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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重生之嫡女無雙在線閱讀 - 第174節(jié)

第174節(jié)

    “這么說,李統(tǒng)領(lǐng)經(jīng)常射獵那些山禽野獸了吧?”舒雪玉笑吟吟地道。

    宇泓燁以為她是在討好他,笑著道:“那是自然。”

    “原來如此!我還在想,好端端的人模樣,怎么說話顛三倒四,原來是和畜生禽獸在一塊的時候長了,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難怪說出來的句句都不是人話!”舒雪玉臉色說變就變,轉(zhuǎn)眼就冷凝成霜,“李統(tǒng)領(lǐng),你若是獸性難除,出了京城西門請坐,那多得是您的同類!”

    說著,“砰”的一聲,將窗簾摔在了車壁上。

    為了擋風(fēng),車簾的不料十分密實,但畢竟是布匹,舒雪玉竟然能摔出這般響亮的聲音,可見心中惱怒。

    李明昊沒想到連舒雪玉一介柔弱女子,居然也這般剛硬,竟然當(dāng)面罵他是禽獸,不說人話,頓時氣得七竅生煙,有心想要給他們點厲害瞧,又不想把裴府逼得太過,畢竟現(xiàn)在無論是裴元歌還是裴諸城,都算得上是父皇的心腹,真無理得罪狠了,對他也沒好處。

    “若不是我真的看上了裴元歌,就憑你們今晚的言行,就把我得罪狠了。不過,算了!”宇泓燁狀似灑脫地道,“看在你們?nèi)蘸髸俏业脑栏冈滥傅姆萆希揖筒挥嬢^了,就當(dāng)給元歌點面子。不過,我也奉勸你們一句,做人總要留點余地,現(xiàn)在真把我得罪狠了,惹得惱了,將來元歌嫁過來不還是要受罪嗎?兩位放心,我會盡快向母妃和父皇請旨賜婚的!”

    說著,仰頭大笑,隨后御馬狂奔離去,心中卻還是有點遺憾的。

    母妃看得十分精準(zhǔn),半點都不錯,只要王美人死了,母妃又表現(xiàn)得無可指摘,父皇就會將疑心轉(zhuǎn)移到宇泓墨身上。不過,父皇也不會為了一個王美人就殺了宇泓墨,多半會將事情遮掩下去,但心中還是會有芥蒂。再加上宇泓墨今晚的行為,顯然惹得母妃惱怒傷心,往后不會再庇護(hù)他。

    失去了母妃的支持,父皇又對他存有芥蒂,往后,宇泓墨還有什么翻身的機(jī)會?

    只是可惜了……

    可惜還有一點算錯了,原本以為西北駐軍的軍餉查出問題,無論如何裴諸城這個駐軍統(tǒng)領(lǐng)總是跑不掉的,沒想到他居然半點都沒沾,還保存了完好的賬目。否則的話,宇泓墨被父皇厭憎,裴諸城又因為軍餉問題羈押天牢,任裴元歌有通天的本事,也只能向他服軟……。真是太可惜了……。

    不過,就算是現(xiàn)在,裴元歌也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等他將裴元歌娶到手,成了他的妻子,他就是裴元歌終身的依靠,除了向他服軟,婉轉(zhuǎn)承歡地討他這個夫君的歡心,裴元歌還能如何?宇泓墨被重創(chuàng),裴元歌又唾手可得,想到這里,宇泓燁心中的惱怒頓時煙消云散,而充滿了志得意滿的高傲和意氣風(fēng)發(fā)。

    “什么東西!”看著宇泓燁離去,裴諸城惱怒地將馬車車簾摔下來。

    馬車不是說話的地方,回到裴府,裴諸城才問道:“這個李明昊是怎么回事?為什么纏著你不放?”

    想到方才父親和母親對她的庇護(hù),裴元歌心中十分感動,但想到泓墨,又是一陣鉆心的疼痛。她遇到難事,父親和母親百般維護(hù),可是泓墨呢?養(yǎng)母害死了生母,同時失去兩個母親,卻又間疑于父親,還有一個出身高貴,正得父親歡心,卻又對于除之而后快的兄弟……。泓墨,他以后要怎么辦?

