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節
嘎吱一聲,門被推開了,老二一打開門,首先就聞到一股血腥味,一眼便掃到了尖嘴男的尸體,再看地上摔壞了的瓷器,馬上明白是怎么回事! 看著身材魁梧,滿臉猙獰的老二,云卿從開始的對話里,就知道這個人是個不好對付的,他做這種事情做的太多,什么樣的情況都見過了! “你個臭娘們的!竟然還敢殺人??!”老二橫rou抖動,一臉的胡子讓他的面容更加可怖,云卿定了定神,思慮了好多辦法,卻發現眼前這個人,很難對付! “你們拐騙了這么多女人!和殺人有什么區別!”面對這個人柔弱是不行的,那么就只有開口與他說話,盡量拖延一點時間。 “臭娘們的,竟然還敢多嘴,他嗎的,老子今天就先上了你,再將你賣到窯子里,為我兄弟報仇了!”老二大吼一聲,抬起蒲扇大的手掌對著云卿就扇了過來。 他顯然是習過武的,身手快且敏捷,龐大的身軀對著云卿壓過來,產生無限大的壓力,云卿抬起手要阻止,卻知道自己這一下,絕對只能化解一點力量,不能完全躲開! 此時,門卻從外面推開了,一個黑色的身影從外頭沖了進來,對著那老二一腳踢了過去,直將他踢得身形撞到了墻上!背脊骨撞到了墻面上突出的磚頭,鉆心一般的疼。 老二忍著痛,抬頭來看,卻見面前一個穿著黑色圓領右衽錦袍的公子,俊美的面上帶著冷冰冰的神色,如同蘊了冰在其眸中,看得他全身發麻。 什么時候已經被人發現了這個地方?他抬頭看著這個陌生的男子,卻發現他的眸光在云卿身上停留,便想要過去抓住云卿為人質,卻不料一動,結果再被那黑衣公子一腳踢得全身撞在墻上,生生將墻撞出一個大洞出來。 云卿看著突然跑出來的安初陽,雖不知他怎么回來的,人卻放松了許多,她本以為今日是難逃一劫了,誰知突然出來一個人! 安初陽邁出墻后,一手抓了老二拖了進來,丟在地上,不知道手在哪使了力,那撞昏了的老二此時疼的醒過來,看著安初陽,緊緊的咬著牙關,眼底冒出兇光! “誰指使的?”一只腳踩上了老二的手腕,安初陽微微用力,冷聲質問。 他的表情本就如同一塊冰,此時散發出來的無盡冷氣,如同從冰山中走出來的雪神,藏著深深的陰鷙,一腳下去,老二的手腕骨頭咔嚓的斷了一根。 “說,還是不說?”安初陽顯得非常冷靜,他腳尖細細的在手腕上磨著,那一塊塊的腕骨,在他的腳尖下,成為了一堆骨粉,疼痛的煎熬讓老二張大口卻叫不出來,額頭豆大的汗珠一顆接一顆的往外冒著。 “我說,我說,是一個叫做芍藥的丫鬟給另外我們銀子,讓我們做的!”老二為了不再忍受這種疼,大聲的吼了出來! 芍藥?那不是柳易青的丫鬟嗎?那么這些人是柳易青讓人買通?!云卿想起半個月前聽說柳易青懷孕生下了一個女兒,齊守信本來就厭惡因她的事情毀了齊老爺和他自己的前途,又害的自己娘在廟里關著,等于被休了,看到生下的又是個女兒,更加的討厭她,又納了兩房的嬌妾!柳易青只要一吵,齊守信就是一頓打,坐月子的時候都被打了兩次! 柳家因為柳易青的事情丟盡了臉,柳大夫人田氏雖然心疼女兒,可柳老夫人的意思是打算沒有柳易青這個孫女了,她也不好明面上幫忙,私底下……也幫不到什么,可想而知,柳易青的日子是多么的難過! 沒想到她到了如今這個地步,不但不反思自己奪人未婚夫,婚前與人暗結珠胎的錯誤,還在怪云卿的錯誤! 