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0節
重傷之下的棕熊已經無力掙扎,隨著血流越來越快,它的嘶吼聲慢慢的變小,直到消失! 只看遠處跑來兩騎駿馬,為首一匹馬如狂風,轉眼之間就跳了下來,只看一道深紫色的人影,已經到了人前,一把將云卿扯了起來,“云卿,你怎么了?” 云卿正被那立在眼前的血rou模糊,渾身血液如泉涌的人熊嚇的全身呆滯,一聽到有人大喊她的名字,幾乎是反射性的撲到了來人的懷中,低聲呼道:“鳳檀,你來了,你終于來了,你怎么現在才來……” 含著深深責怪和眷念的話脫口而出,云卿卻發現抱著的這個身軀瞬間僵硬如石,當聞到來人身上散發出來陌生的龍涎香味時,她緩緩的抬起了頭,映入眼簾的是一個堅毅的下巴,再是古銅色的肌膚散發著柔亮的光澤,卻因為冷峻酷沉的面容而將柔和之意消除,只余幾許冷意,深邃的眸子幽深如鷹。 一片幽靜之中,伴隨著另一道馬蹄聲降臨。 “卿卿!”白影如月光隨后躍下來,身如疾風,一把將僵硬了的云卿扯到了自己的懷中,雙臂緊緊的抱著她,慵懶的嗓音再不復以前的隨意,緊張如同繃到極點的弦,低聲道:“卿卿,我來了,我來了,不要怕……” ------題外話------ 為了寫好這個章節,我改了三遍啊……大伙兒,月票丟過來砸砸醉醉吧!給點動力,明兒咱們開虐……個人認為,本章最后一點是亮點啊,大伙是不是要腦補了呢,哈哈…… 謝謝親liusue送5顆鉆石,梅子忽忽10鮮花,lls333送的5鮮花,15998714248鮮花1朵,感謝各位的支持…… ☆、223 親們月票嗨起 “卿卿!”白影如月光隨后躍下來,身如疾風,一把將僵硬了的云卿扯到了自己的懷中,雙臂緊緊的抱著她,慵懶的嗓音再不復以前的隨意,緊張如同繃到極點的弦,低聲道:“卿卿,我來了,我來了,不要怕……” 檀香如同一抹帶著安寧的氣息鉆入了肺腑之間,慌亂的心在那低聲之中得到了安慰,剛才弄錯的一瞬間尷尬在愛人的懷抱里消散,她環著御鳳檀的腰,聲音里帶著努力克制的顫抖,“嗯,嗯,我知道你一定會來的。” 四皇子的心猛地顫抖了起來,他的身上還沾染了剛才那一抹芬芳馨香,那一瞬間,沒有人知道他的心跳的多快,她一頭扎進了自己的懷中,微微顫抖的身軀全然靠著他,那一霎那,宛若整個世界就只剩下那個撲過來的人兒,美好夢幻的讓他不由的抬起手來,想要抱著她,給與她安慰,直到緊接而來的那一句話,像是一把針刺入他的全身的xue道,再也無法動作。 她認錯了人! 她認錯了人! 她因為驚嚇過度,將他當作了御鳳檀! 銳利的眸子抬眼望著那一對人兒,女子挑長的身材被男子裹在懷中,那眷念的姿態帶著全然的信任,如同兩棵從來都糾纏在一起的樹,緊緊的抱在了一起。 周圍的一切都顯得多余。 是啊,她從來都不曾給他好臉色看過,又如何會主動的往他懷中撲來,這一切對的都只是另外一個男人而已。 這一刻,他萌生了一種可怕的念頭,他想要砍斷御鳳檀的手,摘下他的頭,將那個人換做自己,讓她這樣抱著的人是自己,全然的依賴,全然的信任,全然的……愛戀。 四皇子不可抑制的恨毒從那雙素來冰冷的眸子里流露出來,讓周圍的人都覺得這三人之間有一種詭異的氣氛在流淌著,雖然眼前人熊被殺滅,侍衛殘肢飛地的情形已經足夠詭異了。 方寶玉大條的沒有注意到這里,他只是叫道:“御醫呢,快去把御醫請過來!這里有人受了重傷!” 他的聲音打破了這一片的幽靜,眾人才收回自己的視線,開始忙碌了起來,心中卻暗忖,剛才世子出現將世子妃一把搶到懷中的時候,四皇子的表情,好可怕……像是什么最心愛的東西被搶走了一樣…… 可那個,是世子妃啊…… 四皇子素來不喜歡的那一個…… 方寶玉的聲音也讓御鳳檀戀戀不舍的放開了云卿,看到云卿身上劃破的衣裙,立即將自己的銀色大氅解了下來,包在云卿的身上,“有哪里不舒服嗎?”