    正想著,耳邊傳來父親的詢問,裴元歌稍稍定神,便將和李明昊的事情坦然告之。

    原來是因為真假李樹杰的事情,才被李明昊纏上……。而現(xiàn)在李明昊變成七殿下,事情就更加麻煩了!裴諸城眉頭緊鎖,尤其,李明昊在平定葉氏叛亂之中立下大功,又是柳貴妃之子,如今在皇帝心中只怕是獨一份的皇子,無人能比,這中間還牽扯到九殿下的事情……裴諸城想想都覺得頭大。

    “無論如何,絕不能讓李明昊娶了元歌!”舒雪玉也知道麻煩,卻還是道,“不說他方才的無禮,他在李家長大,李樹杰夫婦養(yǎng)了他十七年,可是看他方才的模樣,對皇帝和柳貴妃都親熱得很,卻只見靈巧不見真情,顯然心思不正,這樣的人,斷不能將元歌的終身托付給他!”

    “這是自然。”裴諸城點點頭,“問題是,眼下這事情不好辦!”

    歌兒之前的婚事幾次三番遇到挫折,總有些不妥,后來又跟皇室牽扯上關(guān)系,人人都以為她要入宮。李纖柔之前只是傳出要被立為五皇子妃,最后沒成就鬧成那樣,何況歌兒這是太后和皇帝都說過話的?這時候誰敢冒天下之大不韙求娶?最好的辦法,就是讓皇帝為歌兒賜婚。再說,歌兒陷身皇室爭斗,知道不少內(nèi)情,若是嫁與別人,只怕皇帝也不放心,正是考慮到這方方面面,再加上宇泓墨當(dāng)時誠懇坦白的話語,裴諸城才動了心思,慢慢考察宇泓墨的為人,和對歌兒的心思。

    本來,平定葉氏叛亂后,太后不能再cao控歌兒,宇泓墨若是請旨賜婚,皇帝應(yīng)該不會為難。

    可現(xiàn)在,宇泓墨失了圣心,又是生母出喪,這時候無論如何不可能求娶,又冒出來一個宇泓燁!身為皇子,還是柳貴妃失散已久的親子,又新近立下大功,圣寵隆盛,若是他當(dāng)真向柳貴妃和皇帝求娶,得了旨意下來,就連裴諸城都沒有拒絕的余地……裴諸城眉頭緊鎖,心中暗自難受。

    一而再,再而三,先是宇泓哲,再是宇泓燁,總有他無法抗衡的人想要強行逼婚。

    說來說去,還是他沒有本事護(hù)住歌兒,否則,何至于此?

    “父親,母親,我的婚事你們暫時不必憂心,皇上不會太快做決定。”畢竟,皇帝知道她和泓墨的事情,應(yīng)該不會轉(zhuǎn)眼就要逼她嫁給宇泓燁,再者,之前皇帝也曾經(jīng)答應(yīng)過她一件事,暗含的意思就是讓她為自己的終身謀劃,既然宇泓燁求娶,皇帝也不會太快答應(yīng)。裴元歌想著,心中稍安,隨即又道,“我現(xiàn)在真正擔(dān)心的,是泓墨的情形,他的處境,比我要艱難萬倍,而且是孤身一人!”

    提到宇泓墨,裴諸城又嘆了口氣。

    九殿下就算有百般不好,至少從未在男女之事上有什么不好的傳聞,在這方面很潔身自愛,而且從他因為歌兒而對他恭敬有加,處處禮遇,明里暗里給予方便來看,對歌兒的確是真心。或許,現(xiàn)在最好的解決辦法,就是想辦法洗清九殿下的冤屈,再由九殿下出面請旨,解決宇泓燁這個麻煩。

    “今晚的事情的確很奇怪,皇上的態(tài)度太過曖昧,似乎認(rèn)定兇手是九殿下,這其中應(yīng)該有什么內(nèi)情。”

    “的確很不合常理!”舒雪玉也道,或許正是因為她對皇宮的人都不太感冒,從公正的立場來說,更覺得皇帝態(tài)度偏向太分明,明明就有著諸般疑點,皇帝卻問都不問,就這么斷然決定,這實在太奇怪了。“聽說九殿下很聰明,為什么方才卻不為自己辯解呢?會不會因為他一直不說話,皇上認(rèn)為他心虛?不過,我看當(dāng)時九殿下的模樣,真的是傷心極了才會這樣,看著倒真是讓人難過。”

    “不會的,只怕當(dāng)時泓墨若是辯解,情形會更糟,反而說什么錯什么,說得越多,錯得越多!”裴元歌搖搖頭,神色沉重而哀涼。

    舒雪玉對皇帝不甚了解,聞言疑惑地看著裴元歌:“這話怎么說?”

