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節
她抬頭看了一眼云卿,眼里滿是不可置信,老夫人見她變了臉色,一把扯了過來,過目了一遍,臉色發黑的對著云卿吼道:“你自己過來看看,這藥方是不是你寫的!” 碧菱將藥方接了過去,遞到云卿的面前,云卿將紙捏了起來,掃視了一眼,點頭道:“確實是我的字。” “好啊,好啊,你終于承認了是吧,你看看上面開的藏紅花的克數,這總不是祖母冤枉你了吧!”看著她一口承認,老夫人怒的差點要噴血出來。 陳mama更是怒不可遏,沖上去就要跟云卿拼命,“你太狠毒啊,蘇眉跟你無冤無仇的,你為何要下手害她啊,她就算生了孩子,也奪不了你的地位啊,你一尸兩命啊,怎么如此毒的心腸啊……” 流翠和采青兩人連忙上去拉著幾近瘋狂的陳mama,云卿則看著她兩眼噴火的模樣,笑的更加肆意,轉頭卻對著那個跪在老夫人面前的婆子道…… 030 水姨娘自我毀容,徹底倒臺 流翠和采青兩人連忙上去拉著幾近瘋狂的陳mama,云卿則看著她兩眼噴火的模樣,笑的更加肆意,轉頭卻對著那個跪在老夫人面前的婆子道:“你確定我給你的就是這張紙嗎?” 那婆子忙點頭道:“老奴拿了這張紙后就沒有離身,除了出去給藥房先生看過以后,就再也沒有其他人拿了。” 聽了她的話,云卿點頭,冷笑道:“那就是說這張藥方子從我拿出來給你之后,只有藥房的先生看過,所以他是按照這張藥方上面所寫的內容抓的藥,而沒有其他的人看到了?” 那婆子猶豫了一下,眼神微微閃爍,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道:“開始老奴拿出來的時候,還有水姨娘也看過的。” 說完,就抬起頭望著水姨娘道:“水姨娘,老奴不認識字,這張藥方一直帶在身上,你開始拿了看看的,你可以作證這方子究竟是不是真實的!” 水姨娘聞言,一雙美眸里流露出陰毒的光芒,緊緊的盯著那個婆子,臉色變了變,手里拿著帕子,始終是沒有說出一句話。 云卿看著她,淺淺一笑,鳳眸里氤氳光輝如同流波旋轉,目光卻轉到了老夫人的身上,直將老夫人看的有幾分心虛,大怒道:“水姨娘,既然她要證據,那你就去看看那張方子是不是她寫的!” 水姨娘本不想站出來的,她看著那老婆子貝齒咬著唇內,躊躇了一會,云卿見此,也不急切,拿著藥方搖了搖,“既然水姨娘不看了,那這張藥方我也可以不承認是我寫的,誰知道是不是這個婆子拿了出去讓人換掉了呢?” 聞言,婆子渾身一抖,看了水姨娘一眼,然后大聲呼道:“沒有,大小姐莫要冤枉老奴,老奴雖然只是一個下等的婆子,可是也是個老實人,拿了藥方就去藥房抓藥了,哪里會換藥方啊。” “你說你沒有,可我也說沒有,為何老夫人就要相信你一個下人的話呢?”云卿很不以為然的開口。 老夫人聞言更是不知道如何說了,孫女說的沒錯,一個婆子無憑無據的說是她開的方子,她也不會承認啊,這害死人的事是可大可小,絕對不能輕饒的,可是想著自己的孫子就這么沒了,她又不甘心,總之不是云卿有問題,就是這個婆子有問題! 白姨娘在一旁看著事情的變幻,悄悄的走出去,對著旁邊的小丫鬟道:“快去請夫人過來,只怕大小姐要讓老夫人責罰了。” 那小丫鬟看院子里情形也不好,偷偷的從人群里溜了出去,往謝氏的院子跑去。 老夫人看云卿似乎是油鹽不進的樣子,便改而盯著那婆子道:“你老實交代!這藥方你究竟有沒有讓人改掉!” 婆子被她兇狠的目光嚇的一縮脖子,頂著她的怒氣道:“沒有,老奴沒有,老奴說了,這個方子水姨娘看過,老夫人若是不相信老奴,便可以讓水姨娘看!” “去!拿了去看!”