是的,像柳易青那種自私自利的人,倒是真正做得出這樣的事情!她自己因為偷情名聲全無,便也要拉著云卿丟了名聲,丟了貞潔! 安初陽一腳將老二踢昏,才轉過頭來,望著云卿,但見她一身織金的衣裙都染上了紅色的鮮血,臉色蒼白,眼眸看起來平靜,內里卻還是有著受驚的神色,堅毅的眼神和蒼白的臉色,看起來堅強又脆弱,好似一個玻璃人一般,隨時都可以碎掉。 他本來蹙著的眉頭不由得打了個更深的結,再看她的手,都是一陣的猩紅,目光從地上的尖嘴男頸間掠過,不由的冷了冷眼。 看起來柔弱無骨的沈云卿竟然有這種魄力,可以以一個人女子的力量殺了比她高大許多的男子,且不說她如何可以做到,單單這份勇氣,就十分的與眾不同了。 他眼眸微震,抬頭看著云卿,這個少女,幾乎每一次見到她,她都給他帶來不同的感受,冷靜,嬌美,勇敢,每一面都是她,又都不完全是她,讓他覺得很新奇。 見她站在原地,半晌沒有動作,安初陽知道她殺人只怕也是被逼無奈的,若是讓這幾個人真的賣到了哪里去,那也只是死路一條。 他往前走了幾步,剛想開口,又閉上了唇,讓自己的聲音盡量柔和一點的開口道:“你先把手中的瓷片丟了,我帶你離開此地再說。” 云卿緊繃的神經到了此時,已經到了一個高度疲憊的狀態了,眼看安初陽進來,與那老二一頓打,將事實說出來,心中還在想著方才的事情,聽到耳邊雖冰冷如舊,卻已然有了融化的嗓音,抬起頭來,正好望進一雙黑色的,寒中有柔的眼眸里,不禁的心口一顫。 屋內的光線十分暗,門被安初陽關起來之后,那油燈的光芒也越來越暗,顯得整個房屋里陰冷,昏暗的燈光擺了幾下,咻的一下就滅掉了。 云卿的神經就如同這油燈一般,在這一刻也全部繃斷,眼前的一切隨著油燈一起黑了下來。 安初陽見她突然身子往后仰倒,料想這發生的一切讓她體力透支,如今放松了下來,人已經昏厥了過去,趕緊過去接了她,以防倒在了地上。 直到這個時候,他才意識到,云卿整個衣襟全部是撕開的,此時垂軟掉了下來,露出里面雪白的肌膚,精致小巧的鎖骨,還有那水紅色的肚兜帶子也垂落了下來…… 他眉頭再次打上了死結,面色發沉,若是他再晚來一步,這后果……他簡直不敢想象。對于云卿,他說不出自己的感覺,只是覺得她身份不高,卻能和雪瑩相交甚好,而知府夫人對云卿的口碑也不錯。 這樣一個圓滑的女子,卻也有天真和剛強的時候,在柳府花園后看到她,那時候她是完全沒有掩飾的,真正的心善也純真,那副畫面在他腦海里停留了很長時間,連他自己也不知道是為何。 如今懷中她柔軟的身子抱著,他心里卻覺得又憤怒又心疼,掃過那兩個躺在地上的男人,和另外兩個丫鬟,這事得處理好。 一下沒弄好的話,沈云卿的閨譽可能就沒了,他先將油燈點亮,然后將云卿抱在胸前,蹲下來,在老二身上翻了一下,拿出一個拇指大的翠綠色瓶子來,揭開后給流翠和采青聞了聞。 沒過一會,她們兩人就醒了過來,一看眼前的光景,地上躺著兩個大男人,又在陌生的環境里,采青揉了揉眼睛立即尖叫了起來,流翠心里也是一驚,卻沒有吼叫,一把掐在采青的身上,“你鬼叫什么!看看小姐在哪!” 采青手臂吃疼,魂也回來了,這才忙道:“小姐呢???” 流翠首先發現了安初陽抱在懷中的就是云卿,立即過來上下打量云卿,問道:“小姐有沒有怎么樣?她怎么暈倒了?是不是受了傷?” 