    “歌兒你倒是說來看看,一人計短,二人計長,說不定咱們一同商量商量,會有什么辦法。”裴諸城知道自己,領(lǐng)兵打仗,排兵布陣他算行家,但在揣摩人心方面,卻是不如女兒多矣。

    “王美人在冷宮的時間那么長,皇上卻都不聞不問,又將此事輕輕接過,顯然這次的震怒和懷疑,不是因為王美人這個人而起,而是針對泓墨的。”裴元歌一直都在思索整件事,此時便娓娓道來。

    “泓墨很敬愛王美人,所以當(dāng)他聽聞王美人的噩耗,猝不及防之下,所有的反應(yīng)都是出自本心的。皇上是很精明的人,他不可能完全沒有察覺到,沒有絲毫懷疑,但是,他仍然認(rèn)定泓墨是兇手。所以,在皇上看來,泓墨所以的言行舉止,都是偽裝,而且越真切,越讓人懷疑,皇帝就覺得心寒。在這時候,如果泓墨還能回過神來為自己辯解,只怕皇上更要以為他是在惺惺作態(tài),好為自己脫罪了。所以,我覺得,泓墨什么都沒說,反而更好!”

    說著,淡淡地將王美人和柳貴妃的關(guān)系講述了些許。

    多可悲,明明是真情流露,明明是痛徹心扉的表現(xiàn),卻成了心機(jī)深沉,演技精湛的佐證。

    所謂,聰明反被聰明誤,或許說的就是這種事情吧!

    聽著,舒雪玉不由得被勾動了心腸,柔腸萬轉(zhuǎn):“說起來,九殿下的處境的確讓人揪心,家不家,父不父,母不母,處處都是心機(jī)和算計,走錯一步都可能萬劫不復(fù),他能撐到現(xiàn)在,也真是不容易。倒是這個布下陷阱的人最可惡,居然拿母親的性命去栽贓兒子身上!王美人若是有靈,看著這些,不知道要多傷心,多難過!”

    “說起來,雖然九殿下這些年風(fēng)頭十足,但皇上對他的確有些冷淡,反倒是更像上級對下級的模樣,不見半點父子溫情。這么說起來,皇上對九殿下應(yīng)該有心結(jié)。如果能夠知道皇上的心結(jié)何在,或許就能化解,反而能夠化不利為優(yōu)勢。”裴諸城也沉吟著道,“只可惜,不知道這心結(jié)究竟何在?”

    “父親,”裴元歌忽然問道,“皇上和太后娘娘是親母子嗎?”

    這個疑問,在裴元歌心里已經(jīng)很久了,總覺得皇帝和太后之間的情形有些古怪。尤其是景芫的事情,如果太后真是皇帝生母,明明就那么不喜歡景芫,為什么還能容忍這個完全沒有任何勢力背景的女子成為自己的兒媳呢?這怎么說都不同。

    裴諸城倒是從來沒有想過這個問題,被裴元歌這一問,倒是猶疑起來:“應(yīng)該是吧,皇上可是先皇唯一的兒子,不過……等等,我記得,當(dāng)初寧王叛亂時,似乎曾經(jīng)說過皇上的身份什么的……。”認(rèn)真思索了半晌,還是搖搖頭,道,“當(dāng)時沒在意,時間又久了,想不起來了。可惜我們在宮里沒什么信得過的人,否則能幫著打聽打聽也是好的。”

    宮里的人?

    裴元歌腦子一轉(zhuǎn),倒是想起一個人來,忙吩咐紫苑去請趙林過來。

    等到趙林進(jìn)來,裴元歌也不虛話,徑直道:“趙公公,如今我有件十萬火急的事情,需要向您請教,可能會牽扯到皇上的一些往事。你若是不愿意說,我也不勉強,只求你出門就將我這話忘記,從此不對任何人提起,也不枉我們相識一場,元歌足感盛情!”

    知道今晚葉氏叛亂,趙林自然清楚,他這條性命是裴元歌救的,如果不是裴元歌冒著風(fēng)險將他帶離萱暉宮,今晚事變之后,只怕他立刻就會被太后拿來祭旗,心中早就感激不盡,又聽裴元歌這樣誠懇的話語,不假思索地道:“奴才這條命是四小姐救的,只要奴才知道的,決不隱瞞!”