老夫人此時果斷了起來,吩咐王嬤嬤將藥方從云卿手中接過來,拿到水姨娘的面前。 “你仔細的看看,這張藥方是不是云卿開的!” 水姨娘拿著藥方,心內氣得不可開交,她怎么會找了這么一個老油條的婆子辦事,竟然死活要將這件事和她拉上關系,狠狠的瞪了那婆子兩眼。 婆子微垂了眼眸,眼底閃過一道精光,上次水姨娘將馬婆子和春巧拿來做了墊背的事她可是沒忘記的,這一次水姨娘用銀子買通她做事,她也不那么傻,怎么也要把水姨娘一起拉下水才是。 水姨娘看了一眼,隨意道:“我記不清楚了。” 碧萍卻看了她一眼,開口道:“奴婢記得開始水姨娘可是看的很清楚,還說這方子上面用的藥看起來都是安胎的呢。” 被這么一嗆,老夫人也狐疑的側頭望著她,“怎么!你看了那么久,就算沒記下全部的,其中一半你也知道,這方子到底是不是你看的她開的!” 水姨娘咬了咬牙,今日她布局到此,若是她不肯定下這張方子,那么云卿就可以咬死這張方子不是她原來寫的那張,而是婆子半路上故意換了用來陷害云卿的,只有她肯定了,老夫人才能相信,她故作認真的在方子上看了一會,面上露出一點為難的看了眼云卿,點頭道:“就是這張。” 聞言,流翠心下一顫,站出來道:“不可能,小姐不可能會開這種方子,水姨娘你可要看清楚了!” “當然,老夫人,婢妾已經看的清清楚楚,這張方子就是大小姐開始寫的那張!”水姨娘已經沒有退路了,只能站出來道。 那婆子見水姨娘終于開口說了,于是也開始大嚎道:“老夫人啊,老奴就說了這方子沒有錯啊,如今水姨娘為老奴作證了,否則老奴就是被人冤枉,怎么也說不清楚了啊!” 這一陣的哭嚎下來,陳mama在一旁聽的是更加認定為云卿所做,她兩眼怒火的看著云卿,悲哀的喝道:“大小姐,原本我以為你是真正的善心,為姑娘開催產藥的,誰知道你竟然做下了這種事情,姑娘腹中的孩子生下來就算是個兒子也只是個庶子啊,怎么也不會礙了你大小姐的地位,而且夫人如今肚子里也有了,夫人才是府里的正經主子啊,你怎么可以如此做……” 陳mama說著說著已經站了起來,兩眼中的淚水已經由凌厲無比的怨恨所代替,對著云卿沖過來道:“你才多大的人竟然如此狠毒,害死了姑娘,害死了姑娘的孩子,今日我就是拼了一條命,也要拉著你去給姑娘陪葬!” 說著就對著云卿瘋狂的撲了過去,正在所有人都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謝氏從門口急急的走了進來,她剛才聽到小丫鬟說云卿開了個催產藥,結果害得蘇眉母子死亡,急得立即就朝著蘭心院來。 一進院子,便看到陳mama兇猛的撞向云卿,又急又怕,出于母性的本能,抬腿就要沖過去護著女兒,叫道:“云卿!” 白姨娘在旁邊看到,連忙喊道:“夫人,小心你的身子。” 陳mama聽到謝氏的聲音,身勢陡然一變,轉頭朝著往前跑來的謝氏撞去,她的眼圈全部燒紅,心中就只有一個念頭。 沈云卿殺了蘇眉,還不就是為了謝氏爭一口氣,這一切說不定都是謝氏指使的,她就是賠了這條命,也要讓謝氏和肚子里的孩子為蘇眉陪葬! 這陡然的一變,更是讓人防不勝防,本來對著陳mama去拉的婆子因為她突然改變了方向而拉了個空,翡翠扶著謝氏,卻被她心急之下掙脫了來,流翠上前要去拉陳mama,卻撞上了一樣要去扯陳mama的白姨娘。 院子里一片混亂,就在這個時候,云卿從旁邊拿起一條長凳,對著陳mama的腳前用力的擲了過去。 啪的一聲,陳mama絆在了長凳上,正面摔到了地上,此時,她離謝氏只有半米不到的距離,謝氏看著突然栽倒的陳mama,瞬間都呆怔住了。 