安初陽看了她幾眼,認出是每次云卿去知府家都帶著那個丫鬟,便點頭道:“她沒事,不過是嚇暈了,你們兩人先去拿身衣服來給她換洗?!?/br> 流翠看了一下云卿,看到那衣服都是血跡,衣襟口更是被扯開,連同中衣也是被扯爛了一大片,露出一大片的雪膚和肚兜來。 她首先抬頭看了一眼安初陽,知他若是要下手,也不用將她們兩人留在這里,便點頭道:“那好,小姐的馬車里備了一套換洗衣物的,我去拿?!?/br> 轉頭對著采青道:“你在這看著小姐?!?/br> 采青臉色還是發白,但是也鎮定了下來,點點頭,看了一眼安初陽的臉,只覺得他冷冰冰的,她也見過安初陽兩次,只覺得這個總是散發寒氣的知府家公子雖然人長得俊,可到底不如瑾王世子看起來有親和力,不敢靠近,在一旁守著。 安初陽也無所謂采青幫不幫忙,現在首先就是要將云卿的衣物換了,天黑之前送回沈府才是。 又過了大概一個時辰的樣子,外頭傳來匆匆的腳步聲,站在門外,輕聲喊道:“公子,是我?!?/br> 聞言,采青連忙跑過去將門打開,流翠提著一個小包袱跑了進來,安初陽將屋中唯一的一張桌子上東西都掃開,將自己的外衣扯了下來墊在桌上,把云卿放在上面,道:“我出去守著,你們趕緊給她換了衣物?!?/br> 流翠點頭,暗道這安公子看著冷冰冰的,倒是個細心的人,手中絲毫不停歇,和采青兩人快速的脫了云卿被撕爛了的衣物,穿上拿來的干凈衣服,流翠讓采青將云卿的發髻也重新梳理了一遍,整個人整理得干干凈凈,整整齊齊,將舊衣服打包裝好后,兩人扛著云卿打開了門。 安初陽站在外頭,二話不說,將云卿抱了起來,流翠剛要開口說話,他便道:“此處無人,到前頭,你們扶著上馬車,說她頭暈便好了?!?/br> 眼看這里離剛才的巷子還有一段距離,流翠也不多說,天快黑了,她們沒有時間可以拖延了。 待到了巷子里的時候,安初陽便將云卿交給了流翠和采青,自己往在街上帶了一隊巡捕往開始那間黑瓦屋子方向而去。 捕快見知府公子喊的,哪有不跟,隨著他一起到了屋子里,查看了一番,捕頭上前道:“公子,里面的人其中一個死了!” “他們內斗,自相殘殺?!币痪湓挘渤蹶柋銓⒗隙图庾炷械乃蓝宋恢茫额^一愣,馬上反應過來,這里頭的人可能是得罪了知府公子,“務必問出,還有沒有其他同謀!” 審問這種事情,自有人會做,捕頭將人抓了回去,丟到牢里,好好的讓人審問那個老二,還有沒有其他同謀? 而云卿自昏倒后,扶進歸雁閣時還沒有醒來,流翠和采青用小姐中暑氣為借口,倒也沒有人起疑心,只有謝氏聽到后,急巴巴的趕了過來。 進門就斥道:“怎么這天氣還讓小姐中了暑氣,你們一個個怎么照顧的?” 翡翠攙扶著謝氏,也皺起了眉頭,小姐說出去買東西,怎的會買出暑氣來,別的人可能不知道,她這種貼身大丫鬟都曉得的,像云卿這種大小姐,沈府里每日里吃食都是根據天氣來調配的,一般是不會中暑,除非外頭出了什么事。 謝氏一掀簾進去,便看到云卿躺在床上,緊閉著雙眼,臉色雪白的,看著幾分憔悴,心疼的坐在床頭,摸了摸女兒的額頭,沒有發燒,松了口氣。 云卿此時也昏昏沉沉的醒來了,入目便是天青色的云紋床幔,鼻間是淡淡的清香香薰,床頭綴著那滾球的熏香正散發著香味,便知道現在已經是到了自己的房中。 她只覺得太陽xue還是疼的厲害,伸手要按,抬起手掌的時候,卻嘶的一聲喊痛。 