    沒想到趙林這個太后的心腹,居然對歌兒這般忠誠,裴諸城不由得驚訝起來。

    “你在宮中這些年,可知道皇上是否太后娘娘親生的?”裴元歌也不拐彎抹角,徑自問道。

    “這個……奴才也不是很清楚。”趙林沒想到裴元歌問的是這個,倒是稍微松了口氣,道,“奴才進(jìn)宮的時候,皇上已經(jīng)是皇上了。不過,既然四小姐這樣問,奴才覺得,只怕不是。因為皇上和太后娘娘說話的時候,從來都沒有提起過皇上小時候的事情,最早的也就是皇上被封太子之后的事情,就好像……太后娘娘對皇上幼時的事情全不知情,所以兩人無話可說一般,或者說,兩人都不愿意提。”

    裴元歌神情專注:“怎么說?”

    “奴才覺得,太后娘娘似乎很忌諱提起皇上幼時的事情。奴才記得,五殿下剛出生的時候,太后娘娘愛極了,常常抱到萱暉宮里。有此,有宮女想要討好太后娘娘,說五殿下這般模樣,跟皇上小時候想必一模一樣,結(jié)果當(dāng)時太后娘娘和皇上的臉色都有些異樣,誰也沒接話,還是張嬤嬤把話題帶了過去。再后來,那個宮女就被太后娘娘找了個借口杖斃了!”趙林思索著,道,“事后,奴才似乎曾經(jīng)從太后娘娘嘴里聽到一個名字,好像是叫永德,不知道是什么人,但太后娘娘當(dāng)時的神色很不好看。”

    永德?這個名字很普通。裴元歌思索著,秀眉緊蹙,對這個名字毫無印象。

    “奴才僭越,不知道四小姐到底遇到了什么難事?四小姐如果信得過奴才,就告訴奴才事情的經(jīng)過,或許奴才能夠想到什么要緊的事情?”趙林猶豫了下,還是道。

    “這也沒什么可瞞的,告訴你也好,免得你日后犯忌諱。”裴元歌便將今晚的事情撿大概說了。

    聽到李明昊居然是七殿下宇泓燁,趙林眉頭緊鎖,他對李明昊的印象可不怎么好,總覺得這人太過飛揚跋扈,性情高傲自負(fù),手段激烈,現(xiàn)在居然成了柳貴妃所生的七殿下……再聽到后來,沉吟著道:“四小姐是疑惑,皇上為什么這么不喜歡九殿下,是嗎?”

    裴元歌點點頭,道:“趙公公您可知道緣由?”

    “奴才也不清楚,不過……。”趙林思索著道,“實不相瞞,奴才是張德海張公公帶出來的,只是一直隱蔽著,別人都不知道。奴才記得,奴才第一次見九殿下時,張公公曾經(jīng)跟奴才悄悄說過,讓奴才離九殿下遠(yuǎn)一點,不要靠近。張公公伺候皇上時日最久,或許能夠知道什么緣由?不如讓奴才明日回宮,然后悄悄地向張公公打聽,或許能夠探出什么來?到時候再與四小姐聯(lián)系,四小姐以為如何?”

    裴元歌明白他的意思,他是作為皇帝的眼線而被安排到萱暉宮的,如今太后之事已平,趙林回宮后,若無意外,應(yīng)該就是在皇帝身邊伺候。

    “趙公公肯為我盡力,元歌已經(jīng)感激不盡,不過,此事還是要小心為妙,畢竟?fàn)砍兜交噬虾途诺钕轮隆!迸嵩瑾q豫了下,還是道,“趙公公也不必勉強,這次我將趙公公帶出萱暉宮,皇上難保不會防著趙公公偏向我,若是察覺到什么,反而對公公不美!”