老夫人也被眼前這混亂的一團給嚇到,剛才若不是云卿急中生智拾起凳子丟了過去絆倒了陳mama,陳mama那種埋頭撞過去,只怕兒媳肚子里的那個也會給撞得沒有了。 王嬤嬤站出來,指著眾人道:“還不將陳mama給押起來,一個個發什么呆!快搬凳子扶著夫人坐下來!” 得了她的話,人才重新醒過神來,云卿連忙過去將謝氏扶了起來,忙道:“娘,你怎么過來了?” “娘能不過來嗎?剛聽到人說,說是你給蘇眉母子下了藥,她們到底怎么了?”謝氏扶著肚子,坐到墊著厚鍛織金坐團的玫瑰圈椅上,滿臉焦急的問道。 云卿搖搖頭,沒有說話,謝氏臉色因為驚嚇變得雪白,此時眼底更是露出一絲驚訝,“她怎么會出事的,怎么又會扯到你的身上?” 雖然覺得蘇眉死了同情,可是在謝氏的心里,自己女兒總是第一重要的。 “因為一開始請不到大夫,女兒就進去幫忙看看,開了一劑藥后讓人去抓,蘇眉喝下后,就死了,如今都說是女兒開的藥方有問題。”云卿很平靜的將事情說了出來。 謝氏則立即搖頭道:“不可能啊,你怎么會做這樣的事情,這是不是有人動了手腳?” 老夫人在一旁聽著她們兩人說話,哼道:“什么手腳,已經人證物證俱全了,還有誰會冤枉她!?” 謝氏轉過頭來,柔婉的面上卻露出來堅定的神色,“我相信云卿沒有!”她的女兒,她最清楚,絕對不是那種故意去下藥害人的藥,何況是一尸兩命這種事情,絕對沒有! “你什么意思,難道是我冤枉了她,你一個做媳婦的這么和婆婆說話,是你所做的嗎?”老夫人看著謝氏,很不滿意她的態度,招手將方子拿在手上,道:“這是她寫的藥方,剛才大夫說了,這上面兩樣東西相克,會導致孕婦血崩,水姨娘和婆子也可以作證,這張方子就是云卿所寫,你作為母親不好好的教女兒,讓她學醫術就是要做這等子陰毒事情,如今還跟婆婆對嘴,這是不孝!” 那張方子被老夫人狠狠的一擲,對著坐在旁邊的謝氏就丟了過來,云卿伸手一把將飄來的藥方接住,看著謝氏雖然疼惜卻絲毫沒有懷疑她的眼神,心里暖到了最高溫,這世上從沒有一個人會像娘這樣,無論做什么,都相信她是好的,她是對的,即便是沈茂,也不會在人拿出這種證據的時候,能夠一點兒也不猶豫的相信她,只有謝氏。 她將心內的感動吞下,面上帶著冷冷的笑容,將藥方子再次拿起,分別對著婆子和水姨娘問道:“你們確認,這張就是我寫的嗎?” 水姨娘和婆子兩人交換了一下眼神,婆子很肯定她已經將云卿寫過的那張銷毀了,這世上再也沒有證據可以證明云卿寫的究竟是什么,如今開出的藥汁在,藥方在,人證在,蘇眉母子也死了,一切都是對云卿不利的,她們還有什么好猶豫的! 于是非常確定的點頭道:“是的,這張就是大小姐寫的那張藥方。” “好。”云卿點點頭,然后將藥方遞到王嬤嬤手上,對著老夫人道:“稍等一下,我進去拿我寫的藥方出來給大家看看,看到底是不是我寫的。” 水姨娘睜大了眼睛,“你進去拿什么,難道你當時寫的是兩張藥方?” 那婆子飛快的否定道:“不可能的,大小姐當時只寫了一張藥方,寫完之后就給了我,旁邊還有其他的婆子仆婦都可以做證的。” 其中幾個在產房里伺候的丫鬟點頭道:“當時大小姐的確是寫了一張給了她,并沒有再寫。” 水姨娘忐忑的心終于放下了來,當即篤定道:“大小姐如今可不是為了拖延時間吧,你害死了蘇眉母子,其實也不算什么,只要你認錯了,老夫人肯定會原諒你的。” 云卿微微一笑,臉色和婉,眼神卻是冰冷的如同冷霧繚繞,望著水姨娘微帶得意的臉,低聲對著流翠吩咐了幾句,流翠立即跑到內房中,拿出一疊紙出來。 老夫人這下心中有些生疑了,孫女泰然自若的樣子,從始至終都沒有慌亂過,難道這藥方真的不是她寫的? 云卿從下面拿出一張紙來,上面空無一字,水姨娘冷笑道:“大小姐,你不會是要玩空紙上胡亂指認有字的把戲吧。”