這聲音將正在對流翠問話的謝氏驚動了起來,轉頭看著她道:“云卿,你怎么好好的出去一趟會中了暑氣……” 目光卻落在了云卿被包扎起來的手掌上,目光一下變得緊要了起來,拿過她的手,將那繞了兩三圈白布的手一看。 只見那小手掌心里有著兩道極深的割痕,上面灑了藥粉,依舊可以看到淡紅色的皮rou,她心都疼的揪了起來,問道:“這是怎么回事!” 云卿一看就知道不好,這一定是回來后流翠她們處理了的,可她一時剛醒沒有注意,抬起手來,就在謝氏的面前露了餡。 她飛快的想著說辭,可云卿是謝氏的女兒,謝氏雖然不說能全部明白她的一切,此時也知道問她也許是問不出真話,轉頭對著流翠,肅聲問道:“小姐手心的傷是怎么回事?” 流翠為難的看了一眼云卿,云卿想著今日的事情,既然謝氏已經起了疑心,反正也瞞不了,不如說出來,讓娘好好的看看柳家人,便輕點點頭。 翡翠知道這事肯定不是好事,否則小姐的手也不會受這么重的傷,讓采青將外頭人都譴了出去,將房門關好,莫讓人進來。 流翠這才將今日之事說了出來,掠過了厲穩婆家的事,只講云卿走到一個巷子口就被壞人掠了去,后來被知府家的安公子救到了。 聽的謝氏是一驚一怕的,臉色蒼白,翡翠更是驚訝道:“這,這也太滅絕人性了!雖然她搶了我家小姐的未婚夫,小姐都沒有怪她什么,如今她自己過的不好了,反而怪到小姐身上,這種人,簡直是忘恩負義!” 流翠其實心里氣憤的更加厲害,早就回來的路上和采青兩人罵了不少,但是如今心里縱使驚多一些,“還好安公子出現的及時,小姐沒受到什么傷害,否則奴婢萬死都不為過!” 謝氏氣的嘴唇都在顫抖,半晌說不出話來,她對柳家的人已經開始失望,可是今日這事,她真是失望到了極點,當初柳易青在園子里能對著云卿說出那樣大逆不道的話來,其實她就知道柳家根本沒將沈家放在眼底,骨子里是瞧不起的! 如今可好,柳易青死皮賴臉的搶走了表妹的未婚夫,被人嫌棄了,又喊著這些地痞來作踐她的云卿!要是云卿失蹤了,被賣到青樓里,她簡直是不敢想象以后自己的日子可怎么過?。?/br> 想起前半個月,柳易青的父親柳啟東還從沈府拿了一大封的銀子說要去活動下年終的考評,謝氏內心就無法平靜! 好在經歷了這么多事,她并不是個一擊就倒的婦人,撫摸了女兒的小臉,安慰道:“別怕,現在回來了,就沒有事了,你歇著,娘在身邊,什么都不要怕?!?/br> 謝氏有身子的人,云卿也不好讓她一直cao心,便讓她先回去,謝氏點頭回去了之后,差了琥珀送了一罐藥,細細的囑咐流翠怎么用,千萬別要給小姐手上留了疤。 夜色漸沉,云卿歇在床上,今日她對尖嘴男所做的一切,并不后悔,當時的情況容不得她有半分的猶豫和心軟,即便是鮮血流在手上有一瞬間的不適,也沒有什么比性命更重要。如今她腦海里倒是總是響起那老二和尖嘴男的對話,根據他們所言,還有一個叫老三的也是他們的同伙。 可是流翠和采青說,到她們回來的時候,都沒有見到過有其他人來,那這個老三是還沒有過來?還是中途回來過又走了? 她隱隱覺得,這個人是一個很不安定的因素。 034 強娶 正如云卿所預料的,那個老三中間確實回來過,不過當時他遠遠的看到屋子里有人將老二踢了出來,老二是他們中間身手最好的了,他想了想,還是不上來自投羅網,轉身又跑了。 因為怕惹禍上身,他就去找了與他聯系的芍藥,將看見的情況說了,芍藥覺得這件事很重要,也就告訴了柳易青。 