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節
“你急什么!”云卿不耐的回了一句,目光不斷的在墻角處梭巡,直到看見一簇茂密的草叢上一道淺淺的白痕后,眼內冒出欣喜的光芒,連忙跑過去將草叢撥開,露出后面兩尺見方的圓洞來,反頭喊道:“找到了,就是這里!” “你要我爬狗洞?”那人面上一呆,望著那黑乎乎的洞口,眼里透出幾分寒冽的冷意。 云卿哪里知道他想什么,就算知道了,此時也管不了,她知道的逃生路線就是這一條了,站起來將他往這邊推,“你當它是狗洞它就是個狗洞,你當它是逃生的洞口那它就是救命的路,有什么比活著更好!” 聞言那人渾身突然一緊,轉過頭來深深的看了一眼面前的少女,眼底的光芒閃爍,雙眸如同平靜的水面,里面卻有颶風在旋轉。 此時,竹林外頭隱約傳來家丁的聲音,“來人啊,這邊還沒有搜過的!” 云卿一聽,急了,也不得男女大防,禮儀規矩,一把將男子拉在洞旁邊,使勁的往下面壓,“你快點爬過去,不然你和我都要死在這里了!” 似乎被她這么一推,男子終于順從的低下了頭,從洞里爬過去,云卿一邊留意竹林那邊的動靜,一邊催促他:“你快一點,等會我還需要時間掩蓋痕跡。” 直到男子的身影消失在洞口,將洞口重新掩蓋好,云卿將他遞來的解藥吞下,匆忙的往剛才和柳易青撞見的地方走去,一回到原地,整理好一切后,便見柳易青帶著一幫子家丁走來。 柳易青見云卿還站在原處,眼底浮起了幸災樂禍的諷刺,大步走到云卿的面前,譏諷的開口道:“剛才我在這里遇見了云卿表妹,慌慌張張的也不知道一個人在這里干什么,空氣里卻有一股血腥味,你們快點仔細的找一找。” 云卿卻是看著她夸張的笑容,淡淡的移開了位置,嘴角含笑的看著柳易青將話全部說完,她想誣陷自己在這里私會男人,如此便讓她好好找一找。 那些家丁聽了她的吩咐,開始在竹林里面查找了起來。一炷香的時間過后,一個管事跑過來,對著柳易青報告道:“大小姐,沒有看到有人。” “沒有人,怎么可能,剛才我明明就聞到了血腥味,你們到底有沒有好好的辦事,一群飯桶,找個人都找不到!”柳易青睜大了眼睛,完全不相信管事說的話,她很確定自己剛才沒有聞錯,而且手腕上還留有一道被小石子偷打的紅腫痕跡,若不是和沈云卿有什么關系,那個賊為何要出手幫她! 本來柳易青平時被田氏慣的驕縱,下人就頗有微詞,此時她不論緣故的罵人,管事的臉也微微冷了下來,他在府中也是有頭有臉的人,僵硬的開口道:“家丁們搜索過,的確沒有,若是大小姐不相信,可以自己再去搜索一遍!” 聽到這般敷衍的話語,柳易清氣怒不已,狠狠的瞪了一眼管事,沖到云卿面前拉著她的衣襟道:“你到底把人藏到哪里去了,沈云卿,你不要在這里裝無辜,你和賊私通的事情一定瞞不住的!” “表姐,俗話說抓人抓贓,你若是硬要誣陷,云卿也沒有辦法。”云卿一把扯開的她的手,拍了拍自己的衣襟,目光如同一柄鋒利的寒劍,直直的射向柳易青。 “你胡說什么,剛才我和芍藥明明看見你在這里和盜賊一起的,你休要否認!”柳易青不管那么多,胡亂開口,她只想將云卿也拖下水,這樣才可解了她的心頭之恨。 眼睛往竹林外一瞟,云卿突然聲音一顫,眼里盈滿了淚珠,帶著害怕的音色開口道:“表姐,雖然你搶了我的未婚夫,可是云卿從來沒有在心里恨多你,今日本來想來府中陪陪你,尋到林中時,誰知你一見到我,就說我與人私通,不知道表姐可對云卿有什么誤會,說出來我們一起化解了可好。”說完,拿著帕子輕輕點了點眼角,淚珠欲落不落,十分惹人憐惜。 旁邊站著眾多的家丁和管事看著表小姐柔柔弱弱的被大小姐逼得哭了起來,不禁個個心底不平:這個大小姐實在是讓人失望,婚前失貞,與人私通,搶了表小姐的相公也就罷了,如今還想誣陷自己的表妹,實在丟煞人也! 