    “多謝四小姐提醒。”趙林感激地道,“奴才知道分寸,再者,張公公是奴才的師傅,情分非比尋常,奴才知道該怎么詢問才能不引起他的懷疑,四小姐放心好了。”

    “那就有勞公公了!”裴元歌福了福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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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葉氏謀反案震驚朝野。

    當(dāng)然,皇帝的謀劃誘發(fā)自然不會說,只說是葉氏圖謀不軌,拉攏李明昊想要謀逆,結(jié)果李明昊忠君愛國,對葉氏虛以委蛇,同時將事情密報給皇帝。皇帝不信葉氏會做出這樣大逆不道的事情,按兵不動,結(jié)果到了昨晚,果然發(fā)現(xiàn)葉氏謀逆,企圖擁立五殿下,遂果斷鎮(zhèn)壓。

    謀逆的懲處,不言自喻,凡參與謀逆者,統(tǒng)統(tǒng)被處以極刑,首惡誅九族。

    有李明昊這個暗樁在,但凡參與之人無一逃脫。

    不過,因為葉氏牽扯到太后的問題,皇帝聲稱念及太后養(yǎng)育之恩,以孝道為重,不忍處死,只是褫奪了太后所有的權(quán)柄,打入冷宮。除此之外,葉氏只有華妃免除一死,同樣被打入冷宮,而其余人等,連同五殿下宇泓哲,都被處以極刑,其余人按律發(fā)配。

    皇帝以雷厲風(fēng)行的速度處理了葉氏后,隨即公開了李明昊的身份。

    經(jīng)過禮部和皇室宗親的重重驗證,確定李明昊的確是失蹤的七皇子宇泓燁,便按規(guī)律載入玉牒,同時賜住德昭宮,成為真正的七皇子。皇帝和柳貴妃失散的親子,又在平叛中立下首功,宇泓燁立刻成為大夏王朝最炙手可熱之人,讓一眾被葉氏叛亂嚇得惶惶不可終日的朝臣趨之若鶩。

    在這場浪潮中,沒有人會注意到死于叛亂的王美人,以及突然間如同銷聲匿跡的九皇子宇泓墨。

    趙林回宮后,果然是到皇帝身邊伺候。他感念裴元歌的救命之恩,很快就找到機(jī)會旁敲側(cè)擊地詢問張德海關(guān)于皇帝和宇泓墨的事情,張德海只是嘆了口氣,說了句“九殿下這個人,看不透,或許……。”便搖頭不再說話,只讓趙林以后防備些,別靠近過去就好。

    趙林轉(zhuǎn)頭就將這個消息傳給了裴元歌,并表示再有消息了再告訴裴元歌。

    看不透……裴元歌琢磨著這三個字,隱約覺得腦海中有什么東西正在連接成線,卻只欠缺最重要的一環(huán)。

    而這天回到裴府后,裴諸城將裴元歌叫去,告訴她說:“今天下朝后,皇上特意將我留下,提起了你的婚事,說是他和太后耽誤了你的名聲,會好好補償你。隨即又提起了那晚李明——七殿下攔截我們馬車的事情,說是七殿下太過魯莽,命他給我賠禮道歉。雖然沒有明說,但話里話外的意思,是想要為你和七殿下賜婚。我聽皇上的言語,似乎以為七殿下是因為太傾慕你,又擔(dān)心你的情況,所以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我看皇上的意思,現(xiàn)在很喜歡七殿下,元歌……”

    他頓了頓,沒有再說下去。

    毫無疑問,那晚的事情,在柳貴妃和宇泓燁的cao控下,已經(jīng)變了意味,而皇帝這次卻是站在宇泓燁這邊的。裴元歌暗咬銀牙:“父親怎么回答?”

    “我知道你的心思,自然不會應(yīng)允,只是含糊其辭,我想,皇上大概也看出了我的意思,只嘆息了聲,便沒有再說話。”裴諸城神色沉重,“元歌,皇上這次沒有把話說明,我還能夠呢裝作沒聽懂。可是,如果皇上真的說出來了,我就不能再這樣了,而且,我也沒有推拒的借口。”

    皇帝的意思,顯然非常喜愛宇泓燁,他總不能說,他覺得宇泓燁囂張跋扈,配不上歌兒吧?而且宇泓燁在皇帝面前表現(xiàn)得非常乖巧,言語間似乎句句都帶著對歌兒的容忍和喜愛,如果不是那晚見到他的真面目,只怕連裴諸城都會被迷惑,無怪乎皇帝會一門心思偏幫宇泓燁。

    裴元歌閉上眼,許久后慢慢睜開:“父親,我想要見皇上!”