婆子早說了將她開的藥方燒了,她怎么還可能拿的出真正的藥方來。 云卿不理睬她所言,而是將紙張舉起來,對著老夫人道:“這張紙叫做桃花紙,紙張薄而蘊墨,是專門用來練習書法所用,意在讓練習者控制留筆的時間和蘸墨的飽滿,只要停筆時間過長,蘸墨過多,它馬上就會沁到下一層,是書法愛好者會使用的一種紙。” 她指了指王嬤嬤手中的藥方,“那張方子的紙也是桃花紙,王嬤嬤可以拿上來對比一下。” 說著,就讓人拿了一張桃花紙遞給了王嬤嬤,然后她再從這疊紙上面拿出一張紙來,上面卻是有著隱約的墨痕,“當時我就是用這沓紙寫的藥方,由于蘸墨過多,所以墨跡全部沁到了下面來,這一張紙上,同樣是留有了透墨的痕跡。” 那邊王嬤嬤早就上前將云卿手中的紙接了過來,然后放在老夫人面前一看。 雖然云卿拿過來的那張紙字跡筆畫不是每筆都清晰,但是可以很明白的看出所寫,而兩張藥方雖紙質相同,筆跡相同,但是很顯然,藥方中的藥劑完全不同,其中有幾味藥都不同,老夫人皺眉掃了幾眼后,問道:“那你為何一開始要說那是你寫的字?” “我沒說是我寫的字,而是說是我的字,這世界上有一種人專門以模仿人家的字跡為生,而那張紙上的字跡,就是人家模仿我的。”云卿非常肯定的說道,她之所以那樣說,就是要讓水姨娘得意,人只要一得意,就會露出痕跡來,特別是水姨娘這種人,在她看來,她自認為是個聰明的人。 老夫人沉著臉再看了一遍,讓王嬤嬤將兩張藥方拿給大夫:“你看看有什么不同”。 大夫接過兩張藥方,左右對照研究了以后,答道:“老夫人,這張因墨過多沁過來的藥方,按照其中藥來分析,只是一副非常溫和的增氣藥湯,是孕婦生產的時候,大夫都會開的溫和藥湯,主要用來增強產婦的體力,對生產有益無害。而左邊這個,就如我開始說的,因為其中幾種藥不同,成為了相克導致產婦血崩,是一種毒藥!” 聽到大夫這樣說,老夫人撐著扶手站起來,雙眸膛大,對著跪在下面的婆子就是一腳踢了下去,臉色是從紅到青,喝道:“你不是說這張藥方就是大小姐寫的那張嗎?這兩張不一樣的又是怎么回事!好你個奴才,竟然學會了誣告大小姐!” “老奴沒有,這明明就是大小姐寫給老奴的藥方啊!”那婆子見事情敗露,還是不肯招供,抱著頭否認道:“水姨娘不也看過了嗎?她也說那張方子是大小姐寫的!” 水姨娘如若未醒的看著婆子被老夫人踢得翻到在地,哇哇大叫,明明她都算計好了的,逼著云卿進去看看,只要她開藥,她就將藥方換了,然后把原來的藥方子銷毀了,沒有了藥方的云卿,再怎么會辯解,也洗脫不了身上的嫌疑,就算懷疑婆子,也沒有辦法指證。 可是前一刻明明就要勝利在望了,怎么到了現在,卻是完全反轉過來了。 聽到水姨娘三個字,老夫人這次是真的憤怒了,抄起手邊的東西就對著那婆子砸下去,“你個賤人,竟然敢騙我,說,到底是誰指使你來害我的孫子的!快說!” 白瓷的茶壺砸到了婆子的頭上,生生的豁開了一個口子,鮮血直流,老夫人又羞又怒,只恨不能生生砸死那個婆子,完全顧不得什么長輩的儀態,抖著手指,雙眸充血道:“說,你說不說,到底是誰讓你來害我的孫子孫女的!” 這一次,老夫人終于帶上了云卿,可惜云卿半點喜悅的感覺都沒有,她就如同一個看客,看著老夫人又一次發現自己錯誤了之后,惱羞成怒的想要彌補。 那婆子頭上留著血,糊到了眼睛里,全身都冰冷起來,在地上滾著大喊道:“老夫人,你快點讓大夫給老奴看看啊,這么大的口子會要死人的啊!” “你現在還敢說死人?你若是不說出幕后的指使人,我會讓你全家跟著你一起去陪葬的!”老夫人抬手指著婆子大吼。 