聽到云卿帶著輕輕嗚咽的話語,帶著害怕的眼神,和著周圍下人投來的輕視目光,柳易青忽然滿臉漲紅,怒意難忍,滿目狠的瞪向云卿,不可抑制的吼道:“沈云卿,你個商戶家的賤貨,若不是看你家有幾個錢……” 話音未落,只聽“啪”的一聲,一記響亮的耳光便甩在了柳易青的臉上…… 025 診脈 柳易青被扇得半邊臉痛麻了,不擇的開口道:“哪個人敢打我!”回頭一看,卻見田氏一臉焦急,謝氏一臉怒火的站在竹林里。 云卿一看來人,連忙跑了過去,帶著哭音呼道:“娘……”她早就看到兩人的身影,這才故意裝出來的,如此一來,謝氏不可能再輕易相信田氏了。柳易青送上來這么好的機會,她豈能不要。 柳易青為了加大事情的影響力,特意讓芍藥去通知田氏,謝氏在一旁聽到云卿的名字,也隨了她們過來,誰知才一踏入竹林,聽到的就是她在罵人的場景! 一把摟住可憐兮兮的云卿,謝氏本就窩著一肚子火來的柳府,又見女兒被罵,云卿是她的寶貝,從小莫說是罵,就是說重了她都舍不得,柳易青還在這里東說西講的,最后罵到了沈府的頭上,心底那股氣立即蹭蹭的冒了出來,“倒是不知道柳大小姐好大的氣派,看來府中是無人能制的了你,所以你才如此蠻橫,不知體統,我沈家是一介商戶,但我也是你的表姨母,莫太不知長幼。” 聞言,田氏心急了起來,剛才和柳老夫人兩人好一頓說詞才將謝氏心底的疑慮打消了些,聽到柳易青的話就知道算是白忙活了,連忙上去拉著柳易青走過來道:“小孩子家家的鬧就鬧,怎么說話的,讓表妹受這么大委屈,快點去道歉?” 雖然心底不服,柳易青還是知道給表姨母聽見這話十分不妥,忍著被扇的不忿,開口道:“表姨母,表妹,剛才是我一時沖動,對不起。” 可謝氏這卻次是一點都不為所動,看著一臉不服,勉強道歉的柳易青,眼底帶著一絲冷怒,她嫁到商戶家,知道別人會有輕蔑的看法,可怎么也沒想到自家人都如此看不起她,摟著云卿道:“這種事情發生在家中也就罷了,易青就要出嫁的女兒家,若是夫家的人聽到,不僅是她本人,還有柳府都要受到連累。”接著,抽出錦帕在云卿的臉上輕輕拭掉淚水,謝氏牽著她的小手轉身對著田氏道:“既然姑母的病也好得差不多了,我也過去辭行了。” 說罷,帶著云卿就往花廳那邊走去,柳老夫人這邊早有人報來事情始末,聽到謝氏說的話,心底猛的一驚,罵道:“那作死的畜生,是要將我氣死么。”銀杏連忙幫她摸著胸口順氣,柳老夫人喘著氣想著等會要如何圓過去此事。 過了半柱香時間,謝氏牽了云卿走進來,柳老夫人忙讓銀杏扶著走過去,邊說邊上前去拉云卿的手,滿臉慈愛道:“云卿,快點告訴姑姥姥,到底是誰欺負了你?” 云卿不開口,一味的挨著謝氏,粉嫩的嘴唇抿了抿,似是不敢說,柳老夫人瞟了一眼謝氏的面色,看田氏跟著進來,掄起手中的拐杖使勁的往柳易青身上揍了一棍,打得她大叫了一聲,連忙躲到了田氏的身后。柳老夫人看著氣急道:“瞧你教的那敗家風的女兒,嫌丟臉還不夠嗎?我不是讓她在屋中思過么,怎么又出來惹是生非!” 田氏也是一臉的恨鐵不成鋼,她花了那么多心思討好謝氏,就是為了等下好開口拿錢,如今這樣怎么能開得了口,滿臉歉意的開口道:“表妹……” 話還沒說完,謝氏卻搶在前頭截了話,“今日這事罷了,不必再說,本是說姑母身體不好,前來探望,如今姑母身子也康健了,文娘就回去了,沈府雖不是官家,宅子的事務也的很多。” 這是打定主意要回去了,柳老夫人明白雖然謝氏表面上沒有再追究這事,可是今日這禍算是惹下了,但謝氏也不是她親生女兒,總不能自己兒子兒媳都在,讓個侄女來侍疾,只好說了幾句關心的話,送走了她們。 