柳易青得知這個消息后,首先是失望和氣怒不已,她設計這么一幕,就是要報復云卿,豈料現在得了這么個結果。 不過,她對著芍藥問道:“那個老三現在在哪?” 芍藥道:“在外頭等著呢,姨娘,咱們是不是要讓他趕緊走了,以免被官府抓到,惹禍上身啊?!碑敃r和這三人聯系的就是她,抓住了之后,他們招供了出來,那豈不是她也沒辦法逃脫了! “不!”柳易青眼底閃過一絲毒辣的光芒,在齊家她不受寵愛,長期的苦悶日子讓她心思更為歹毒,“這是一個機會!快點備紙墨來,我要讓沈云卿這一輩子活的比我更痛苦!” 芍藥不知她所想,趕緊拿了筆墨紙硯給她,片刻之后,柳易青將吹干了的信紙疊好放入信封,吩咐芍藥讓人送到柳府去。 必須是越快越好! 柳府。 百合從外頭匆匆的進來,拿了封信遞給柳大夫人,道:“這是大小姐從外頭讓人送進來的。” 柳大夫人這些時日憔悴了不少,先是大女兒嫁了個知縣兒子做了妾室,再又是兒子如今陽事不舉,兒媳去世,整個就沒一件順心事,唯獨慶幸的就是兒媳還生了個孫子,如今收到大女兒的信,又期盼又煩心,總覺得一切不好的事情,都是從這個大女兒這里開始的,皺著眉頭接過信,道:“難道又沒錢做衣服了,上個月才給了她五十兩銀子,這哪有出嫁女兒老往家中要錢的?!” 百合站在一旁,眼觀鼻,鼻觀心,只當什么都沒聽見,說到底大小姐嫁出去還敢開口要錢,還不是仗著大夫人寵愛唄。 撕開信紙先是隨便掃了一眼,柳大夫人瞳仁放大,連忙拿了又仔細的看了一遍,方才還黑云密布的面容,此時換上了春風拂面,兩眼綻放光彩,連連喚好。 柳大夫人將信紙往懷中一折,喊著百合就上柳老夫人那里去了。 屋中五彩百子戲耍三足香爐里徐徐散發著安神的香味,柳老夫人歪在羅漢床上,聽完柳大夫人的的話,睜開眼,懶懶的問道:“你說的可是真的?” “真,這可比珍珠還真,這種事若不是表弟妹托人告訴我,我如何曉得?”柳大夫人眉飛色舞道:“云卿昨日出去的時候,遇見了劫匪,被劫匪撕破了衣裳,好在最后被救了回來,可是到底是損了貞節了,表弟妹覺得這事不光彩,于是私底下跟我說,既然陽哥兒如今是這么個條件,云卿也是如此,那就讓兩人一起相伴算了,至少兩家也是親戚,我對云卿也會比其他人家好?!?/br> 柳老夫人老眼一閃,嘴角微微笑著,望著柳大夫人是暗暗冷笑,這老大媳婦真當她老糊涂了還是怎么了?文娘和沈茂就這么一個女兒,就算是被劫匪抓了,撕了衣服,憑他們的家世財富,找個低門的未必做不到,犯得著來找陽哥兒這個廢了的,來做個不討好的繼母嗎? 不過她也知道,自個這個老大媳婦也不是敢隨便胡謅這種事情的人,可能是從哪得到了這個消息,外頭壓了下來,她知道了就想拿來做文章。 想起云卿的品貌,柳老夫人暗暗可惜,這樣一個姐兒,以后嫁個官家也不是不可能的,可是發生了這種事情,若是傳出去還真不好說。 不過可惜歸可惜,柳老夫人還是護著自個兒那個大孫子,那可是一表人才,給螺絲那個賤人下了藥,如今人都是奄奄的,哪有人家的閨女會嫁給他,再說,遠哥兒還這么小,總要找個娘帶著才是事,云卿倒是個不錯的人選。 想到這里,柳老夫人也沒揭穿柳大夫人的話,淡淡問了句,“那你準備怎么做?” “反正兩頭都說好了的,我這邊把彩禮送過去,再讓媒人過去將日子商量好了便行了?!绷蠓蛉诵Φ馈?/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