外表的傷還是好的,關鍵是看她其他有沒有受損。 云卿搖搖頭,此時她心里的驚恐已經平息了下來,抬起頭來,視線里看到的章瀅此時卻正扶著地上的安初陽,臉色的神情,用慌亂,緊張都不足以形容她那種惶恐,一張臉慘白如紙,嘴唇淡白如肌膚,沒有任何血色。比起剛才所受的驚恐,更可怕的是,她親眼看到安初陽在她的身前倒下,那一爪帶出來的血液濺滿了她一身,粘膩腥綢的更讓人揪心。 云卿立即從腰帶之中抽出一包銀針,此時她也顧不得什么會不會被人發現她懂醫術了,吩咐侍衛將安初陽放在平整的地面,手指如飛,迅速在傷口周圍的大xue上捻動,一面問道:“你現在感覺如何了?”她需要確定安初陽是否還是清醒的。 “沒事……”安初陽嘴唇抿了抿,像是想露出一個令人安心的笑容,卻越發顯得那沾了血跡的面龐慘烈,章瀅的淚水不可控制的流了下來,整顆心都在發疼,若不是旁人在這里,只怕她會緊緊的摟住安初陽。 心上人在自己的面前受重傷,是很容易讓一個人泄露心底最深藏情緒的。現在身邊人多演眼雜,若是讓人瞧出來必然麻煩。云卿眉頭一皺,對著方寶玉道:“你帶人扶著珍妃娘娘回去,然后吩咐御醫趕緊前來。” 這里都是男人,云卿要施針不能離去,其他人都要避嫌,唯獨方寶玉生的一副柔弱的外貌,也只有讓他將章瀅帶走了。章瀅似乎聽出云卿的意思,并沒有掙扎,她知道自己如今的身份,只深深的望了一眼安初陽后,站起來隨著方寶玉一同出了林子。 林子里一片血腥凌亂,濃郁的氣息在每個人的鼻間心頭縈繞。 御鳳檀目光落在那三頭被獵殺了的人熊上,兩道長眉攏成了川字,轉頭道:“四皇子,五皇子,圍場出現人熊,請即刻派人清查整個圍場,查看還有剩余人熊存在,以及其他可能并存的野獸,速度清理!”隨后他向著易勁蒼輕聲吩咐道:“立即將圍場周圍出現的可疑人物全部抓起來,待我來審問!” 此時他的心中充滿了后怕,剛才若是他晚來一步,云卿會遭受怎樣的厄運!他根本就不敢在腦子里再回想起那一幕,當聽到林子里傳來不正常的烈馬嘶鳴之聲,伴隨著猛獸的怒吼,他就絲毫不能在停在原地等待著她的回歸。待漸漸逼近,遠遠瞧見那混亂的一團中,青色的人影正倒在地上,龐然猛獸猙獰欲撲,那一刻,他的整顆心臟就像要從心腔中蹦出來一般,腦中幾乎停止了思考。 太危險了! 將現場的一切清理干凈,一個侍衛捧著獵殺人熊的兩根長箭過來,恭敬朝著兩人開口道:“四皇子,瑾王世子,你們的箭。”皇家狩獵每個月用的箭上都有特制的標志,為的就是怕箭一模一樣,射到獵物身上而不便分清。 御鳳檀低眸掃了一眼那根緊跟在他的箭后射來的黑色鐵箭,狹長靡麗的眸子里掠過碎冰寒光,精致的朱唇彎出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四皇子箭法不錯。” 這一箭是他看著四皇子在他前方拉開弓箭的,就在他舉弓之時,從左側騎馬而來的四皇子,也同樣備弓準備。 五百米的距離,拉弓射箭,穿透人熊的腹部,箭頭還射入樹干之中,此等,絕不是一般的人可以做到的。然而令御鳳檀心下不爽的不是這箭法之高明,內力之深厚,而是四皇子在危急之時,對云卿表現出來的急迫關心。 四皇子一身紫袍在密林之中越發顯得沉郁,刀刻斧鑿的臉龐上薄唇輕抿,“世子不必夸贊,你的箭術很是高明。” 五百米外一箭穿喉,精準無比,箭速比他更快,搶先一步射中獵物,比起他來,更多了一層精銳的眼力! 御鳳檀挑唇一笑,詭魅無比,“夸獎,夸獎了啊,四皇子一舉將人熊獵下,今日的獵物可足夠豐富了啊!”