馬車上,謝氏和云卿坐在里面,一路上謝氏都很少開口,看得出她最近心事重重,又加上剛才在柳府發生的事情,心情變得更加憂慮。 云卿低頭把玩著腰間的如意結,并沒有出聲安慰,她知道謝氏的擔憂,這個時代,若是不能生下兒子,女子的地位總算不得穩健。父親年紀也漸漸大了,這些年對兒子的期盼也越來越重,到時候蘇眉生下兒子,就算是個姨娘,也會母憑子貴,家中的一切都會要改變。 好在這次來柳府不虛此行,娘在心底已經隱隱的反感柳家人了,只是對姑姥姥還是一如以前,她也知道萬事不可cao之過急,一步步來便好。 回府半日之后,謝氏進屋后,想起前日里本來要讓大夫將自己與各位姨娘的身體好好診看一番的,后來發生事情拖延了,便吩咐琥珀去回春館請大夫過來。 另外,讓翡翠吩咐其他的三位姨娘喚到這里來,等大夫來了之后好一齊查看一番,究竟問題出在了哪里。 過了一炷香的時間,白姨娘首先到了,她打扮的比較素樸,身上一件粉色交領繡朝顏花的通袖短襦,下面系著粉色曳地裙,頭上只插了一支赤金鑲紅寶的簪子,將她那股小家碧玉的氣息襯托很出色,徐徐上前,臉色恭敬的對著謝氏和云卿分別行禮道:“婢妾見過主母,見過大小姐。” “坐吧。”謝氏神色柔和的揮揮手,白姨娘是她的陪嫁丫環,素來少言寡語,一心伺候著謝氏,從不爭奪什么,上一世里,云卿對她印象是最淺的,光從外表,幾乎看不出這個素來低調的她是父親身邊最得寵的姨娘。 “唉,夫人,怎么想著今日給我們過脈啊!”隨著脆響的聲音,秋姨娘滿臉帶笑的走了進來,身后跟著另外一位水姨娘。 沈茂的三個姨娘都是各有風姿,也都算的上出色的美女,可是即便如此,云卿的視線還是馬上就被水姨娘吸引了去,她是三個姨娘中最年輕,最漂亮的一個,穿著一身嫣紅色水仙交領三重曲裾,露出里面粉藍色的領口,紫底粉帶的腰封將纖腰束的不盈一握,水藍色的裙擺長可曳地,粉面猶似含春,猶如一朵桃花開在了三月里,嬌不可言。 看到水姨娘,謝氏的眉尖微蹙,淡淡的說道:“你們先坐下吧。” 一個時辰之后,琥珀帶著一個穿著深衣,背著藥箱的大夫走了進來,“夫人,回春館的大夫已經請到了。” “那就請大夫替我們把把平安脈。”謝氏十分客氣的開口,翡翠立即搬來圓凳讓大夫坐下。 一炷香的時間過后,見大夫已經診脈完畢,謝氏殷殷的問道:“大夫,府上女眷可有不妥?” 026 湯藥有問題 大夫回道:“府上女眷身體都沒有問題,康健的很。” 謝氏聞言心頭一緊,面色卻不露分毫,笑著讓琥珀送大夫去拿出診費。 秋姨娘媚眼瞧著大夫出去,又看謝氏的臉上帶著笑容,沒其他的異樣,便開口道:“說來也奇怪,我們在府中這么多年都沒懷上過,那個蘇眉可不到半年就懷了個回來,真讓人羨慕,白姨娘,你說是不?” 白姨娘是府中最老資格的姨娘了,長得并不算很出色,卻常年讓沈茂寵愛,秋姨娘心內不服,經常尋著由頭給白姨娘找刺,不過大多數時候白姨娘都是淡淡的對應。 這次也不例外,她坐在一旁幫謝氏捶著腿,側頭對秋姨娘答道:“眉姑娘福氣好,能懷上老爺的骨血。” 這話軟綿綿的沒勁,秋姨娘也懶得接口了,倒是水姨娘嗤笑了一聲,拿起帕子掩口道:“怎么,瞧白姨娘的意思,是我福氣不好了。” “不是這個意思,福氣乃天定。”白姨娘低著頭,專心的捶著腿,表情也沒有變化,依舊是平淡的樣子。 “天定?要是福氣是天定的話,那最薄的那個就是跟著老爺最久的你了!”水姨娘是老太太提拔上來的姨娘,當初聽說是想做正妻,沒有做成,樣子尖酸的很。 謝氏本來就煩,這三人在這里你一句我一句,不離懷孕的事,聽了這話只覺得鬧心,撐著額頭皺眉罵道:“你們在這里渾說什么,有本事自個兒懷上一個看看!沒事了都下去吧。” 