，她和秦菲常鬧矛盾。

    她在hr打雜，復(fù)習(xí)功課準(zhǔn)備國考，偶爾還和老媽介紹的體制男相親。

    她在親戚們眼里還是個乖巧懂事、聽話文靜的女孩，從小大都讓父母『cao』過心。

    她學(xué)跳舞，更學(xué)手語和燙花，她么都會，下班就回家，社交特別少，閑暇刷刷劇看看書發(fā)發(fā)呆，是個實打?qū)嵉膃leven  girl。

    她想找她的mr  funny，一個能說會道、可以逗她笑的人，談一場甜甜的戀愛。

    現(xiàn)在，她找了。

    這個人可能和她的想象些出入，過關(guān)系，她確信，她找了。

    占喜看向駱靜語。

    耀眼的陽光照在他身上，他的頭發(fā)被海風(fēng)吹得凌『亂』，注意她的目光后，便牽住她的手笑了起來，是這世上最最溫暖的笑容。

    ——

    海濱旅游城市的標(biāo)配之一就是——海洋館。

    來這里的第四天，駱靜語和占喜去海洋館游玩。

    觀賞過無數(shù)或大或小五彩斑斕的魚、走過長長的海底隧道，看過潛水員和海龜、鯊魚嬉戲后，他們來一個展廳，看了這個海洋館的鎮(zhèn)館之寶：一具體長十幾米的抹香鯨骨架標(biāo)本。

    駱靜語和占喜手牽手站在它的面前，一起靜靜地看著它。

    這頭鯨，比駱靜語記憶里在錢塘自然博物館看的一頭更大，么么大！知道活著的候，它在海里是多么自由自在，偶爾冒出海面噴個水，就像一座小小的島嶼。

    駱靜語和占喜在鯨魚骨架標(biāo)本遠(yuǎn)處的休息椅上坐下，看著頭鯨，他對占喜打起手語。

    現(xiàn)在，他已經(jīng)可以用手語對她說長長的話語。

    駱靜語：【你聽過一個故事？關(guān)于一頭寂寞的鯨魚。】

    占喜搖搖頭。

    駱靜語就“說”了下去：【久以前，海洋學(xué)家在大海追蹤一頭鯨魚的聲音，它健康，但是身邊從同伴、配偶或孩子，這令海洋學(xué)家們非常好奇。】

    【原來，普通鯨魚的發(fā)聲頻率在12-25赫茲，而這頭鯨魚的發(fā)聲頻率卻52赫茲。這就導(dǎo)致普通鯨魚都聽它發(fā)出的信號。】

    【這頭孤獨(dú)的鯨魚被天『性』驅(qū)使著，每年在北極和赤道間往返遷徙，在茫茫大海唱著寂寞的歌，卻從未遇過一個同類。】

    占喜托著下巴看向他，看他漂亮的手在身前劃出一串串優(yōu)美的符號。

    她突然覺得，他就是頭寂寞的鯨魚，一直在尋找個能聽懂他唱歌的人。

    “說”這兒，駱靜語垂下眼睛，輕輕地笑了一下。

    他對占喜打出最后一句手語：【我覺得，它會找的，就和我一樣，你覺得呢？】

    看著他的手指劃在半空的個小問號，占喜也笑起來，牽住了他的手，用力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

    這一天是11月11，是他們在這個城市待的最后一晚，也是占喜二十四歲的生。

    駱靜語請她吃了一頓豐盛的生大餐，占喜問他生禮物，他點(diǎn)自然地說在房間里，回去再給她。

    占喜可好奇了，知道小魚會送她么生禮物。

    晚上回房間，她迫及待地問他禮物，也知怎么的，駱靜語臉紅了，最后從行李箱翻出一個小盒子遞給她。

    占喜滿懷期待地打開盒子看，沖眼是一朵燙花發(fā)夾。

    還是非常簡單的——雞蛋花。

    占喜：“……”

    她倒也失望，只是奇怪：“明天我們就走了呀，你為么早點(diǎn)兒給我呢？我去海邊還能戴，現(xiàn)在給我，都機(jī)會戴啦！”

    駱靜語眼神無措，抿著嘴唇撓了撓頭發(fā)，實在辦法，伸手指指盒子里。

    占喜又低頭去看盒子，雞蛋花底下是一堆裝飾用的彩紙，她在里頭扒拉了半天，終于被她發(fā)現(xiàn)了玄機(jī)！

    彩紙里，藏著兩枚戒指，是鉑金對戒。

    占喜：“！”

    這這這、這是么意思？求婚嗎？！

    駱靜語當(dāng)然是求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