一句話,便將四皇子意在救下云卿的行為,說成了打獵,明擺了不想讓云卿對面前這個家伙記恩。 四皇子眼眸微瞇,透出一股危險的光芒,“人熊又有何懼,若不是眼看要那發狂的畜生傷到韻寧郡主,本皇子絕不會插手!” 他也不明白自己幾番想要將沈云卿置于死地,卻為何站在一旁眼看著人熊就要將云卿和珍妃都要撕裂,達到他原本想要達到的目標之時,心中卻多了一道怪異的感覺,容不得他思考,情不自禁的張弓射箭! 如今回頭來看,似乎在內心深處,他根本就不愿意看到她受到傷害!在聽到御鳳檀故意要將他的行為曲解為獵殺人熊時,不痛快的感覺就更深了!忍不住出言反諷! 好你個御宸軒,我就知道你在打云卿的主意! 御鳳檀露出了一個陰森森的笑容,朝著那侍衛走去,卻停駐在四皇子的面前,聲音如同鬼魅一般響起,“四皇子,你每次對云卿欲下毒手,其實心中早就知道她能夠破了你那一個個的詭計吧,或者說,你就是一直想等一個機會,等著她為難的時候,挺身而出,像剛才那樣做一個英雄,讓她突然改變觀點愛上你,回應你那深藏在心底不可見人的感情?”他說著,音色轉為詭譎莫測,“只可惜,她就算抱著你,喊著的也是我的名字!” 四皇子臉色一僵,如同一湖冰水連綿不斷的從他頭頂澆落,他的全身發寒,心臟卻有一股不同于尋常的灼熱。像是被人說中了隱秘的心事。僵冷如尸體一般,從內透著無盡的冷意,遍布到四肢之中,整張面容越發的嚴酷。 御鳳檀垂下長睫,狹長的眸子華麗中包裹著嗜血的光芒。對于情敵,他從來不覺得要手下留情,特別是四皇子這一種,一邊大張旗鼓的要害云卿,一邊卻又要止不住的想要一個人。愛一個人,從來不是要給與她傷害!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最過分的是,云卿剛才嚇懵了,還誤抱了四皇子,讓他怎么甘心! 卿卿只能主動抱我!哼,不打擊打擊你,我就不是御鳳檀! 侍衛舉著兩只箭,卻看兩位尊貴無比的皇子龍孫,你夸我,我夸你,就是不拿箭。說著說著,眼看著其中一位那本來就冷酷的面色越發有低溫的走勢,干脆磨了腳跟往后退了一步,能從人熊掌下逃出來,可別喪身在這個地方,那就是真的倒霉了啊! 云卿正埋頭處理傷口,手邊能用到的金創藥,止血藥都已經都用上了,可安初陽的傷口還未停止流血。人失血過多,一旦昏厥,就邁入死亡了。她略一凝思,手中不停,喊道:“鳳檀!” 一聽到云卿的聲音,御鳳檀對著四皇子純善的瞇眼一笑,揚聲應道:“夫人,有什么事!” 夫人?御鳳檀什么時候開始改稱呼了?云卿只是稍微一想,精力又放在了眼前的傷員身上,“你速度快,先去到御醫那拿止血藥來,拿最好的,越快越好!” “好!”御鳳檀目光落到安初陽的面容上,雖然不喜歡四皇子在此,但事情有輕重緩急,他也不再停留,翻身躍馬,往營帳所處之地奔去。 云卿要將安初陽身上的傷系好繃帶,卻發現手腳早就疲憊無力,根本就不能抬起他的身子,低頭喊道:“來個人幫忙!” “我來吧。”五皇子蹲了下來,扶著安初陽的身子,以便云卿低頭將繃帶在他身上繞圈。他望著面前臉色發白,素顏淡色的女子,雖然一副剛才才遭受了磨難的模樣,卻仍然掩飾不了國色天香的本質。 那垂下的眼眸里只有一心一意的為安初陽上藥療傷,除此之外,沒有一絲的雜質,與素日里那般雍容高貴,溫婉含蓄的模樣相比,又多了一分難得堅毅和勇敢。 五皇子的目光落到云卿纖細忙碌的手背上,上面還有兩條明顯被人熊利爪刮過的紅痕。他剛才看到她帶著珍妃,連連躲避狂熊襲擊,明明放開嚇的腿軟的珍妃,她必然能夠逃脫,卻在遭受襲擊的時候,不扔下朋友逃離。 這是個很奇特的女子。和她做朋友,應該是可以放心無憂的吧。 “好了。”