一聽謝氏的話,白姨娘停下手,站了起來,水姨娘斜著撇了一眼謝氏,甩著帕子走了出去,秋姨娘抿著唇行禮之后也跟著出去了。 屋內總算是清靜了下來,謝氏心里更是疑慮,若是自個兒和三位姨娘都沒有問題,那問題究竟出在哪里。 云卿坐在一旁,更為思慮,大夫說娘和三個姨娘都沒有問題,而爹應該也是沒有問題的,否則不會生下自己,可是在自己之后就再也沒有音訊。她手指輕輕的桌面上輕劃,心中推敲,蘇眉是爹從外面帶回來的,若她肚子里面的是爹的孩子,那么有可能問題就出在爹的身上。 她想了想,還是把這個猜想說給娘聽,誰知忽然院外傳來一陣喧鬧聲,翡翠走到門前,撩開簾子罵道:“一個個吵吵嚷嚷的像什么話,夫人和小姐還在里頭呢!” 謝氏院子里的二等丫環珍珠見機上前道:“翡翠jiejie,門口有個小丫鬟說是要見夫人,鬧的很厲害,奴婢說她一個粗使丫鬟也想隨便見夫人,不看看自己的分量。” 翡翠聽了這話心頭對珍珠就有些不喜,雖然說粗使丫鬟是丫鬟中最低賤的一等,可珍珠自己也就是個粗使丫鬟爬上來的,有些忘本了,做下人的之間應該相互扶持,而不是互踩,微蹙著眉頭道:“知道她是有什么事嗎?” 珍珠一聽這語氣,知道翡翠有點不悅了,眼珠一轉,連忙轉風懷著關心道:“是這樣的,那粗使丫鬟說她meimei喝了老爺的湯后肚子疼的滿地打滾,求夫人給她請個人看看。” 喝了老爺的湯?肚子疼?云卿掀開簾子走出來剛好聽到這句話,掃了一眼那被攔在外頭的粗使丫鬟,開口吩咐道:“讓她進來。” 婆子們這才松了手,那個丫鬟跟在翡翠的后頭進了屋,撲的跪在了謝氏的面前,滿臉淚痕哭泣道:“夫人,小姐,求求你救救奴婢的meimei,求求你救救她。” “你慢說,究竟是什么事?”云卿淡淡的開口,語氣里沒有半分的壓迫和輕蔑,如同輕風一樣的音色讓那個丫鬟的心安定了許多,抽噎了一下,擦了擦臉上的淚水道:“事情是這樣的,奴婢叫做小蓮,有個meimei新進沈府做事,名叫小花,今兒個去廚房找吃的,因為餓的狠了,看到灶上有一碗湯,便偷偷喝了一半,再加了些水兌進去,也沒有人發覺,結果到了下午的時候,肚子就開始疼了起來,開始奴婢以為是一般的肚子疼,也沒在意,后來越來越厲害,竟然……竟然會有血流了出來……” “會不會是來了小日子?”翡翠接著問了一句。 “不會,奴婢的meimei才十歲,平日里吃的也不算好,不可能這么早。后來奴婢特意去打聽了,那碗湯是給老爺補身子的湯。”小蓮有條理的說道。 云卿卻淡淡的瞟了她一眼,眼底有著贊賞,這話聽起來簡單,其實小蓮這個丫頭是懷疑湯里有其他的東西,一來是真心要為meimei找大夫,二來也算是給謝氏報個信,開始那番說話也盡量將meimei年幼和新進府強調出來,讓人產生憐憫,倒是個聰明的丫頭。 謝氏聽完也覺得不對,沈茂每日都會喝一碗補身子的湯,這湯藥性溫,于男于女都合適,怎么會喝了肚子疼。 李嬤嬤看她臉色,立即到外頭使了丫鬟去攔住琥珀,讓那大夫回來,給小蓮診斷了之后,臉色卻是沉了沉,謝氏連忙問道:“是怎么回事?” “她喝了極為涼的東西,還好量少,開服藥給她喝了,影響不大,只是這里面有一味東西男人喝了……”大夫說到這里停了一下,這里頭牽扯到了宅子里一些陰私,他頓了頓,才繼續道:“影響子嗣的,還是莫要再喝的好。” 謝氏臉色一下變得唰白,身子搖搖欲墜,竟然有人給老爺下這種東西,這可是要絕了沈家的戶啊,李嬤嬤連忙扶著她,臉色焦急的問道:“這湯喝久了是否不會再有子嗣了?” “這東西劑量下的不大,得看喝的時間長短。”大夫也不敢肯定,只能這樣說。 謝氏聽了更是心急,連忙喚人把沈茂給請了回來,這樣的大事,她不敢瞞著,也不能瞞著,沈家無后這個責任,可不是她一個婦人可以擔得起的。 