隨著這一聲怒吼,那婆子半掙扎的爬起來,開口道:“……” 水姨娘在一旁大驚失色,知道這個時候若是讓婆子指證她,就再也沒有希望了,她左右掃視一下,發現墻頭有瓷罐,從后方捧起瓷罐,大叫一聲:“你這個毒婦,我讓你謀害大小姐!” 可惜,謝氏早就有了防備,從婆子說出水姨娘指證之后,她猜到今日這事和水姨娘肯定有關系,囑咐翡翠看著她的舉動,而翡翠一直都有留意,此時一看她抬起大瓷罐,想要殺人滅口,立即走過去,在后面推了她一把。 水姨娘舉著一個大瓷罐,就是想要砸死婆子,掩人耳目,誰料后面有人一推,她嬌生慣養的,當即將大瓷罐往上一拋,自己栽倒在了地上。而大瓷罐從半空中落下之時,嘭得在她臉旁跌碎,飛濺的瓷片剛好一個從她的左臉上劃了過去,留下幾道深深的血痕。 “啊……”水姨娘開始驚聲尖叫,而那婆子此時也爬起來,跪到老夫人面前,哭訴道:“老夫人,是水姨娘指使的老奴的,她在前些天就給了老奴五百兩銀子,說到時候會引了大小姐進藥房,再讓老奴將小姐開的藥單拿出來給外頭一個字畫先生模仿寫了另外一張,按著另外一張藥方去抓藥,將真正的藥方燒了,老奴也是一時被銀子蒙蔽了眼睛,做下這等丑事,還請老夫人看在老奴一直為沈府服務的份上,饒了老奴的家人吧!” “饒了你和你的家人?絕對不可能!”老夫人厲聲大吼,“你殺了我的孫子,竟然還想要我饒了你,白日做夢!來人啊,將這婆子和他們一家人全部拉出去打八十大板,再拉出去發賣!” 接著老夫人轉過臉,看著趴在地上,還捂著臉在痛叫的水姨娘,眼神里透著nongnong的失望,和在期盼過后,失望的那種憎恨。 這種憎恨即便是在劇痛中的水姨娘也感受到了,她知道事到如今,她說什么都沒有用了,再顧不得臉上的傷,爬起來抱著老夫人的腿道:“嬸娘,不是侄女啊,都是這老賊借故冤枉我的……” “若是冤枉你,那你為何說藥方沒錯呢?”老夫人冷冷道。 水姨娘血淚斑駁的臉上,美眸一定,眸子亂轉,慌道:“那是,那是侄女沒有看清楚,對,沒有看清楚,就那么一眼,我怎么記得了啊。” 云卿淺笑道:“水姨娘,當初我問你是不是這張藥方的時候,你不是肯定的說是嗎?” 老夫人更是重重的哼了聲,“你以為所有人都和你一樣的蠢嗎?若不是所為,那婆子為何在場這么多人,偏偏只說是你做的!若不是你所為,開始為何是你綴使云卿進去的!你若不是懷有詭心,有如何會說那藥方是開始那張,難道你不知道藥方肯定了之后,會是云卿倒霉嗎?” 水姨娘被老夫人一連串的問號擊倒,根本不知道如何回答,她本來就不是特別聰明的人,慌亂之下干脆哭訴道:“侄女不是故意的啊,我是被蘇眉氣到了啊,她趁著侄女在祠堂的時候,羞辱侄女,侄女實在是忍不下這口氣啊,她一個通房,憑什么來說侄女……” 她哭的梨花帶雨,混雜著臉上的血口,有一種血淚交加得凄慘效果,一番痛訴,換來了老夫人狠狠的一個巴掌外加抬膝一腳。 “來人啊,讓人給我將水姨娘趕出去!”老夫人胸腔里說不出的憤怒,她原本是想讓兒子娶了這個侄女的,可惜老太爺不同意,說這個侄女眼皮子淺,又是個多事無腦的,非要去求娶謝家的女兒,因為這樣,謝氏過門了之后她一直都不喜歡,可是如今看來,比起一直安安分分,溫柔婉約的謝氏來,她的眼光的確是錯了,這個水姨娘平時仗勢也就罷了,可是竟然為了幾句話的爭吵,敢害死她的孫子。 水姨娘未曾料到老夫人竟然會要將她趕出去,她是妾,不同于妻,妻要出門,要么得犯錯休,要么就是和離,可是她是妾,如今犯了這個錯,直接可以打包回家,什么都沒有。 她拉著老夫人的腿,大嚎道:“嬸娘,你不可以這樣對我,你說過,只要我生了兒子,就可以扶著我做夫人的,我當然不能讓那個賤人搶了我的位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