    “沒有用的。”裴諸城搖搖頭,道,“最后,皇上特意發(fā)話,說你這段時日為了葉氏的事情奔走,絞盡腦汁,虛耗太大,讓你好好養(yǎng)身體,一切事情都等到你養(yǎng)好身體再說。意思很明顯,皇上這段時間不會見你的!”

    皇帝……裴元歌在心中苦笑,之前皇帝還曾經(jīng)暗示她,可以用那個條件,來交換她和泓墨的事情,可是轉(zhuǎn)眼間就想要為宇泓燁賜婚……以皇帝的冷情,他可以放心地安排宇泓燁到葉氏做臥底,那是因為宇泓燁的身份擺在那里,只要他是柳貴妃的孩子,就不可能投到葉氏那邊去。但裴元歌絕不相信,一個才出現(xiàn)在沒多久的皇子,真的能夠讓皇帝疼愛到不顧一切,愿意滿足他所有的愿望。

    只能說,皇帝心中認(rèn)定了泓墨弒母,因而認(rèn)為她此刻的所有行為都是執(zhí)迷不悟,所以才不愿意在這時候見她。有柳貴妃在旁邊cao控,宇泓燁若是表現(xiàn)得宜,難保皇帝不會真的賜婚……。

    虧她之前還認(rèn)為皇帝對她有幾分憐愛之心,不會在這時候逼迫太深,看來,還是她太過天真!

    而就在這時候,寒麟也隱秘地找上了裴元歌。

    “裴四小姐,卑職求您,您去瞧瞧九殿下吧!”寒麟一見面就跪倒在地,神色疲憊而傷痛,“那晚,所有人都離開后,九殿下幫王美人梳洗換衣,接著又將殿內(nèi)所有人的尸體一具一具地收斂好,一個人布置冷翠宮,然后一個人守靈,跟誰都不說一句話。柳貴妃來瞧過九殿下,九殿下完全沒有反應(yīng),皇上也不理會九殿下……裴四小姐,卑職真的沒有辦法了,只能求您去勸勸九殿下吧!”

    他真擔(dān)心,九殿下會被王美人之死所擊垮,再也無法振作起來。

    泓墨……裴元歌心里默默地念著這個名字,猛然抬頭:“你能安排我見他嗎?”

    寒麟猛地點頭。

    在白幔如雪的冷翠宮,裴元歌終于看到了她牽腸掛肚的那個人。

    宇泓墨一身喪服,白衣如雪,襯得他的臉色也如同雪一般蒼白,原本絕美如妖魅的容顏,在這一片白色之中也顯得黯淡起來,面容清癯而消瘦,眼眸半垂,直挺挺地跪在靈堂正中央,如果不是間或往喪盆中投入一疊紙錢,幾乎會讓人懷疑那只是一具白玉石雕刻而成的石像。

    裴元歌看著這樣的泓墨,心痛如刀絞。

    原本的泓墨,無論處在怎么的絕境,無論表情如何的哀傷,卻都像是一副濃墨重彩的畫,每一筆都透著意氣飛揚,無論什么時候看到他,都會覺得鮮活而明亮。然而,現(xiàn)在的他,像是被什么東西打碎了所有的年少輕狂,只剩下一片冰冷的沉默,宛如一把利劍入了生滿銅銹的劍鞘,似乎突然間就光彩黯淡起來。

    似乎察覺到了裴元歌的氣息,宇泓墨慢慢抬起頭來,原本瀲滟的眼眸滿是血絲。

    但目光落在她身上的那一刻,似乎綻放出片刻的光彩,依稀仍是從前那個風(fēng)華絕世的九殿下。但很快的,那抹光彩便黯淡下來,變成了一片全然的溫和沉靜,嘴角微微彎起,終于開口說了這些天的第一句話:“是寒麟讓你來勸我的吧?”

    “是寒麟讓我來的。”裴元歌點點頭,隨即又搖搖頭,“可是我來,不是來勸你的!”

    宇泓墨的眼眸中倏然間又綻放出方才的那種光彩,唇角的弧度更深,忽然間起身,取過三炷香,點燃,然后遞給了裴元歌。裴元歌接過香,上前恭恭敬敬地拜了三拜,又將香交還給宇泓墨。宇泓墨將香插入靈堂前的香爐里,輕輕地道:“看到你來,娘一定很高興,她一直都很想見你,可惜……。”

    裴元歌聽著,忽然又忍不住淚流滿面。