半個時辰之后,沈茂從外頭鋪子趕了回來,謝氏先是說讓他把個平安脈,待把脈之后,大夫收起袖子,臉色嚴肅,半躬身子行禮道:“對不起,夫人,這藥物使用已久,在下無能為力了。” 沈茂滿臉疑惑,謝氏已經接近昏厥,只有李嬤嬤戰戰兢兢的將事情的始末說出。 聞言,沈茂氣的滿臉發青,順手就將旁邊的六幅春日百花爭艷屏風一腳踢翻在地,眼神里滿是沉郁,狠狠的盯著一處黃木雕花擺設,眼神琢磨不定。 而這個時候,外頭春巧卻來傳話,說是蘇眉肚子疼的厲害,請老爺過去看看。 ------題外話------ 謝謝親泫雅送的鉆石和花花,醉的鉆石突破0了,激動啊……額,看書的讀者也留言下撒,感覺沒人光顧醉的新書啊…… 027 生肖相克 屋子里的氣氛壓抑的緊,沒有人開口說話,也不敢說,沈茂雖然不常發脾氣,可畢竟是一家之主,剛才大夫的診斷對于男人來說最是無法忍受的,偏偏春巧這個時候還不學乖,翡翠打發了她先回去,她還不肯,以為是謝氏吩咐了阻攔,連聲在外頭喊道:“老爺,眉姑娘肚子疼的緊,想要您過去看看……” 她如此作為,不是為了蘇眉,而是想著蘇眉反正都不能伺候老爺了,能把老爺拉過去,指不定晚上她能找到機會伺候,到時候得了孩子,也能升上去做個姨娘。 可是她不知道這個時候說蘇眉比任何時候都要讓沈茂更生氣,他剛被大夫診斷出來,喝了那湯藥多年,以后不能有子嗣,所以這么多年府中無妻妾懷孕,這個蘇眉肚子里的孩子那是誰的? 再想起那日女兒在廳中說的話,別人都沒有,單單就蘇眉有,自己被人戴了綠帽子,牙根咬得嘣嘣作響,背著手風一樣的走了出來。 春巧一看見他,立即用自認為最柔媚的嗓音迎了上來,“老爺……”沈茂看都不看她,就是一腳踢過去,怒道:“給我滾開!” 不知緣故的春巧被踢的在地上打了個滾,被踹到的大腿一側疼的她臉都白了,硬撐著站起來,完全不明白平時看起來儒雅風流的老爺怎么今兒個火氣這樣旺盛。 云卿看著沈茂氣怒的背影,暗地冷笑,蘇眉肚子里的孩子以前是個寶,以后只怕會比草還不如了,她收回目光,微笑著對大夫說道:“辛苦你今日來府上給女眷看診了。”說罷,對著翡翠微微一笑。 翡翠知機的掏出一個荷包塞到大夫的手中,那大夫也是個精明人,接過荷包,知道這是封口費,大戶人家這種事情是很忌諱別人知道的,他也不愿意將這種事情到處宣揚,捏了捏荷包厚度,沈府出手倒也大方,臉上表情更和悅了幾分,開口道:“夫人平日里少cao勞,多注重休息便可,其余女眷無礙。”雙方都明了這是達成了協議,給沈茂看病一事當作沒有發生過。 待大夫一走,謝氏也強撐著站了起來,帶著幾分憂思道:“扶我去蘭心閣看看,老爺正在氣頭上,萬一下手沒個輕重……”雖說蘇眉這人她不喜歡,可到底還是官家的小姐,若是出了什么事,蘇眉家人找上門來便會產生很多的麻煩。 看著她面目蒼白,神色憔悴還要擔憂家事,云卿心里不忍,連忙扶著她勸道:“娘,你還是在這歇著,我到蘭心閣那去看看吧。” 聽到女兒這般懂事關懷的話語,謝氏嘴角勉強拉出一道笑痕,點了點頭。 蘭心閣那廂。 蘇眉靠在鸂鶒木雕曲竹式墨床上抱著肚子大聲喊疼,朝外頭看了一眼,拉著張mama的手小聲問道:“你一切都準備好了吧?” “都按照姑娘的吩咐準備好了。”張mama連忙說道,“姑娘別停,估計老爺就快來了……” 蘇眉這才放心的躺在床上,又繼續哼哼唧唧,“哎喲,疼死我了,疼死我了……” 外面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透進來,蘇眉心里又高興又得意,老爺果然是在乎她的,聽到她有事,就來的這樣快這樣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