云卿抬起頭來,卻對上一雙清澈而溫和的眼眸,近距離來看,才發現五皇子的眼睛并不是純粹的黑,而是黑中帶著一點深藍,好似夏日里高遠的天空中的緞幔一般,聽說,開國乾帝的眼睛便是深藍色的,看來五皇子是遺傳自先祖的了,她溫和的一笑,“謝謝五皇子。” 那笑容在郁暗的林中,宛若一道明亮的月光,讓人心頭生出裊裊的暖意,五皇子溫和的面容上也回之以一笑,“舉手之勞罷了,倒是你,未曾想到除了畫意卓絕之外,你還擅長醫術。” 既然出手,云卿就做好了被人詢問的準備,她從容的答道:“學過一些岐黃之術,不敢妄自稱醫,若不是安統領傷口嚴重,我哪敢出手。” 五皇子接過侍衛遞來的帕子,瞧了一眼云卿手上的血跡,又遞給了她,“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世子妃有心了。” 手中黏黏的確實不舒服,云卿也不推脫,將帕子接過來,細細的擦拭著手指上的血液,微微頷首。腦子里想起她當初學醫的初衷,卻是為了防止家人被害,哪里有五皇子說的這般崇高的說法呢。如今學了這醫術,不僅能自保,救人呢,有時候還能害人呢。 不過從今日起,她會醫術的事情,只怕也是瞞不住了,畢竟普通人是不會隨身帶著針灸所用的銀針的。到時候回去,還是跟師傅說一下今日的情況吧。 ——時間地點分割線—— “他的傷實在是太重了,這樣重的傷簡直很難治愈啊”御醫嘆了一口氣,繼續埋頭施針。 章瀅站在帳篷外,聽著御醫的話,整個人如同一盆涼水從頭潑到了底,她忘不了安初陽滿身是血的樣子,云卿緊緊的握著她的手,努力的讓她不要露出太多的異樣來,好在周圍的人都以為她的神情是被人熊嚇到的,而沒有誰格外的留意。 云卿拉著章瀅到了一間營帳搭建起來的行醫館,讓章瀅緩和心中的傷痛。半晌之后,她緩緩的轉過頭來,望著云卿,道“安初陽的刀怎么就會這樣斷掉?” 侍衛的佩刀都是宮中的精鐵鍛造而成,不說削鐵如泥,但絕對不會是劣質的鐵器,畢竟他們都是用來守護皇城的安全,如果他們的兵器都出了問題的話,萬一出了什么事,那必然是滔天大禍。 云卿早就讓人將那斷刀拾來,桑若拿著斷刃刃口一看,臉色微微的一變,接著道:“這刀被人做了手腳,別說是砍熊,即便是砍樹,砍一棵枯樹有可能刀刃都會斷裂!”這樣的刀,根本就不是用來做武器的,而是那些表演雜耍的用來做樣子的罷了。 章瀅猛的抬起頭來,一手將拿刀片扯了過來放在面前!當目光落在那劣刀之上,她的全身都在顫抖,頭上的金釵隨著她的動作不斷的搖晃,泄露她內心激憤的心情! “是她!是她!云卿是她!” 云卿從來沒見過章瀅如此失控,那張美艷的面容上露出了極端憤怒,幾乎是不可克制的站起來,“我知道一定是玉嬪,你和我在山上聽到了吧。肯定是她動了手腳!若不是如此,那林中怎么會有人熊出現!” 莫說章瀅已經知道,云卿從一開始便想到了這一點,這在圍場之中,怎么可能會有人熊出現呢?周圍的侍衛也絕不會允許這樣的兇獸進入林中,而且人熊到了冬日早就吃的膘肥體壯,已經冬眠了,何故那三頭人熊還像很久沒有進食一般,這其中定然是有人動了手腳。 云卿望著激怒的章瀅,她在帳篷里尋找可以刺殺的東西,旁邊直到發現沒有什么鋒利的東西時,她直接拾起了安初陽的斷刀捏在了手中,手掌被刀刃割傷,鮮血直流,而她卻似乎沒有一點痛感,兩眼發紅,便要沖出去。 云卿連連皺眉,一把扯住了她,低聲斥道:“章瀅,你冷靜一點!” “冷靜?讓我怎么冷靜?!他是為我受傷的,如果不是我,他根本就不會這樣!難道你沒有聽到御醫說嗎?他現在很危險,隨時隨地可能喪命,這關他什么事?玉嬪她不是想要害我嗎?她想要害我,現在我就到她面前去,看到底是她死還是我死!”這個時候的章瀅已經被一種憤怒掩蓋了理智,她看到心愛的人躺在她的面前,渾身浴血,激烈的感情沖擊已經讓她沒有辦法理智的思考。 可是她如果這個時候沖到玉嬪那里去,又有什么意義呢? 云卿頓時心中充起了一股惱怒,她揚起手一個巴掌扇到了章瀅的臉上,聲音平和然而卻含著一股瑟瑟的冷意,“你去啊,你現在去,你去只會讓所有人都知道你是如此的掛念安初陽,你為了他可以去殺害一個陛下寵愛的妃嬪,你去!如果你想要安初陽死的快一點,那么你就趕緊去!” 這一巴掌煽在章瀅的臉上,也許不重,然而卻將她的動作停滯了下來,她怔怔的看著眼前的女子,那一雙蒼穹遼闊的瞳眸里蘊含著一種淡淡的悲哀,在那墨色的眸子里仿佛在萬年冰山中央讓人看不清晰。然而此刻她卻分明看的清楚,這個素來冷靜的女子與她一樣,心中也是一樣的悲憤!一樣的傷痛! 然而,她卻沒有像自己一般沖動,大吼。 她只是這樣靜靜的望著她,就像一面鏡子,照出了自己的沖動和魯莽。 章瀅呆滯了片刻,隨后,她手慢慢的垂了下來,手中的刀片叮當的掉到了地上,她的眼睛里溢出了一汪水霧,望著云卿,聲音低啞,“你說,我該怎么辦?” 見她已經不再沖動,云卿對著桑若使個眼色,桑若上去將她傷破的手捧了起來,掏出金瘡藥灑在了上面。 而云卿則在一旁慢慢的道:“這刀的事情,你已經看到了。剛才那人熊,御鳳檀已經去查了,人熊是被人放了進來的沒錯。但是你以為她一個人能做這么大的事情嗎?她一個普通的歌妓,如何能讓人訓練了人熊進來這侍衛重重的密林之中呢?她的背后肯定是有人!要殺掉玉嬪是簡單,但是要將身后的人一起責罰,卻就需要更深的謀劃了。你現在沖動也許能逞一時之快,但是換來的卻是無盡的后果和擦不干凈的恥辱。以后,你還會讓陛下時時刻刻都記著你今日的這一幕,要想給人留下一個壞印象,是很容易的。它能輕易的抹殺你以前做過的一切,你在皇宮這么久,難道還不知道嗎?” 她痛心安初陽的傷,從十公主一開始說要女子參加狩獵,便是玉嬪計劃開始的章瀅在哪一組,放了出來。 先是放出一頭將大部分人都牽引住,再出其不意的將兩頭猛獸放出,好一招聲東擊西啊! “那你有什么辦法嗎?如今我們拿了那個證據難道就不可以去陛下面前指證她嗎?” “不,現在指正她,她完全可以否認。安初陽是一個侍衛,對于陛下來說侍衛保護妃嬪受傷,這并不是大不了的事情。但是玉嬪她完全可以說是有人冤枉她,因為當初抽簽的時候,她便是和明帝一隊,她可以說自己沒有可能去吩咐人下手,你沒有想到這一點她卻想到了。若是一個不查,反而會讓陛下覺得你是故意爭寵而冤枉玉嬪。所以如今只能尋到機會然后下手。”云卿緩緩地分析。 聞言,章瀅低聲道:“你想到了什么?” 云卿低頭一笑,眸光詭譎幽暗,聲輕如葉,“有時候,受寵和有心計并不一定是好事,機會馬上就要到了!” …… 安初陽的受傷并沒有使整個狩獵的氣氛變低,因為本次狩獵滿載而歸,為了慶祝狩獵的成功,明帝吩咐在圍場的中央廣場舉辦了一個篝火晚會。 這一天,雖然寒風凜冽,然而這個廣場卻是處在兩塊大石之間,中間并沒有狂風略過,石頭鑄成的場上冰雪已融,早有宮中的侍衛和內侍們將上面清理的干干凈凈,堆了許多木柴,架起了篝火。 帳篷里的人情緒卻不是很高,就連喜歡看熱鬧的流翠都有些興趣缺缺,畢竟云卿剛經歷了這樣驚心動魄的事情。任誰也忘記不了血rou紛飛的場景。 然興致不高是自己的事情,但是明帝已經命令所有的人參加,所以云卿早就換上了一套淡青色的裙裝,既然是參加晚會,在簡便也不能只穿件騎服,又在外面裹著一襲銀色袖子印著暗紋的斗篷,便朝著廣場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